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听清里面的人说些什么,段逍不得不冒险进入暗道。
不知里面究竟是何人,段逍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现在的他,身上的武功发挥不出一半,万一失手被擒,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他格外的小心,尽量试着不发出任何声响。
成功的来到暗道的转角处,段逍谨慎的探出头,一双锐利的眼迅速的扫视暗道尽头房间内的一切。
令他讶异的一幕是,那两名对话的人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以单手掐住了另一名男子的喉咙,将之提了起来。
虽然占主动一方的人此刻冷着脸,面无表情,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依然告诉了段逍,在他未介入之前,这里已经有人被杀了。显然,此时那个被人抵住要害的人如果不谨慎说话,恐怕也会很快就见阎王去了。
"你不是说会成功吗?都多少次了,你自己数了没啊!"男子的声音一如他冷硬的表情,无一丝温度的冰冷。
这男子身形有些削瘦,看似应该很是无力,可是他却能一手就提起了比他本人还要壮硕的男子......
而那称得上是俊美的脸孔上,意外的透着病态的惨白。男子的声音虽然沙哑,可却中气十足,竟然震的段逍的两耳生疼。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这个看似很斯文的人......恐怕武功非常了得。
"主......主人,多次失败......是我的失误,但是这一、一次不会......肯定不会再出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被掐住喉咙的男人离地的双脚不停的抽动,双手紧紧地握住他主人的利手,就怕绝情的男人一时气愤,不顾二人多年的主仆情谊而痛下杀手。
"哼,还算受教,要不是因为你跟了朕多年,早在第一次你刺杀那个贱人失败的时候朕就杀了你了!想要让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不难,不过这次机会你得拿命来换,倘若再失败......你最好能逃多远就逃多远......"男子说话依旧是没有抑扬顿挫,表情也始终没什么变化。他将那人一把甩到墙角,自己则坐上金色的雕刻着腾龙图腾的皇椅。
这暗道中修葺的所有装饰都带有帝王象征的图腾--翔龙,男子还口口声声称自己为朕,此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男子落座之后,突然猛地咳嗽起来,一阵让听的人都禁不住不舒服的咳嗽声让段逍更加的确认了......
想必这人就是多伦奇的二哥--二皇子多米洛,曾听多伦奇说过此人身体孱弱,御医说他是内脏受损导致总是咳血,此刻看来,有病是真,孱弱却是假。打着孱弱的旗号博取众人的同情,使得人们对他掉以轻心。看样子,他密谋夺位的念头很早就有了。
想到此,段逍就自然而然的想到那性格张狂但却同他一样对权力没什么企图心的另一名皇子。那脑海镌刻着的艳丽的脸庞和深刻的眉眼,让段逍心头掠过一阵针扎似的的痛楚。
爱恋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竟会让人有心痛的感觉......
段逍捂着胸口,轻轻的叹了口气。m
此地可不是让思念情郎的地点,段逍整顿了一下心情,然后继续之前的探查。
"说说你的新计划!"多米洛丝毫未察觉暗道内有人,他自斟了一碗茶一口饮尽,总算止住了那骇人的咳嗽声。
"咳咳......,是。"男子手抚着留有红紫色勒痕的颈项,重新跪好,然后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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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布伦多崇拜的图腾是狼图腾,但随着中原文化的入主,狼王却更向往中原的龙图腾,于是更改了精神信仰。纵然遭到诸多人的劝阻,却仍一意孤行。之后,布伦多全国上下改而崇拜龙之图腾。但帝王的称呼却没有正式颁布修改公文,所以一直沿用狼王一称。这里的多米洛则是一心想要当"皇帝"。口中自称"朕"已然把自己当作了汉皇帝。声明:本故事为架空文,参照少部分历史,是虚构文,不要傻傻的被我拐骗了啊~~嘿嘿
偷窥......
戒备森严的皇子府,空旷的庭院内时不时的会有禁卫军走动,他们手中那红色的火烛随着夜风的吹抚而忽明忽灭,映着不远处隐身在柳树枝之间的脸庞若隐若现。
一身黑色的劲装勾勒出段逍那完美的身形,他安静的屏息以待,等那一队人马消失在转角,便立刻飞身跃入墙内,躲闪到一根红柱的后面。
心脏的鼓动声大的掩盖了自己的呼吸声,面对自己这样的反应,他无奈的嘲笑着自己的兴奋,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激动是有缘由的。
马上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相隔了二十七天,却如同隔了几十个年头!
何谓相思成狂,捂着灼热的胸口,段逍算是深深体会过了。这一次,除非死别,他发誓他再也不会离开他。那样酸涩的感触,他只想留作回忆,不想再重温了。
几次身形的起落之后,段逍轻松的来到了三皇子多伦奇的寝殿外围。只要再翻过一道墙,他和他的距离就非常近了!
段逍难以自抑的握紧了拳头,他深吸了口气,然后飞身上了围墙,高大的千年巨柳以它那厚实的柳条挡住了段逍矫捷的身影。
看清院落之内的情形之后的段逍暗自庆幸着还好有这天然的屏障,不然难保正呆坐窗前的男子不会看到他!
--是多伦奇!
如此的深夜他竟然还没有睡去......
段逍再次隐身在树干之后,确保一身黑的自己不会被发现之后,他探出头,一双在夜中似乎能够迸射出光亮的黑瞳眨也不眨的紧紧盯住那侧坐在窗棱上的白色身影。
那是专注到近乎融化掉所有的深情眼神......
这个人,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瘦了好多。
望见多伦奇那裸露在白色亵衣之外的单薄胸膛,和那修长但却过于纤细的长腿。段逍暗自叹了口气。
那白皙的胸膛之上几乎已经可以看出骨头凹凸的痕迹,太过细瘦的脚踝也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脉络。
身体瘦成这样,看到多伦奇那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段逍就更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爱极了多伦奇那妖媚但有时却单纯的什么都瞒不住的眸子,虽然眼睛上方常常勾画着深色的眼妆,可是那却也恰到好处的表现着他那狂傲的性子和谁人都无法忽视的惑人魅力。
然而此时,那双他爱极了的眼眸却是那样的无神,完全失却了段逍初遇他那时的狂野、耀眼。尤其那未施半点粉妆的眼下,还印着由于熬夜而深深烙下的黑影。
捂住嘴,段逍闭上有些湿润的眼,强自咽下心中的苦涩。
他最爱的人--最爱的人啊!!
怎会如此憔悴?
[那名贴身护卫似乎是三皇子的情人,皇家猎场狩猎时替他挡箭的人就是他,之后在太子宴上再次替他挡住刀剑的还是他。那个男人失踪之后,三皇子的状况就一直很不好,整日窝在自己的寝殿喝酒,一日三次膳食均不吃,就是喝酒,醉了还不停的喊那个男人的名字......]
想起昨夜在二皇子府,他听到那个人的汇报,当时就心疼得不得了。此时看多伦奇萎靡的现状......
他颤抖的拳头紧紧抵在身体的一侧,整个人几乎就要忍耐不住一跃而出牢牢的抱住那让他心疼的身影......
可......
还不可以!
还不是时候!
咬住下唇,段逍使劲摇了摇头,强把脑中冲动的念头甩了出去。
再过一会,再忍忍!只要抓住了今夜前来刺杀多伦奇的刺客,他会立即毫不犹豫的抱住他!
重逢......
多少天了?
自从逍失踪之后......过了多少天了?
手一松,已经空了的瓶子跌落窗边,咚的一声砸到了更多的酒瓶上面。然后滚落在草间。
二十七天,已经二十七天了......
喝了那么多的酒,醉得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可为什么脑子却将这个记得这么清楚?
伸出手,多伦奇四处摸索着想要再拿一瓶酒,可是手头却扑了个空。
他回过头,双眼蒙胧的望着空白一片的矮桌。
没有了,已经喝完了。
多伦奇轻笑了声,然后打了个酒嗝。噬人的思念几乎就要将他腐蚀干净了,蛇奴却连多余的酒都不肯给他。
真是的,这个皇子府究竟是谁做主啊,那个以下犯上的女人。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背靠着窗楞,仰头遥望着半隐在云间的半月。
本来不想去想,可头脑却像是被什么操纵了般,又一次的想起那张让他想念的要死的刚毅脸庞。
"该死的......怎么,又、又是你......"多伦奇大着舌头叫骂了声。可是那月上人却只是径自的对着他微笑,一点反应也没有。
"该死的,你......你怎么还是那副傻样?"不责备,不愤怒,不仇恨。对他只有包容的微笑,让他想要显示自己的强势都显得幼稚无力。
"你个傻瓜,中了无解的毒药,又被人捅了两个窟窿......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傻瓜,你这个大傻瓜......"比比划划的同时,多伦奇嘿嘿的笑着,但是透过月光,自己那白皙中透着粉红的血色让他突然间想起双手沾染着段逍鲜血时的样子,那温度,那血腥的味道,使他不论醒着还是睡着,都像是在做噩梦。
不--不要!
"逍!逍!!不会的!你肯定不会死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不回来!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捂起脸,上一刻还在傻笑的他,这一刻却哀凄的哭喊出声。
不会死,他身体很壮的不是吗?所以他不会死的!可是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不给他一个他还安好的消息?
不要他了,他也像娘亲那样舍弃了他,永远消失了吗?
"逍,逍......逍,逍,逍......"
无助的嘶喊,声声泣血。一字一字如刀剑刺入心头,让在一旁聆听的人痛彻心扉。
......
然,就在二人各自沉浸在不同的悲哀中时,突然间一道灰色的人影翻墙而入。那人的突然出现,让两人同时一愣。
段逍心下一凛,双手紧握成拳。
好小子,终于出现了。一切罪孽的根源,还不就是那个贪心的二皇子,若不是那人的诡计,他的奇又怎会如此的凄惨。
段逍愤怒至极,他做好战斗的准备,紧紧的握住剑柄,屏息等待时机的出现。
"谁!?"虽然很醉了,但多伦奇的警戒心还没有完全丧失。他强打起精神,警惕的望向院落中的人,一时没能适应庭院的黑暗,他抬起一手挡住有些过于明亮的月光,等微眯的双眼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他惊喜万分的大喊了声:"逍--!"
果然!
想起昨夜那奸笑着的主仆二人模糊的对话,段逍就猜到了,那个男人手下可能会有善于易容之人。看了此时出现在庭院中男人的脸,段逍还真觉得真假莫辨。
谁知,那名假扮他的刺客没有直接袭击踉跄跳下窗楞的多伦奇,他只是露了一下脸,之后便以来时的速度向小花园的方向跑去。
而脚下虚浮尚未站稳的多伦奇一见那人逃去,立刻大喊着段逍的名字,追了上去。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正处于狂喜状态的他丝毫未觉有何不妥,只是一股脑的疯跑希望追上那抹熟悉的身影。然而对于多日浸泡在酒水中,此刻也在醉酒的他来说,追上那抹急速奔跑的人影,是何其的困难,更何况,因为事发的突然,他光裸着双脚,大力的踩在沙石之上,难免被磨的鲜血淋漓......
可纵然疼痛异常,也不能让他止步!
多伦奇呼喊着段逍的名字,心中百般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要逃?都已经回来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逃走?
多日来没怎么进食的身体承受不了一时的猛烈奔跑,剧烈鼓动着的心跳和酸软颤抖的双腿都在无声的抗议着,这样的身体跑不了多远了。
就在多伦奇心绪稍一飘离的瞬间,他不听使唤的脚被地上突出的一块岩石绊到,尖锐的疼痛袭来,他腿一软就要跌到......
霎时,一抹高大的黑影遮住了他上方的月光,熟悉味道传来的同时他已经跌落在一个人的怀中......
这堵温暖的胸膛......
怎么会......如此的熟悉?
怔仲着微一发呆的瞬间,那人已经将他轻轻的放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去追消失在转角处的另一人......
随着那人也消失在转角,紧接着一连串兵刃相接的金属碰撞声音传来,显然那二人已经打斗起来。
然而动手不多久,随着一声闷哼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之后,那一端,再无半点声响。
多伦奇呆愣的缓缓的站起身,拖着疼痛的右脚,一瘸一拐的走到转角处。
那奇怪的一幕让他不知做何反应。就见后来扶住他的那人,弯下身一手撕去了躺在地上的那人的脸皮。看了看,不以为意的随手撇了之后,就站在那里--那棵已经开败了白色梨花的梨树下愣愣的望着他。
梨树密实的枝叶遮住了那人头上的月光,阴影投在脸上,让看的人看不真切......
"......谁?"
多伦奇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就这一个字,哽在喉间,半天才从张合了几下的口中溢出。
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没有应声,他只是隐隐约约的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走出那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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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转角遇到爱这句话~了^_^)
怜惜
还是那眉眼,如此的熟悉。
但为什么模糊了,那样的不真实?
这究竟是梦是醒?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多伦奇尽力的睁大双眼希望将那人看得更清楚,但朦胧在眼上的水气却让他更加的看不清,他轻轻眨眼的瞬间,晶莹的泪滴沿着白皙的面庞无声的滑落......
他伸出颤抖的厉害的双手,慢慢的去接近那近在眼前的人的脸。静静的贴上......
柔软的,细腻的,带着灼人的体温的......真实的脸庞!
多伦奇紧张咬着下唇,双手一再的触碰,抚摸,感受来自手下的真实。直到那人丢掉手中的剑,带着粗茧的大手覆上他纤细白皙的似要透明的手上,那深刻入骨的思念,在此刻尽数爆发。清泪如崩坏的串珠儿般一滴接一滴的滑落。
那本无神的眸子,因这男子的出现,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两人热烈的视线有如渗进了彼此的眼中,贪婪的凝望。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段逍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单薄的令他心疼的身躯牢牢的抱入怀,借那人的温度来抚慰相思的痛。
纤瘦的多伦奇几乎完全陷入了段逍的怀抱中,两人的身形完美契合在一起。依旧泪流不止的他将头颅深深埋进情人温暖的胸膛,贪婪的呼吸着来自男人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而已然环过对方腋下的双手则抓住他背后的衣襟,紧紧地攥着,生怕这是一个不真实的幻影,一个不小心放了手便消失在空气中。
觉得这样还不够的两人,自然而然的寻找着彼此的唇瓣。口沫的相濡才让二人真正确定了,他们终于--见面了。
而听到响动急忙前来的郝尔格与蛇奴,一到此,见到的就是站在飘着白色花瓣雨的梨树下,笼罩在皎洁月色之中热烈拥吻着的二人。
他们赶忙退在一旁角落,都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身。
郝尔格长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英才没有折损在小人手中。而情绪有些激动的蛇奴则是悄悄的再回头望了望那相拥的二人,然后笑着擦去了眼角的湿润......
唇舌的热烈纠缠,让彼此的身躯都开始发热起来。尤其是段逍......
多伦奇身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袍,腰间以一条白带系着,宽大的衣领和下摆还散着。白皙的胸膛和修长的美腿暴露在明朗的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多伦奇吹了很久的冷风,身上本来有些冰冷,但经这久违的一吻之后,体内的酒开始发挥积蓄的热量。使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暖烘烘的,意识也跟着有些飘飘然。
不舍的撤回自己的唇舌,段逍出神的望着他怀中脸色变的红润起来的美艳青年。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和眼角残留的泪滴,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收紧放在他腰上的双手,低下头,吻去了那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