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碰触之爱————如瑄
如瑄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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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可以把我喜欢的人讲得那麽难听呢?」维德无法维持脸上温和的笑,伊格尔从汽车的後照静上看见了。
「我怕男人......到现在,只要有成年男子碰到我,哪怕只是擦身而过,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抖啊!我根本无法跟陌生男性有正常的相处,这是一种病态!」也是身体被侵犯的证明。
把这种事说出来好吗?伊格尔也有些犹豫,不过面对维德,竟出乎意料的坦白,简直就是脱口而出。
维德可以了解伊格尔发抖和摆臭脸的原因了。
「别这样说自己了,这又不是你的错!」也许杀手这样的职业,说不定很适合伊格尔这样的人来做,他大有理由远远的不靠近任何人,这样孤独的一个人生活下去......
「伊格尔,来我家吧!我跟你约定,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碰你,如果你真讨厌我到无法忍受的时候,我也不会阻止你离开的,更不会纠缠你,或者说出你是杀手的事,只要你乖乖在我家养伤,之後你要走或要杀我灭口我都没意见。」
「为什麽认为我会杀你?」伊格尔自认从没想要杀维德。
「死人不会说话,你也就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身分说出去了呀,而且如过你要走,还是杀了我比较好。」
「为什麽这样说?」
「活著,只为了想一个人,太痛苦了,我已经想了七年,不想再想了。」
「你可以停止,不要再想了。」伊格尔脸微红了,作梦也想不到自己那已经死亡的人生,会在另一个人的心目中,如此长久的,留下存在过的证据。
「这可能也是一种病,一种治不好的病。」苦笑著回答他,将车开入威克尔家的车库中,边笑著问要不要抱伊格尔下车,被伊格尔狠狠的瞪了一眼。
答案是否定的。
看著伊格尔皱著眉头,困难的下了车,维德也皱了眉头。
「会痛吗?」
「......止痛针好像已经没效了......」其实不用问,看著伊格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知道情形不太妙!只是方才伊格尔还用著平常的语气说著话,实在很难令人怀疑他在逞能死撑。
「金凤小姐他还没到......」金凤是不太可能先到,她至少还要在宴会中待上一段时间,天呀!一时走的匆忙,根本没告诉她地址啊!她怎麽来?
还是先请别的医生,可是伊格尔的身分......
「不!等金凤来......她会来的,不要叫医生,我的身体......」宛如知道维德在想什麽,伊格尔用无力的声音喃喃重复说著,语未竟,维德就看到一令人昨舌的可怕景象,忍不住大叫出声。
「血!」汩汩地从伤口出流出,渗出包住伤口的白布,一滴滴的洒在地上,仔细一看,车子座椅上也有斑斑血迹。
「......原来止血针也失效了呀,抱歉弄脏你的车......」轻描淡写的,像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引发维德的强烈怒气,当下做了一个决定,一把将伊格尔横抱在怀中。
「你说过不碰我的!」明明失血过多,走路都呈半摇晃状态的伊格尔,仍嘴硬的拒绝帮助,被维德打横著抱,面露不甘地挣扎著。
不管他怎麽说,维德都假装听不到,直到上了楼梯,进了房间,轻轻的把伊格尔放在床上......
「刚才的不算!」赌气似的,维德重重地说出一句,完全没有看著伊格尔,放下他後,随即转身沉默的找条毛巾,给伊格尔压住伤口止血,静静的升起了暖炉。
好似被大人责骂的小孩,有著不甘和乞求原谅的气息。
「你家好大......只有你一个人吗?」伊格尔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好像是维德的卧室,很整齐乾净,却不缺乏有人居住在此的痕迹,不过也不多,家具简约而俐落的摆设著,带著古典风格的壁橱中,放置著为数颇多的相框,相片中的人,很明显的大部分都不在这世上了,有著陈旧的感觉。
伊格尔不知道维德在生气什麽?他想看他的表情说话,可偏偏维德就是避著他的眼神,伊格尔不习惯这样的他,试著转移话题,却发现所在之处笼罩著孤寂。
维德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拿出医药箱中乾净的止血绷带,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伊格尔,将伊格尔双腕上的伤口扎紧,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仔细的看著伊格尔手上的伤口有没有稍微减缓的状况,他知道这伤口很深,这样的处置,有效,可是效果不彰。
「真的连稍微碰一下都不可以吗?」良久,彷佛受了委屈,询问的语气:「我只是想帮你呀!」
「可是,你跟我约好不碰我的。」突然,伊格尔脑中涌起一种想整人的念头,如果现在说:『你违反了约定,我要离开这里。』不知他会作何反应,他会哭吧?想想便罢,伊格尔还不想看到那场面。
真是奇怪,刚才那样被抱著,却没让他感受一丝恶心的战栗感。
「我帮你止血。」
「你又不是医生,等金凤来吧!」不再移动後,出血的状况也不像方才那般严重。
「我帮你换衣服。」
「这里没有我的衣服,金凤会拿来给我,不用你担心。」
「那你治疗完,手不能动,我来帮你洗澡?」
「......」
「你总不能叫金凤帮你洗吧?」维德笑得奸诈,让伊格尔认真的想给他点『杀手级』的教训。

第五章

「我叫你们好好聊聊,没想到已经谈到如此深入的地步啦?」熟悉到不会认错,如歌如笑的嗓音,在不该有人在的方位响起。
「金......金凤,你怎麽会在那里?保全......应该有开的啊!」雪片大量的由大开的窗外翻落入屋,看来雪是愈下愈大了,金凤就高高站在窗台上,锐利的目光俯视著屋内,长发似有生命般,散发自我意识的缠绕著风雪,被她这样盛气凌人的瞪著,维德说话不自觉的结了巴。
「叫我冯斯卡沙、小、姐。」跃进屋内,像由门口走进来的一样自然,维德已经不想问她是如何上二楼窗台的了。
「请不要把我们杀手不当一回事,威克尔先生,只要我想,我要进去谁家,区区保全又算得了什麽?往後,如果你要继续跟我们这种人扯上关系,你的身边就没有安全存在了,若你受不了,就请你现在就放开伊格尔吧!忘了我们吧!」
「金凤你跟女臣见了面了吗?」讶异金凤对维德的态度与先前大不相同的伊格尔,直觉有人对金凤下了某种命令,而能对金凤下命令的,这世上恐怕没几个吧!
「是啊,女臣乔瑟芬殿下的正式口谕是:威克尔企业的存在对国家有其必要性,去除他,对国家是一种损失啊,所以特别下了不杀令,给他活命的条件是不得再与国家安全处置局的杀手有任何的瓜葛。」
「你说什麽?那不如杀了我!」维德提出抗议。
「威克尔你说什麽啊?我也觉得女臣大人说的对,你的公司需要你啊!你应该要接受这个条件才是,还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啊!」
「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转身回头与伊格尔四目相接,伊格尔几乎无法正视那坦然无惧的双眸,连忙转过头去不看他。
在刚刚的一瞬间中,今晚的第一次,伊格尔终於看清了他的长相,维德.威克尔是一位长相俊俏的青年,有一头深褐色的头发,高挑瘦长的身形,五官端正,一双与发色相称的淡褐色瞳孔,有青年企业家凌厉眼神,眉宇间却有藏不住的温柔气息,眉心下降到人中,黄金比例的对称线一丝不差的自直挺的鼻梁划下,抵达的是伊格尔无法想到形容词可以形容的完美唇形,整个人英挺而有自我魅力。
这样的一个外表堂堂,家财有馀的男人,为什麽落得只能喜欢一个活在不同世界的冷血杀手的下场呢?他说过,他只寻找一个人,只等待一个人,可是他理当有个温暖的家庭,他看起来却如此寂寞,这个家,除他以外,一个人也没有,对了!他曾经有个未婚妻,她难道不能爱这个固执的男人吗?
如果没有伊格尔这个人的出现,他会去把她追回来组成一个家庭吗?从此忘了有伊格尔这个人,这个曾经帮助过,脏到不行的人,他是伊格尔的恩人啊!要如何才能报答他呢?有什麽,自己可以为他做的呢?
再转回头,重新凝视他的褐色瞳孔,却发现方才自己别过头去不看他,使维德闪著受了伤的眼神。
好心痛啊!这个男人真的好可爱!好有趣!不过为什麽会有心头一紧的痛感呢?这男人因为自己的所有动作跟著改变他的喜怒哀乐,天底下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令人感到怜惜......
「金凤!麻烦你去跟乔瑟芬说,我决定住下来了,帮我把我所有的东西拿来这......」
「咦?」
「这次的事是我的问题,因此也由我来解决,威克尔的命是我的,既然不杀他,我就必须一直在旁监视他,而且暂时不能工作,当然也就不能回女臣家住。」
「这可是你说的。」金凤微微的一笑,用跟刚刚完全不能比较的放松声音说著,好像预料到伊格尔会做出此决定一般,转身对一直开著且不断飘进冷冷的雪的窗子,大喊一声:「喂!东西可以拿进来了!」
说著,有一黑影跃起在窗外,以肉眼无法跟上的速度,降入室内。
是人!是个拿了很多东西的人!
「艾尔!」来者将背在身上的所有东西通通方在地板上,伊格尔唤了他的名字,他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没有应声,只是走向伊格尔所在之床边,安静到像个哑子,脚步也轻得像猫科动物一样。
无机质......看著这个名唤艾尔的不速之客,不知怎麽的,这个不适用於活生生的人的奇怪字眼,却蹦的一声跳进维德脑中。
「虽然乔瑟芬这样说啦,但悠里榭觉得你会想要留下来,所以我请艾尔帮我搬这些东西来,刚好艾尔也想来看你......」金凤开始整理带来的东西,边说边把医疗器材从那堆东西找出来。
艾尔真的很静,而且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瘦削的身型,却比维德稍微高一点,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麽,黑黑的长发,不见底的黑眼,长手长脚,就刚刚背了一堆东西还能飞跳入二楼房间,身手矫健四个字似乎不足以形容,简直是超乎常理!就算做出如此大幅度的动作,也还是不散出一丝人气,维得看著艾尔的侧脸,试著想由其上读出一点端倪,却与一双像极了野兽的黑眼在空中不期而遇。
「威克尔!快躲!」
「!」

伊格尔的及时警告还飘在耳边,维德却只剩一点点的反应时间,只能反射性的头一偏,掠过的风,像会灼伤人般,扫过脸颊,瞬间只能稍微辨识是人的拳头,维德完全不了解自己爲什麽会突然被攻击,不过也没有时间思考别的,因为下一拳将至!
「艾尔住手!」
在伊格尔的喊叫声中,维德躲掉第二拳,且已倒退靠到墙边,第三拳又更紧凑的打在太阳穴边,侧眼一扫,发现壁面轰的一声被打凹,碎掉的粉末在耳边掉落沙沙作响,出击者艾尔终於停了下来,静静的,薄薄的唇,微微的带开了嘴脚的上扬,一个无声的笑。
艾尔在讥笑自己?企图展现平凡的自己绝对不可能有的能力,还妄想可以守护一个杀手的安全,维德啊维德,你连自己都保不住啊!
一拳都没办法接下来,维德真恨那麽无能的自己!e
「艾尔的拳头,不能接的。」自刚刚就冷眼旁观这场实力相差悬殊激烈又短暂战争的金凤,终於开口了,她架好了点滴架,压住了欲起身阻止的伊格尔,一边说话一边帮伊格尔把脉後,快速的注射点滴,又帮他下了几只针,奇妙的治疗方式,让维德有点看不习惯。
「不然的话,你就会像那粉碎的壁一样了,而我又要多看一个人啦。」
我的看诊费可是很贵的,金凤小小声的说著并不怀好意的发出短促的笑声。
「伊格尔,骨头没事,很幸运,不过还是得静养,一段时间内不能乱动、不能碰水,生活可能会有一点不方便,我会帮你包好,不过那位仁兄说要帮你洗澡,你可以考虑一下。」
难道艾尔是因为这句话,才出手警告的?可能性非常大!还未从死里逃生的冲击中恢复过来,维德身子一软,缓缓的滑下墙壁。
真是好险!艾尔很强,出手又快又不留情,重点是破坏力强大,在第三拳,墙壁的破裂声响再耳边时,虽不甘心,但也充分的了解到,反击无望。
「你们杀手,都强成这样吗?」
「你在说什麽啊?艾尔才不是杀手。」治疗好像结束了,金凤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艾尔还是个还没成年的可爱美少年呢!不过你连艾尔都搞不定,你还对首席有非分之想?」
哪来像艾尔这种强得超出人类应有轨道的未成年可爱美少年?
「首席?那是什麽?」
「就是我们局里最强的杀手啊。」
「谁啊?」
「他。」金凤说著,艾尔无声的伸手一指。
「伊格尔?」不是诡谲多端的金凤大小姐,也不是未成年却极度有爆发力的艾尔,而是床上躺著的这位救人救的满身伤的伊格尔。
「救人不是我的专长。」事实上,他也从未救过任何一个人,维德.威克尔是第一人,而且还救的很不成功。
「就算这样,威克尔先生,你还是愿意让我这可怕的杀手留在你的家中吗?」
「其实这也不算什麽吧?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在外面最差的流言,被称为土狼的我,是亲手杀了亲生父母,夺得公司的喔,就算是这样,你也能容许我这种人,有亲近你的机会吗?」
没想到维德会说出这种话,并不是要他说出这种别人听了悲伤,自己说著受伤的话来啊!伊格尔并不想跟谁比较命运好坏啊!
「我可以和金凤、艾尔单独谈谈吗?」无奈,伊格尔最後只好这样要求道。
「别逃走,拜托这一次别再消失在我面前了。」以他的身手论,又有金凤和艾尔的示范,以同样的方法,要跳窗离开,一定是再简单也不过了吧。
「不会,我不会的。」
明知口头的承诺脆弱而不可靠,在伊格尔坚定的眼神中,维德还是把房间让了出去,并紧紧的关上门。
※※※z※※y※※z※※z※※※
「虽然悠里榭这次说服了乔瑟芬,可以依照你自己的意志来决定,不过也是因为这次发生在她家的炸弹恐怖攻击须立刻处理,才没空处理你的事喔!不要以为她是懒得理你,就这件事来说,我觉得她是真的很信任你。」
「我知道。」毕竟也当过她的养女,伊格尔知道,女臣有太多是要忙,身不由己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忙碌了。
「她希望你能得到你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毁了自己。」
「若女臣大人没给我报仇的机会,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幸福的。」有些失去,不是忘掉,得到新的幸福,就可以弥补过来的。
「这点我也是啊!」
「可是,我的命,是维德.威克尔所有,若没有他,就不会以现在的我。」
「伤了你我很抱歉。」金凤垂下了眼睛,不安的双手揪著长长的发尾。
「只要提到你的家人,你就不能控制自己了。」
「哼!如果你和他有好结果,你还要感谢我帮你们俩牵线呢!」金凤永远以自己的家族为傲,她的父母死前无限尊荣,死後也不得别人污辱。
「这是不可以的,我的命虽是属於他的,但我不要他再爲我做任何事了。」
「即使他心甘情愿?」伊格尔啊!我看维德的心老早就属於你了,你还不自知?
「我根本就配不上他,我不懂他爲什麽要这样......我是男的他早知道了!」
「没有人真的懂吧!这就是爱情,顶多你们想坦承相见时,他才发现他只能跟你谈精神上的爱情!」那就好玩了!
「你在说什麽啊?」到底是谁教会金凤这种莫名其妙的说话方式啊?冯斯卡沙家的家教出了什麽问题?不......金凤早搬出去一个人住好多年了,自从立志成为一个杀手的时候......
「别管那些了!女臣还有一些事情要我转达给你,这次的炸弹事件,可能也跟你有关,千万要小心。」
「金纷家族的事......被知道了?」提到这名字,伊格尔皱起了眉头。
「跟你的仇家也有关,我有点担心,你又受伤,我又不能常来这,是派了人定时来这巡逻,我刚刚看了保全系统,是对我们没有用,对一般人还是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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