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妙天不漂亮吗？性格不好吗？"小霓急着跳出来揪住我的衣服领，我摇头拉下她救了自己一命。
阿洁也搭腔："是呀，难道他不适合你吗？"
我舔舔嘴，摸摸鼻子："话倒不是这么说--他长得是很漂亮性格嘛......其实我说完全不同不是指这些。本来听你们描述我已经有了他的概貌，他应该是一个十分简单的gay。只是还很漂亮性格也还很好而已。他......他就是一个文弱弱的男孩子。而他本人--"顿了顿，手指一根根掰出，"做事完全不明白他下一步会怎么做；说的话和表情又搭不上；完全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上一秒觉得他还是很在乎我的举动会在下一秒让我觉得他比陌生人还冷漠，好像只有我喜欢他一样......"
阿陶笑了。我们三人都望着他，他掩口笑着说："怎么听都觉得的是你喜欢他，才会这么没有方向感，才会这么不肯定。单恋哦！"
单恋？心顿时冷了，连阿陶也觉得我是在单恋？
"呃！我说的单恋，是你所叙说的感觉像是，只有单恋的人才会说出那样这样顾虑的话--"阿陶顿了顿："你没有亲口问他吗？为什么一人人在那边猜测呢？"
"这个......"我也坐正了。面前的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撤走，我将手放在桌子上。"本来昨晚到今天早上没有约会前我都是很肯定我们是两情相悦的......约会前商量去哪的时候我提议到游乐园......"
"去游乐园？"小霓惊叹地叫出来，我如释负重般松了口气，她不插嘴总觉得怪怪的。
我点点头，阿洁拉下小霓。
"他是不是以我们都是大学生而拒绝去游乐园呢？"阿陶直指核心，我点点头。
"他说的话跟你差不多，差不多就是原话。被他一打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误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怎么也不像是两情相悦所说的话呀--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很久不谈恋爱了，对恋爱的东西已经概念化了？"
那边情侣傻头傻脑地点头，阿洁学了两下忍不住笑出来："说不定......"
"不过白天时没有想到这点所以当时只是怀疑自己错觉了......恩，后来我们决定去公园，他带我去的一个公园里面真的很大，有一个人工湖好像是全省最大的一座......"
"哦，是三龙公园！"小霓兴奋如猜中彩票状。
"恩，他给我讲了公园的来由--我们聊得虽然很多，但对于对方的事情都没有触及到，而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我们的事。更无法问‘你喜欢不喜欢我'这些话，也无法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约会完全没有意义了。"耸耸肩，除了知道许妙天口才不错并且也让许妙天知道我的口才不错之外，一无所获。
"什么叫约会完全没有意义了？难道这天你就一点也不愉快吗？"阿陶话一说出口，我立即否定。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想正式追他，让他有被追求的感觉，我才说约会的。"
"噢？！！--"小霓起哄地叫囔着，笑得很怪。
"笑什么笑！我不过是从来没有追求过别人，不会而已......哪，还笑！--"我作势要打她，手到她身上就变成呵痒的了。
最后我呵得无力了，小霓也笑得力疲了。
学小霓倒在地上，侧过头来看到阿洁的手机上的红灯一直闪着。我好奇地去拿，手还没摸阿洁的手拦在前面。"红灯一直闪着......呵呵......我想帮你看看来着。"
阿洁不经意地瞥瞥手机："哦，手机快没电了。"
"哎，s文呀......"
我偏回来看小霓，她什么时候睡在阿陶腿上了，右手刚好放在我头上。"什么事。"
"你以前身边围着的那些人都是自个儿凑过来的吗？"
"呃......"这个难回答，说了不是把小霓也算在里面了吗......"也有可能是跟我的职务有关吧，接触人多，我是班长嘛！"
小霓甜甜一笑，拍了下我的头念了一句："s文......"
我呵呵笑着。
"对了，s文，如果许妙天跑过来说喜欢你，但他父亲--你也应该想过的--他要是不允许你跟妙天在一起，你会怎么办？"小霓难得提出一个五星级的问题，我笑了笑冲她竖了个拇指，她一下子坐起来急了。
"什么意思呀！我这题怎么了？"
我忙解释安抚她："就是题目好啊，只是你很少脑子这么灵活，我这样不是鼓励你的嘛！"话还没完阿陶阿洁很赏脸地大笑起来。
够哥们！
"呵呵......"我傻笑着，望着嘟嘴拿我没办法的小霓。"这个问题之前有个问题能被解答了我就好回答这个问题了。"
"嗬！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小霓大吐一口气，倚着阿陶的腿很大姐地叫着。
"这个比较现实了，许妙天跟他爸爸关系怎么样？他们家是怎么教育小孩的，最关键是许妙天遇到这个问题会怎么回答--经过真人接触他会不会产生‘再也不要见这个人'的想法呢？"我抬头望着小霓，仿佛看到她头上多生出了一排黑线，而阿洁却保持着神秘地微笑。
"怎么了？"
小霓头一甩有点疯之前的状况："你说的话转的那么快谁跟得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面向阿洁："你笑......是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
阿洁点头，又发出一声轻笑："你现在才提出这个问题倒显得有些反应迟钝。"说完她抓起手机到耳边："听到了吧，我手机快没电了，剩下的话你自己跟他说。最好约出去，好好把话说清楚，要是觉得不够明朗，我把大概的一些问题做成讲义你们约会时让s文带着......"
"哎，怎么说到我？跟谁说话呢？"我好奇地望着阿洁，她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的......好，Bye。"阿洁挂了电话朝我一笑："许妙天的。"
"啊？--他--什么时候打来的......哎？--不对呀，我怎么没听见‘义勇进行曲'？"
阿洁又一笑："之前响的！"
"在我们问你话之前，确切地说是你回来之前。"小霓补充着："我应该有说过吧，许妙天打了不少电话来的！"
我回想着回来之后的事，好像是有人说过许妙天打了三四通电话来着--
"啊？！"我惊跳起来："我刚才说的话他全听到了！"
"正确回答，加十分！"

第 8 章
三个人真是吃里爬外啊！
在他们三个吭哧吭哧笑声中我拿起了小霓的手机，小霓还在囔囔："他的号码往后倒，往后倒啊！"
吐着气拍着脸，刚才借口去厕所没想到他们爆发性的大笑--所以现在还没完全调整好心态。
推开门，走到阳台上。等着许妙天接通电话的时候觉得可能下一秒会死掉，因为太紧张。听到了原尊的声音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向霓，有什么事？）
声音很沉静，这样不说话很不礼貌--"是我......"
（啊--是你......）
我咳了咳："唔，是我。我想跟你谈谈刚才的事......"
也没有多讲多少，约了时间明天见我就打了电话给妈妈。因为就是妈妈的一通电话把我的手机给打了没电的。妈妈跟我说外婆的小妹妹生的老儿子（最小的）的女儿二十岁生日，她该不该不去。这真是个难题，当年外婆因为爸爸的原因把妈妈撵了出来自从我出生到现在考上大学从没有听妈妈说过要回去的话。我在思考着给妈妈解决问题时妈妈反而说不需要我想了，她自己解决，然后问了我在同学这边什么时候回学校。再聊几句要挂时小霓偷偷溜进来，她把我一吓也把电话里的妈妈吓了一跳。
小霓歪着头无声地龇牙咧嘴中，我安抚了妈妈挂了电话。她就把电话抢了过去，一下子惊叫着："哎，不兴你这样的！"
我望着她，什么我怎么了？
她一边看一边跺脚："你怎么没打给妙天啊！打给阿姨做什么啊......噢！--你打过了！嘿嘿......"真不知道我打电话给许妙天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玩得夜都黑透了，也凉了。阿陶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拍拍我："哥们，睡吧。"
我扭着脖子，听着咯吱咯吱的很脆的骨头响，站起来："好，睡了。"

跟许妙天坐公交车路过火车站，在火车站里等待买票的时候才想起我来这边是想做什么的--是帮忙出主意解决阿陶和小霓的问题的。现在什么也没解决掉就要走了......
摇摇头，脑子昏了啊！
"怎么了，一个人晃什么脑。"
望向许妙天，他蹙着眉。我下意识地四下望了一下后面有人抽劣质烟，笑了笑："你，不习惯这烟味吧。"记得他家里没人抽烟。
他瞥了我一眼，过了几秒才说话："我帮你买瓶水吧。"
我点点头，他转身走出去。
看着他走出了售票厅，摸摸鼻子。前面又空出一段来，往前凑着，歪着脑袋瞥一眼，还有十来人。前面售票的地方人一撮一撮的，应该是有人插队了吧。手机突然响了。
是--短信。
[你真的明天就要回去了吗]
回头望了望，是等他回来与他说还是就在手机里说？看着前方又迈进一小步，摁了回复[是的.]
回了短信，回头都看了好多次，前面也只有两个人了。许妙天回来了，要不是因为他是男生我真想问他去哪了。
对视后他往前看了一下，淡淡地说："快了嘛。"
我点点头，有话卡在喉咙里。
买票的时候买了两张，许妙天的表情变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在变化，但在我眨眼的功夫又变回去，让我有些不确信刚才是否看到了他的笑容。
"你，怎么买两张？"
"哦，是帮同学带的一张......"话说到这边，我确定许妙天的表情停滞了，不是面无表情。就算是面无表情眼睛还是活的，而此刻他的眼睛冷冷地停止了转动，仿佛是眼睛再也不会动了。定格了？"你怎么了？"
"没事。"他脸一撇，喝了一口水，向外走着。
我拉住他，他也不看我，看着地。
"你--呵呵......你有事吧，不然我摸你心了，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的......恩，恩......"
他眼睛冷冷地一扫，还我漂亮一记："你摸啊！"
"好啊！谁怕谁！--"说着手摁在他心房上，仔细地感受着跳动，变慢了。他在生气？抬头看他，他却在笑。
"笑什么？"
他摆着我的头让我看四周，我才发现很多女生看着这边，而且可以感觉到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兴奋地光芒。看得我有些恐怖。"她们为什么这样？"
"傻瓜！"他反手拉着我开始跑起来，我也跟着跑。跑到没有人看我们的时候他才慢慢地说："你是不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摸男人的胸并没有什么怪异的？还是你经常这样？"
我瞥一眼他现在说话的样子详装认真思考着，在他脸完全拉下来之前我摇头笑着说："我并没有经常这样做，你是第一次。"说完话我又笑了笑。
他完全明白，好似深呼吸了一口气，撇撇嘴："这周围有个公园，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

直到现在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跟许妙天恋爱，从买票进园以来我一路上明望偷瞄已经不下三十次了。越看心里越没底。看到前面有一排供路人坐的长椅，笑了："我们这样走也走十来分钟了，坐下歇歇吧！"
他点点头，径自向长椅走去。他很是细心地目测了一下椅子的干净程度，然后用报纸（进园时买的）擦擦并铺了两张。
"呵，你很爱干净嘛......"
"你话里有话吗？"
他转头看着我，我愣了一下："我可不知道我说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你父亲还是做烟草公司吗？"
"恩......"
"爸爸说你家也挺有钱的，那对于你自己来说有什么理想呢？"
"理想？只是想着把法律条文弄清楚明白，还没有想过以后会做什么。你呢？"我装着看风景瞅了他一眼，他看着前面的湖面。
"我，学设计，估计以后会往这方面深度发展吧！"
他回答了我的话慢慢地合上了嘴，好像不想再说话。
"你爸支持你学设计吗？"
他哼了哼，做了个伸展运动："我们家是自主教育，自己做什么后果自己承担。他们只是负责在我没有赚钱养自己之前给我钱而已。"
咋舌，我很奇怪他的想法，但又想他们家五口人。总有比较亲近的吧，或许可以从他亲近谁这层上去了解他，亦或许以后这个人会对我有帮助。心里这么一想，就问他，他却笑笑摇头："虽然妈妈比较疼我，对我很严厉。她为我请了很多优秀的家教，所以跟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要说亲近......我跟我们家阿西很亲近，不过它三个月前难产死了，胎里的小狗也死了。"
拍了拍他的肩表示了我的难过："别伤心，动物的寿命总是不长的。记得我们家以前有一只白色的猫，它跟我妈的关系特别好。我们家搬家要住在别的地方，房东不喜欢动物，所以咪咪知道了我们不能带它走，在......"我瞥了一眼许妙天，他很是认真地听我讲，我笑了笑，"在我们完全搬走的第二天早上在巷口看见了咪咪，哪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咪咪半卧着望着我们经常出入的巷口。它死得比较......比较令人怀念。"
他感慨万千，叹了一口气："那你妈妈一定很伤心了。"
"是啊，只可惜连埋它的地方也没有 --后来怎么处理咪咪的尸体我也不记得了。虽然很悲惨同时很美丽，现在我脑子里还有着深刻的记忆。"仿佛在白雪覆盖的房屋和楼房之间的白色大道，偶尔可见的红砖可以证明那是路之外只有那只昂着脑袋半卧着望着巷口的成年猫可以证明这是现实生活，不是一张美丽图片。
"你......也很喜欢它吧。"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一笑："只不过它比较喜欢我妈，因为异性相吸嘛，又不是同性恋猫。"
"嗤！呵呵......你还真会说......"他笑着，我更加傻了的望着他。这次他不仅笑出了声，幅度还很大。
"你还真--"他面向我话音一转："这样看我做什么？"
"对不起！"说完立即抱住了他，完全亲近姿态地将他拉到我可以听到他心脏，他可以听到我心脏声音的距离。
激动之后放开了他，他有些尴尬我也有些尴尬。刚才那么融洽的气氛就被我这个大傻瓜给打破了。
"对，对不起。"
他嗤一声笑后拍拍我的肩："你没必要这样，我也喜欢这样的拥抱。你一道歉，就会让我觉得有罪恶感。"
"为什么说有罪恶感？"
他摇头："好像占了某人的领域一样。"
我失笑："我抱你，你怎么会占了我的领域呢？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才是呀！"
"你真不懂还是装的！--你道歉时面向着前方到底是在跟谁道歉呢？"他猛地站起来，我吃了一惊。他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
把他的话再从脑子里滤一遍，留下来年感句重点；再仔细地回想顿时我恍然大悟，大步追上他。
"哎！别跑了，我明白了！--我有话要跟你说！"抓着他的手往荷塘边上走。这里并不是很隐秘，但这么一个偌大的荷塘真想要听见我们在说什么也不容易。人群与人群之间的距离就好比一个在墙外一个在墙里，墙外的人不会知道墙里的人高兴什么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