霸主的傻儿(父子)————WingYing[上]
WingYing[上]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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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一把扫开桌上的卷轴,任由它们散落一地,发出阵阵声响,犹如哀鸣,曾经珍视的那幅画也随著落在地上。他们的儿......那在自己身下呻吟的孩子,那在自己面前不断哭泣的孩子,那老是轻声唤著爹的孩子,那身上留著那女人的血的孩子......
"谁!!"
即使来者已摒住气息,可凤韹还是感觉到了另一人的存在,转眼之际按期暗器已生生穿过黑衣人的喉部,没有机会发出任何哀号,就已倒下。取了化尸粉,倒在那黑衣人身上,却在此时望见那已发紫的手中似乎握著一个盒子。
快速夺过,看著那尸体瞬间化为一团粉末,凤韹冷笑,心中暗想,这人怕是那些老头特地派来送这盒子顺道送死的......打开那盒子,里头竟是类似男人的食指,附著一封血书,上头只有二字:"天罚"。
凤韹脸上的笑容越发艳丽,可却发出肃杀之气,一旁的酒壶随之震碎。合上那盒子,凤韹喃道:"老不死,看这二字应验在你们还是我身上。"
"你们,好生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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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湖边,绿衣裳的小孩若有所思地呆坐著,望著湖面出神。此时湖面上多了另一个黑衣少年,站在小孩身旁,姣好的脸上有著暖暖的笑容。小孩侧过头,对著少年微扬起觜角。
"身子是好多了麽?"替小孩挽起发,珞对著湖面那瘦小的孩子笑了笑,多日来的接触,说是为了逃避对爷的伤心,心中也是挂念这个孩子的。见这孩子缩了缩身子,似是不惯他人的碰触,珞的眼神有些黯然,可自己却未发觉。
"我给你讲讲爷的事可好?"见那眼神如同注入了光,拉著他的袖子,另一支手难得握住了他的手。珞不禁蹙眉,如此消瘦的手啊......可珞的表情,却让小孩会错了意,如受了惊吓般地放开了那白皙的玉手。
他怎麽忘了......他的手这麽脏......
珞有些恶意地笑了笑,随即又道:"要听也行,现把这颗药丹吞了。"不知何时,珞取出了一颗药丹。见小孩苦了脸,却还是从珞手中接过药丹,身子有些发颤。伸手抚向那小小的头颅,珞轻声道:"别怕,这个药吃了你晚上就会舒服点。"
那一晚要不是自己偷偷来看这个孩子,珞也不会知道,水家的噬虫竟是这般可怕的东西,与暗魂丹的反噬相冲,竟会转成为如此利害的媚药,可如此一来,药引的性命便会延长。但,这个痛苦哪怕是一个练家子也会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孩子。
"哈哈......"湖的对面是一个个同样穿著绿裳的少年,看不清脸,却也知道定是清丽非常。他们同是爷的男侍,而这个湖便是他们平日消遣的地方,一块儿嬉闹著,爷从未严禁男侍的往来,可他们却未能步出这个院子,而珞便是例外。
自己从前也是看不起那些以身侍人的主儿,可如今自己又比他们清高多少。爷的眼里,自己和他们怕也是相同的啊......思及此,珞不禁泛起了苦笑,自己会对这孩子百般关心,大概是因为那是爷的孩子吧......那双眼睛,很像爷......
"大哥哥......"一支小手抚向他的眉头,珞顿了顿,又听眼前的孩子道:"不能皱眉头...会不开心的......"缓缓握住那支手,放在唇边,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冷华公子,爷有令。"一把冰冷的声音拉回了珞的思绪,抬眸望去身後不远处的章澧,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然的气息。章澧看著前方的两人,目光停留在那少年握著的小手,眼神越发阴冷。
"爷将於明日前往澧都,令公子相随。"瞥了眼小孩,章澧又道:"请公子先行准备。"珞看了眼章澧,安抚似地摸了摸小孩的头,站起身道了句:"冷华得令。"
手牵著小孩,越过章澧之际,只见章澧冷冷地问:"公子不觉得和那孩子太亲密了些麽?"珞停下脚步,对著一旁的侍童唤了声,命他带回小孩,只见小孩被侍童拉著,渐行渐远,不住回头望著。就在看不到那瘦小的背影时,珞转过身回道:"这和章管事似乎无任何干系。"
说完便要离去,可手肘却忽而被拉住,有些震惊地看著眼前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的人,只见他缓缓道:"你...喜欢那孩子?"
"是不是?!!"见少年静默著,那语气越发严厉。可这时,珞的剑已出鞘,指向章澧。
"我...是爷的人......"似是说给章澧听,却又如同自语,想是要确定般。"不要再碰我。"手被无情挥,章澧就一直望著那黑色的背影,而後看著自己的手,徐徐笑开。一旁的侍仆见了,上前有些担忧地唤了声,却被章澧一句"滚"吓得噤了声。
怎麽搞的......

16

手被拉得有些生疼,不断回望身後渐远的身影,心中有些徬徨,一时不留意,脚骨子本就不好,这麽被人拉著跌了一跤。
那侍仆平时也是伺候在章澧身边的,架子高些,见眼前瘦弱平凡的主子摔了,顺势放开手,冷冷地扫了眼小孩,站在一旁看著,也不去扶起。不就是只会扭腰讨好爷的男娼。
奋力起身,脸上尽是泥污,原想用袖子擦擦,可在提起手时又放了下来,宝贝地将那绿裳上的污垢拍了拍去。膝盖处明显刮出了伤痕,脸色也顿时发白,这点小伤一般自是不算什麽,可在小孩身上却是噬人的疼。
慌乱地站起,自有记忆起自己便是大小伤不断,也没想过要他人搀扶,更不会去奢望那温柔的呵护,他明白的,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此时想起那几日来一直对他微笑的少年,从前在分宅也有过的,新来的仆人曾也对他友善过,却在几日後,看他的眼神只有轻蔑......或许,那大哥哥不久後也会讨厌自己的......
任侍仆粗鲁地拉著手,忍痛走著,想起那如玉的面容,好久没看到爹了啊......虽然知道,爹爹眼中明显的厌恶,但自己还是有用的吧......虽然,没有少爷的能干,小姐的聪慧,但至少,还能帮到爹,不会给爹添麻烦。阿婆说过,爹是最爱娘亲的,那从未见过面的娘。只是,不知道爹能不能不再讨厌他......
如此想来,竟是觉得好过许多,随侍仆走过一断路,却在往自己房前的岔路停了下来,眼前站著另一个侍女,面无表情,却让小孩一惊。这侍女他是认得的,那老先生旁边的侍女。
此时,只觉得血液似乎在倒流,有些恐惧,想起那夜的折磨,万针穿骨的痛苦,身子便开始发颤,却还是被白布蒙住了双眼,跟了她去。爹生病了,须要他的血......他没有什麽可以给爹爹的,用力掐著已满是伤痕的大腿,强迫自己因害怕而生的泪水收回去。
只要自己乖一些,听话一些。
不知道这样子,爹爹会不会也少讨厌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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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住脸的白布被摘下,熟悉的药味令小孩不自觉精神紧绷,微微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站成两排的侍仆,个个面无表情,不似生人,倒像极了人偶。望去坐在上座满头白发的老者,见他无视小孩的存在,只是一个人埋头钻研著一株株类似药草的植物,不时自喃。
小孩站在原地,不敢出声,紧紧地拽著衣角,彷佛那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半响,老者突地站起,狂笑地拿起一株药草,道:"凤韹贱种,量你一世神才,也料不到老夫这一著棋!!"
缓缓将目光移至那小小的人儿,上前去用力扭过那小巧的下巴,将药草灌进那微张的嘴里,强迫他吞下。只见小孩还不及咀嚼,已将药草吞下腹中,而後整个人匍匐在地,腹中的火热难忍,只能拼命干咳,吐出的竟是骇人的鲜血。
老者笑得欢,狠狠地往小孩踹了一脚,另一只脚踩在小孩腹部,蹲下身扯过那发丝,瞧见那衣内未消的淡痕,一般人自是看不出,却瞒不过他的眼,随即恨恨道:"看样子真是那贱种的儿,这身子怕是被人玩过了吧,也难怪凤韹小儿会拿下得了手取儿子当药引,想也是到处勾人,原来这儿子真真淫贱。"
冷不防脸颊被打了一掌,心中是万般苦涩,即使年幼,他还是懂得"淫贱"二字是何意,自小被人辱骂,却也未如此心伤。这身子......只有爹碰过啊......没有别人,没有......
老者瞥了眼伏在地上的孩儿,怪笑,缓缓道:"这下子可不平静了,看样子那些家伙也忍不下,是时候让凤韹贱种知道,他还太天真。"忽而温柔抚著小孩散乱的发丝,如同自喃:"我的远儿要是还活著,大概也是受这般折磨,想来死了倒好些......"
"既然只是药引,想来要真玩死了凤韹贱种也是不会心疼的,倒是可惜了暗魂丹。"
而後又是狂笑,却也没像上回那般拿针折腾,只是腹中似是万物翻搅,吞一口水也是疼痛难耐,可终比不上那刺入心屝的话。
爹......可会心疼他?......不禁苦笑,脑中不断想著爹的笑容......
幻想著,那温暖的怀抱......
还有那份不可能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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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都准备好了。"
看了眼跪在眼前的黑衣少年,男人的目光又会到窗外的紫色花儿。侍仆们都知道,这花儿没有任何芳香,却是这偌大的宅邸,凤城主唯一锺爱的花儿。
"带上他。"
珞不禁抬起头,刺目的阳光让他看不清男人的面容。"爷......?"
"这澧都之行,带上那女人的贱儿。"
珞顿了顿,却还是低下了头。爷这回,怕是真的怒了,十年前的恩怨他不晓得,可却明白,那十年前的岩驽之战,便是发生在澧都。

17

身上的是刚换好的墨绿裳,小孩有些羞涩地笑著,脸上难得的红润,一旁的黑衣少年不禁上前,抚著那干燥的发丝,道:"东西都收好了麽?"眼前小小的头颅点了点,从床下拿出包袱,有些老旧,但小孩保护得很好。
少年眉头轻蹙,将包袱从小孩手中夺过,见小孩一愣,才有些歉意说:"我看一看。"果不及所料,里头尽是些陈旧的衣裳,大大小小的补丁,取了件略新的绿衣,转身对小孩道:"就这件行了,到了外头给你买些好的。"爷的男宠,除了绿衣外,其他颜色的裳是不许的......
只见小孩望著那置在床上的包袱,有些婉惜的神情,许久才懦懦道:"可以...可以...留著吗?"见少年没答腔,不禁有些慌乱。"我...阿婆缝的...用娘亲留下的衣布......"
"嗯。慢慢说,我没怪你。"
小孩看著眼前的少年,神情有些淡漠,和爹爹不一样。想著,底著头泛起笑容。能和爹一起呢......出游,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就连少爷小姐也没有过......如同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满怀喜悦,或许未曾如此开心过。
珞看在眼里,那份渺小的喜悦,原想拦下他,可要是路上爷的毒发......终究还是得带著他啊......即使危险,自己有不能一直守著他。想到这儿,只觉得烦躁,自己竟也是在利用他的,明知那弱小的身子不能再经折腾,明知爷是不可能花心思保住这孩子,明知这孩子......
可......这是为了爷,不是吗?
缓缓蹲下身子,看著小孩有些傻气地笑著,有些苦涩,徐徐抚摸那五官,将他拥在怀里。和爷不像的孩子,兴许是像娘亲。"这麽瘦啊......"
或许,两人并没有看到在那不远去,站立著的两个身影。柔润的发丝高高地束起,少了平日的媚气,多了几分俊秀,若有所思地看著,没有以往的笑容,眼神却冰冷至极。一旁的另一个身影默默地站在身後,眼神却不离黑衣少年,袖子下的手握著拳,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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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马车,除了马上的黑衣少年,便是几个身著白衣的卫士,与少年不同,他们直属於影卫,如今却在凤韹令下听命於珞,六人心中各有异,原因也就只有前头马车里的凤韹知道。
前头的马车不时传出呻吟与撞击声,六人见怪不怪,唯有为首的黑衣少年脸色泛白,不禁扭转马身,以眼神示意让六人让道,往另一辆马车去。没有前头马车的精美,有些窄小,少年缓缓拉开那帘子,只见里头的孩子靠坐著,似是睡著,身下没有垫子,想是极不舒服。
珞看了看前方的路,再望向马下的泥地,快到楹镇了吧......擦了擦身上的薄汗,望了眼前方的马车,不禁咬牙,想起爷身边那妖魅的随侍,自己是被遗弃了麽?这身子......爷许久未碰了啊......
"哥...哥哥......"
不知何时,小孩已醒来,或许长年来在打骂中度过,一向来浅眠。见帘外少年微红著双眼,额上满满的汗珠,不禁唤了唤,可仍不习惯。"醒了吗?"小孩点点头,探出头向前望了望,没有爹爹......
"爷在那车里。"似是看出小孩的想法,少年继续道:"很快就到楹镇,今天想是赶不到庆城。"澧都位於庆城的边境,算是经商之路,可却也是谋逆之士聚集之地。而所指谋逆,便是反叛现任圣皇的武林之士。
"能不...能看看爹......"
从来未离开过那成长之地,只想看看心中的依赖,卑微地寻求安全感。没有别的,只是想看一眼。
"爷..."少年别过脸,"爷在和别人一块儿。"
不知为何,少年又飞快地道了句:"爷不喜欢缠人的孩子。"
见小孩微顿,那巴掌大的脸上唯一的亮光缓缓黯下,"对...对不起..."对著少年道:"我不会缠人的......不会缠著爹爹......"珞已经步开,又回到前头,不再理会身後那双眼,看著前方隐约可见的市镇,毫无起伏道:"爷,看得见楹镇了。"
前方的车厢内,凤韹的衣裳尽褪,馀下月牙华袍披在身上,伏在身下的少年仍吞吐著自己的欲望,忽而抽离少年的身子。"爷......"还未满足的少年,朱唇微张,不断喘息。
凤韹淡瞥了眼,胸口的闷痛却丝毫未减弱。瞬间,抚著胸口,觜角流出血丝。馀毒在侵蚀著这身体,难以抑制的欲望,还是不能再托下去麽......看著软禢上的少年,私处血迹斑斑,一瞬间竟和那瘦小的身影交错......
伏下身子,少年双颊微红,还是第一次这麽近看著爷,从未见过如此秀丽的主子......凤韹长及腰的柔丝散落在少年身上,许是毒发,柳眉微皱,修长的五指来回抚著少年的红颊,柔情至极。
当年那个孩儿,他们的孩儿,在自己怀中的生命,喜悦过後......混乱、背叛、屈辱、舍弃、死亡......胸口的疼痛欲裂,口中一阵腥甜,血丝不断涌出,少年此时惊呆,望著那腥红的血滴落在雪白的禢上,可这时,那细碎的吻落下,轻轻唤著:"...儿......"
"爷...爷?!"
少年忽而被推开,对上的是充满愤恨的双眼,如同要将他撕裂般,精神涣散,男人随後闭上双眼,血丝不再涌出,气息也逐渐稳定。再睁眼时已是往常那没有丝毫温度。居高临下地望著少年,少年只觉得四周的寒气,身子不禁颤抖。
"你听到了什麽?"
少年剧烈抖著,颤声道:"没...没有......奴下什麽...都没有听到......"

18

躯著马儿,一行人停在一家酒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视线总会不时落在马上的黑衣少年,以及那少年後那辆算不上华贵却典雅至极的马车,心中叹道,大概又是城都来的爷儿们。四方的白衣卫士现行下马,等著马车内的男人发号司令。
珞环顾了四周,确定无可疑之人,一直紧绷的神经方缓了些。吐了口气,不知此行爷为何如此招遥,不知......他真的不知,爷的事他想不透,也看不透,不能过问,因为爷不会相信任何人。由此想来,自己除了这一身还能上台面的武艺,就什麽也不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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