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无话可说。
转眼到了春节,荒山野地里也没什么置办。马占回到罗棋身边去,我房里更是冷清,自己窝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看书,话也懒得多说一句。
郑西寻来瞧了我一次,我寻了个琥珀折扇给他,说:“我手头没有现钱,这个算是你的压岁钱。”他红着脸连忙走了。
吴清上来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说:“我这会儿乏了,待会儿等饿了再吃。”正要上楼睡觉,马占满面红光的从外面走进来,锦衣华服带进一股凉气。
我楞一愣便笑了,又存心刻薄他道:“原来如花美眷也留不住你。”他喝了点酒,借着晕气摸我的脸:“哪个如花美眷能比得你。”搂着我踉踉跄跄跌到沙发上,吃吃笑着眼睛眯成一弯。
我反倒不得作,好言哄着他:“马占,你醉了,到楼上躺一会儿。”马占徉怒道:“哪个吃酒吃醉了?瑶瑶,你吃过饭没有?吴清把火锅摆上来,咱们吃年饭。”
火锅的碟碟碗碗摆上桌,金黄的大锅里煮着咕咕的水,冒出混了香料的热气,蒸得房里热闹起来。
马占像个小孩似的一边瞅着锅一边叫我给他剥糖吃。“我就任性这一次”他搂了我笑道:“小时候在孤儿院,最盼望的就是过春节,有热腾腾的饺子吃,还有那么多红红绿绿的糖。外面整夜放着爆竹,烧得天也亮了,我那时就想天天都过年。”
我盛出红艳的虾,趁热剥了壳放进他碗里,马占愣一愣,连忙放进嘴里吃了,脸上红朴朴的却是难得的逗人。
瞧着滚开的水我淡淡道:“我没过过春节。小时候父亲怕吵,不准燃鞭炮。再说,别人过节的时候,我要陪娘亲呆在房里,不能出来。”
我再给他剥另一尾虾,马占连忙拦住:“别剥了,再烫着你。”
他斟了酒自己来喝,杯子掩住脸。我笑道:“等明年你带我去市区里过新年,我还没见过舞龙舞狮呢,就听别人说得热闹。”
他微微抿着嘴,茫茫的热气笼着我们,仿佛云山雾罩袅娜生姿。我忽然有些感激他能过来看我,不再叫我一个人面对又一年的开始。
好一阵后马占说:“过了年去我那里吧。我也省得两头跑。”
马占没有食言,出了年便打发我收拾东西搬去他家。
我只有几本书,一些平日里玩的小玩艺,零零散散装不了一箱子。他的正宅跟外宅差不了多少,都是金漆溜门,腥红的羊毛地毯,只是更体面些,连着宽大的院子,像土财主的地产。
因为事先跟罗棋打了招呼,她便称病不来迎我。我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朝着马占笑道:“倒是想看看你儿子。”
他抿着嘴叫奶娘抱孩子出来,过一会儿,一个梳髻的少妇从楼上把孩子抱下来,我伸出手还未接住,楼梯上走下个穿水红睡裙的女人:“孩子小,见不得生人。”
罗棋冲我微微一笑,染了鲜红指甲的手接过婴孩。我远远看着,雪白的毯子里裹的依稀是个漂亮孩子,眼还没睁开,乖乖睡在他母亲怀里。
马占走过去摸摸孩子的脸蛋,俨然慈父模样:“小棋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养上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以前忙着照顾瑶瑶难免冷落你,现在大家住在一檐下,便成了一家人。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日后可要相互扶持。”
罗棋的脸色稍变了变,她淡淡道:“哥哥,你说的话总是对的,我是你妻子,凡事听你安排。”马占满意笑道:“你最是识大体。”
我打了个哈欠,人家罗小姐是识体的太太,我却是不折不扣耍无赖的疯子,厚着脸皮硬要拆分一对佳偶。站起来对马占道:“我乏了,带我回房吧。”
马占领我上了楼,他跟罗棋也是分房睡的,我的一间在他西边,罗棋那间在他东边,相隔甚远,倒也两不相犯。
一进房门,我就把马占拉到床上,叉开腿坐在他腰间,马占笑道:“这下好了,不但享尽齐人之福,还有人投怀送抱。”
我扭着腰磨擦他的跨下,他一把将我掀下来,捏着我的嘴狠狠亲吻:“一肚的坏心肠。”
我笑着去解他的腰带,手探进他裤子里,摸着那个温暖的东西。
32
我勾着手把马占的腰带解下来,他徉怒道:“闹什么?罗棋还在楼下。”
我笑眯眯看着他,埋下头含住他的东西,马占深深喘一口气,抿着嘴也去扯我的衣服,不消他动手,我褪下自己的上衣,扭着腰蹭进他怀里。
马占轻轻揉搓我的乳头,我也揉起他的阴囊,他的欲望在嘴里涨大,微微泛出男性腥膻,我忍不住又把跳动的阴茎吐出来,皱着眉头轻请咳了一声。
他知道我不擅长此道,捧着我的脸呵呵笑道:“算了,瑶瑶,别难为自己。”我把手掩在他唇上,伸出舌头在龟头上舔了舔。
马占的眼神飘忽着,我才注意到门没关严,想着楼下还站着贤妻良母的罗棋,她丈夫正抱着我呻吟喘息,全身的汗毛都耸动起来,本还是半分游戏的心态,这一会全当了真。
我跪在马占腿间,手指轻轻套弄他的阳物,嘴唇吸在马眼上,他的阴茎颤抖着越肿越大,呼吸的声音急促沉重。马占把我的乳头揪扯起来,我轻轻吟喘着,伸手扣住他的五指,挺起胸艳红的乳头磨擦在他阴茎上。
小而硬的乳尖沿着紫红的阳具上下滑动,尿道口流出淡淡的黏液将它濡湿,他的阴茎像根火棍似的烫人,我在坚硬的棍子上揉搓乳上的刺痒。
“让,让我摸摸……..”马占把我拉起来,手指狠狠夹住挺起的乳头,我轻喘一声,扒开他的手,又裹住肿如鸡蛋的阴囊。
他抓住我的头发,哑着嗓子喊“瑶瑶,瑶瑶”。我的舌头更加卖力卷在他JI巴上,塞不进嘴里的那部分器官摩擦着脸,渗出火烫的淫液淌在腮上。身体上像给人撒了一把无名之火,烧得酥麻又燥热。
我的手探入自己身下,学着马占以往的频率在肛门上轻轻旋转,扩约肌急急缓缓的蠕动,咬着湿润的手指往更深处走。
我一边舔着马占的阴茎一边吊眼瞧他,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带着些凶气。我稍稍一愣嘴略微松开,马占扯着我的头发将乳白的精水喷在我脸上。
“你个王八蛋!”我给浓腥的精液呛了一下,浆水顺着头发滴滴嗒嗒流下来,马占喘着粗气将我压到身下小声嘟囔:“小婊子竟是成了精。”
他一口咬到我嘴上,舌头搅到喉咙里去。我一边吸着他的舌头,一边继续在他胯下招惹,马占抓着我的脚踝把腿高高抬起来,后穴上凉嗖嗖的迎上他。
小婊子。”他再骂一声,湿淋淋的阴茎就要往肛门里戳。我快一步抓住他的JI巴,撸了两下往自己穴里塞,他身子一颤,发出长长的呻吟。
后庭泛出绵绵的麻痒,火烫的器官在穴道里顶一下,内壁冲入一波波无言的快感,顶得阴茎也翘起来,我禁不住“嗯嗯哎哎”哀吟出声。
马占空出两手又掐到乳上,胸前火辣辣疼的像是被火烧,“疼,不要,不要……”我连声哀求他,他往穴道里一通狠狠抽插,直把我操得再说不出话来,全身瘫软任他玩弄。
马占忽然想起什么,摸上我们交合的地方轻轻问我:“瑶瑶,这里疼不疼?出血了吗?”我瞧他一眼,搂着他的脖子把腰迎向他:“废什么话,还不快做。”
穴里的东西突然更加涨大,我呻吟一声,他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往里面捅,肛门里涌出辣痛,却也给翻搅得酣畅淋漓,我全身像给水洗了一般,肚子里裹着个火球让人欲仙欲死。
“啊,啊……..好舒服……..还要,马占,好哥哥,再用力……..”我紧紧扒着他,不知所云的浪叫,马占插得更加卖力,阴茎磨擦出“噗哧噗哧”的响声。“瑶瑶,好热,你里面好紧……”他插得越来越猛,顶着我体内的柔软,让我再也放不开他。
后穴绞得更紧,那条烫人的棒子激动得不住颤抖,“啊……..啊……..哥哥,我还要啊……..”我喊得越发淫荡,面上潮红,口水流过脖颈,更映得妖嬈浪荡,压倒娼妓。
他的器官在肛门里抖了抖,我感到一股液体浇入肠道深处,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又攀上他的肩狠狠咬到他嘴上。
马占也动情的箍住我的腰,牙齿揪扯上舌头,我再娇声淫喘起来,却带出七分做作,存心要给门外的人听。
马占压在我身上轻轻喘息,我的呼吸却停了很久,只知道自己胸腔猛烈震动着,在这场情事里欲罢不能。
他从我体内退出来,湿红的阳物带出一缕黏液,伸手揉了揉我红肿的肛门,又趴下身子轻轻吻上去,像有些可惜,又透出股得意劲:“怎么办呢,那么好的东西,叫我干的合不拢了。”
我一脚踹开他,牵动着后穴的液体流淌下来,马占连忙拿绢子替我抹干净。
“行了,还不下楼去,你老婆还等着呢。”我故意对他笑道,马占没多话,站在镜前整理好零乱的衣衫,又走过来拉起我一条腿:“有点肿。”
他拿被子替我掩上,顺手抹去我唇边的白浊:“我调了吴清过来伺候你。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都等着我回来再说。”
我笑着抚摸他粗糙的手,马占笑道:“要是闷了可不准一个人出去。叫郑西寻陪着你,那小子倒是铜皮铁骨,棍子也夯不死。”我点点头,也诺了,光着身子把他送出房。
楼下,罗棋果然正抬头看着我们,刚刚房里那一通荒淫不知叫她听到多少。我躲在门板后面偷着瞧她,她怀里抱着孩子,面朝我对着马占轻轻的笑。
我突然发觉,罗棋脸上那分掩不掉的神情,落漠又怨毒,实在像极了我娘。
马占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调笑,隐约听着他们在说“常富又胖了”。我靠在门框上,听着女人轻脆的笑声,腿间还糊着下贱的精液,冰凉得整个人都颤起来。
33
罗棋答应马占要跟我好好相处,起先我只当她敷衍,后来才知这人是较了真。
马占在时她对我嘘寒问暖,仿佛生怕我要受天大的委屈。马占一走她竟更加体恤周到,从每日餐饭到床上被褥,事无巨细俱要照顾得妥妥当当。
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称病躲在楼上,免得如娥皇女英平添尴尬。
如此这般日子便更加难熬,马占不在时我连床都懒得下,靠着倚垫翻弄些破书,日子久了怕是身上都要结出苔藓来。
正无聊得紧,下人过来说郑西寻来了,我一听忙下了楼,他站在沙发旁边,黑脸上透着红。我越发觉得这孩子有趣,因笑道:“我要闷死了,快陪我说说话。”
他木讷着一动不动,我存心消遣道:“你只扭捏吧,那么大的人了倒像丫头,看以后到哪里去说媳妇。”他忙说:“我可没媳妇。”惹得我笑起来。
罗棋从楼上款款走下来,瞧着郑西寻笑道:“这是哪一个好大本事的,瑶瑶多少天都没笑模样了,你一来他竟乐了。”郑西寻忙低下头叫“嫂子”。
我笑道:“姐姐说对了。别看这孩子傻头傻脑,却真是有本事的。前一阵不知怎的挨了一通闷棍,骨头给砸的“乓乓”作响,血把褂子都染透了,我当他要不好,谁知他命大,祖上积了阴德,捡回一条小命。”
罗棋掩口笑道:“瑶瑶快别说了,什么血啊骨啊,真真嘇死人。”
吴清带着郑西寻退下去,我正想回房去,罗棋拦了我道:“我听说你近日胃口不好,可是这里的吃食不合口味?”我笑一笑说:“难为姐姐操心,我胃子不好,吃得自然少些。”她拉了我的手道:“难怪你瘦成这样,也别干熬着,过些天我去给你寻个中药方子,趁你现在还年轻更该好生补一补。”
她眼里渗出温柔干练,难得有正妻的贤良得体,若不是在她手里吃过亏,我真该怨自己败坏一对天成佳偶。
罗棋又说:“你这会儿可有空闲?帮我去引个线,我嫌下人不仔细。”我不好推辞,只得随她进了房。
一入罗棋的卧房,我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雪山白的墙壁上挂着她跟马占等身合照,新郎英姿勃发,新娘温婉如玉,正是英雄配美人,你哝又我哝。
只是这已退为进的招式忒落俗了。我淡淡笑了笑,坐到椅子上。
罗棋连忙从床上拿起块布给我看:“我给孩子缝了衣服,说是穿娘做的衣裳好养活。”我瞪眼使劲瞧着依稀也没看出哪里像衣裳,便笑道:“姐姐自然心灵手巧。”她抿抿嘴,捏一根针叫我帮她引线。
我挨她坐下,看到橱柜上整整齐齐摆了十几个西洋玩偶,个个金发碧眼,穿着蕾丝的小裙子,睫毛像对小扇子。
我看了眼罗棋,说:“原来姐姐爱玩娃娃。”她笑道:“那是朋友送的,瑶瑶要是喜欢尽管拿去玩。”
我帮她穿了线,淡淡道:“我又不是孩子。”
下人摆上红茶来,她先让我喝了,又问要加糖不加,我瞅着夫妇俩的照片又看一会儿,那二人蜜里调油甜得发腻。
罗棋瞧了我一眼说:“瑶瑶,你别看马占现在风光无限,我们认识那会儿他还跟个护院似的。”
她喝了一口茶,神情里透出一股得意世故,淡淡笑着娓娓诉起来:
“有一年我去丁家做客,骑马的时候把一只耳环遗落了,那是我母亲留下的东西,滚进草丛就不见了踪迹,一园子的下人要把丁宅找个翻天,可还是什么都没寻着。
我赌气说:‘要是找不着就再不来丁家了。’人群里就有一个人,蹲着身子在地上找。我说的原也是一时气话,找不到也只能算了。跟丁荣安喝完了茶正要回去,却见刚刚那个人走过来把耳环递给我。
他那个样子啊,眼睛里冷得透心,满脸都是凶气唬得人说不出话来。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丁家私生的孩子马占。
正是八月份的天,日头大得烤死人,他竟是蹲在草丛里一分一毫仔细扒着,晒得身上火红滚烫。我也是娇养惯了的,那一次却是头回感激人。”
罗棋抚摸着缎面破布,眼睛一眨一眨:“马占命不好,他兄弟是红了眼的豺狼虎豹,但凡见他有一点好,定要扑上来撕咬。
他做事又好争个强胜,那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偏偏我托生的好,仗着罗家的面子,明里暗里都帮一帮他。待到要嫁他时,几乎要与全族的人翻脸。”
罗棋轻轻叹一声,眼睛瞟过来,她讲的是他和马占的曾经沧海,任谁也介入不进。
脸面上掩不住倨傲和得意,好像那时我跟马占欢爱故意要她听到,她也是做着同样的打算,特特声情并貌给我讲这番话。
我站起来说:“姐姐,我乏了。要回房去。”罗棋淡淡道:“瑶瑶,以后别再喊马占哥哥,不然他该不知道自己搂着谁了。”
我转身看向她,罗棋从容笑着,嘴唇红艳欲滴,又说:“马占跟前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了,万事需个好自为之。”
我顿时气得五脏六腹燃烧起来,咬着牙说:“姐姐别动气,你若有本事就先守好他吧。”
34
罗棋脸气得煞白,这些天的怨恨再压不住,扑上来撕我的头发。我一转身退到门外去,却又回头瞧她一眼。
“封瑶!”她扯住我厉声尖叫,抡起修长的手来,我给她吓得身子一震,傻愣愣忘了躲闪。
只记得这世上只该有一个女人喊我“封瑶”。她留着艳丽的红指甲,抹了红嘴唇像刚喝饱了血。她会笑着朝我招招手,说“封瑶,到娘这里来”,也会把巴掌狠狠抽到我脸上,打得鲜血四溅。
罗棋的手在空中扬起一道弧线,我看到她指尖欲滴的寇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郑西寻从楼下冲上来,我正哭着喊“娘,你别打我!”凄哀惨绝仿佛肝胆俱裂。
他连忙将我抱出去,我止不住眼泪,声嘶力竭不停喊“娘,你别打我……”直把嗓子也吼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