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而爱————蓝色百灵
蓝色百灵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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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吉斯小姐,你有空陪我游遍巴黎吗?你知道我需要一个向导!"何樊朝艾莉儿微笑着眨眼睛,希望得到她的应许,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完全沉醉在他无人能及的男性魅力之中,不能自拔地相信一见钟意的神话。何樊暗笑,那毕竟是大诗人、大文豪笔下爱情唯美的描述,这个平凡的女孩居然当真。
巴黎的夜华丽得近乎虚幻,如童话故事的景色催化了两个男女心底的情愫,准确地说是艾莉儿这个女孩兴奋到了极点,自以为找到了梦境中的白马王子。
"你的童年是怎么样的?"何樊必须确认艾莉儿真正的身份,他不想花些时间收集平凡女孩的毛发与眼珠,制成毫无生气的洋娃娃。他不需要赝品!
女孩舔了舔丰润的嘴唇,想了一会儿,扭转头说:"我的童年生活仿佛被切割成两瓣,前面的极为模糊,只记得有个漂亮的东方男孩,一个漂亮高挑的女人,以及一个中国老男人。"
"为什么是中国人?"何樊已经知道了谜底,这个问句有些多余,也是他思量杀人计划的缓冲剂。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脑海闪过的第一印象就是个中国男人。"女孩丝毫不知道身边的男孩正思索着如何巧妙地令她消失于巴黎这座繁嚣的城市而不被怀疑。显然今晚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下午三四点钟的露天茶座十几双眼睛看着他把她带走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可能她们不认识他,但以现代高超的科技,不难拼出他电脑的图像,再通过传媒广播,三天之后,他必定蹲在牢里准备请律师打一场没有多少胜算的官司。他笑了笑,扭转头凝视昏暗光线下的女孩,浅色的长裙染成桔红,与她漂亮的绿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令他回想起母亲马如玥的容貌,比艾莉儿的轮廓要深邃精致,漂亮的绿眼睛里永远充满了诱惑,笑声可以称得上放浪,随意披在身后的棕色长发如一批上好的缎子,一切都如此地美轮美奂,混然天成。
"你在想什么?"艾莉儿微笑着靠拢上半身,试图真切地看清这个东方男孩所思所想。
"没什么!"何樊站起来,拉开彼此的距离,说:"也是时候送你回家了!告诉我小宝贝,你家在哪一区?"
艾莉儿没有站起来,坐在长椅上,仰起头注视着他,良久,何樊的腿脚几近麻痹的时候,女孩丰厚的嘴唇吐露令他兴奋的语句:"家里面没人等我回去,茶座的朋友也只是偶尔叫出来聚一聚。可以说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我无亲无故!"她委婉的求欢听在何樊的耳里无疑是绝佳机会,何樊在心底默默地吟道:寂寞孤独的艾莉儿很快就会到天堂里与父母团聚了。
第一次杀死一个人,特别是对你一见钟情的女人需要的不只是仇恨与勇气,还需要人类天性中被掩饰得绝佳的丧心病狂。唯有将它从体内找出来,冲破所有束缚理性的道德枷锁,忘记人类为自己圈禁的伦理界线,视她于无物,利用人类天性的残忍横行其中。那样,才能轻松地杀死一个人,享受折磨同类生物的快乐。
当鲜血从艾莉儿脸颊上的血窟窿里喷出来时,何樊感到的心哗地敞开了,如熔岩喷射的快感像触电一样逃窜全身,那一刻他迷恋上了这种沾满血腥的快乐,体会到一瞬间营造的刻入骨髓的心动。
何樊抬起头,凝视着货架上艾莉儿娃娃美丽的绿眼睛,想象里面住着一个感情受到冲击,充满伤痕的灵魂,她正在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潜伏在周围随时准备报复吧!可惜他不怕,打心底的不在乎,如果有什么可以选择的,那就是死亡,他站在这儿,艾莉儿,有眼无珠的笨女人,他等着她的报复!

血还在蔓延,无声无息地涨高,像淹埋死人的泥土,一点一点地覆盖"他"的身体.....这已经是欧阳佳整晚第三次作噩梦了,它们像播放连续剧一样,每次睡着就会继续呈现新的剧情,一点一滴地形成一部完整的剧目,关于死亡的惊恐剧。在梦里,一个女人被关在地牢里,没有眼睛,悲伤地哭泣,接着她的身体慢慢地被支解,施刀的男人却始终不给她致命的一刀,而让固定住她,任由伤痕灌脓,然后慢慢地溃烂,爬满白色的蛆虫......

白雪不是喜欢缠绵的男人,生长了二十四个年头,却因为童年的阴影不喜与人产生感情,甚至不会轻易地与人接触。然而欧阳佳用他因毒品而泛滥的温情暖和了白雪冰冻的内心,使其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相依相偎,迷惑了白雪在情感方面称得上单纯的心智。近日来,在一片昏暗的地牢里,白雪会凝视着怀里不断因噩梦惊醒的男孩,思索关于内心深处对男孩日渐膨胀的感情,想要分析清楚心中逐渐高涨的情愫到底是什么?如果是爱,那他的爱情真像速食店内的廉价的晚餐一样迅速又便宜!
连日来的噩梦使欧阳佳几乎不能成眠,躺在这个陌生的法国男人怀里,他唯有闭紧疲惫的双眼,挣扎着试图挽回他该死的睡眠。
在这个没有夏日明媚阳光的地牢里,他与他,中国人,法国人,相互拥抱,体会着空虚寂寞带来的爱抚与关怀!
站在地牢之外的何樊不怎么喜欢地牢阴暗的角落里床铺上的画面,无论怎么解释他的心绪不宁,还是无法打断无形中酝酿于他体内的感触。他爱他!?不对,这不是爱!尽管何樊未尝试过爱上任何人,但早在童年的记忆之海中,父亲对母亲痴恋的深刻印记里,形成了对爱情近乎疯狂的定义,所以他不会轻易地爱上一个人!
何樊低头凝视了一阵手中白色的粉末包,良久,做了一个决定,然后垂下了想要打开地地牢门前枷锁的左手,转身离开了地牢。出于心中未定的情绪,他决定给欧阳佳一个带着惩罚意义的重生机会。

深夜的夏风抚过何奕干涩的脸颊,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柔和华美的月光,房间空灵得如同凌晨两点的墓场,与死亡相邻的孤寂感悄悄地击溃他凝聚的所有意志与坚强。当他了解到本应到医院急诊的父亲,为了凝视他如母亲一般甜美清新的身影,倾听他呼唤爸爸的声音而延误了挽救生死的关键时刻时,他的心一瞬间坠落到濒临崩溃的边缘。
近两个月以来,何奕都不能原谅自己无法完成父亲临终的遗愿。爸爸!这个词他何尝不想无拘束地叫出来,所谓的不原谅只是小孩子的脾性,哪有真正憎恨父母的孩子?
在漫长的童年岁月里,虽然他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却是充满了快乐与甜蜜的歌谣!还记得刚被丢弃在何氏祖屋的时候,他每晚平躺在床铺上,凝视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回想着父亲陪伴在床边,喝摇篮曲哄他入睡的情形。
此时,一阵清风吹起了窗帘,将它送入靠在窗前的何奕手中。他低头凝视着如雾一般轻薄的纱质窗帘,细数上面残留的血珠,像烛台上缓缓地滴下红色泪珠的蜡烛,折射着如红色水晶般昏暗殷红的光泽。

肯靠在门边,冷冽的双眼注视着这个外貌清秀的中国男孩,也就是他的顾主,心底无端地生出厌恶的感觉,他不喜欢这么软弱的男人,特别当他知道他想方设法要找的人是个男人。 
长年生活在枪林弹雨笼罩的游击丛林中的男人都是精悍残忍的角色,就算不怎么高大也可以轻松地捏断一个普通人的脖子,只要为了信仰,他们可以杀死任何人,包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与孩子。在那一段疯狂的岁月里,他的心中存在着理想,希望,国家,以及人民的幸福,身边的同伴也跟他一样满怀着崇高的理想,希望建造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随时准备为心目中的政府信仰而战斗。现在偶尔想起来会嘲笑自己的年少轻狂,可是如果再一次选择的话,他依然会为了自由、国家、尊严而战!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只佩服那些战场上强悍狡猾的战士。无论他们是同伴还是敌手,只要能够堂堂正正地为自己的信念而战的男人,他就会打心底地欣赏他,尊敬他!
然而退伍之后的他却必须为了生活而战!刚开始可能只是想恢复打战时极度紧张,又有权有势的生活,比如专用的汽车、充足的食物、家人的温饱,以及战场上肆意杀戮与神经绷紧的快感。但当他移居欧洲,见识了各国繁嚣奢华的城市,以及那些浮现在眼前的享受着奢侈的生活,拥有财富与特权的名贵之后,他改变了!
他为了自己日渐膨胀的胃口与野心,加入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私营武装公司----南非的雇佣兵公司EO,并执行任何一个可以令他发大财的行动!渐渐地追求物质的欲望像一只永远吃不饱的饕餮,总是不断地想要更多漂亮东西,更加颓废奢侈的生活。名贵的跑车、漂亮的女人,这些腐化人心的东西令他不再享受拿刀割破敌人喉咙的野蛮快乐,慢慢地他开始感到需要安稳的环境,过一些对于他来说算得上"平静"的生活,当他结束了最后一个为期半年的合约,并且完整地回到欧洲之后,他开始做一些富人保镖,既可以赚取钱财,又能够享受生活。
何奕是他第一个顾客,也是他曾经在中东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的独子。
在他记忆中的何奇是一个看似文质彬彬,却异常强悍的男人。刚入伍的时候,何奇利用苦学数十年的中国功夫打倒教官,成为了部队里最受尊敬的男人,正是这个男人在1995年与塞拉利昂政府军合作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救过他一条命! 从那时起何奇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强悍聪明的男人!
反观这个长得像女孩一样清秀的少年,他的心底总像结了一个大疙瘩,怎么也解开!

约翰近来的动态引起了何樊的关注,报纸头版新闻刊登了一张恶心至极的照片。少年雪白的肌肤呈现出一条红一条白的斑马纹,不难想象被分段剥下皮肤的少年活生生挣扎的模样,瞪大清澈如水的蓝色眼睛,恐惧地注视着手戴白皮象胶手套的男人,看着他一刀又一刀地将自己的皮剥下来......
新来的管家是一名讨人喜欢的四十岁家庭妇女,平凡的容貌,平凡的家庭背景,所有的一切都这么的平庸,以至于令何樊特意找人查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直至一切都没有可疑之处!何樊才安下心来。连续三个月的生活对他来说是一项考验,他必须每天无视地牢中被毒品短缺逼得发狂似的欧阳佳,以及白雪跪在地上乞求的模样,不辞辛苦地为他们送食物与换洗的衣物。评心而论,他已经感到自己有点放不下那个傻瓜了!
何奢刚到法国的时候,他曾经前往探访,当然这是一趟未经主人允许的到访。他选择何奢与欧阳佳出门的时候,利用从巴黎街头小混混处学来的几招开锁法,钻进何奢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公寓里,一遍又一遍地观赏何奢收藏在地下室的"宝物",对于那些令人沦陷的粉末产生了深厚的兴趣。毒品可以轻易地毁掉一个人!他不知道从何处听来,却在巴黎红灯区打滚的时候有着深切地体会,在他看来瘾君子真是些不要命的家伙!
黄昏时分,何樊躲在何奢与亲密爱人必经的小道上,等待着两道不怎么协调的身影从身边走过。在一片夕阳金色的光辉下,欧阳佳扭转头与何奢聊天的模样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罩在牛仔裤下紧绷臀部青涩诱人,微笑着凝视何奢的目光闪烁灵动。美丽自然的男孩,清纯中散发野性之美,也正是这惊鸿一瞥,何奇与他进行交易的时候,他才会义无返顾地选择破坏这份难得的信誉,设下一场坐山观虎斗的局,试图从两位长者厮杀之际得利。对他来说这有两个意义:一是令何奢面子下不去;二是为了将欧阳佳漂亮的身体制成娃娃。现在他完成了第一条,却无法实施第二条。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他喝下加奶的红茶,注视着货架顶层拥有诡异绿眼睛的中国式娃娃,想起白雪曾经说过关于欧阳佳作噩梦的内容,轻哼一声,站起来走过去将娃娃取下来,问:"艾莉儿不希望我爱上别人,对吗?"
娃娃没有回答他,盯着那双依然冷寂如鬼魅的绿眼睛,何樊觉得自己最近变得有些神经!讪笑地将娃娃放回货架顶层,回到桌前继续喝茶时,店门传来一阵银铃清脆的响声。何奕孤身一人走入店里,在桌前坐下,丢下一张明信片问道:"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个吗?或者说你根本不需要为自己的欺骗行为做一下辩护!?"
何樊懒洋洋地瞄了一眼明信片上的文字,认出是何奢的字迹。这个讨厌的家伙十分尽责地解释清楚他现在跟欧阳佳一点关系也没有,并且添油加醋地描写关于何樊如何利用何何奇赢得全面性的胜利!何樊放下茶杯,一派悠闲地盯着何奕,猜度那个以色列人没有一同前来的原因。
何奕狠狠地回盯着何樊,四周的空气充斥了浓厚的火药味,彼此之间出现了良久的沉默状态,直至何樊理清思路,微笑地问道:"那个雇佣兵已经到我家去找人了,你还来干什么呢?"
何奕皱了皱,瞪着何樊的眼睛越来越大,大约一分钟后,他猛地站了起来,朝这个看起来像绅士其实是下流坯子的家伙扑过去。
何奕的举动早已被习武多年的何樊一眼识破,并及时地招架住,抓住他挥过来的双手,大力一扯,狠狠地将其摔到地上。
哗!何奕的身体撞翻了摆满茶器与红玫瑰的桌子,一连串的声响在空洞昏暗的古董店中迅速扩散。何樊弯下腰,大力地扣紧何奕的双手,卷曲一条腿,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何奕的双腿,扬起嘴角说:"欧阳佳已经跟别的男人跑了!"
"骗人!"何奕大声地吼叫起来,挣扎着试图逃出何樊的禁锢。
何樊注视着何奕,眼神中透露出嘲讽,说:"我把他们关在地牢里,天天看他们做爱。"他残酷地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何奕的心脏,再缓慢地扭动,切入肺部划开一道长长的裂痕,令他感到空气稀薄,渐渐地身体无法得到氧气进入休克状态......
何樊注意到何奕异常苍白的脸色,知道他的哮喘病犯了,唯有先收手,正准备站起身,却被一道可怕的力量扔到货架上,还未来得及感受痛楚便狠狠地跌回到地面。实心木制的货架跟着倒下来,压在何樊的身上,一阵疼痛令何樊皱眉咬牙,哼了一声。
及时起来的肯察觉到何奕的异样,将其扶起来,采取坐姿,解开领扣,松开裤带,清除口鼻的分泌物,使其保持呼吸道畅通,并找出何奕随身带的气雾剂,撵开他的下颚,喷入喉中。
"哈 ̄"何奕开始劲地喘气,靠在肯宽厚的怀里,慢慢地恢复过来。
此时,何樊躺在货架下,四周散着三四十个洋娃娃。他的前额受到重创,鲜血缓缓地爬满左颊,形成赤红色的蜘蛛网。过多的鲜血渗入他的眼睛,他则过脸去,伸出没被压住的左手抓起一个洋娃娃,正打算用其衣服擦拭之际,无意识地被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所吸引。在店铺内微弱的光线下,诡异阴森的墨绿色眼睛,仿佛夜间游离于坟场的野猫如鬼火一样鬼魅的双眼。他注视着她!不!一瞬间他明白了,是她一直注视着他!
肯扶起何奕准备离开店铺到医院就医之时,转身看了眼地板上那个盯着洋娃娃发呆的家伙问:"他怎么办?"
何奕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瞄了眼躺在一片混乱之中,凝视着洋娃娃的何奕,摇摇头,说:"由他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肯回头看着淹没在枫树木货架与二战时期仿维多利亚制作的洋娃娃堆中那个身受重伤的少年,他正用毕身的精力凝视着手中穿着中国旗袍的棕色头发的娃娃,四周充满了诡异的气氛,形成一幅离奇古怪的画面。他感到那个男孩已经被魔鬼迷惑,完全沉醉在一个晦暗、迷矇、封闭的世界。
何奕已经完全清醒,察觉到肯的目光,说:"快走吧!他被魔鬼附身了!"肯顿时毛骨悚然,伸手拉开店门,扶住何奕迅速地冲出了古董洋娃娃店,步下台阶,穿过暗巷,来到人潮流涌的街道,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艾莉儿!"何樊平躺在地板上,凝视着"她"胶制脸庞上美丽的眼睛,瑰丽的绿色散发着如同绿宝石一样的光泽,带着死寂的味道吞噬着他所有的灵魂。正当他快要昏迷之际,一道明媚的阳光洒入阴暗的店铺,悬挂在入门处的银铃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仿佛教堂神圣的钟声唤回了他的神智。何樊抬起头,凝视店门的来者,心不由地开始颤动起来,嘴角轻启,吐出惊诧与失败双重的感慨:"看来我将要成为巴黎少年杀手,第八件谋杀案的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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