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日子似乎渐渐平顺下来,外面炮火硝烟与我无关,马占回来的越来越晚,三更半夜推开门也只是急着跟我做那档事。
他本就是条不要命的野狗,血红着眼睛跟人争抢地盘,床上难免做得粗暴。有时候弄荒唐了,我便好几天里下不了床。好在他平时极尽温柔,睡觉搂着我,也怕不留神把我压坏了。
我说罗棋的床舒服,非要睡到她房里去,马占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我便抱着常富住进她母亲的房里,小家伙傻愣愣的四下张望,墙上还挂着他父母的结婚照片。
我叫马占把橱柜上的娃娃拿下来玩,他笑道:“等我买新的给你。”常富抓着娃娃的腿,一会儿去撕它的衣服,一会儿又抓我的头发,马占忙拦住他胖胖的小手。
我坐到床上笑道:“人脚凉了半天了,你也不管。”他便蹲下来抱了我的脚抵在胸口,抬眼瞧向我,眼睛像一弯月牙。
我摸了摸马占的头发,硬得扎手,又摸他的脸颊,他笑着坐上床把我拉进怀里,一只手仍握着脚,另一只手揉向腰側,顺着小腹往身下摸。我半推半就的分开腿,还没等他轻薄几下,吴清敲了门进房,端来一碗血燕窝,马占把燕窝接过来,舀在勺里吹凉了喂给我吃。
吴清说:“人都来了。”马占等着我吃下去说:“让他们先等着。”再喂我一勺,我笑道:“忙你的吧,用不着管我。”他说:“那可不行,除了我谁还敢管你?”
我一时气结差点要把碗掀到他脸上,压住火冷笑道:“这就给你生两个孩子。一个叫常痴,一个叫常梦。”马占要吴清喂我吃饭,他转身出了门,我无心管他的事,自己满身的烂账已是日日算得心力憔悴。
拖拖拉拉又喝了几口,我打发吴清出去。马占再回到房里,挂了满面得意春风,嚷着要奶娘把常富抱出去。
我知道他意要求欢,三两下把衣服脱下来。马占把我压到床上,我吃吃笑道:“你轻一点,昨还刚流过血。”他啃着我的锁骨,分了我的腿说:“横竖都是我的,自然知道爱惜。”
他把我抱到腰上,我缓缓放下身子,慢慢把阳物收进体内。刚坐稳了,马占性急拍拍我的屁股:“快动一动。”
肠子里裹着个又烫又大的东西,涨得我说不出话,勉强点了点头,稍微扭了扭身子。马占扣住我的腰,带着我在他身上扭摆,阴茎插在体内搅动,龟头摩擦肠壁涌出快感来。我摇晃得不成样子,身子在他腰上狂乱颠簸,牵拉得性器相撞啪啪做响。
马占揉着我的乳头,又轻轻撸弄我翘起的阴茎,他捏捏潮湿的双球,沿着白净的下阴四处流连。
我像个猫似的叫个不停,体内舒畅异常,他猛得把我掀到身下,龟头狠恨往里撞,我惊得喊一声,阴茎喷出一股淫水。
马占紧紧抱着我插得越发凶猛,阴茎戳得后穴咕咕乱响,他一挺身,射进我肠子里。
马占压在我身上一动不动,软掉的东西仍是埋在体内。我轻轻动一下,他叹气道:“安生点,再做你可又要喊疼了。”
我眼不瞧他,趴在床上淡淡道:“我想拿橱柜上的娃娃给你看。那是丁荣安送的吧,他一直心细,知道如何讨人欢心。”
马占听了愣一愣,呆呆望向我不明所已。我好笑道:“罗棋本该嫁给丁荣安吧?凭白的叫你捡了便宜。难怪过去丁荣安总也看我不顺眼。”他身子一震,猛的把我从身下扯出来,我朝着他笑一笑,眼里的恶毒缠缠绕绕。
马占从床上下来,抓了罗棋的玩偶胡乱扯一扯,他一双眼睛本就冷得怕人,不笑的时候藏着点点尖锐的狠绝,我眼见这双瞳子里一点一点凝上冰凌,像是尖刀的刃在黑夜里亮起来。
他再看向我,眼里闪出狐疑,连着隐隐的阴狠。我忽然禁不住冷起来,身子往被窝里缩一缩。
玩偶中空的身体里藏了一张纸,抽出来展开,上面只写了句“脉脉不得语”。
这是“ 迢迢牵牛星”里的一句,牛郎织女不得相见,苦对河汉。句子虽是俗套,却也应题切景。
丁荣安总爱送他嫂子西洋玩偶,每个娃娃身上都藏着这么一句话,罗棋收了满满一橱子。他们有多少句“不得语”又“不得不语”要相互倾诉呢?
过去的点点滴滴连接成线,当局者身陷其中,我和马占在一旁看着却能瞧个仔细。
“马占…”我轻轻唤一声,他把娃娃和纸扔到一边,走到床边弯腰把我抱起来。
我环着他的脖子被带出房,他把我抱进他自己的房间,嘴唇紧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马占安顿我躺下,我勾着腿环到他腰上,他迟疑了一下,手像钳子般抓起我的腿。
41
就着刚才情事的残液,马占再顶进来。
他的器官异常兴奋,阳具在后穴里抖得忘乎所以。他总是粗暴的对我,我也习惯在粗暴里找寻快感。阳具插进来,后穴迫不及待把它死死咬住。这具身子浪荡得不得了,一日也离不开男人。
马占野兽似的干我,狠狠瞪着眼,喉咙里哽出粗气,阴茎操得屁眼骚水四溅。
我像个下贱婊子在他身下放浪翻滚,随着龟头一下下的撞击淫吟浪喘。
他插得越来越快,龟头捣进直肠深处,阳具戳得肠子搔痒麻木,还有撕拉的疼痛,顺着下体没着没落延伸出来。
他把我的身子狠狠对折,下体撞得尾椎酸痛,我疼狠了就去抓他的后肩,指甲深深陷进睚眦刺青里,应着马占高潮的低吼抓下来。那匹睚眦的身上渗出点点血珠,坠在我的指尖上。我们都在疼痛里欢欣愉畅。
迷情消退,马占从我身上下来,他拉起我的腿瞧了瞧,起身去寻药棉。
我说:“别忙了,你陪我呆一会儿。”他再坐下来,轻轻揉抚伤痛的穴口,我微微一哆嗦,他忙停下手,站起来擦净自己阴茎上白红的浊液,又穿好衣服。
愣了好一阵,马占忽然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在问罗棋和丁荣安的事,我却装糊涂不应他。马占取了烟点着抽一口,袅袅雾气飞腾起来,他轻笑道:“你有时候太聪明,让人难疼。”
我懒洋洋的側身躺着,看了他一眼,憋不住说:“不是存心挑拨你们夫妻,只是别一直人扰我不高兴,我也不愿叫她好受。”
马占弹一弹烟灰,抖着肩膀笑道:“瑶瑶真是坏心肠。”他掐灭了烟,寻了伤药过来瞧我,我的腿合不拢,却吵着不肯让他碰.
他安抚道:“瑶瑶乖,我轻一点给你弄干净,不然你身子可是要坏的。”我笑道:“让它在里面留一会儿,看能不能孵出个常痴常梦的,也好叫你疼。”他轻轻朝我屁股上打一巴掌。
马占紧紧搂住我,喃喃念叨着:“瑶瑶,我的小疯子呦。”眼里的神色渐渐柔软下来。
我把他的脸抱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粗糙的头发,马占就憋着笑,悄悄挠我的腰腹。
他这会儿十足的小孩样,满足而安稳,哪有平日的狂暴狠绝,我只愿能一直如此。
马占忽的搂紧我,忽然说:“风水轮流转啊,瑶瑶,也该着我得势了。等过了这一阵,我们搬到丁宅去住,我就觉得那边好,房子又大又高,不露风不透雨,再也不要回到从前了。”
他又往我怀里拱一拱,好像是怕极了冷,我不由得更搂紧了他,仿佛他仍是过去那个受尽委屈,只身呆在肮脏街道上的孩子,挨过一个又一个严寒的晚上,盼望着他的母亲去抚慰。
可是再抬起头来,马占直勾勾望向我,他眼里异常清明,小丛的火苗忽明忽暗,嘴唇向上勾着,似笑非笑像一把刃。
我身子一凛,刚才毕竟是瞧错了。这个样子的马占,哪里会受人可怜。
马占把我圈进怀里,我不经意问他:“你今日高兴的紧,莫不是已经除去丁荣平?”他笑道:“过些天再跟你打保票。”
我点一点头,隐约明了,马占平日里吹嘘“改了世道”是个什么意思。
丁荣平的天下山河破碎,野狗终是登上台面。
我们相依相偎,说不出什么,却谁也不想睡。
到了后半夜,马占问我身上还疼不疼,突然响起一阵零乱的敲门声。吴清急匆匆跑进来朝他小声说几句话,马占变了脸色,却也不算焦急,沉声对我道:“码头上出了点乱子,罗礼要做和事佬,我得过去瞧瞧。”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嘴唇火烫,摸摸我的脸又说:“你在家看好常富,洗个澡安安稳稳睡到天亮我就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说:“你万事当心。”马占笑一笑,吴清伺候他穿上衣服,套了防弹衣,他从抽屉里取出玫姨留下的猫眼戒指,用银链子栓着挂到脖子上。
我心里一阵乱跳,这一夜怕不只是“瞧一瞧”那般简单了。马占如此的严肃慎重,我还是头回见。
他出去没一会儿,我心里更加忐忑,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叫奶娘把常富抱进来,孩子睡得极沉,圆滚滚的脸透着红晕,像个投错了胎的小天使,我指尖上冰凉,也不敢去摸他。
马占临走吩咐吴清帮我料理好身子,他拿湿毛巾为我擦净身子,毛巾抹过下体,白浊里夹杂些血迹,我疼得抽一下,他忙给我盖好被褥。吴清道:“您要是睡不着就吃点东西吧,肚子饱了人就舒服些。”
我点点头:“熬点咸粥吧。”不多一会儿,下人摆上粥来,并几样清口小菜,我裸着身子就要坐起来吃,他忙说:“您莫乱动,受了凉下人担不起。”便拿汤勺一口口喂我来吃。
皮蛋瘦肉粥有些腻了,我吃了七八勺就摇头不肯吃了,吴清说:“夜还长,您请珍重身子。”
42
吴清退出去,我抱着常富缩在棉被里,心里稀里糊涂给揪扯着。
吴清再进来,我愣愣瞧像他,他顿了顿说:“先生打来电话,说事情恐有变故,请您带着小少爷往外避一避。”我脑子一乱,顿时没了主意。傻愣愣的点点头,吴清伺候我穿上衣服。我忙问:“出什么事了?”
“不碍事。”他笑道:“先生是经风浪的,只是怕您不安全,要给您换个地方。”
我实在也无暇多想,穿好衣服,抱上常富,另带了一个奶妈,两个保镖。吴清忙说:“咱们勿必轻车简从,一路上还不知要如何,闹出动静可是不得了。”我便只留了奶妈,让他抱着常富。
穿了鞋刚走几步,却是腰酸腿软倒在地上,只怪马占平日里不知节制,这会儿叫我路也走不成。吴清怕耽搁了行程,便抱我起来。一行人上了车,在黑夜里匆匆前行。
我提着一颗心坐在奶娘旁边,她也是半夜里莫名其妙被人喊起来,惨白着脸不时瞧我一眼,我望向车窗外面,夜色浓得化不开,寒气也渗进车里来。
吴清在前头开着车,我问他:“还要走多久?”
他从车镜里瞧着我道:“您耐心候着,马上就到了。”如此的话马占说也就罢了,听得别人对我如此敷衍语气,免不了有些不如意。
车子轧过石头颠簸了几下,常富被惊醒了,奶娘自顾自惊惶着管不得他,孩子扁着嘴抽咽起来,那妇人呆了一会儿才不得不敞了怀喂他吃奶。再颠几下,我也要不舒服,吴清紧紧攥着方向盘,急出一头汗来:“您若是难受便側身靠一靠,再一个钟头就到了。”
后庭上麻辣辣像被火烧,听他一说我便跟忍耐不得:“先停下来歇一歇,我乏了,等会儿再走。”他陪笑道:“先生急等着。”我挑了眉骂道:“放你娘的屁。他什么等不得,用得着你上窜下跳!”
他轻轻一笑道:“您且安稳一点。若着是受不得,就先趴到坐位上。”我一听,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待要伸出手打他,车子猛得刹住了。
我给晃得撞上靠椅,猛然间,脑子异常清明。吴清转过头来对着我们,脸上仍是云淡风清,手里却多出一把枪,赫然指向我们。
我忙看向旁边,奶娘早吓得面如灰土,我大叫道:“还不快走!”手急眼快抢下她怀里的孩子。
女人忙掰着车门往外跑,脚还没着地,就听一声枪响,身上多出个血窟窿。
我趁着吴清开枪忙跳出车门,怀里紧紧搂着嚎得要断气的常富,没跑出几步就被石头拌倒了,狠狠摔在地上。一只手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扯起来,对上吴清那张平凡的脸,他的眼睛在镜片底下有点狭促,往我身下摸一摸笑道:“被人操得腿都软了,还想往哪去?”
再被押回车上,他一手开着车,另一手死死抓着我的头发,常富蜷在我怀里不住啼哭。我贴着他的脸,轻声安慰。
吴清冷笑道:“做得倒是付样子。”我说:“你是给谁卖命的?丁荣平?原来他是在马占屋里搁了你这个细作。”常富哭得喘起来,我对他道:“孩子饿了,找点东西给他吃。”
吴清开着车微微笑道:“早给您所过,夜还长。烦您叫小少爷忍一忍。”我冷笑道:“你这个奴才得意什么?你以为能瞒得过马占?”他猛得甩过来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我脸上。
昏昏沉沉间车子停下来。天微蒙蒙亮了,面前是一座破落别墅,罩在一层尘埃之中,叫我瞧不分明。
吴清开了车门拽我下来,我踉踉跄跄被他扯着走,怀里紧紧抱着常富,生怕他禁不住抖摔到地上。
穿过破壁断垣的院子,吴清开了偏门把我推进楼里,我“唉”一声,险些跌倒了,他硬把我扛起来走进大厅。
通明灯火照到脸上我才看清这栋房里原是别有洞天,丁荣平坐在天鹅绒沙发上喝一杯香槟酒,他穿宝蓝绸睡衣,腿搭在脚凳上,仿佛是跳了整夜的华尔滋,这会儿盹在自己的行宫里。
他瞧见我过来,便微微一笑,不像马占整日的仆仆风尘,膏梁纨绔的大少爷,就算仓惶逃窜也自有一番安详态度。
丁荣平笑着对我道:“你累了吧,到这里来坐一坐。”和气如同迎接故友。我点了点头,便坐到他身边去。
他拉了我的手捏一捏,我吓得连忙抽回去,他呵呵笑道:“瞧小脸冻得煞白,吴清,快给封少爷拿条毯子过来。”吴清应了,果然去拿,我喘了口气拍着常富冷笑道:“你倒是养了条好狗。”丁荣平笑道:“却也没用得紧。”
就算在盛夏里,我也是畏寒得厉害。吴清抱了毯子给我盖上,我蜷在沙发上,心里默默掐算自己究竟受了如何的算计。
丁荣平叫下人送了吃食过来,热腾腾的黑松露烩鹅肝酱,他拿刀切碎了喂给我,银叉子上雕了蔓陀罗花纹,在灯光下明暗相接。
他殷切瞧着我吃下去,眼里一闪一闪带点神经致,轻轻问“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他搁下盘子喘一口气,淡淡道:“我自小是吃素斋的,尝不得这个。刚换了厨子就要待客,正好叫你帮着试试手艺。”
常富又在我怀里挣扎起来,我忙道:“孩子饿了,哭了一路,你想想办法吧。”常富不争气又哭起来,我手忙脚乱哄着他,又对丁荣平道:“拿点热牛奶来吧,把他饿坏了马占可要找你拼命。”
他笑道:“怎么好委屈马小公子吃牛奶。”
个女人绕着回旋楼梯走下来,她穿一身黑衣,头发有些毛慥,脸色蜡黄,只有一张鲜艳的唇像能滴出胭脂膏子来。我略一定神,认出是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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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棋的气色不太好,她死死盯着我,常富忽的大哭起来,我才明白她是在看孩子。
常富再哭一声,她奔过来夺过他,抱在怀里小声安慰。毕竟是血肉至亲,孩子啼哭渐息,蜷在他母亲怀里平静下来。
罗棋背过身去敞了衣服奶孩子,我对丁荣平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喝了口酒,笑道:“罗小姐从夫家跑出来,不知怎得竟要找我来作主,我那时正跟马占争执不下,也就收下她想日后做个退路。”
罗棋猛转过头厉声道:“丁荣平你好大的胆子,要是叫我叔叔知道了……”丁荣平冲吴清挥挥手让他把罗棋母子带回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