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的何爽坐在电视机前，实在不像平时那么优雅，瞧他幸福的笑容，欧阳佳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小娇妻了！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提议："我们猜掌，谁输了谁洗碗！"
何爽看了看桌上的残骸，想摇头，欧阳佳皱眉的表情令他收回了拒绝的打算，站起身，挽了挽袖子，说："不必猜了，你肯定猜不赢我的。你做饭这么累，我洗洗也是应该的！"
欧阳佳可不受这激将法，他主动洗最好了，否则就算赢了也不算数，宁可做饭也不洗碗，这可是温馨的爸爸温朴教的。
欧阳佳躺在何爽坐的地方，背靠沙发，调了几个频道，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节目，慢慢地居然睡着了。
当他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何爽脸部大写吓得他差点滚下了本来就挤的单人床。习惯地查看手机时间，此时显示为八点，欧阳佳喊了声糟了，爬起身冲进浴室随便洗洗，便往外跑。
电梯到达13楼时，慢慢敞开了，从楼道里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墙壁上的血迹也清除干净。
进入电梯内的两个小男孩对视一笑，然后亲切地问："哥哥是新搬来的吗？"
欧阳佳注视着这两个小毛头，想到昨天的事情，觉得眼前两个天使一样可爱的男孩，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怕。靠角落拒绝回答两个毛小孩的问话，却惹来男孩的挑衅。
"哥哥，你是不是何爽的新男朋友呀？"
欧阳佳正准备戴上耳塞听音乐，此时十层进来了一名老妇。
"刘奶奶好！"两个孩子的声音非常甜，老妇笑眯眯地问："小宝小贝这是你们的保姆？"
欧阳佳感觉身体严重缺氧，无力地撑着电梯旁的钢精扶手。
"不是的，刘奶奶。他是何爽哥哥新交的男朋友！"
"哦！"刘奶奶眼神怪异地打量一阵，说："这么帅气的两个小伙子搞同性恋，难怪我孙女这么漂亮，嫁的人跟头猪似的！"
欧阳佳此时感到全身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电梯停在六楼的时候一名穿着入时的漂亮少妇见到两个活宝，立刻说："哎！我怎么这么健忘，居然把钱包忘在家里了。"说完按了下关闭键，假装回家。
"这个女卸了装就像鬼一样，丑死了！"
"不过他老公也长得丑，不算欺骗帅哥。"
"是呀！是呀！"
欧阳佳感觉自己在错误的时间进入了错误的地方，一直撑到一楼，他几乎是摇摇晃晃地走出电梯的。
看守的警卫惊讶地问："你还好吧！"
"还好！"欧阳佳摇手，趴在柜台上，无力地垂着头，问："那两个小鬼都是什么时候上学放学的？"
警卫拿出一份时间表，说"这里有这橦大厦所有住户的出入时间表，如果填花的表示这个人出入没有规律。"说完，伸手在面前摇了摇。欧阳佳会意地递上一张票子，拿着表格看了看，发现表格上有十九层住户何樊的出入时间。问："十九层还有人住吗？"
"哦，这是半个月前的表格，住户的出入时间一直都没有变动过，所以也就没有换的必要。"警卫脸色像最近生意不好的商客，欧阳佳微笑地将表格夹在文件夹里，步出大堂，心想反正已经迟到了，也不在乎再迟这么一时半会。
何爽看似无所事事，每星期一至六时间混乱，到了星期天早晨八点却一定会准时出现在一楼大堂，直到晚上九点才会回来。
欧阳佳放学之前接到何爽的电话，约他在家私城见面。当欧阳佳看到他选择的双人床时，脸腮通红，耳边听到老板笑得怪异的嗓音，总觉得是在嘲弄他。
何爽为自己的恶作剧窃喜，眼神闪过一丝欧阳佳熟悉的狡黠。欧阳佳问起有关何樊的事。何爽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凶狠地说："不要提起他。他令我恶心。"他的回答令欧阳佳更想知道有关他的事。
二
欧阳佳最近常想到十九层的套间看看，好奇心随着与何爽居住的日子变得越来越强烈。星期天，他提前回家，安静的客厅传来一阵玻璃珠撞击地板的声音，非常地清楚，仿佛是从十九层传来的。这么的真切，令欧阳佳想到刚来时在十三层听见的声音。他坐在沙发上，双手交缠，闭紧眼睛想象从墙壁裂缝流出来的血。
达！达！达！玻璃的声音发出如地狱搬的空鸣。欧阳佳站起身，走至门前，手放在门把上，眼睛靠近猫眼，仔细地观察外面。他转身走入房间，寻找何爽放在抽屉里的备份钥匙窜，希望里面有一把是开第十九层的门钥匙。
他悄悄地爬上十九楼，楼道充满阳光，打扫得也非常干净。他将钥匙一把一把地插进去试，直至快要放弃的时候，左手边的防火走道里传来玻璃珠撞击地面的声音，达！达！达！
欧阳佳慌张地想要插出钥匙时，门却被无意地打开了，乳白色温馨的客厅映入他的眼帘......
套间一楼是客厅、饭厅与厨房，以及一间客用的卫生间；二楼有一间配备卫生间的卧室，以及一间配备书房、卫生间的卧室；三楼天台一半露天一半建有藤架，还有一间小小的杂物房，存放着烧烤用具。欧阳佳感到一个星期前这里曾经有人开过Part y，一个星期前，他还不认识何爽。欧阳佳再次回到二楼的小卧室，天蓝色系列的装潢令他想起了温馨，他走进去，顺着光滑的墙壁抚摸到宽大的衣橱，轻轻地打开，阴暗的空间里，他看到一件可怕的玩意。一个满是干枯血块的布娃娃，她其中一颗蓝眼珠被人刻意扯下来，露出被血染红的棉花，像丝状的小血管。
欧阳佳冷静地关上了衣橱的门，迅速地跑出房间，一一检查被他触摸过的物品是否还原，然后，他走到楼道。关闭大门时，他又一次听到玻璃珠撞击地面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渐渐地接近大门。欧阳佳害怕地拉上大门，一阵巨大的响声回荡在楼道里，原来充满阳光的楼道此时如同通往阴间的鬼道。
欧阳佳抽出钥匙，飞快地按电梯键，转身注视着走道尽头白色的大门。
电梯缓缓地打开，灯光苍白寒冷，欧阳佳走进去，按了一下关闭，再按十八层，这一系列动作他都注视着十步之外的乳白色大门。直至他安全地回到十八层，将钥匙放回何爽房间的抽屉，才舒了口气。
他平躺在沙发上，将电视机的声音开至最大，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温馨提到外婆家的表情，厌恶？害怕？还有那一摸死寂的眼眸，这一切都与何爽提到何樊时有些相似。
何樊到底是什么人？多少岁了？这些问题都令欧阳佳陷入不明的状态，他站起身，到何爽房间到处找了找，察觉何爽居然没有一张照片。他站在床边，凝视着深色系床单。回忆昨晚他与何爽在床上69时的情境。那个时候他曾经一瞬间以为会爱上这个男人，趴在他的身上，口腔内吞进他所有的阴茎，舌尖仿佛一支画笔，利用舌头上的绒毛划过那根粗壮的肉棍。舌尖慢慢地往下移，对折卷起来亲吻他绷紧的洞穴，柔软他的括约肌，刺入毫无光线的黑洞里，再来回地扫动。
耳边仿佛又听到何爽欢快的呻吟，那么地尖锐，有些像温馨的声音。
欧阳佳摇摇头提醒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安全。从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已经五点了。冰箱里没有储藏食物，他换了双鞋子打算出去时，发现拖鞋的底部粘了些东西，翻转，一颗红色水晶碎片闪闪发光。
温馨的妈妈何美喜欢水晶石，认为他有不为人所知的神秘力量，也许它真的有什么力量吧！否则我怎么会在冥冥之中结识了何爽，并且踩到这颗水晶碎片呢？
欧阳佳到外面吃东西的时候，曾经问过警卫关于何樊长像的问题。警卫想了半天，叫他问十三层的双胞胎兄弟，解释说那对双胞胎曾经帮何樊照过像。由于沾在拖鞋底部的水晶碎片，欧阳佳配了钥匙的备份，方便自己寻找答案。
欧阳佳在超市里买了些菜，在六点半钟赶回家。等电梯的时候，他看到电梯是从十九层到十三层停了一会才下来的。
开门的时候，他听到厅里面传来电话的响声，这个时候唯有何爽会打电话来，他迅速地开门，手碰到电话机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来电显示的号码不是何爽的手机号码，打过去，接的女人说这是公用电话。
欧阳佳站在死寂的客厅里，背部发寒，大脑昏昏胀胀的。何爽家的设计是以黑色、深蓝色为主，一个人站在客厅，有种在棺材里的感觉。此时，天空渐渐昏黑，他走过去开灯，顺手将没有锁的大门关起来。看着阴暗的走道，欧阳佳回想起十三层的血迹，手臂的寒毛竖起来，形成一小颗一小颗鸡皮。
何爽九点过十钟准时回到家里。欧阳佳躺在床上看书，阴影遮住了何爽疲惫的面孔，他走到浴室，开灯关上了门。欧阳佳觉得这个举动很反常，何爽洗澡、上厕所是从来不关门的。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欧阳佳感到卫生间关安静了，一点水声都没有。他放下书，翻身下了床。敲了敲门，问："爽！你开门行吗？"
里面没有回应，安静得像停尸间。欧阳佳感觉身体开始发麻，头脑一片混乱，耳边仿佛又听见达！达！达！的回声。
啪！啪！啪！欧阳佳开始大力的捶门，并大声叫："阿爽！你开门呀！"
欧阳佳眼前几乎看到一片血迹，像十三层的楼道墙壁上的溢出的血迹，它们不停地扩大，扩大，再扩大，一直将他所有视野包围。
"干什么？"何爽暴躁地低吼，然后门应声拉开。苍白的卫生间里什么都没有改变，浴池里没有放水，房间里没有雾气，何爽也没有脱衣服，站在门边，狠狠地瞪着他，说："你他妈有病！"
欧阳佳才不管他妈有没有病，扑入何爽高大宽厚的胸怀里，紧紧地拥抱住他的腰，不停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瞬间，欧阳佳的感情有些变质了，他自己不了解，何爽却感觉到了。欧阳佳关心他，真正的关心他！背着光，何爽嘴角扬起，不自觉地笑起来......
何爽要求欧阳佳搬到学校住两个星期，却不告诉他原因。欧阳佳也没问，看着何爽神秘的笑容，他有把握何爽是为了他好！
这两个星期里，何爽极少打电话来。欧阳佳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唯一改变的是他不再到梦幻买醉。
第十天，欧阳佳像往常一样坐在宿舍玩电脑，宿舍的门是敞开的，进来两个穿着平凡的社会人士。刚开始他没留意，直到他们找上自己，说了一句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听到的话。
"我们是便衣警察，请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协助调查。"其中一名年龄较大的抽着烟，头发有些秃，身材高大，看人的眼神非常锐利，他从怀里亮了亮证件。说话的是一名看起来特亲切的小伙子，笑嘻嘻的，眼里藏着冷酷，典型的笑面虎。
"放心没事，我们只是例行检查！"小伙子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说："这东西我也常玩，你哪个区的？"
欧阳佳站起身，见一个同学刚打饭回来，笑着说："你帮我练练，我出去一会就回来！"说完拿了件外套，便催着两个探员往外走。
他们是开车来的，一辆破铜，坐进才发现挺舒服的。那个爱说话的小伙子，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搭讪。较年长的开车，手里又点了根烟，眼睛常常透过倒后镜监视他。
一路上，欧阳佳满脑子都是十九层衣橱里全身是血的布娃娃。那只被拉掉的眼窝里露出棉花血丝，像真的有血有肉的生命被谋杀掉了。以至于小伙子提到十三层的双胞胎，他也没有听见。
面前的照片不是用恶心可以说明的，它们每一张都是对凶手残忍血性的控诉。十三层可爱的双胞胎正躺在十九层客厅奶黄色的地毯上，没有鲜血，也没有伤痕，全身已经腐烂了七八天，尸虫正从他们空洞的眼窝里钻出来。如果警员不告诉他们是十三层的双胞胎，欧阳佳还以他们是腐烂的肉块。
欧阳佳镇静地坐在桌前，直视那两个警察，说："十天前，我在客厅听到楼上有声音，上去四周看了看。离开之前，听到一楼与二楼之间传来玻璃珠撞击地面的声音。这太匪夷所思了，我害怕地锁上门，就再也没上去。"
"哦！？"较年长的男人摆明了不相信他，小伙子笑了笑，说："我们在十九层找到你的手指模，而且只有你一个人的手指模！"
欧阳佳并不害怕什么，他依然直视着他们，说："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请让我打个电话，相信我爸爸的律师会跟你们说清楚的！"其实欧阳佳并不想打电话求父亲帮忙，但若要母亲担心，他宁可让那个眼里只有女人的男人麻烦一下。
小伙子先笑了，坐下来，递了一根烟过来，欧阳佳拒绝道："我不抽烟的！"较年长的人瞄了眼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打断了正要问话的小伙子，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小伙子看了眼拍档，心领神会地拉起欧阳佳，笑着说："如果你还有什么新线索请与我们联系。我叫郭凌，他是李探长。这是我们的联系电话。"
欧阳佳离开警察局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是何爽的手机，一通是何爽家里的，都没人接。直觉令他走向何爽所住的小区，警卫正在看MTV，见到他叫了一声，并告诉他何爽今天一直呆在家里。
欧阳佳拿出钥匙，站在门边大约十分钟，然后按了门铃。没人应答，他用钥匙开了门，客厅的落地窗敞开着，夕阳洒入房间，与新漆的淡蓝色交织成令人心情安宁的美丽。
欧阳佳慢慢地走入房间，秋季凉爽的风吹卷起纯净的窗帘，夕阳的余辉零星地落在床上沉睡的男人脸上，英俊安详得像神祇一样。欧阳佳靠着门，静静地欣赏这一幅天然形成的画，直至一声尖锐的铃声划破安静的画面。
他走到客厅，来到电话机旁，习惯性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又是一声铃响，他接起了电话。
"喂！"对方一阵沉默，最近的凶杀与诡异的气氛令欧阳佳害怕，又补充地问："这里是何爽家，你是谁呀？"
电话另一头还是沉默，欧阳佳可以听到对方急促喘息的声音，这么的熟悉，仿佛他曾经听过。
"小佳吗？"温馨的声音如同电击一般闪过欧阳佳的身躯，他站在那儿，抚顺自己因为过于激动而涌上心头的血液。良久，缓缓地问："小馨你在哪里？"
电话另一头的沉默令欧阳佳害怕起来，他瞄了眼来电显示，是这个城市的号码，他激动地想继续问些什么，又怕对方收线。
"你还好吗？"温馨转移话题的问候令欧阳佳抓狂，他想大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地址，又怕温馨会提前挂电话。
"你生气了吗？"温馨又一次提问，电话里夹杂着地铁掠过的吵杂。
"小馨我爱你。告诉我你在哪里行吗？"欧阳佳最后乞求道。f
"小佳原谅我，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温馨的坚持令欧阳佳感到心脏几乎要破碎了，为什么不相信他？不愿意让他帮忙？
"你最好离何爽，不！应该说所有姓何的人远点！"电话另一头传来茫音，一声声地击穿欧阳佳的耳膜，掏空他内心的某种感情。他站在电话旁，背靠木架慢慢地向下滑。外面的天空渐渐昏黑，他坐在一片黑暗的客厅里，凝视窗外死寂的黑幕，回忆起何美手腕上的红水晶链子，以前总看到她打麻将的时候，在桌上晃呀！晃呀！与木块撞击发出达！达！达！的声音！
此时，房间发出亮光，他知道何爽醒了，走进去，靠在门边，问："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何爽笑着爬起床，走至他的身边，将他抵在门上狠狠地亲吻他的嘴唇，直至欧阳佳觉得肺部氧气稀薄，才转而舔食他敏感的耳朵。何爽的手向下滑，解开腰间的皮带，迅速地钻进去，扯下底裤，大力地挤压他基础紧绷绷的臀部，有意无意地将手指伸入屁股间的洞穴，试探数次，察觉欧阳佳并没有反抗，便狠狠地插进去，搅松里面的肠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