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 上部————鲜血淋漓
鲜血淋漓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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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这个念头我放声大哭,流过无数软弱又无助的泪,终于捱到他射精,缓缓退出来,抽了张纸擦一擦,再穿好衣服。我们的立场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停不住哭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被所有人辜负了,声音一抽一抽,哭给马占听,我等着他过来哄。

  可是马占还是站得远远的,他皱了皱眉头,极不耐烦的,我听到他沉声说:“瑶瑶,别闹了,咱们的缘分尽了。你这次闹得太过,我再容不得你。你选个死法吧,咱们也算有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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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说"龙生九子,分为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不尽然如此.

  在别的版本,兽的排序和种类,分歧还是比较大,谁要龙王没事下了这么多种呢~不过在任一版里,睚眦都是龙子^_^

  颠茄,铃兰,秋水仙,确实是剧毒,铃兰指的就是观赏铃兰,究竟能不能毒死人,有机会大家可以试一试.颠茄最早也是可入药的,秋水仙当然不是指秋天的水仙,据说可以治妇科病.在中药铺里能找到.

  当然水仙也是有毒的,起先我只把秋水仙当成水仙,特特植了一盆,结果只长叶不开花,生六日,殁了.

  52

  马占带些憔悴的脸离我那么远,我几乎呛了一下,好像喉咙里哽进些什么,脑子慢慢的旋转,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淡淡笑一笑,又说:“你去了,就在那边等着我,下辈子,不管你再犯多大的过错,我也不会再恼你。”我倒抽一口气,他这话里不带半分犹豫。

  马占竟是要我去死。

  往昔的悲欢慢慢腾到眼前来,我想到刚从旧宅里出来,他在车上打量着我,眼里荡着影影绰绰的情愫,是玻璃瓶里的水,罩在一片水磨青石上,让我不能不沉沦进去。

  我们第一次相拥,他仿佛用整个生命来进入我,嘴里却忍不住要喊玫姨的名字。及到后来,马占像个傻子再问“喜不喜欢他”,一切都像是自欺欺人的戏剧。

  他生来就要做戏子,勾了脸,揉上红,就在台上伊伊呀呀唱起来,道出个快意荣辱。我自作聪明做得一切一切,连同玫姨的死,他不见得全然糊涂,也不是不在乎,却决口不提。

  只因为那些个人,那些个事,连同着我,对于马占还不足够。

  他有着更光辉明亮的未来,脚底下走着义无反顾的道路。

  我们不过是须臾微光,对他,有什么不得取舍?

  我坐起来,腿间淌出血,一滴滴红得触目惊心染在地板上,是世上最温暖的花。

  低下头,轻轻笑道:“难得你一直容着我。我跟你说个趣事,只有我知道。

  玫太太,就是你娘,进了丁家不久后,生下个儿子,那是丁颂裴的种,我父亲自然容不得,就逼着他把孩子送到别出去。可外人又怕给丁家难堪,谁也不肯收留,玫姨只得把孩子送到养婴堂里去。”

  我看看他,马占不带分毫神情,我接着说:“这是过去下人嚼舌根子告诉我的,还有新鲜的,连你也不知道。

  玫姨没了孩子,整天魂不守舍,我父亲对她渐渐淡了,便不大管她。终于有一天,她抽了空把孩子带回来,谁也没敢告诉,只拉着给我看。

  她儿子有七八岁,瘦得一把骨头,怯生生站在我面前。我那时只怕阿玫找回孩子就再不疼我了,想也没想便拿了一把刀,拽着他的头发往他脖子上抹过去。

  那些血喷了一屋子,直把阿玫吓得晕过去。后来我叫人把那孩子的尸体埋进月季花根里,玫姨每每想孩子了,就去服侍花。她总在我耳边念叨她儿子,那是个叫马占的屈死鬼。

  然后,你来了,你说也叫马占。”

  这个故事很短,我说完了就抬起头静静的笑,眼睁睁看着马占的脸上慢慢失了颜色。

  这一场戏,乌鸦与凤凰,真假王子,再再流俗不过了,他以为瞒天过海能玩得不亦乐乎,戏本子却早早就入在我眼里。

  丁荣平一直怀疑马占身份,可他除了骂句野种毫无办法,只有我知道,真正那个叫马占的孩子早早去了另一个世界,如今这个站在我面前的人,顶着“马占”的名号,走上“马占”的人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吃过苦,受过穷,手上满是坚硬的老茧,记忆里盛满了那一个个刮着冷风刺骨冰冷的夜晚。他下定了绝心不再回到以前去,可我让那些个日子又回到他眼前来。

  马占嘴唇抖了抖,他说:“你疯了。”我点点头,所有人都说我疯了,他们欺瞒一个疯子,逼着他去死,我只能去恨他们。

  他僵着笑了笑,眼睛里一跳一跳,说:“你是个疯子。”他不知道,这个疯子清楚他多少事呢,在马占不堪回首的童年里,他唯一心心念念的人是谁,及到后来,忍耐我,怜惜我,口口声声说着爱我,那么温柔的眼睛,是透过我的脸,看向什么人?

  笑出了泪,说:“是,我疯了,我杀了马占,可那不是你,我还杀了阿玫,那也不是你娘。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爱的人是玫姨,你只要我帮着,做阿玫的影子。你抱着我的时候就像抱着她的尸骨,你爱我的时候了结了跟她的所有恩情。可是我和阿玫没有什么不一样,因为这个世上你最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我说完这话终于筋疲力尽倒下去,他抓起我的头发把我甩到墙上,冰凉的墙面砸得骨头一声脆响,马占迈过来,像一匹血红着眼的兽,朝着我狠狠踢一脚,我的身子猛的腾起来,又狠狠跌到地上去。

  他围着我转一圈,好像遏制已久的,忽然骑到我身上,拳头暴雨一般挥下来,一下又一下,摩擦着空气,砸在身上嚯嚯有声。

  我把由来已久的恶毒发泄出来,他用他所有的愤恨和不安来殴打我。

  我忽然越发觉得好笑,身上的疼痛也迟钝下来。我是疯了,他也疯了,这场戏的结局,竟是他要生生打死我。

  意识渐渐飞到别处去,我只知道拳头仍没完没了蔓延在身上。

  小时候,娘也这么打我,就像是马占,生怕我死不了。女人的巴掌那么薄,刮在身上像被刀割,可我只觉得她可怜。

  她的金钏子从我手上扎过去,血淋淋的丢到一边没人敢捡,我那时还小,不懂得怕,走过去拾起来扎进娘亲咽喉里。

  她就软绵绵的倒下去,没有立刻死,而是睁着眼睛瞧着我,一声也没出,一直到咽气。

  我欢喜得不得了,死亡是件好事情,我早早就明白,所有的一切悲伤愁苦都能用死来救赎,我和她,终于不用互相折磨。

  连同我父亲,我跟他生份着,不肯喊他爹,他在晚年吃多了掺绿罗的烟,整个人都缩起来,却迟迟死不得,我那时等不急,给他换了另一付药。

  他终于要死了,临闭眼前还是挣着命说:“睚眦好杀。”

  马占停下了殴打,我的灵魂仿佛飞出肉身,远远的,能瞧到他和我,狰狞着,血肉淋漓。

  还有一个人,从门外缓缓进来,我仔细瞧他,可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他蹲下来,摸摸我沾满血的脸,说:“怎么这样了?”

  那手透心的凉。他轻轻笑一笑,又对马占说:“你不要他,我可带走了。”

  53

  我在罗汉床上盹着了,玫姨轻轻唤着喊我起来:“瑶瑶,要睡去屋里,仔细受了凉。”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笑道:“难得我睡踏实了,你又来闹。”玫姨站在立镜前,瞧自己刚上身的鸭黄旗袍,葱指掠过鬓角:“瑶瑶,我头发乱了,来帮我拢一拢。”

  我眼瞧着他,躺着不动。玫姨笑道:“你手最巧的,来帮姐姐梳上头,等会儿我也伺候你。”我没法子,只得起身,她拿褂子替我披上,自己挨到塌上,端了个手镜。我拿梳子为她梳起来。

  女人的黑发里藏着细长的银丝,韶华不待人,何等的佳人也不堪流年蹂躏。她轻轻问我:“瑶瑶,瞧见我那个猫眼戒指吗?不知丢到哪去了。”我摇摇头:“不记得。”她淡淡笑一笑。

  梳好了头,卡了钗子,我又替她拍了粉,玫姨的眼睛像勾子一样眯起来。我问:“又想你儿子了?”她笑道:“我只当你是我儿子。”我皱了眉,起身去外屋泡茶。

  茉莉香片足搁了半茶壶,照例加了绿罗毒药,玫姨也不见得不知道。

  封家自产的绿罗,算不得毒,却最阴狠。折磨着吃药的,也不放过下毒人。

  斟了水,茶杯暖烘烘焐着手,我捧着去给玫姨。她还像刚才那么坐着盯着门,见我回来了,才收回目光,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笑道:“瞧你一付牛饮模样。”

  她捧着我最爱的红釉瓷碗说:“等天暖了,咱们去外面转一转,你久不出门,可不知如今有多少新鲜事。”我笑而不语。

  窗外雀子喳喳叫着,我再替她倒上茶,她看也不看,又捧着喝了。我和玫姨,算不得母子,不是主仆,自然也不算爱侣。究竟被什么缠了一年又一年,白白耗费年华,我们谁也说不出。

  “瑶瑶,哪天得了空替我画白月季花。”她喃喃对我说,我笑着道:“姐姐,我不是你儿子。”

  我走出房去到了院子,绕着雪白的月季花,越走越深,枝枝叶叶缠在身上,叫我晕头转向不辩东西。

  一个人站在远处,隐隐约约朝着我笑,我久不见生人,看了他,忍不住要欢喜。

  他张口说:“瑶瑶,跟了我吧。”我吃吃笑着正待赶过去,腰上却缠了层层藤蔓,绞着我便往地里拖,仿佛我也是棵树了,不由得就要扎进泥里去。

  那人对我说:“你过来,我就在这里了。”可那泥土多冷啊,好像能把人的骨头冻断了,我怕极了冰冷和朝湿,张开了手大声喊:“马占救我!”

  惊惶间终是惊醒过来。

  再睁开眼,仿佛隔了一辈子。自己还是躺在原来的房里,整个身子仿佛被人撕开了,又拿针线缝起来,魂魄还被梦里冰凉的泥镇着。

  旁边守着个人,手凉凉的,不是马占。他笑道:“终是醒了,刚还说要把你扔出去喂狗。”

  我心里一惊,哆嗦了半天也起不来,那人挨近我,我才看清了,他染了披肩的黄头发,尖尖下巴颏,眉毛高高挑起来,勾勒出日久天长的骄奢威仪。顶漂亮的是那双狭长的眼,瞳子的颜色渗进年华里,虽是一付高高在上,一颦一笑却成风情。

  他笑道:“你别动,马占这不要命的踢断你一根肋骨呢。”我赌了气惨然说:“我就是如此的命格了。你又是哪一个,要管我的事?”他吃吃道:“你是顶没良心的,他要杀你,亏得我救下。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故人了,当年里我还喝过你的满月酒。”

  我瞅着他暗自糊涂,他再笑一笑,脸是一种凝重的白,我猛然想起来,当日在丁荣平的茶室里有个弹琴侍人,依稀也是如此的声腔。

  往前的事情连成一串纷纷跃到眼前,脑子里轰隆隆驶过万马千军,我犹疑不绝,终于问他:“你到底是哪一个?”他的眼波流动,像是从月亮上流出的潺潺的水,瞅着我笑道:“我叫做罗礼,咱们两家是老相识,管你也是应当。”

  眼前的人物竟然会是罗家二爷,我赫然大吃一惊,张了张嘴,又把惊疑咽回肚里。

  罗礼摸摸我的脸,他说:“荣平也说是张顶好的面孔。马占却硬说你是疯的,不过我向来生冷不忌,疯子也要得。”我微微打了个冷战,一时间急火攻心,口无遮拦道:“我的事也不消你来费心。”

  他瞧着我又吃吃笑起来,挨到我身旁,一只冷玉的手潜到身下去。我微微一哆嗦,罗礼尖细的指甲抠进后庭里,穴道涌出撕裂的剧痛,直直蹿到尾锥上。那个尖利的疼痛唤起了全身的疼,像是被刀割过,又是骨子里隐隐的顿痛。

  我的眼角迸出泪来,大腿微微痉挛,罗礼笑眯眯伸出手,莹白的指尖上染了一抹黑红的血迹,轻轻揉到我脸上。

  我哭出来骂他:“你个王八蛋,老不死的下流胚子!不得好死!”他愣一愣,冷笑出来,却没动怒,朝着门外道:“马占,看看你养的猫,怎么这么野。”

  我心里一咯噔,外面却没动静。

  罗礼抱着我的腰把我从被子里扯出来,我怕再被他伤到,柔顺异常。他搬开我的腿,低头瞧着私处,笑道:“你瞧瞧,肿成什么样子。”手再摸到肛门上,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却忍不住轻声呻吟。

  他掰开红肿的私处,将手指整根都埋入后穴中,又把两根手指向外翻开,掰开入口,下体是一片潮湿火烫。我呜呜哭起来,连声喊道:“不要,不要,快停下!”

  门猛的被推开,马占终于从外面走进来。我抬头看向他,挂满泪痕的脸上一片冰凉。

  54

  马占站在一边道:“叔叔难得过来一趟,别让这小疯子败了兴致。”

  罗礼看看我,便松开手,揉着我还沾血的脸淡淡道:“我要怎么还轮不到你来管。”马占没来由碰个硬钉子,垂着头,再不说什么,却暗暗的拿眼睛剜我。

  我缩到被子里去,悄悄瞧着他俩,暗自里端量。

  罗礼算是我的叔辈,跟封家也有过一番交情,可这人最最的怪诞,任谁也捏不住心性。

  他本是罗家唯一嫡系,生来便要高人一等,却把当家的位子撇给庶出的哥哥罗祝。可怜罗祝没福气,叫荣华富贵折了寿,没几年便过去了,生的女儿便是罗棋。

  我闹不明白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马占虽在急湍怒浪里站稳脚跟,对着罗二爷,却也只有作小伏低的份。

  正当屋里一团沉闷,罗礼说:“这个东西,你不要,我就带走了。”他指了指我,马占见状淡淡说:“他被我惯坏了,只知道怄气闯祸,前一阵还下毒害我,留不得的。”

  罗礼笑道:“当日里你跟荣平也是我调停的,今天再当个和事佬。他有不对,你也打了他一顿,要是再不出气,我看着,再打一顿好了。”

  我听这话顿时怕起来,这身子遍体鳞伤可再禁不住折腾,马占犹豫了一下,从衣橱里取了条皮带,黑亮亮掂在手里朝向我,我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

  马占把我扯起来,我含混着呜一声,面朝下被卡在椅背上,我只记得自己肋骨断了,连忙用手撑着。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皮带在空中甩了个弧下抽下来,啪一声落在屁股上。我全身都是疼,也不在乎多那一处,倒也不觉得怎样。他顿了顿,捏着我的大腿跟把两腿分开,露出伤痕累累的后穴,一言一也不发,朝着后庭甩下来。

  皮带像暴雨落下来,一下又一下抽在最软弱的地方,那样的痛不比交合,好像刀刃刮在血肉上飞舞。我被他打得喘不过气,肛门像被烙铁烙着,肉与皮革清脆的碰击,后穴不住紧缩颤抖。

  我哀叫起来,连声喊着:“不,不要,要打烂了!马占,饶了我,求求……啊!”他毫无动容,却改用皮带扣来抽我,金属把肿涨的肛门刮开来,每一条褶皱都破裂了,涌出一道道鲜红的血,像是画出的一束红线,顺着大腿一直延到地板上。

  我疼得死去活来,只有继续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哀声求饶,血珠在抽打中肆意飞溅。

  我以为自己又要死了,马占才停下来,把皮带扔到一边去,扯开我一条腿,把血肉模糊的后穴呈到罗礼面前,溅出一串血花。

  他声音有点哑,说:“这个贱货就是这样了,您带回去也是没用。”

  后庭仿佛要炸开来,我全无力气,却狠狠抬起头,看向他,视线渐渐模糊下来。马占是毅然决然的凶狠,我也铁了心张开嘴说:“我绝饶不了你。”竟丝毫发不出声。

  罗礼冰凉的手又搭在我大腿上,那股毛骨耸然随着满身的剧痛天旋地转,我的世界晕沉沉的模糊过去,耳边涌出无穷无尽嗡嗡的声响,像血在流,又像野兽低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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