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你学校来当然是要住你宿舍，又不是女孩子不用那么娇气。"
我一愣，又一高兴，把煲的鸡汤放在了腿上差点因为烫被我扔出手。
"你做什么？"
"嘿嘿......高兴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见妙天的脸我就想逗他，就是想看他脸红。
在医院的电梯里，我开始幻想在宿舍里两人生活的样子；想得我自己乐了起来。出电梯他拍拍我的肩："别再独自乐了，这里是医院。"

病房前，刚才经过护士台护士长再三叮嘱要小声。中午老人们有午睡习惯。
我站在病房前看见晓六百无聊赖地看着打着石膏的腿，离开时就打着石膏现在三四天都过去了怎么还打着？
"怎么不进去？"
我摇着头，轻轻推开门。一进去就满鼻子都是酒精的味道再就是看见晓六欣喜的表情，我笑了笑拍了拍手里的饭盒。晓六的笑容却慢慢淡下去，他看着我身后的妙天，满眼疑惑。我回头望望笑道："我朋友。"
多了一个人在场晓六有些内向，我把鸡汤放下将盖掀开让他闻了闻。晓六惊叹地吃喝时我将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晓六内敛地笑笑回我说，这几天苏好一直有来。
走的时候在后面的妙天变成了前面走的，我走在后面。走出病房在门上的小玻璃窗上看晓六，晓六也在看我，我笑了笑便走了。
"你呀，你们宿舍的人都很怪！"
"我怎么怪了？"我最好奇别人眼里的我，他的自然更加在乎。
他瞅了我一眼："我饿了。"
"呃--哦，那我们去吃饭。"
走出了医院，我还在想办法让他多说话，他却自个儿说起来。
"你怕你的室友吗？对于在床上并没有睡觉的人你却大气不敢发；对于一个病床上的人你却懦弱颤颤的。你是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还是他们欺负你了？"
"恩？--"
"怎么不说了--噢，刚才有很多盯着我们看，所以到外面来我才说的。"
"有人盯着我们看？谁啊？"我四下环顾，很是茫然。到底是谁盯着我？
他一把拉着我："现在没有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引人注目吗？"
我傻笑着："有吗？哪里啊？我怎么不觉得？"
他无奈地摇头，鼻子一喷气："你这人还真没有存在意识！"
蓦然心一动。这话似曾相识，好像也有个人这么说过我--"是她！"
"谁？"
我抬头望着妙天，笑笑："田叶，她也说着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一模一样！"
"哦，是火车上那女孩。"他应了声便若有所思。
"你想什么呢？"
他摇头，抬头笑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怕你的室友呢？"
"不是怕，"我笑了笑："就是想和他们处好关系，不过可惜的是我不能跟所有的人都处好关系。宿舍的那个叫苏好，脾气有点怪时好时坏，呆在宿舍里时间也短了解不深，我也有努力地跟他处好。呵呵......因为我妈让我这么做，她再三强调的......我们坐车去市中心吃吧！"
他点点头。
这次车上有并排的座位。坐下后我才继续说："医院的晓六，家境不好，我想能帮他就多帮他点。这不是怕他......我妈在我来这边时再三强调还让我重复了N遍的。就是要跟宿舍的人处好关系。"
"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又紧张又讨好。"
"说的也太严重了吧！"我笑笑，他看了很长时间看得我有些不安。
"你对人的态度还真古怪，我哥那般挑衅你也只是直接走人。那天我拿到公交卡就想着你怎么回去，是走回去的吧！"见我应了声，他又问："怎么能走得回去的呢？向霓说你是第一次去C市的......"
"一边走一边问。"
"就这样？"他很是怀疑。
我笑了："那还能怎样？"
他转过脸去叹了口气，想想他应该不是叹气而是吐了口气。我笑着望望他，突然看到外面的景象："不好！"
他猛然转过脸来："怎么了？"
"过了！"

好在过得不是太多，拐了几个弯到了我本想带他去的地方。
其实妙天很好拐。我只是没告诉他这个地方我也没来过，他就跟着我走。好在我天生不怕迷路，有张嘴还不行遍大江南北。他更不怕我把他给带没了，他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他自己？
坐了坐车也走了走路，把吃得消化了差不多，我们就转头回学校。
回到宿舍没看见苏好，我着实松了口气。转身关门，听到妙天说："没有别人了......两个人相处是不是该干点别的呢？"
"啊？--"
妙天微微一笑："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就是一副色鬼样......"
"我想听听你以前男朋友的事，可以吗？"
我愣了愣。
"恩......我也想听听你以前的事。"
"我的？"他笑了笑："很简单，几句话。"
拉了张凳子面对面坐下，他喝了口茶笑了笑："他是误入了同志酒吧的，他也不知道那是同志酒吧。身上没有钱，所以我帮他解了围。后来被我的哥哥们给破坏了，从头到尾就这么多。"
我皱了皱眉，突然醒悟过来，一拍腿："你是进攻的！"
他只是淡淡笑着。r
"可，可，为什么？......"我摸着后脑勺："为什么......"
"因为你的技术比我好，既然不用费力气还可以享受我又何乐而不为？"他说的很悠哉，我听得脸红心跳。
"别别这么说，我只是只是......以前有过一段很混沌的日子。"
"是因为被人发现是同志的关系吗？"
我摇头，想了想耸肩一口气将茶全喝下："只能说不完全是，我之前谈过一些......第一个是谁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三个......"看了他一眼我才继续说下去，"倒数第三个是我高中同学。我们都是学生干部，高中连做了两年半的班长。高一我跟班上的物理课代表好上了。他性格又软又犟。到了高二上半学期因为种种原因......自杀了--然后我自暴自弃找了第二个。荒废了近三个月后来我妈找来了倒数第一个--"
他一直没有提问，以前不管是怎么给人家讲事情都没遇到这么安静的，一个问题也没有。
"你说完了？"他问。
"呃？"难道说他就一点也没有想问的吗？
"那好，我有几个问题。你那男朋友为什么自杀，你妈妈是怎么把那个人带到你的世界里去的，后来他上了哪里去？"
我咳了咳，原来他喜欢一起问......
"......他自杀是因为我们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所有的。我妈妈带来的是她以前的学生，现在是N市大公司里的心理医生，我被医好了他就回公司了。"
"他也是同志？"
"咳......原来是直的，后来被我给--"我摸了摸鼻子，那个时段确实是很混乱。
妙天不说话了，他将杯子放回桌上。我心发慌，是不是实话说得太多反而刺激到他了。我是不是该哄哄他呢？就在我犯难时他站起来，站在去面前行了一步直接往门口走去。他真的--生气了！--
我一个箭步抓住他的手抱住他："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我不花了！真的！这一年来我就只遇到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以前男朋友的事吗？"他的声音从鼻子前面贴着脸到耳朵里，听得痒痒的。
"不知道......"
"我就是想知道我与你的男朋友们中有没有相似的。因为我在没有真正相处之前听向霓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你怎样待人好怎样待人亲近、帮助人与你待情人甜蜜。她说了很多让我心动的地方，尤其说你经常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说话的习惯；所以在见到你人之后我很满意你，可你表现出来的同我一般的满意--我怀疑是不是我同你以前的男朋友相像，你把情转移到了我身上。这--就是我问你的原因。"
"没有，你跟他一点也不像。你有点古怪，我感觉不到你的情绪；明明我感觉到你笑了却又觉得你笑里有着其他意思。我摸不透你的脾气，所以我总是怀疑，总是气馁！"
"他不古怪，他是什么？又软又犟？！"
"哎呀，我不是，不是没有--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妙天挣开我，面向着我，脸上呈现海市蜃楼般华丽的笑容。
"听说情人间和解最好的方式是做爱。"

第 11 章
在火车上，我想着护士长的那句话。工了作的人就只能想着结婚吗？可我从来没想过结婚--想了想，拨了妈妈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
"妈，是我，阿文啊！"
（儿子啊！你不是说明天要考试要专心读书的吗？......哎，你那边怎么那么多人说话，你现在在哪啊？）
我也想起了前几天骗老妈的话，吐了吐舌头："喔，C市的朋友过生日所以现在在火车上，不过明天一定能赶回来考试！"
（喔！那要注意安全，妈在家里很好，你爸今天从新疆出差回来了。带了好些哈密瓜，不过在车上颠簸的，有些已经烂掉了，这个时候你要回来就好了，很甜很香！）
我笑了笑："那你先保鲜，慢慢地品尝。喔，妈，让爸打些钱给我，我有用。"
（喔，那打多少我替你决定了，还有事么儿子--对了，你宿舍那孩子出院了吗？）
"明天就出院。妈，晚上到C市我用小霓的手机打电话给你，我还有很多事要跟你说呢？"不结婚的事......
（好的，那晚上我等你电话。）
"恩，大概九点的时候，bye。"
刚挂上手机被人叫住，我仰头望去。是庄扬？！他怎么会在这？
他笑着坐下，很是高兴地开始说："我刚才来上厕所听见你说话，才发现你也在车上，还真是巧耶！所以我刚才跟你旁边的女孩子调了位，也刚好我那边旁边坐的也是她朋友。你说巧不巧！"
"真巧--"心想这世界还真是小，我怎么老是和他巧在一起。
"上回的事还真不好意思啊！"
"什么事？"我纳闷地望着十分诚恳地庄扬，心里想着他说的是哪桩事。
庄扬很不好意思地解释："就是让你替我买火车票的事--本来回来了，想起来的时候总找不到你，要不就是你们宿舍那边的灯都熄了。还好今天遇到了，不然我就真的会很不好意思。偏偏我记性太烂！我室友说，我这样老是忘记说明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我又怕自己真的是不上心......还好今天遇到你了！这是这是......"他说着从背包里取出皮夹来，我忙拦下他，笑笑："别太放在心上了......"
"不能的，让你跑一趟还为我垫付，打短信时我还不在还是我表哥觉得应该回才替我回了你的。我根本就把那事给忘了，所以这钱一定要给你的！"他很是着急地翻皮夹，我抽了抽嘴，笑着："那天的车票刚好给我朋友，他跟我一起回的学校。没有浪费，还幸好当时帮你买了一份的。不然到时有的钱没有票买--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本想我这一说，他应该就能放开心怀了。随知我话说完他脸更苦只是嘴上说的话才是我想要听的："真好，真好。"
真没见过嘴上说的话与脸上表达不一致的人--
突然想到妙天，其实他才是真正地说话与表情不一致的鼻祖。
庄扬不说话了，我最讨厌的是尴尬和沉闷。想到明天还要考试，我也不想找什么话题去说了把书拿来复习着。
看书看得脖子酸掉了，想伸个懒腰舒展四肢时才发现庄扬睡着了。我看男人看三处，头发、眼睛和臀部。
庄扬的头发毛毛的，蓬松的发色浅而妙天直直的、尾段稍微带点大弯度、顺顺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听他自己说以前喜欢剪平顶所以有一段时间头发很硬，虽然不像胡子那么硬也有点扎手，后来因为自己不喜欢便留长了。想到妙天也就没意义看书了，收好书望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树木。今天是很值得期待的，谈恋爱到今天除了在视频里看过不真切的他，真实的见面不过才第二趟。寒假要不要在C市呆半个月一个月的，想到妙天再想到妈妈。哎，月有阴晴阳缺，人有情人爸妈，向来古难全。
"嗡......"手机震动，我小心地从裤带里掏出手机来看，一下子笑了。是妙天的。
[上车了吧]
[上车了J]
想到今天生日宴会看到的人--许叔叔许阿姨，我就开始激动跟紧张。上回过去我和妙天还什么关系也不是，再想到许益许群，这次他们会用什么样的语言或者是动作？他们不会把我们的事告诉许叔叔吧--应该不会，那天妙天的小动作我是看在眼里的。他的哥哥们还是挺爱护他的。
"嗡......"
[我有些不舒服，不去接你了。你先到向霓那，跟他们一起过来，好吧？对不起，文子。]
[不舒服？怎么回事？感冒了吗？]
怎么会不舒服的呢？远处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地，零星地点落几座红瓦房。怎么会不舒服的......
[轻微感冒，打着点滴。晚上就没事了，放心]
[打完点滴就睡一觉，充分休息才会有精神，我可以晚点看到你，身体要紧！]
[知道了。]
书看不下去也不敢发短信给妙天，只好把庄扬推醒。
庄扬揉着眼睛，睡意十足地喃喃着："什么......事......到......站了吗？......"
我摇头："还没到，只是--只是不小心把你弄醒了。"
"喔......"他轻应了声就栽到我身上来睡了。本来我是因为自己无聊摇醒他的，看他那惺忪样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所以他靠过来即使我不喜欢也不好意思推开。
这么近地看庄扬的头发，发现他的头发间除了淡淡的香味什么也没有。
慢慢地我也睡着了，等我醒过时首先看到对面有人在拍照片。是女孩子，而且她还不是我对面的人，而是再前面的人。她当靠背为三脚架，镜头就对着我，我们正视，我皱了皱眉。为什么拍我......往下一看，发现庄扬靠在我身上。因为我是贴着窗户，他本来就倚着我所以被带着往我身上靠；本来只是简单地靠一下现在他就像无尾熊一样攀着我，还把我的右臂不知当成了什么无意识地轻轻摩娑着。
我果断地推开庄扬，站起来夺过了女孩的相机。
"哎！我的相机！"
我看了看周围听到声音抬起的头，低头将照片粗略，将我跟庄扬贴得很近的照片全部删掉。这个女孩的数码跟老妈的一样，牌子、型号完全一致。这女孩挺有心机的，她好像怕发现一样先前拍了一些照片后还随便地拍了一些做掩饰。删得差不多时我看到对面的女孩脸都黑了。
"呐！给你。"
女孩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庄扬揉揉眼睛现在才醒过来。
"怎么了......啊？......"
看到女孩的眼泪我同样很吃惊，我又没删她动漫展的照片，她哭什么？
女孩气嘟嘟地擦掉眼泪跳脚道："我不要了！"
我咋舌，这款相机才出来时老妈买的，花了三千多！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啊！--这时又有两个女孩走过来，我一瞥她们手里的相机就头疼。
"好，你不要就放我这，要是没看错的话，上面有上海动漫展的照片......"说着坐下来，我将相机塞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