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 下部————鲜血淋漓
鲜血淋漓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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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心如死灰,哪里还用得再忍耐,我连滚带爬往楼上去,腥红地毯踩在脚底下,像从血水里淌过去。

  马占呆呆愣着,等反应过来,连忙掉头往楼上跑,待撞开顶层的房门,正瞧见我握着刀对在手腕上,他勃然大怒揪起我,巴掌像扇铁片子甩在脸上,眼前猛的一黑,随了一声耳光,耳朵里钟鼓锣钹连成串闹将起来。

  97

  长裤紧接着被揪着撸下来,这屋里暖和,裸露的皮肤也觉不出凉沁,我却止不住要打颤,瞧着他抽出抛光的皮带掂在手心里,心猛的窜到嗓子眼,刚才那点英雄豪情飞到爪洼国,扯着衣服满床乱滚。

  马占手急眼快把刀夺过扔到一边去,我本是怕极了他,瞧见皮带甩来甩去浑身像起了刺,缩在床头上一动不敢动,他微微笑着点起一支烟,烟头上红光抖动,薄唇间缓缓喷出清灰的雾,仿佛是消遣着我,轻轻说:“你这是做什么?我有多爱你,你的心没有安份,我不过是兵来将挡,算是什么罪过?”

  我脑袋还昏着,一手捂了腮喃喃道:“你哪里会爱我,你爱玫姨,爱你自己,爱手里攥得住的权势,你把我当成个小虫子,高兴了滩在手里逗一逗,哪一天不耐烦便拢了指头捏死我。”

  他猛的抄起我的腰,还未等叫出来,身子被面朝下横在膝盖上,高举的手吡呖啪啦往屁股上拍,巴掌掴得皮肉像生起火,我抽咽着泣不成声,他喝道:“你敢哭!”下手更是起劲。

  掌像铁片子似的狠狠落下,打得臀部晕满一片火烫的红,我较着劲跟他挣扎,一边撒泼打滚的闹,一边扯着嗓子尖叫,他急得涨红脸,日久天长的恼恨积攒在心里无从发泄,竟把薄唇咬出个血印子,情急之下扒开眼前两瓣臀肉,拿了燃着的的香烟往肛门上戳。

  我像条被碾了的鱼几乎弹起来,一点火光被血肉掩了,脑门上冒出淋漓的汗。他仍是发狠喊道:“你再哭!”我更止不住泪,眼眶似决堤的河岸,咸涩的水流淌得满脸,下身仿佛被钻上枚铁钉子,灼得人没命的翻腾。

  这更加的惹恼他,马占索性掏了银制打火机出来,手指轻弹,划出一丛抖动的火,想也不想便往肛门凑去,穴口已被烙出个鲜红的印子,深绛的摺皱紧簇,火舌撩情往上舔,肉洞便像狂风里的花抖嗦抽搐。

  我哭嚎尖叫得变了腔:“你这是要我死!你这是!”

  他手一抖把火机扔到老远,结起冰的眼猛然呆了,然而那汹涌毕竟转瞬即逝,手微微一抬猛将我掀到床上。

  我一声一声喘的好像要死了,廉价的泪珠子淌尽了,心像个脆皮的石榴给人硬剥开,漾出满满的鲜红汁液,浸得新旧伤口连在一起疼痛。如此二人又算是扯破面皮,他永远忘不了堤防我,而我也总信不过他,各人吞着各自的苦楚,唯一一点情份哪禁得住这般揉搓,好像一页薄而脆的纸,碾成了碎片纷纷扬扬坠下来。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打火机,拈出烟来点着了深深吸一口,身子轻飘飘的好像一层云,眼见要从床上腾到天花板,我紧紧攥着床单,抬眼望过去,透过一缕缕氤氲的光色,瞧不出这人藏了什么样的喜怒。

  肛门上的疼痛让人发了疯,长头发缠绕在身上,好像一尾湿淋淋的鱼撞进网子里,心里魇进无尽的戚戚。他被烟呛得咳起来,收了一旁的刀子,敞开门迈了大步走出去。

  我筋疲力尽躺着,忽然听到“咯哒”一下落锁的声响,自己好像被人狠狠抽下一鞭子,整个人弹起来,连滚带爬摸到门板上狠命擁搡,那扇门竟如生了根般半分也移不动。

  我的心坠下去,又乎悠悠往上飘,声嘶力竭朝着外面喊:“马占!马占!你这是让我死!别锁这门!别关着我!”好一会儿,这人间仿佛都死尽了,我软软的滑在地上,哭不出声,也动不了,他在外面极轻的说一句:“你一直都是付疯样子,不如索性疯得更彻底的好。”好像一根纲针,把我连这房子一同串起来。

  大门毕竟锁严了,不管如何挣扎,终究躲不出昔年醒不了的旧梦,地上没铺毯子,瓷砖浸得人从头到脚都麻木,我再觉不出疼,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生怕哪一会儿自己没发觉,便要活生生死过去。

  脑子里稀里糊涂撞进各式的剪影,依稀见着马占笑盈盈立在花丛里,四面散花飞了一身,满头满脸落着乱香,仿佛要被草叶深深埋了。

  我心下里焦急,张开手正要迎上去,身周忽然咕咕的灌进水,自己不知何时被困进漆黑的废井里,井垣长满青苔绿泥,水流刹时漫过头顶,透过粼粼的水面,看见他冷眼站在井口观望,面孔被水波扯得粉碎。

  那水刺骨冰凉,鲜血从动脉里渐渐凝结,我拼了命向马占呼救,苍白的指尖触在他的足尖上,他恭下身子将我强压回井底,溅出大串浑浊的水花。

  我终于称了他的心意死去,周身缀着无数闪亮的水泡,连带一辈子的顾影自怜,将自己葬在间紧锁的屋里。过去总逼迫别人,恨他们冷情和淡漠,怀着莫大的委屈,只是要给自己挣一丝温情。

  这梦恍然便醒了,原来万事皆强求不得,如今我也逼迫着自己,心里魇进无尽的怨恨,偏偏连疼痛也不放开,任凭自己灵魂受着煎熬,酿出一剂害人害己的毒。

  不知躺了有多久,醒着也像在做梦,朦胧中有人开门把我架上床,一溜烟的再闪出去,牢牢锁了房门。我下边发起一圈小撩泡,伤处没人管,生出炎症,人便跟着发起烧,嘴唇裂开个口子,舌头一舔涌出淋淋的血。

  三虎被命着给我送了趟水,他被我的样子吓坏了,皱着黑红的圆脸不停的哭,说:“少爷,我以后不伺候你了,干爹要我回家去。”我忽然有了精神,咯咯笑着说:“要走了?那真好。”眼前一黑,又再晕过去。

  宋榕难得也过来瞧我,拿了一碟子豆饼,偎到我身旁轻轻叫:“封瑶,你醒过来吃些东西,肚子饿不饿?”

  我恍惚着又睁开眼,见他把饼递过来,便稀里糊涂接着,恍若无知往嘴里放,吃了一嘴的尘土腐霉,也丝毫不计较。

  他毕竟不是惯于做恶人,忙把发霉的豆饼夺过去,试探着问:“你是真的疯了吗?”我定定瞧向他,心想,我是真的疯了,马占大可安下心来。

  98

  宋榕思量片刻,还是抱我出了房。

  楼下大厅围着一群人,各各噤声敛息,马占坐在当中皱着眉头低声讲话,他抬眼看见我,忽然怒声喝道:“你要找死!把他带下来做什么!”

  我正晕得不懂事,裹着条毯子软在别人怀里,听他猛一喝斥好像个小孩哑着嗓子哭起来,十足的疯傻模样。他暗暗吃一惊,皱了眉定定瞧着我,忽然强镇下心神,冷着声音问宋榕道:“他是疯了?”

  对方不答腔,他万般无奈只得让我躺到沙发上,一手扳了我的下巴,一手抚到额头上,粗糙的手指划过皮肤,吓得我不住抖搐。他冷笑说:“果然还是疯子好,你这时候倒乖巧得多。”转手环在腰上狠狠掐一把,我哀叫着缩成一团,惹得他大笑着喊大夫来。

  宋榕挨到他身边,偏着头道:“还说要我去死,除了我来滥充好人,哪一个敢把他放出来。”马占搂了我笑道:“你倒是会挑活干,刚接的货起了差池,我想尽法子补救,一帮人都巴巴等在这里,你还要带他下来添乱。”

  宋榕抿了嘴不说话,马占又捏着我的脸道:“你指的阳关道好进难出,也不知是被什么神通广大的人物守着,十几年的修为可不想载在这趟里。”听他说着,我便痴痴点了头,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是他是按我引的道路运毒,途中出了差子,这时正迁怒于人。

  宅子里的大夫赶过来,恭着腰要看我腿间的烧伤,我本已经怕极了人,抓着沙发上的绒面不住打颤,马占便喝他下去,手臂紧紧揽了我,好像逗弄笼里的雀子,拿指尖刮拉着我的嘴唇玩乐。

  这时候外边慌慌张张进来个人,托着口大木匣子,见到马占眉开眼笑道:“老大,都办妥了,亏得您能想出这法子,那些劫生意地头蛇瞧着这个都嫌晦气,看也不看便放行了。”

  他把匣子搁到几上,邀功似的敞开给众人看,我忍不住瞟眼望去,却见三虎赤条条躺在木匣里,小孩已死去多时,黑黄的肚皮上结着道缝合疤记,像给绣了条大蜈蚣。

  他仿佛就在刚才欢天喜地给我告了别,我忽然“哇”的一声喊,伸开手往尸体上扑,嘴里大声嚷着:“常富!常富!”马占忙把我拎回怀里,一双手捂在我眼前,轻声说:“没有常富,瑶瑶,那不是常富。”

  有人拿刀子顺着三虎腹上的疤切开来,尸体里裹了成袋的白色晶体,雪一样的颜色和了淋淋血迹,也不知是甲基苯丙胺还是二乙酰吗啡。

  宋榕冷笑说:“你既是怕他见这个,还不把他送回屋去。”马占怒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他已经疯成这样,哪还知道怕!”他虽这么说着,还是打横把我抱到楼上,没再回顶层的小黑屋子,而是拐进他的卧房。

  那屋子合着他的性子置得一片堂皇富丽,溜金墙面上却没摆上他和丁纪悯的合照,我一挨上床,忙哆嗦着把自己揉进单子里,因为下身伤着,两条腿并不到一起。

  马占见状皱着眉道:“腿分开来给我看看。”我恍惚着不知如何是好,他坐在我身旁强拉开脚踝,眼睛死死盯了发炎的肛门,忽然骂道:“疼不疼?你是哑了!疼怎么不说!”我怔了好半天,见他没有再打人的意思,才呜呜咽咽着喊疼。

  这神情柔弱到极致,他所有的恻隐又酽酽的泛出来,一边轻声哄着我,一边斥人去拿伤药,下人忙捧来个小瓷瓶子,他要我自己扳开大腿,扒开嫣红的肛门,伤口渗出透明的液体,他拿了棉棒小心往上涂抹,抬眼见我木愣着,忽然起了歹心,手指一沉压到伤口上,我呜呜喊叫出声,又引来他好一阵唏嘘。

  马占说:“瑶瑶,别怪我。咱们俩再也别胡闹。我知道你嫉恨玫太太,她是过去的人,唯一剩下的影子也终于会被冲淡。我愿意忘了她,从今心里只盛你一个。”

  下人再送来清粥,他忙捧着喂给我,勺子凑到唇边,我便张嘴吃了,心里茫茫然什么也不懂得。瓷碗里的热汽渐渐蒸到脸上,熏得眼眶热起来,他忽然凑过来,好像一条熟识的狗,挨着我的皮肉细细的闻,从脖子嗅到胸口,又沿着心窝磨蹭到腰肢上,忽然笑着说:“瑶瑶,你身上有股烤点心味,惹得我也肚子饿。”

  我张开双臂搂住他,二人紧紧挨到一起,正听着他胸前剧烈颤震,马占傻笑说:“你不要命了,这时候勾引我。”

  他又瞧了我下身,见实在无法进入,只得脱了裤子把阴茎喂到我嘴边,我见状便张嘴咬一口,牙齿撞在阳具上,疼得他打个激灵,忙掰开我的嘴,瞪眼见我一付痴呆样子,也不好作怒,只得强把忿恼压下去,握着我的手放回阴茎上,手把手教着要我给他撸。

  那东西开始是软的,没套弄几下便神气活现昂扬起来,龟头红得发紫,尿口里滴出一缕淫液,我只觉它在手里越来越烫,便贴了脸上去,面颊挨着火热的器官卖力揉搓,阴茎贴着皮肤滚动,晶亮的水痕抹了满腮,我好奇又捧着它含在嘴里吮一口,马占忽然低吼一声,浓稠精液一股一股喷得我满嘴。

  我苦着脸忙要往外吐,马占笑道:“这是好吃的,快吃进去。”我轻声说:“苦。”抬头见他面色不快,只得强咽进肚,精液腥骚的的滋味熏得自己一阵干呕,捂着嘴趴在床上忍不住难受.

  他连忙又后悔,抱着我柔声道:“不喜欢就不要吃了,我再也不逼你。”我蜷在他臂弯里,心里一片空落的茫然,自己好像被困在黑暗里,一只手禁不住摸索着去寻他,马占忙拉住我,两人终是合到一起,不知怎的都长抒一口气。

  好一会儿,他又淡淡说:“从今你也别再逼我。”

  99

  北方的春天,来得匆忙,走得也焦急。结了一冬的厚冰刚裂开缝,漫天风沙呜咽着奔腾过去便入了夏。天渐渐热起来,我身性孱弱吹不得凉风,马占叫人在屋角置一口青花坛子,里边盛了冰块,透过一层瓷釉渗出细细的凉气来,房子里便总霪着一层水漠子,好像蕴了一场雨。

  宋榕冷笑说:“不知道的还当进了水帘洞。”我嘻嘻笑着听不出刻薄,还一个劲嚷着要马占在坛里种水莲花,他真心爱我这如今付疯癫,只把痴呆也当成娇憨有趣,双臂搂了我笑着说:“傻瑶瑶。”嘴唇啄着面孔轻轻亲吻,像是一抹微风小心翼翼揉在水面上,刨出所有真心实意。

  下身的烫伤像一枚烧红的钉子塞在屁眼里,我日日坐立难安熬着疼痛,他出了法子教我仰躺在床上,双腿屈起扒开屁眼,红艳的肛门暴露在空气里,那伤处吹了风竟渐渐好了,他再压不下欲火,只恨不能整个人全塞进肉洞,夜夜必要做得动地惊天方可尽兴。

  阴茎抹了润油戳进肛门里,红艳的龟头捣得肠子咕咕作响,我扒着他的肩膀不住哼喘:“疼,马占…..疼……”声音颤若蚊息,任着一身冷汗浸透了床单,也收不住上弦的箭。

  他与丁纪悯不住一间房,女人却是少见的做小伏低,每天一大早必要穿戴了到门前请安,恭恭敬敬喊着“相公”,行的是晚辈见长辈的理数。

  我还记得上次马占打了她,也顾不得腰酸屁股痛,光着身子从床上奔下去,开了门朝她喊:“你带马占的儿子来了?快给我看看!”她眼眶上乌紫未消,却新戴了一对火油钻耳坠子,人低着头,一抹微红在腮边晃动。原来马占脾气虽暴烈,却也一等一的会哄人。

  我踮着脚跑回床上,揪揪他的耳朵说:“马占,你太太怀了宝宝。”他知道跟我分辩不清,便只笑着不说话。

  我闷在房里怪没意思,撇开他奔出去找东西吃,如今身边少了伺候的人,他凡事都要亲历亲为,忙追着我裹上薄衫,蹲下身子抚着脚踝问:“地上冷不冷?你别光着脚就往外跑。”

  我趴在他肩膀上,要他抱着转到偏厅里,喊人拿了一堆白奶油蛋糕,自己不吃,抓了满手的糖花抹到他脸上。

  马占哈哈笑着到处闪躲,我满屋里追着撵不上他,恼得怄出一肚子闷气,又吵着叫他趴下给我作马骑,他瞧四下里没人便真趴到地上,我洋洋得意骑上去,扯着他的耳朵叫他快跑,他哭笑不得道:“你有胆子,瞧我晚上怎么弄你。”

  宋榕跑进来寻他,瞧见我们这个样子,呆了一阵忽然大笑起来,马占忙把我掀到塌上,徉作动怒对他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宋榕笑道:“要不是我过来,还不知你要当牛作马到什么时候。”马占也掌不住笑,返过身来揉我的面孔。

  我越过他去看笑着的宋榕,这个人不像我,生着娇筋软骨,整个人似是被纸糊的,他肩膀厚实,能替马占杀人放火,又扛得住气,挨了打自己忍下去,难怪受人喜欢。

  我孤零零绻到一边,瞧见他胳膊上的烟火印子,好像一串凸起的花瓣,暗暗浮着绛红,却不似是旁人所为,于是便指着问道:“是谁把你胳膊烫成这样?”马占捏着我的脸笑道:“他是被鬼迷了自己烫自己,还是我一通打才把魂招回来。”

  我眨巴着眼睛不甚分明,宋榕淡淡说:“我是年轻时不懂事,亏得有大哥拉扯一把,不然一辈子便完了。”那二人自有一番旁人介不进的浓清厚意,我在一边瞧得好生无趣,只得悄悄退到屋外去.

  百无聊赖绕着房子闲逛,自己心里藏了一片萧条,寻不出一毫滋味,走得累了便躺到大厅地毯上数天花板坠下的水晶灯吊坠,任得亮光把眼睛灼得生疼,面前晃过一个个虚虚实实的影子,轻飘飘的飞到头顶上。

  马占再来寻我,宋榕还在他身后跟着,我满心愤恼无从发泻,突然跳起来扑到宋榕身上,嘴里嚷着:“你走!你走!”举了手往他脸上打,马占忙拦住我,抿着嘴轻声安抚:“瑶瑶乖呢,不打他,这人身上硬,仔细把手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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