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 上部————鲜血淋漓
鲜血淋漓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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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赶过来给我打了一针,我昏昏沉沉晕过去,脑子里乌乌殃殃驶过万马千军。娘一直打我,一直哭,泪水在她脸上划出无数沟壑,我有些可怜她,可更是可怜自己,她狠狠打着我,面上带出残忍的欢愉,仿佛在受苦的是她自己。

  我无处躲藏,在无边的噩梦里受尽煎熬。待到拼死了把眼睛睁开来,魂魄依然留在深深的梦魇里。

  醒过来就听到马占夫妇扯着嗓子吵架,屋里的门半开着,二人争吵叫我听个分明,女人尖叫着,一会儿是“贱货”,一会儿是“婊子”,我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身来,旁边有个小丫头连忙出去报信。

  没一会马占急星促火闯进来。我不知是犯了哪门子的晕,看着他张嘴就喊:“求你别打我!”

  马占愣了愣,连忙赶过来给我掖好被子,他眼里闪出淡淡波澜,顿了顿说:“没事了”。我微微一动,好容易稳下心,再要跟他说话,喉咙却撕疼着发不出音。

  马占把我拥进怀里,轻轻唤着:“瑶瑶不怕,谁也不敢碰你。”他身上温暖又结实,我偎在他怀里,听他胸口“噗通噗通”跳,鼻子一酸,泪又涌出来.

  好半天才哽哽咽咽道:“不怪罗棋,是我疯病犯了。”他笑道:“你能有什么病?少红口白牙的咒自己。”

  罗棋冷着面孔站在门外,马占瞧着她淡淡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她张了张嘴,眼圈顿时红了,沉了声说:“你瞧我不顺眼,我这就可已走。日后叔叔若问起来,就说我无贤无德配不得你!”

  马占立刻阴了脸,他站起身扯住罗棋往外拽,女人无声挣扎着,眼泪化开满脸浓妆。我手撑在床上,也不知该不该劝,马占把罗棋甩到门外,关好门又回来抱我。

  我脊背一阵寒瑟打了个冷战,轻声对他道:“你真是狠心肠。”他的手遮住我的眼睛,唇落在我腮上:“我不会下作的去打女人,也永不会伤你。”门外传来罗棋绝望的哭声,我想着娘亲过去偷偷抹泪的模样,也跟着抽抽嗒嗒。

  罗棋哭泪了,回房补了妆,提了只箱子便出了门。

  马占跟丁荣平纠缠不休,每日早出晚归,留下我和他的奶娃娃形影相吊。

  孩子刚失了母亲,舞着小手在奶娘怀里哭得满连通红。我问:“这孩子叫什么?”奶娘说:“学名还定下,先生给起了乳名叫常富。”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马占是真正暴发户论道,痴迷富贵要魔障了。伸出手去接孩子,奶娘轻轻把他抱给我,又张开了手在一边护着。“真软”我笑道.

  小小的常富在我臂弯里没命的哭,我给他吵得皱起眉:“快抱走吧,我可伺候不了着祖宗。”奶娘把孩子抱开了,郑西寻走了上来,马占放心不下我,特特要他住在宅里贴身保护。

  他跟我处的久了,渐渐没了生份,言谈也自然些:“你身子虚弱,别让孩子闹着了。”我抿嘴道:“我逼走他娘,他埋怨两声也是应当。”

  吴清过来说:“先生打了电话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让您把蜂巢蒸的鹿肉吃了。”我笑道:“那个怪腻的,哪个吃得下。”看了看郑西寻又说:“摆写虾饺过来吧,再用油盐炒个豆芽,我一个人怪闷的,你俩都陪着我吃吧。”吴清笑道:“那真是造次了。”

  饭菜摆上来,我就着豆芽喝了半碗白粥,拣起一只饺子吃了一口,尝尝馅料便递给郑西寻,再夹起另一味的,咬一口又递给他。

  他抬头笑笑便吃了。

  吃过饭我留郑西寻陪着说话,他终是木讷,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我对吴清道:“常富吃过奶没有?抱过来给我看看。”一会儿工夫,奶娘抱了孩子过来。他哭声渐弱,我伸手接过来,这孩子一身奶腥味,熏得我难受。

  “喉咙怕是哑了,给他找点药吃。”我对奶娘道:“你歇着去吧,我哄他睡。”那妇人愣了一下,恭身陪着。吴清看我一眼,轻咳一声赶她走。

  我暗暗好笑,马占家出的乐子真不少了,男宠气走原配夫人,那些下人私底下还不定怎样编排我。

  我用手指轻轻戳戳常富的脸,他那么小,那么嫩,害我不敢使劲抱他。

  35

  我搂着常富躺在沙发上,吴清忙说:“您要睡到楼上去,在这儿受了凉先生会恼的。”我笑道:“我偏要睡这里,等马占回来一眼就能瞧见我。”

  正是三月天,屋子里却暖和,吴清给我盖了厚厚的被褥,我仔细搂着常富,把他圈进我怀里。孩子不哭了,舞着小手往我脖子上挠。郑西寻站在旁边忽然笑道:“什么人有什么命。”

  我缩在被子里说:“我就没有享福的命,小时候可没人抱过我。”看着他又问:“你小时候可有人抱?”

  他腼腆抿了抿嘴,淡淡道:“有的,我妈总抱我,她对我很好……”他抓了抓衣襟,眼睛看向别处,又说:“只是好人家的孩子哪会做我这一行……”

  我搂紧了常富,悄悄闻他身上淡淡的酸味。那么好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人疼,受万千宠爱,多少人盼着他快长大成人。

  常富渐渐睡下,口角流出一缕涎水,我也不嫌腌囋,跟他脸贴脸,在温暖的被窝里昏昏沉沉。

  郑西寻见我睡下就下去了,我安安稳稳躺着,竟是从没有过的宁惬。

  孩子果然是好的,跟他在一起就忘了凡尘里的生生死死,棉被里没有荣辱恩仇,我只需抱着个小家伙胡里胡涂做梦,等着他父亲回来享一世太平。

  马占不知什么时候从玄关走出来。他进房的时候我偷偷瞧了一眼,他也在远处看着我,身子被渐暗的天色隐得模模糊糊,好半会儿才轻手轻脚走过来,伏下身子在我额上印下一吻。

  他的嘴唇有点凉,弄得我痒痒的掌不住笑,马占笑了笑,翘起嘴角捏着我的下巴:“敢装睡,真大的胆子。”

  我搂着孩子往他身上靠,他再来亲我的嘴,柔软的舌头舔在唇瓣上,湿润又温暖。

  “这是什么味?”马占吻到我脖子时忽然问,我抬起胳膊仔细闻了闻,噗的一声乐了:“你儿子撒尿了。”

  他愣了愣,憋住笑,忙叫奶娘来把孩子抱走,将我连头被子一起抱起来:“真是我养的儿子,敢往封少爷身上撒尿。”走了两步忽然又哄然大笑,咬着我的耳朵悄声道:“要尿也是我尿才对。”我狠狠锤他两拳,马占乐呵呵把我抱进浴室里。

  我脱了衣服站进浴缸里,他调好了水温用花撒往我身上冲洗。

  马占的眼神胡乱飘零,心不在焉扫不到我身上,我淋着水扑进他怀里,隐隐闻到女人香水的甜腻。他被我一激猛的缓过神来,一把环到我腰上,抹去皮肤上的水珠笑道:“温香送怀啊,想我想得慌了?”

  我的腿擦过他下身,抿了嘴说:“你急什么?我想不起你来,自然还有别人惦记你。”他脸上僵了一下,继续用花撒给我洗身体,待到冲干净了,拿毛巾裹着把我抱出来。

  他把我放在卧室的床上,我坐起来,扯开身上的遮盖,吊着眼睛幽幽望他,马占轻笑道:“我还当你又要跟我赌气。”我说:“你的气,生不完。”

  他在抽屉里翻出润滑油,扳看我的腿挤在后庭上,下身泛出一股耸然的冰凉,我呆呆望着天花板对他道:“我喜欢跟你做那事。”

  笑一笑,解了腰带掏出分身来,一手拉着我的腿,一手往阴茎上撸两下,我抬起头望向他,马占脸上忽然透出一种不同往日的气息。“你,今天怎么了?”我刚开口问他,他就把火热的欲望顶进来

  马占在床上向来都不知怜惜,今时也是粗暴。他呼呼喘着粗气,壮硕的阴茎狠狠插进抽出,龟头顶在肠道深处,撞得胃也疼起来。

  我身上冒出汗来,忍不住喊:“疼,你,轻一点,轻一点……”他扳着我的腰,将我面朝下翻过去,我忍着体内翻搅的剧痛,异常柔顺趴在床上。

  马占摸了摸火烫的肛门,抬起我的腰继续抽插,每一下都毫不留情,较着劲来折腾我。我把脸压在床上,抽抽咽咽喘起来,他一言不发,只有睾丸打得臀部淫靡作响。

  我忽然怕极了,仿佛身后的是一只纵欲野兽,龇着牙裂着嘴就要把我的肚子捅穿了,心里涌出一股化不开的恐惧,我轻轻的呻吟,两只手拦在后面缓冲他的力道.

  马占撞得更疯,手腕被打得酸痛。他加快撞击又捏到我乳上,手指冷的刺骨,我小声哀鸣一声,直肠里冲入一道热流,他搂紧了我,瘫在我汗津津的背上,胸膛上起起伏伏满足的喘息。

  “你太沉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夹着腿小声嘟哝,他慢腾腾从我身上起来,带走一股热气。

  我抬高腰,忍着不让穴里的浊浆流出来,手捂在自己跨下,沿着阴茎根部用力套弄。

  马占愣了愣,他穿好衣服,伸出一指在屁眼上戳了戳,我惊呼一声,马眼射出精液来,肠子里的残液也顺着大腿滑下来,夹了些鲜红血丝。

  马占笑了笑,勾起指头在肿痛的穴里搅动,我夹不住他,只得容他肆意造次,紧咬着嘴唇不让呻吟泻出。

  大腿上黏腻着白浊,阴毛濡成一缕一缕,乳尖上烫得像被火烧。情欲捎带的爱情,来得猛烈,去的也湍急。

  他耶谀道:“穴都松了。”我翻过身一拳挥到他脸上。马占连忙躲开,站到一边似笑非笑,我恨极了他这套做作神情,也顾不得脸面,披头就问:“你今天怪诞的紧,记得是到阿玫祭日了,难不成你去给她扫过墓了?”

  马占淡淡看了我一眼,嘴角翘着,漠不作声。我身上一寒,脸却还是烫的,恶声恶气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带我去洗干净。”

  他走过来把我拥进怀里,大手扣再我腰上,语气平缓自然:“我刚见到丁荣平了,他给我说了一些事。”

  36

  马占又抱我起来走进浴室,他把我放进浴缸里,拿了花撒直接往我脸上冲。

  水流有些凉,我缩着身子躲到一边去,他一把捞过我,将水冲到潮湿的下体。

  我抬起手往他脸上掴去,他抓住我的手腕狠狠摔到一边,我抹去脸上的水,身上冷得抽痛,抚了抚麻痛的腕子,徉作轻松道:“你发脾气也给我个缘由。”

  马占笑一笑,搁下花撒淡淡问:“为什么在我房里杀人?”

  我抿唇不语,眼睛望向墙角装傻卖呆。他等了半日也比见我答话,脸面渐渐沉下来正要发作,我说:“丁荣平给你说什么?我杀一个老妈子?”

  他愣一愣,颜色缓和了不少:“这话是没论道,不过我也是好奇想知道。”

  我笑道:“是我杀的又如何。以前就给你说了,她打了我的杯子,这就是死的罪过。我原就是这样的人。封家出了妖孽,以杀人取乐,在当年也不是新鲜事。

  我自小就拿金钏子刺奶娘,家里的仆役丫头瞧得不顺眼了,难免要想着怎么弄死他们,要是犯了疯病就更是荒唐。我父亲嫌恶一个疯子败坏家里的名声,才把我关起来。你怎么?为个老婆子也要关我?”

  凉水沾在身上沾冷得我哆嗦起来,马占半天不言语,我原也没想瞒他,话说出来反倒痛快。因对马占冷冷道:“我洗好了,抱我出来吧。”

  他笑了笑却不动,我小声骂了一句,干站着等他。马占存心要晾一晾我,慢悠悠靠到洗手台上,从身上套出烟来,缓缓点燃了。

  他从嘴里吐出一束清烟来,看了看我,言语里不带感情:“我也没打算计较,不过一直把你当个猫,没承想竟养了个老虎。那么细个胳膊我还当只能拿住枝笔。”

  他偏头打量着我,眼光打再赤裸的身上,怀着戒备和怀疑,比水更冰凉。

  好一阵,马占走过来:“再也不准了。在我房里就要守我的规矩,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他笑一笑,脸上冰霜消融,眼睛半眯着,不怒自威。

  熄灭了烟道:“我抱你到床上去。”我紧闭着嘴,脸上没有一毫神情,他把手放在我腰上,我大叫一声:“郑西寻!”

  马占一愣,我扯着嗓子喊:“郑西寻!郑西寻!郑西寻……”喊到第四次,郑西寻把浴室的门撞开,他一眼瞧见这场诡异对峙,连忙垂下眼来。

  我说:“抱我出去。”他瞟了眼马占,走过来抱我,马占一抬腿将他踹个轱轮。

  “低着头不准看!”他朝郑西寻喝道,不容分说把我拽起来压到洗手台,冰冷的台面顶在小腹上,他冷冷一笑分开我的腿:“你胆子越来越大,又该受教训了。”

  手指猛的戳进刚使用过的肛门里,我全身僵起来,马占朝着臀部拍打两下,发出“啪啪”脆响,郑西寻还站在一边,我急的破口大骂:“你妈个逼!你敢碰我!”

  后庭上的动作忽然一顿,他把我拉起来,脸对着我,冷得发了白:“我给你说过什么?不准再那么说话。”

  他的手一松,我像一摊水滑到地上,马占高高站着看向我,眼里闪出一丝怨毒,转瞬被他身上寒气冻结住,我微微打着寒战。

  “给自己松松入口,我待会再来。”他冷冷说,指指我的下身,好像对着个便宜娼妓。

  我倒吸一口气,他竟是记恨成这般。也怪自己被人宠爱惯了,早已不识人情事理。外面是硝烟四起,他正跟丁荣平争得头破血流,一丝差迟也容不得。在这当口自己宅门里闹出这一出,不怪马占要麻了头皮。

  我抬头看着他,刚要说些什么,马占转身就走了。

  我气恹恹躺到地板上,脑子里翻天覆地的胡乱寻思,眼上失了焦距。郑西寻拿浴巾把我裹住抱出来。他把我放到床上,细细擦我头发上的水珠,我忽然咯咯笑起来。

  他给我唬得一懵,忙拍着后背给我顺气,我笑道:“我真真糊涂了,还当他怎么就恼成这样,原来真是给玫姨扫了墓。”

  我扒在郑西寻怀里,越笑越痛快,急喘着气不能自已,他一句话也不说,还在擦我长长的头发。待笑够了,我直起身,朝他指了指说:“那边柜子里有个蓝瓶子,你拿过来。”

  他忙去拿,挑来挑去却取回一大把,我挑出润滑油对他道:“回过头去。”

  他忙背过身,我挖出油脂来抹到私处,马占今天是真动了气,待一会儿还不定要怎么作贱我。郑西寻的肩膀颤了颤,他忽然问:“马爷会打你吗?”

  我合拢了腿,冷冷道:“不干你的事。”他回过头,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肯,我可也把你送到乡下去。”

  忽然一阵敲门声,吴清进来对我道:“先生请您过去。”我冷笑一声:“他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我。”吴清讪讪的退下去。

  我身子乏得紧,正要躺下来,马占踹了门进来。

  他直走过来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拽下床,我撒了泼朝他打去:“你这个野狗!疯狗!”他一巴掌甩过来,我鼻子一酸,淌出温热的血液,忙用手捂了。

  郑西寻过来扶我,我说:“没你的事,赶快下去。”视线里乱哄哄的,瞧不出他有什么神情,他张了张嘴起身走出屋。

  马占眼眦欲裂,跨过来猛的踢向我,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给他踹得翻出老远。眼前黑蒙蒙的,喉头一甜,吐出血来。

  他也傻了,呆愣愣瞅了我半天,走过来轻轻问:“瑶瑶?……”我掌不住“呜”一声哭出来,被嘴里的血呛得不住咳嗽。

  他放下心来,忙扶住我,手探到被他踹上的小腹。我哽哽咽咽哭道:“不过是杀个下人,你叫我抵命不成?直给你说吧,我也就这一件乐子,日后没个结束。”

  他好半天气结道:“这会儿了还敢说狠话。”

  37

  马占扳着我的手要看我流血的鼻子,我怎么也不肯,他又帮我揉肚子,我疼得叫起来,他慌慌张张喊大夫过来,我赌气笑道:“我死了也是干净,免的总也碍你的眼。”

  老大夫在我身上摸了半天说:“骨头没事,内脏也还好。先生您留留神,这一脚可是能踢死人的。”他一听更慌了,忙握了我的手:“瑶瑶,你忍一忍,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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