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目光不是說明了一切嗎?還說沒有,真是不老實的人;不過可能也知道他好管事的性格,一臉不想讓他去見上官棧的模樣,嘿嘿!那他是非看不可了。令夜說:「真是的,知道啦﹗我會儘量不去打擾那隻小老虎總行了吧?」
「是嗎?」虎嚴疑惑的看著他。
「是啦﹗」嘿﹗我只說儘量,可沒說一定不去哦﹗
令夜看著漸亮的天色。
「我該走了,要是讓人發現我在這兒就慘了,下次見。」
「嗯﹗」
****
一大早虎嚴來到了相爺府第,敲了敲大門。
「誰啊﹗」裡頭一人聞聲而來。
「我來找皇甫湘湘,請問她在嗎?」虎嚴恭敬的問。
那人看著一身破舊的虎嚴,口氣不甚好的說:「去、去﹗相爺千金可是你這種人說見就能見的?快走﹗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請將這個交給你家小姐,她會願意見我。」虎嚴將掛在頸上的牙鍊取了下來,交給那人。
瞧了瞧那沒什麼特別的牙飾品,那人鄙夷的說:「你等等。」
等了好一會兒,從府中走出了一位身材曼妙、啊娜多姿的女人,而剛才那人走在那美人的身後,眼睛有些浮腫,一副被罵過的表情。
一走出來那人便陪著小心,笑著說:「小的有跟不識泰山,沒看出您就是天方之虎,真是不好意思,您可要大人不記小人過。」
虎嚴疑惑的看了一下皇甫湘湘,想來那人是被訓示了一頓。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她揮了一下手示意那人不要打擾。
「是、是。」
那人怎麼會不知死活的再留著?趕緊三步併作兩步的跑開。
「哼﹗勢利眼的傢伙,再跑慢點一定要你好看﹗」皇甫湘湘在那人的背後倣著鬼臉。
「何必呢?湘湘。」對她那調皮成性的態度,虎嚴真是沒辦法。
「這種人不給點顏色瞧瞧怎麼行呢?啊﹗這還你。」她將牙鍊交給他。
「你這傢伙捨得來找我啦?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邊走邊聊吧﹗」
「也好。」
兩人一同走在市集上,成了路人羨慕的一對情侶。
「哇﹗你看,真是男的俊、女的美呢﹗」
「可不是?啊﹗真是太有眼福了,竟然能見到這麼美的人。」
「喂﹗口水擦一擦,那男的也真是長得俊,要是是我的情郎該有多好﹗」
「別三八了,也不照照自己的尊容﹗」
一群三姑六婆,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走在路上的兩人。
被這樣指指點點,虎嚴甚感不滿。
「早知道就不該找妳出來才是,妳老是會成為話題。」看著身邊的皇甫湘湘,虎嚴覺得靜靜的她真是美如天仙,可要是動起來就讓人不敢領教了。
「別這麼說嘛﹗我是給你面子耶!要換成別人哪有這福氣呢?」她甜甜的微笑,還故意做給那群人看似的,抱著他的手臂裝出親密的模樣。
「你這是做什麼?」被她那酥胸頂著,讓虎嚴有些臉紅,要不是相識太久了,以她這樣貼法,哪個男人受得了?
「滿足一下那群無聊的人囉﹗嘻;效果不錯呢﹗」
他們那親密的舉動讓一旁所有的人都很羨慕,想著自己要是她或他就好了。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啊?」靠著他的肩,她輕語問。
「當我的未婚妻好嗎?」
「什麼﹗」聽見他這樣說的她不禁抬起頭看著他,再次確認的問:「你說要我當你的未婚妻?」
「嗯﹗」虎嚴點了點頭。
皇甫湘湘不敢相信的望著他。
怎麼可能?這個大木頭竟然開口向他求婚﹗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聽見他說這句話,羞得低下頭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的要娶我嗎?真是太好了,這樣就不用嫁給那討厭的傢伙了。」雖然平時很大膽,可是對這種事——又是自己喜歡之人的求婚,讓她也不禁表現出女兒家的嬌羞。
「嗯……我是希望你能假裝我的未婚妻。」他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假裝?她沒聽錯吧﹗真是的,原來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讓她原本雀躍不已的心頓時停擺了一下,哇﹗真是太沒面子了。「是嗎?」
「嗯﹗我希望妳能替我騙一個人。」
「誰?」
望著他的臉,她看得出他已墜入情網,到底是誰能讓他不顧尊嚴來求她幫忙,是怎樣的女人讓他如此動心?
「一隻小老虎。」虎嚴的口氣中聽得出甜甜又澀澀的味道。
小老虎?難道是傳言中一直纏著虎嚴的人?聽說他為了虎嚴不辭辛勞的來往東西兩方,是個很可愛的小孩;這麼說虎嚴是深愛著他才會出此下策吧﹗一定是不想讓他有危險。
「是最近常去找你的小孩吧?聽說是個很可愛的人。」
「妳也知道了?」早晚會弄得眾所皆知的事,虎嚴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那麼組織中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了。
這下可糟了,這件事非儘快解決不可。
「當然,我的消息可是靈通得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皇甫湘湘又抱著他的手臂,低聲的說:「你該發現了吧?有好幾隻蒼蠅一直跟在後頭呢﹗」
「嗯﹗」從他們走出相爺府後,後面的人就一直跟著,怎麼會沒有察覺?「左邊三個、右邊四個。」
兩人互看了一眼,來到了人煙較少的死巷內。
「朋友,該出來見個面了吧?」皇甫湘湘對著躲在兩側的人說。
這時聽見她這麼說的七人,才由兩邊走了出來。
「厲害﹗竟然知道我們跟蹤你們。」其中一人道。
不理會他的話,皇甫湘湘對著虎嚴說:「為了那傢伙的事,我可有一肚子的氣無處出,你可不要插手。」
「嗯﹗」虎嚴相信她的能力。
皇甫湘湘看著那七人,大聲說:「一起上吧﹗這樣打起來痛快些。」
「什麼?一個女流之輩,竟然如此瞧不起人,你可知道我們是誰?」被她這麼一激,帶頭之人十分不悅的說。
「別廢話了,要就快啊﹗」被逼婚之事已經被唸了好幾回了,現在她可不想再聽他們長篇大論。
「妳能說大話也只有現在而已,兄弟們,上﹗」
一聲令下,七人兇猛的攻向她。
皇甫湘湘以一敵七的對戰,虎嚴則在一旁觀看,不一會兒工夫七人已全部躺乎,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嘆口氣的看著地上的人。
「其是的,話說得那麼好聽,我都還沒出夠氣就全躺平了,真沒意思﹗」她不滿的走到虎嚴身邊。
「我說你啊﹗下手也不會輕點,那幾人我看十天半個月是起不來了。」看著躺在地上的七人,虎嚴倒有些同情他們。
「還說呢﹗要不是那傢伙。我也不用這麼生氣啊﹗」一想起逼婚之人,她就有氣沒地方出。
「那人對你很好,不是嗎?」其實虎嚴感覺得出她雖然這樣說,但是卻有種口是心非的感覺,就如同他對上官棧一樣。
「別說了,我不想提他。」皇甫湘湘看了一下地上之人的打扮,「這些人好像不是組織裡的人,喂﹗你的仇家還真不少,猜得出是誰的人嗎?」
「嗯﹗」怎麼可能猜不出是誰的人呢?這些日子以來每隔幾日總會有人來找喳,想也知道是九王府派來的人。
這時天空下起了細細的小雨。
「下雨了,快走吧﹗」
「嗯﹗」
****
為了不讓皇甫湘湘淋得太溼,虎嚴用自己粗壯的手臂為她擋雨。
就在兩人走到巷口時,卻和上官棧巧遇。
上官棧看著虎嚴身邊的皇甫湘湘,又見他對她如此溫柔體貼,他的心好痛,卻又得強顏歡笑。
「虎嚴……」
「你……」虎嚴實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上官棧,望著他欲哭的樣子,他的心著實像被掙了一下。
這時看見有些呆掉的虎嚴,皇甫湘湘心裡明白眼前這可愛的小孩便是他說的「小老虎」了,於是她親密的抱著虎嚴。
這一抱真讓虎嚴有點不知所措。
「你好,我是相爺之女名叫皇甫湘湘,你一定就是嚴常說的小孩吧﹗」她露出甜甜的笑容看著他。
小孩?原來在虎嚴的心中自己永遠只是個長不大的小孩﹗看著眼前的女子好艷好美,難道她就是虎嚴口中的:「請問妳是‥‥」上官棧張開微顫的口問。
「哦﹗我是嚴的未婚妻,聽說你想見我是嗎?幸會了。」她禮貌的伸出手。
未婚妻﹗果然,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又怎麼可能不是呢?他不想見到他們,要是不出來就好了,這樣也不用看到他們,以後就還有機會見到虎嚴啊﹗而現在,自己已沒有藉口再見他了。
雨水愈落愈大,上官棧手上的紙傘己承受不了真相的痛苦而掉落在地上,淚水更是交錯在雨滴當中模糊了視線。
看著一直沒有回應的上官棧,皇甫湘湘擔憂的問:「你還好吧?」
「我沒事。」抬頭看著虎嚴,上官棧強笑的說:「祝你們幸福。」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跑走了,一直跟在旁邊的虎牙也隨之而走。
「喂﹗」望著他漸遠的身影,皇甫湘湘總覺得自己像做錯事一樣,擔心的說:「這樣真的好嗎?」
「嗯﹗這樣就好了。」虎嚴的語氣聽起來是那麼的悲傷。
看著他,皇甫湘湘不知道虎嚴這時的心情到底是如何,可是她感覺得出那是再痛也不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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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後的上官棧,一人無神的走在市街上任由雨水淋下。他蹲下身來抱著虎牙。
「我的心好痛,為什麼我非得放棄他不可,你說為什麼呢?」
一旁的路人看著他奇怪的舉止,也只是好奇的偷看一下便離開,沒人敢多待一會兒。這兩個多月來上官棧身邊的白虎已成了他身分的代表,一看到牠,任誰都知道他是九王府的小少爺。
他抱著牠喃喃自語:「原來愛人這麼苦、這麼痛,可是我還是……嗚……」
就算親眼看見他的未婚妻,他還是深愛著虎嚴,這份長達五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此時的他臉色愈來愈紅,體溫愈來愈高,抱著虎牙就像抱著虎嚴一樣,全身擅抖的他意識模糊的笑著說:「你好暖哦,虎……」
說完,他便不支倒地。
第五章
九王府內上官相順十分擔憂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上官棧,自從那天他被背回來後,就一直高燒不退,總是時睡時醒、呢喃不停,所叫的都
是虎嚴的名字。
「虎嚴……」上官棧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一旁的虎牙見狀跳上床,躺在他身側讓他抱著,感受到一股熱流的他微笑的說:「好暖。」
說著又沉沉的睡去。
「棧兒……」已有數日沒有合眼的上官相順輕搖著他。
他沒想到兒子竟會對虎嚴用情如此深,雖然自己叫人去阻撓兩人的感情,可是那群沒用的飯桶,不是被打得鼻青臉腫,就是個個帶傷沒個像樣的回來。
「嗯﹗」上官棧輕應一聲,隨後張開眼,看了站在床邊的父親和哥哥們一眼。
「爹、平耶哥哥、協暘哥哥,這裡是……」
他記得自己應該在市街上,怎麼會在自己的房內?
「棧兒,你終於醒了,我的寶貝兒子。」上官相順看見昏睡已久的他終於醒來,高興的抱著他。
「棧兒,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三天了?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上官平耶擔憂的問。
「三天﹗」原來自己睡了三天﹗還處於迷糊狀態的他搖搖頭說:「沒有,我沒事。」
「真的嗎?」上官協暘看著兩眼無神的弟弟,實在很擔心。
「嗯﹗」他微笑點頭。
那就好,你還有點發燒,得好好休息才行。對了,肚子餓不餓?我叫廚娘弄點吃的來。」上官相順握著他的手,慈祥的笑著。
「我不餓。」
「是嗎?那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們再來。」
就在他們要走時,上官棧開口叫著:「爹……」
「怎麼了?」
聽見叫聲,他們又走了回來。
「如果……」他低著頭像是在想些什麼事,「如果我做了不該做的事,你們會像現在一樣疼我嗎?」
聽見他這麼說,上官相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撫摸他的頭說:「傻孩子,爹什麼時候不疼你了,怎麼會有這怪想法呢?不管你做錯什麼事,爹都不會不理你的。」
「是嗎?」抬頭看著一臉慈祥的父親,上官棧泫然欲泣的抱住他。「爹,謝謝、謝謝您……」
「傻孩子,怎麼了?」
「沒有,沒什麼,跟您撒嬌。」
「其是的。」對這兒子上官相順就是無法不疼他,這時他突然想到什麼,高興的說:「對了,棧兒也到了束髮的年紀了,爹打算幫你辦個宴會,請王公貴族們都來熱鬧熱鬧,如何?」
其實誰都看得出他的用意,還不是要讓上官棧忘了虎嚴,讓他在所有賓客中挑一個未來的新娘。
「對啊﹗爹,這主意很不錯,反正最近你總是在哭,到時就可以高興高興,真是太好了。」上官協暘附和。
上官平耶看得出上官棧並不想參加,便笑著握住他的手。「棧,你不是和虎嚴分手了嗎?」
「怎麼……」沒想到這件事達兄長都知道了,上官棧一臉錯愕又眼眶溼紅的望著他。
「我怎麼會知道嗎?」上官乎耶笑了笑,一眼便看穿上官棧的疑惑。
「嗯﹗」
「你昏睡時喃喃自語中說出的,既然都說出口了,就不要再三心二意,你也該知道爹的用意,答應吧﹗」
想及上官棧昏睡時的話語,他就覺得以上官棧專一的情感,真的有辦法放下虎嚴嗎?況且那時的話語中有一半以上說的是對虎嚴的愛意。
「嗯﹗」上官棧低下頭輕應了聲。
「那真是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你好好休息,我們走吧﹗」
說完所有人都走出去,只留下厄爾欽一人在裡頭照料。
等所有人都走後,上官棧起身環抱著虎牙,對正在削蘋果的厄爾欽說:「我就快十五歲了,我知道爹的用意是要我在那場宴會中找個新娘,那麼我就不可能再見到虎嚴了,我想要虎嚴抱我一次,一次就好,求求你,厄爾欽。」
「棧少爺……」望著主子憂傷的跟神、欲落的淚珠,厄爾欽實在很傷心。對他的要求,厄爾欽從來不曾拒絕,就算是現在這麼無理的要求也是。「好的,您的事我會想辦法為您完成。」
「謝謝你厄爾欽,你出去好嗎?我想靜靜。」
「好的。」
出去時,厄爾欽看見上官棧緊抱著身邊的虎牙不停的抽泣,那個樣子讓人看了倍感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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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郊區
一人站於樹林間,一群身著黑衣的蒙面之人飛奔至他面前,恭敬的跪在地上。
「總教。」
「嗯﹗」那人轉身看著這群人,開口低沉的聲調讓人不寒而慄。
「令夜已背叛組織,教主下了追殺令,要在滿月之日將左右護法一併除去。」
「是。」
語畢,所有人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這時兩道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
「我就說有有趣的事情吧﹗不過怎麼連我都被下了追殺令?」令夜若無其事的笑道。
「也該是時候要走了。」虎嚴思索著說。
令夜裝作苦惱的說:「啊呀﹗真是糟了,這下連我都沒地方可待了,怎麼辦才好?」
「是嗎?」虎嚴站於樹旁,不以為意的說:「你不是早有離開的打算?」
「哇﹗這也讓你猜到了。」令夜裝傻的笑說:「唉﹗接下來的日子難過了,還是早早離開才成囉﹗」
「是嗎?」太了解令夜個性的虎嚴只是笑了笑。
這時令夜嘆口氣,看著天上的明月。「我想你也猜到是何人所為了吧?教主是糊塗了點,可他不是個傻子。」
「你想說這一切都是大師兄所主導的。」其實虎嚴心裡早有數,只是兄弟之情讓他不想去面對那無情的事實。
「你有幾分勝算呢?」
看著他一臉茫然,令夜實在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