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碰触之爱————如瑄
如瑄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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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偶然还是真的有所知觉,正要靠近,她就转过身子面向他,原以为她会先开口,然而她只是盯著他,他也不知道要不要先开口,就这麽傻住了。
她的背影是如此美丽又孤寂,她转过身时,她的面孔更是难以形容,美丽、娇豔、或者迷人,这都是人们常用的称赞词,可是当她的美眸凝视著维德时,他想随便抓一个 套在眼前的人身上都做不到,那是一种无以言喻的感觉,在心中、胸口、或者脑海汹涌翻滚得闷痛,又好像曾经经历过这种冲击,身体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来了!
至少他知道这个人潮拥挤的地方中,为何只有眼前的人,保有半径方圆两公尺的『私有土地』,人们可能看到她的美,一接近,又感受到她的冷,老实说,维德已经开始後悔没有先拟好草稿就一脚踏进别人的势力范围。
对!没错就是那双眼睛,自己绝不可能认错,虽然事隔多年,他却一刻也没有忘记,可是为什麽?不可能是她的!不可能的,一定要问个清楚,下了决心,直直的走向夏绿蒂.诺顿。
「呀!」身後突然传出凄厉的惊叫声,转身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位置距离维德不到十步,原先站在附近的人,尤其是女孩,边走边尖叫连连,会场上有医生头衔的,不论是什麽科的,都被连拖带拉的,被叫倒下的人身边,只不过,很快的一个个的摇了头。
「脑溢血,突发性的,已经没有呼吸了,没救了。」医生们的诊断,让宴会上的人们,情绪失了控,在尸体抬出去後窃窃私语渐渐成为吵闹喧哗,爱嚼舌根的人把这起突发事件当作议论纷纷的主题:
「天啊!那不是哈里逊国防大臣吗?」
「怎麽搞的?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听说他最近有谋反的意图喔!」
「难道是天谴?」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
维德并不想看热闹,也不想加入话题,只是因为他站的地方实在离发生地点太靠近,四周一下子挤满的不散的人潮,他勉强的转身,就这麽一下子 ,原本的窗台边,已不见夏绿蒂的身影。
「啊!真是的!诸事不顺......」如果夏绿蒂真是自己所要找的人,这已经是第二次跟他失之交臂了,维德一直是无神论者,不过他这次真的想求神了,假使世上真有巧合这种事,请快让它发生吧!
「喂!大美人,你有仔细看著吧?我做得如何?」
「有,你的技术真好。」
「对了,有人被你煞到的样子,怎样?他有去找你吗?」
「什麽人?」
「在那死掉的家伙倒下去的前三十秒钟啊,有人问我你在哪喔,没去找你?」
「没印象。」
「唉,真无趣,我还想看你被追的样子呢!」
「我们不是来......」
「不是来玩的,你要说什麽我都知道,我可不想比我年轻的教训啊!记得......下一次是五天後,地点是......」
「我知道了。」
「今天就这样,到时见。」
「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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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尔宅
维德.威克尔所有,由其父母建立之豪宅,庄重雄伟的设计,匹配其家产的宽大,设有重重保全措施的高耸围墙内,有美丽的造景庭园,簇拥著威克尔家的城堡,位置於市郊,以其高度,窗外的视野,繁华的首都闹区尽入眼底。
这里面的众多大大小小厅堂、房间,忙碌又孑然一身的主人自然无法全都照顾到,随时使其保持乾净整洁的,是一周来清扫一遍的清洁公司。
曾经,这里住著威克尔家所有成员,也有为数不少的仆役存在,花园中,种植著数不清的百合花,虽然现在因为处於会下寒雪的严冬,完全看不出有花的踪迹,但只要土中的生命力强韧的球茎仍在,春天来临时,它们的芽就会醒过来,等到夏天的艳阳一照,纯白高雅的花便会同时开放,展露出它们最自傲的纯白色。
百合花、是维德去世的母亲最喜欢的花,花园的花都是她亲手种植,即使在她去世後,百合花依旧在,维德再忙,他也还是会抽时间来整理,每年的夏天,这些花还是开的像当年一样繁盛。
不过目前偌大的空间,真正住的只有维德.威克尔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仆役,白天维德去公司上班的时候,这里便宛如无人居住的荒宅一般。
怎麽会变成如此呢?
这要从维德披上凶残,忘恩负义的土狼之名的那一天开始说起。
威克尔企业:是由维德祖父那一代白手起家,由小小布料进口商,到父母这一代努力不懈的拓展到全国数一数二的布业大家,举凡衣料、织品、染坊、成衣、到设计层面、都可以看见威克尔的商标,十几年前,威克尔企业国家数年的内乱中屹立不摇,近几年里,在逐渐恢复的和平中,威克尔家的产业,更成了业界的翘楚。
在人前显贵,必要人後受罪,维德身为家中的独生子,虽然家庭富裕,父母恩爱,但身为唯一的继承人,不免经过不亚於帝王学、厚黑学等精英教育的洗礼,好在维德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自十三岁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十八岁时几乎就可以独当一面。
在他双亲因车祸意外死亡时,他才刚满二十岁,隐忍心中的痛与哀苦,没有立即赶去见父母最後一面,只为了遵行父亲生前时常念在口中的话:
「身为一个继承人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努力的保住属於自己的公司,商人个个都是狡猾的不得了的生物,就算是父母死了,也不要急著办丧事,而是要先办财产转移!也不要相信身边的人,他们虽然被称为人,骨子里却是一头黄鼠狼啊!」
所以维德快刀斩乱麻的除掉所有想要瓜分企业的公司元老,赶走想偷走土地所有权状的仆人,冻结父母所有银行户头,以新任社长之姿,成功的稳住威克尔家,最後才办父母的丧礼。
看著父母隆重但寥寥无几人参加的丧葬仪式,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错?
据去过观礼回来的人口中转述著:直至一切结束,那个失去所有家人的少爷,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从此「土狼」之名,在商业界流传不止。
登上社长宝座後直至现在,面对各种中伤、暗杀,维德能活到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若问维德寂寞吗?他会笑著说自己没时间寂寞。
无人观赏的百合花,一样可以开得美不胜收,只住著一个人的豪宅,外表照旧富丽堂皇,威克尔公司一夕之间改朝换代,公司依然在维德的努力下稳稳当当的经营著。
维德没有亲人、朋友、也没有情人,有的是土狼之名,世上没人能为他辩护,至少现在还没有......
「调查诺顿家,尤其是夏绿蒂•诺顿,我要所有关於她的资料!尽快传过来给我。」
「是,老板。」
「对了,顺便查一下,这个月内所有将据办的政商宴会和舞会、聚会。」
「所有的?」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嗯,有什麽问题吗?」
「没有,立刻办。」
回到家的维德,马上打电话给公司一天轮三班,二十四小时都听候老板差遣的秘书团那,维德是个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急性子,他受不了半夜想到什麽问题、纰漏、或新点子,而没有人帮他处理,故设立了这个秘书团,他知道现在要秘书做这种看似非公务的额外工作,是有点不妥,也知道在秘书团的心目中,一向对参加宴会兴趣缺缺的自己,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也许会让他们多所揣测,不过相对也知道,那些优秀、唯社长命是从的秘书们,绝对不会有过多逾矩的言语由他们口中说出。
资料在高效率的处理下,快速的出现在传真机中,维德几乎在送达的一瞬间,便将之一口气读完。
其实资料不是很多,这个国家是个帝制的法治国家,几年前曾历经过很大规模的内乱,到现在当年的谋反者,甚至主使者,都还没完全抓到,又面临前任国王的骤逝,和好不容易登基的年轻王子,目前虽然暂时回到了正轨,一部分的大臣、富商立刻又开始重复歌舞升平的浪费生活,殊不知有些事物,已经改变到面目全非的地步,再也无法挽回了。
诺顿家的资料恨少,夏绿蒂的资料更是少的可怜,因为内乱,不只诺顿家,还有许多企业公司,是在那时突然消失,等到内乱结束,才会发现龙头已经易主,财产已被瓜分,也许维德的父亲便是要维克尔的名声不消失,才会常常对维德耳提面命身後之事吧!
诺顿是个武器制造世家,消失的原因是遭到火神光顾,家中所有成员被烧死,遗下最小的女儿夏绿蒂,此女後来被乌丝特尔克家收养,现年十九岁,日前恢复旧姓:
「乌丝特尔克!该不会是指最高大臣乔瑟芬•乌丝特尔克吧?」实在是不敢相信!
收养期间不详,传诺顿家是遭政治势力的介入,武器制造商成为内乱势力的矛头,或因拥有巨大商机,而引不肖人士眼红,因无名火毁了一家,死者为蓝•诺顿(父)、法兰琳•诺顿,和其子伊格尔•诺顿。
「能得到的讯息并不多啊。」随便一扫,就看到一整份资料上写满传言、不详和猜测,真不知道上面写的又多少可信度?
不知何时兴起、为何灭亡的诺顿企业?有政治势力介入?内乱的矛头?被最高大臣收养的孤女?又解除了收养关系?母身世背景不详?法兰琳旧姓什麽?没有亲人吗?
如果说这些疑问都没有肯定的答案,对维德也没有很大的影响,维德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说伊格尔•诺顿也死在那场大火中,那、在那个夜晚,下大雪的夜晚,那双维德这麽多年来忘都忘不了的双眸的主人,现在又身在何处?还是说、那只是七年前的一场梦?
那对带有倔强锐光的眼朣,跟今晚所看到完全一样,可是为什麽?明明不可能的!
维德陷入沉思中,好久好久,才发现传真机上已经堆了他要的这个月当中国内会举行的每个舞会宴会的一览表,数量真是非常之多,大大小小、远的近的、所有的,看了一下张数,他还真是有点後悔,看完这些不但对找人没什麽帮助,反而更头痛於要猜想夏绿蒂.诺顿到底会去参加哪一个,倒也不是不能直接开口叫秘书调查,只是鲜少参加舞会的自己,却要开口要查某女性的行程,对於刚被解除婚约的他,实在是太过拿自己的名声来冒险了。
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一通电话去,就刚好的看见其中一个时间和地点,被圈起做了记号,秘书的字小小的,无比端正的注明其上──康纳家公开邀请诺顿小姐去参加他们家主办的晚宴,听说诺顿家以前和康纳家有来往,公司方面,社长您也收到邀请函......
维德在心里暗想,是不是应该给这位与自己彷佛心有灵犀的秘书加点薪了。
心中的疑惑,就等五天後,彻底查个清楚吧!
第二章

现在的自己,是个名叫夏绿蒂.诺顿的柔弱女子。
没有月亮的夜晚,玻璃窗幻化成一面稍嫌黯淡的镜子,忠实映出的身影对他来说,有如一则不好笑的笑话,是的,他,非她,她真的是夏绿蒂.诺顿,但他也是伊格尔.诺顿,名称上的不同,不但不具有任何意义,他自己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自从七年前,把自己的人生当作条件,换来自己独自一人生存在这世上的理由後,无论生为男女,什麽名讳,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了。
所以用著自己妹妹的身分,就当是替年又就死去的妹妹,继续活下去吧!
除了诺顿,还有一个身分套在这副皮囊上,最高女大臣手下的秘密单位──国家安全处置局的预先处置员。
预先处置员,实在是一个拐湾没角的说法,简单说来,就是杀手,代称是『瞬』,代表他至人於死地的效率,即使他已有了假的身分,不过在工作上,真名是永远不能说出口,即使是同为杀手的其他处置员,也谨守著保密的做法。
「怎麽一个人对著窗外发呆呀?」康纳家的主人,缓缓的,终於发现刻意疏远人群的他,康纳先生是与诺顿企业曾有过生意往来的小企业家,被伊格尔深海蓝色的双眼一望,就看到他眼底所沉淀的惭愧。
「老实说,我实在没脸邀你来啊!当年你家发生的事,真是太惨了,之後你父亲留下来的资产,一定被那些贪心的股东瓜分了,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啊!连你还活著的消息,都是听别人说才知道,我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
仅以一个微笑,就结束了康纳吞吞吐吐,不切实际的道歉,有人教过他,只要笑一个,便可以省去许多麻烦,自己用起来是很有效果,可是教他的的那个人一笑起来,三分害怕七分担忧再加一成小费般的无可奈何,便要缠绕心头,那个常戏谑地叫他大美人的人......只要想起她,便会想起今天晚上的任务。
一笑倾城,二笑倾国......这种危险任务,只要有她在,应该这辈子都轮不到他来做。
何况自己的笑,充满了虚假,不!其实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虚假。
「你是夏绿蒂.诺顿小姐吗?」在社交圈子中,想必诺顿小姐一定是名陌生人物,不过倒是很少人那麽直接的表现出好奇之意。
「啊,小夏,这位是维德.威克尔少爷,你还不认识很多人,对吧!」康纳好意的介绍著,还顺便拍打维德的肩:
「你们好好聊!我就失陪了。」
维德的心中还弥留著『为什麽这老头子可以那麽亲密的叫小夏小夏的呀?』的疑问时,康纳早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被留下的两个人反而因为陌生而尴尬,根本不知从何聊起。
「呃?你真的是夏绿蒂.诺顿小姐吗?」良久,找不到其他寒喧话可说的两人,在维德重复的问句中展开了。
仔细看起来,维德可能又不确定了,记忆中的他,真的有那麽美吗?七年说长不长,短也不短啊!有什麽使他蜕变也说不一定,但本质应该是没变的才对。
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夏绿蒂的人,在装作听不懂维德开门见山的一问的同时,全身都警戒起来了,不过这种反应很微小,要判断也只能说是直觉。
即使直接发问,对方也尽可能不回话,不知是不是秉持著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原则,还是单纯不喜欢说话?
眼睛美得像会说话啊!又是如何做得到使它们常保沉默呢?维德没有再次直接问出来,直觉告诉维德他的怀疑成了真,有点高兴,又有点悲伤,面前的人表现出的警戒,让他迟疑,若是七年前雪夜中所发生的事,改变了他的话,那绝对不只是一点点,相对的,维德自己一定也有所不同了,所以他认不出维德了,合理之至,忘不了的,只有维德一人,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怪不得别人。
「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吗??」这个叫维德.威克尔的男人,为什麽用那麽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能看真正的自己似的。
「我以前见过的是伊格尔.诺顿。」f
「你是的他的朋友?我对死去的家兄,不是很清楚。」
这个气质不凡的青年,满脸漾著温和的笑,说话的时候,英气逼人,伊格尔不记得自已以前见过他,更别提与他是朋友了!
「!」
在维德的谈话中,因为提及自己的过往,著实让方寸乱了,维德竟一伸手,抓住夏绿地的戴著的白手套的手。
怎麽办?要甩开吗?这样大的动作,会不会令对方更加起疑啊?在脑袋空白的期间,维德掬起他的手,熟练的在手背上印上礼貌性的一吻,表面上的绅士行为,却令人屏息,倍感威胁。
「可是我却对你哥记的十分清楚。」维德笑著放开手,继续说著:「忘都忘不了,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伊格尔.诺顿还活在这世上。」
听到此话的夏绿蒂,表面上没有什麽反应,她或他,都必须一直表现得像一个不了解维德话中真意的天真女孩,她是年幼时就失去所有家人的可怜少女,幸运的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太年幼,根本没那时候发生过的惨事的记忆,事实上,她根本是个对父母长相都没有清楚印象的可怜孩子,伊格尔所扮演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伊格尔演的入神,连自己的真性情,都好像被焰火烧成灰,给冰雪深深掩埋了。
「你...你有一双和你哥一模一样,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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