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 上部————鲜血淋漓
鲜血淋漓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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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眼看看他,冷冷道:“你何必如此?马占也不会这样待个女人。”他笑道:“那是他哄你的。你要是看过他的手段,哪还敢跟他睡一头。”

  丁荣平却不知道,马占正对罗棋心怀戒抵,只剩个奶娃娃常富,他倒是心心念念来疼。我想一想,偏了头问:“你千方百计把我骗来,难不成只向想要我帮着尝尝菜?”

  他抿了嘴又笑一笑,不接我的话,却说:“封瑶,我这会儿正闷得慌。你来给我说说旧宅的事吧。”

  天已经完全亮了,只是我们呆在房子里,毫无察觉。我愣一愣,脸上浮起笑,影影绰绰不甚分明。

  他带点好奇的神色瞧向我,仿佛极想来听,又像无聊得紧了,只想打发时间。黑漆漆的长头发披在身上,冰凉凉的没一点生气。我犹豫了一下,慢慢说:“你本该都知道的,我不怕再讲一遍。”

  脑子朝着过往云烟深深沉下去:“我父亲死后,宅里的姨娘带我搬到丁家名下的旧宅子里,后来才知道,这都是马占做的安排。

  我们相依为命,她把我当成儿子,却明白我不是她儿子,不会陪她一辈子,于是她用另一种法子留住我。

  玫姨是个柔顺漂亮的女人,好像开到繁盛的花,一日也离不得滋润。其实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就想那样跟她过一辈子。”

  说到这里我哽一下,眼前好像又看到阿玫穿着白牡丹旗袍,懒洋洋打着扇子。

  丁荣平面上不带什么表情,我继续说:“我们就是那样彼此逼迫,她需要一个亲人,我想要个家,等都到了无处可退时,日子也就渐渐的过下来。只是她并非潦倒如我的。

  玫姨既不是我的母亲也不是我的情人,她的爱和忠贞都留有余地,永远都能全身而退,等到最后剩下我一个人,肉体腐败了,骨殖破碎了,鲜血干枯变质,化作微尘,顺着野风的旋流无处归依,飘的天涯海角,在荒无人烟之处永不超生。”

  我说得匆急了,轻轻皱了皱眉头,看看自己的手,茫茫然摇摇头:“如此我自然是不甘心的。

  封家是做毒药生意的,也不只是乡下熬大烟的伎俩,家里倒更像是行医人家。我小时候学了一点,懂些不上台面的药理,世代传嫡的稀奇方子也都默默记了。

  其中有一剂药叫做‘绿罗’,细作也给你看过,我每日施一点,把它混在茶水里送给玫姨喝。这药有一样好处,但凡不发作便与人无恙,待在体内积得久了,睡上一觉,便已到了极乐西方。我们家都管它叫‘神仙散’。

  我想只要阿玫别再执拗,她好生离开我,我便放她一条生路。”

  丁荣平忽然来了兴致,他坐直了身子说:“可她还是死了。”我点点头,他轻轻勾起唇角:“你原是心狠的人。那当初叫你杀马占也不是不可能。”

  我笑得抖起来:“你也忒看轻他了。你自作聪明派个老婆在我眼前乱晃,我一时情急杀了她,你和马占也都忒看清我,一个老婆子能当什么?”我笑得忘乎所以所已,却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可乐,丁荣平被我惹烦了,抓了我的胳膊把我按到身下。

  “原来真是个疯子。”他恶狠狠笑道:“你的故事不好听,我八成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倒是能给你说说另一个故事的序。”

  他摸着我的脸,指尖缓缓磨挲过腮,好像逗弄新捕的雀子:“刚才叫你尝的是配菜,真正要待客的主菜,还是你这个小婊子。”

  丁荣平的手在我身上一抓,我听着钮扣滚落地板的声音,大腿根处被他狠狠拧一把。他直接抠到肛门里去,指甲磨过肿涨的穴口,那里窜起尖锐的疼。

  我挣扎着蜷起腿,他一边按着我,一别用手指在孔洞里翻搅,伴随着撕裂的剧痛,穴道涌出一种潮湿感觉。“真恶心。”丁荣平猛的把手抽出来,指上燃了明艳的红,他皱着眉把血往我身上擦,雪白的皮肉映了殷红血迹竟是出了奇的好看。

  我一时发了呆,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扯着头皮将我的脸提起来,眼里盛了满满的不屑和嫌恶。

  他这个人真真怪了,就算摸着人的屁眼,脸上也不带出腌囋情欲。说起来,他瞧我时,倒有些丁荣安的神色。

  “本是派吴清盯着马占,马占却让他寸步不离跟着你,害得他旁的不知道,乱七八糟听了一耳朵。”

  丁荣平捏着我一边的乳在手指上把玩,他忽然扯一扯,肿涨的乳头鲜红硬挺,他又戏弄起光洁的下阴,手掌灵巧抚过阴茎,我忍不住呜呜哼起来,阴茎顺着他的手势耸立起来。

  丁荣平冷笑道:“听他说封少爷摸一摸就浪得不行了,掐掐乳头都能冒出水来,不知是不是真的。”我眼里雾气茫茫,一个劲的摇头哼咛“不要”,他的耳光披头盖脸打下来,唇角鼻腔都是酸楚。

  “马占都是怎么干你?你这个贱货,脏婊子,屁眼都要给捅烂了吧?”他四下里挑拨着我的性器,所触之处留下大串酥麻,我咬着嘴唇憋不住吟吟喘喘,听到耳里骚浪淫糜。

  他抓起两粒乳珠死死捏住,关节上较着劲狠狠往外拉:“还有这对骚乳头,一天不被人拽就痒得受不了了吧?”

  身上流出细密的汗,我忍着疼摇了头淡淡道:“您平日里只顾打探我们床上的情景,难怪会让丁家败在马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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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荣平的耳光雨点似的甩下来,他气白了脸,我四下翻滚无处可躲,脸像个泼浪鼓,偏过来又摆过去。

  他停了手冷笑道:“别以为有个马占能给你撑腰。”退下裤子掏出阴茎,丁荣平扯着我往跨下按去。我死咬着嘴唇怎么也不肯含进去,他的阳具朝我脸上乱戳,没一会儿就直挺起来,雪白的器官啪啪响着抽在脸上,熟悉的腥膻液体沾在腮上。

  我的手朝他身上乱抓,丁荣平又甩下两耳光,打得我头晕目眩。

  “你别只顾着怕我,马占才是匹狼。我把那些细作安插在他身边,他明明知道了,却都给了你。”他笑一笑,拿了个安全套套到阳具上,我无里再抵抗,顺从着他翻过身,做了个轻松的姿势,肩膀压下,腰臀高抬跪起来。

  丁荣平又往肛门里戳一戳,“真脏。”他小声念叨着,再把血抹到我身上。

  “他就是如此拿着你来挡我的眼。”我努力放松身子等着他进来,他却没完没了说起来,我失笑道:“您也忒瞧的起我了。”

  丁荣平的喉咙里发出低吼,他卡住我的腰硬挺挺插进去。有血和套子上的油脂做润滑,倒也不怎么难受,我更抬高了腰,他把阴茎全捅进去,我“哎”的颤一下,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疼。

  丁荣平甚至比马占更温柔,待我完全适应了,他才深深浅浅的抽插,龟头磨在肠子里,泛出些软绵绵的酸痒。我夹紧了穴口,开始寻找起内壁上磨擦的快感。

  丁荣平气也不喘继续说:“马占乍看下粗俗不堪,其实是精明绝顶。他一早就全知道了。你做的事,我做的事,他不动声色见招拆招。封瑶,你刚才还洋洋得意说起杀人的法子,搞不好那些也早就让他尽收眼底。”

  我刚得了些乐子,他三两句说得我不耐烦起来,死死屏了后庭咬住他,丁荣平的气息乱下来,低声喘着狠狠往肛门里磨擦,我的阴茎被他顶得翘起来,身上窜起电流的酥麻。

  他专心致志抽插起来,腹上的细毛顶着我的屁股,那里像张孩子的嘴,一咂一咂吸吮着他,屁眼里漾出黏滑液体,顺着大腿淌下来,他在我体内快速抽动着,阴茎滚烫滚烫隔着一层膜抖了几下,他又插了几下才渐渐安静下来。

  丁荣平退出身来,我的姿势保持不变,屁眼还在一松一紧的收缩。

  他慢条斯理取下套子,结了个扣塞进我还没满足的洞穴,淡淡品评说:“紧倒是紧的,嘴却无用。”

  我扶着腰坐起来,眼睛里茫茫然,没头没尾的说一句:“他都知道的。我高兴让他哄着。”他狐疑的瞧我一眼,站起来穿好衣服,坐到一边去。

  丁荣平继续斟了酒来喝,手指光洁又修长,不似马占骨节突出,神情安稳,也不像他总一付凶神恶煞样。

  我张开双腿,手指探进后穴里。门上轻扣几下,吴清进来时正瞧着我把体内的东西抠出来,他愣了一下,忙对丁荣平说:“二爷说头疼病犯了,他不过来了。”

  丁荣平猛得站起身,我吓了一跳,他在地板上走几步,又恨恨坐下来,嘴唇抖了抖,仿佛赌着气,又不敢乱发泄。

  我忽然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

  他再瞟向我,眼里说不出有什么情愫,好半天才道:“用不着你了。”我一愣,完全听不明白,他站起来就要走,我心里模模糊糊猜着,又得不出个明了答案,只是隐隐觉出,马占就要过来了。

  罗棋抱了常富从楼上下来,她重新梳了头,脸上也敷了粉,有点像我娘,薄命相。

  丁荣平懒洋洋摸着我的脸:“等马占来了,告诉他,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他瞧瞧我,再看像罗棋,沉声叹道:“看在荣安面上,我也放过你。”

  丁荣平由吴清等人拥着出了房,整栋房子里只剩下我和罗棋母子,这一场风波来得突然,去得也匆急,仿佛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我不过是睡在马占床上发了一场噩梦。

  罗棋重重跌坐下来,她愣愣看像我,又别过脸去。我这会儿衣不遮体,脸上还印着红指道子,两腿间更沾了一片殷殷血迹,不由得尴尬起来。

  罗棋是为人妻母的人,许是我这份狼狈唤她动了側隐,她挨过来帮我盖上毯子,指尖挨到我身上,让我禁不住颤了一下,她愣一愣,伸出手来似是想摸一摸我,却抬起来僵在半空上,终是又放回原处。

  罗棋终是恨我的。

  平心而论,她待我算不得刻薄,反倒是我一直咄咄逼人,让她不由得要刁钻起来。只是无论仗仗这份刁钻还是她叔叔罗礼都赢不回马占回心转意。

  好一阵没言语,她看看我淡淡说:“没事了,定是叔叔救了我们。他虽是孤冷凉薄的人,却还顾及人伦情意。”

  我扬了头不经意问:“我们也当你回了娘家,怎么就到丁荣平这里来了?”

  她顿时红透了脸,抿嘴忿道:“我也是糊涂了,只想他和马占毕竟是兄弟,能有多大的恩怨计较,我过去与丁荣安颇有一番交情,便想要他帮我调解调解。”

  她眼波流动,摇摇头说:“本也不该如此做小伏低,可我又有了马占的骨血……”

  我听到此处,后颈上一阵冰凉,马占平日里胡言乱语的要儿子,没想到竟成了真。

  点了点头说:“姐姐真是糊涂了,平白的往虎口里送。你可知当日丁荣安死得不明不白,就是马占做的。”罗棋大吃一惊,她猛得站起来,我从忙她怀里接过常富,抱稳了哄着。

  我说:“姐姐,有什么事好好跟马占说吧,我带常富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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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记得罗棋和丁荣安之间有过多少恩怨荣辱,早在马占去丁家,他们就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多少今日里说得说不得的私房话,随着罗棋嫁为人妇都压在往昔的褶缝里,像是败落发霉的旧袍子,再也经不得拿出来把玩。

  可是这袍子还是被主人稀罕过的。

  丁荣安一直把罗棋当做小女孩待,送给她娃娃,凡事替她出头,及到临死前,心心念念的还是别人的妻子。

  那对于罗棋呢,她是否还顾惜那段总也扯不明白的情缘?

  我躲在楼上的房间里,心里面白白替别人忧愁。这一会儿,马占该是过来了,罗棋迎向他,带着点犹豫的喜悦,他们夫妻并非没有爱,当年的花前月下必有一番我不知晓的海誓山盟。

  只是这爱还不足够,马占软绵绵问她一声“没事吧?”眼睛向一边瞟去。罗棋想着往日那些难堪的冷遇,此刻也该是顾不上脸面,甓头就问:“哥哥,荣安可是你杀的?”

  我把嘴抿起来,想笑又笑不出,常富在我怀里挣啊挣的,想念着他母亲身上的甜香。

  我叹一口气,轻轻说:“待会就见到你娘了。”

  门关的牢紧,声音也透不出分毫,我在房里暗自猜测楼下的事情,心里涌出别样的期待。

  我想到小时候自己给关进房里时,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给我送饭。她生得大眼睛,赤金面皮,笑起来生气勃勃。她知道我疯疯颠颠,又不受人喜爱,便不太理我,可我却爱极了她,每日都盼望能见到她,仿佛看到她,我才忆起自己是活的。

  后来她死了。油亮的颈子在我双手里变得冰凉,大眼睛狠狠往外凸。父亲就派了另一个丫头来。她也是活生生喘着气的人,我也极爱她,然后她也死去了,父亲再派别人来。

  我贪恋那点人间的生气,像吸了大烟稞子浑浑愕愕不得解脱。所以等到她们什么都不曾有了,总会想起来,还有一个封瑶关在铁门后面,心心念念等着人来爱。

  常富抽咽着又哭起来,我圈着他轻轻摇晃,待到全身酸痛再无暇顾他。

  孩子不再哭了,我屏息等着,仿佛熬过了几生几世,马占把房门打开寻到我这里来,就像我期盼的,他看到我顿时怔住了,眼睛转向别处,迷迷茫茫里辩不明是何等的神色。

  定定望向常富,忽然吼道:“孩子呢!”

  我呆呆往地下看。马占不知道,就在刚才我的手臂高高举过头顶,常富安安稳稳托在手掌上,胳膊往下奋力一掼,孩子结结实实砸在地板上,哭也没哭出一声。

  现在,他的骨还是骨,血还是血,只是破碎开来,顺着皮肉的缝隙流在地板上。

  马占盯着那滩血肉,他仿佛不敢相信,再问一句:“孩子呢?”

  我说:“罗棋摔了他。”

  他听得这话愣一愣,立时蹲在那堆血肉前面,嘴唇抖得不成样子。纵是豺狼虎豹也有舔犊深情:“怎么能这样呢?”他再望向我,满脸恍惚的脆弱,往日里的阴狠绝决被那个小孩儿化成碎片。

  我跌到马占怀里去,好像也是气若游丝:“你去问问姐姐,她怎就生了那么狠的心?”马占对罗棋最后一丝愧疚随了我的话一去不复返。

  他步子踉踉跄跄往外走,我连忙跟下去。

  下楼的时候我看到罗棋也伏在地板上,脸朝下,脑袋的位置淌出一滩血,虽是有准备,却也被吓了一跳。

  她一直询问丁荣安的死,然后马占发了火,女人不明白她丈夫莫名的愤怒,她到死也不肯辩百一句。

  我看看马占,他什么也没说,心里只疼惜惨死的儿子,他只当是罗棋发了狠要闹个鱼死网破,却不知道在她仍然温暖的尸体里,还有个小小的胚胎,跟常富一样化做轮回。

  屋外阳广灿烂,一切终于过去了。

  马占伤心到极处,什么也说不出。我有点愧对他,可又全然不后悔,这一步照着我的经营也算顺利。

  几天后,他对外称妻儿被丁荣所害,把罗棋葬在祖坟里,另买了墓地安葬常富。

  孩子小小的骸骨被盛进一口琉璃棺木里,铺上满满的白百合深埋地下,碑阴上写下“世人都爱他”,筑了十二个汉白玉小天使陪着他受日晒风吹。那时候我才知道常富的学名叫马念之,是马占的儿子,和丁家没有关系。

  孩子死时还不足岁,被抱过,被爱过,该是没有悔恨。

  我一直在床上躺着,身上脱不掉那日死人的气息,应对马占说:“把姐姐的房间收拾出来吧。”他为儿子的后事忙得筋疲力尽,几天后才找人拿墙砖把罗棋的屋子层层砌住,糊好了墙泥,仿佛那里从来都不曾住过人。

  只是下人之间默默传出一种怪诞的说法,有人说夜半三更总有个女人趁着走到那堵墙跟面,她死命用手拍打墙面想要进去,仔细瞧一瞧,女人脸孔上竟是一片血肉模糊。

  依稀怀里还拥着个孩子,脑袋上瘪下一块。

  我见马占实在没有精神再作敷衍,便把事情压下来不准人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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