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栈——时叶
时叶  发于:2011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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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夜站在虎嚴的身旁。看著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

現在的他已恢復到完完全全的滄牙,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冷然氣息,臉上不再有慈善的樣子,只有冷酷無情。

「就快到約定的日期了,你打算怎麼辦?」令夜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虎嚴沒回話,只是靜靜的站在水井邊打上一桶水。

「你不會又要逃吧?」

虎嚴還是沒說什麼,將水桶裡的水倒在自己的頭上,一時他原本烏黑的髮絲在月光的映照下成了銀白色。

看見他這動作,令夜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洗掉刻意染上的髮色。

「為何要洗掉?你不是不想讓人知道嗎?」

虎嚴沒搭腔的走進屋內。

他將一套壓在箱底的衣服取出來換上,再將放在暗處的銀弓取了出來。

看見他這一身裝扮,令夜更是吃驚。

沒想到虎嚴竟然換上了那套衣服,那套令他失去自我的衣服。

「滄牙﹗」沒錯,這身霸氣與神態已然是他當護法時的氣勢。「你想清楚了嗎?」

虎嚴坐下來,淡淡的開口說:「一直以來,對她的死我很自責,當年要不是我的過錯,她也不會死。」

回想起那時,他的心還是很痛。

從小左易就一直很喜歡師妹,可是師妹屬意於滄牙,而他卻只當她是妹妹般的看待,這奇妙的三角關係一直僵持在他們之間。

直到她十六歲長得清秀可人時,師父看她很喜歡滄牙,兩人又很合得來,便想為他們作主成親,可誰也沒料到這個決定卻讓左易的性格大變。

從那之後,他就不斷找滄牙的麻煩,直到有一次他為了確定她的心意,便找她問個明白,可得到的答案讓他心灰意冷。為了讓滄牙待不下去,他便不斷中傷他。

得不到的愛讓人瘋狂,在他們兩人要成親的前夕,左易不僅強暴她還下手殺了她,並將屍首吊掛在城門上。

為了不使師父為難,也為了內心的愧疚,滄牙選擇離開,之後他背叛組織的傳言便傳了開來。

「你對她的心是愧疚而不是愛吧?」令夜怎麼會看不出來?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她一頭熱,而他只是順著師父的意思去做罷了。

誰教兩人是情同父子的感情?從小師父就特別關愛他,長大了他也從來不違背師父的意思,總是照著他的吩咐做,就算是不願倣的事也一樣。

「我是只把她當妹妹看沒錯,可要是我當時表明心意,那她也不用死得那麼慘了。」這些年來虎嚴一直擺脫不了那陰影。

「現在呢?為何又披上戰袍?」

「我不再逃了。」

「不逃,是為了他?」

「為他,也為自己。」

虎嚴這些天來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一直以為上官棧只是他感情的牽絆,沒想到他竟是他生命的全部;從小總是聽別人的話,他從未感受到這種想真正佔有的衝動,他愛他的心已超過所有的一切,甚至生命。


「是嗎?」

望著他,令夜已然了解深陷情海中的人是怎樣的情況。

****

從上官棧被抓走後,上官相順用了他的人脈關係與權力,調派了所有的人去尋找,也貼出告示懸賞,可就是沒有任何消息。

「真是一群沒用的飯桶,養你們幹嘛?竟然連那種人都擺平不了﹗」大廳上,上官相順由於連日來都沒有上官棧的消息而大為生氣。

「爹,您別發怒。身體要緊。」上官乎耶安撫著。

誰都知道那群人的武功不弱,而且又不知道是什麼來歷,連是什麼組織的人都不明瞭,要人如何查起?

「滾、都給我滾﹗」看見一群無用的人,上官相順就有說不出的火大,恨不得他們立刻離開。

這群人一臉難色的看著一旁的上官平耶。

上官平耶知道這種事不能怪任何人,便說:「下去吧﹗」

「是。」

所有下人都走後,上官相順滿臉疲憊的一手撐著頭,一手揉了揉數日來沒合上的眼。

才幾日,上官棧被抓的事就讓原本容光煥發的他蒼老了許多。

「爹,您還是先休息一下,有棧兒的消息,我會通知您的。」

「說什麼傻話?現在怎能休息?還不加派人給我去找,要是棧兒有個什麼,就算拼了這條老命,我也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對了﹗你到相爺府去一趟。」

「皇甫伯伯那裡?」上官平耶有些不明白為何要去。

「湘湘應該知道些什麼,我總覺得那天她的話有所隱瞞。」
薑還是老的辣﹗

「那我這就去。」

****

上官平來到相爺府。

女僕快步到皇甫湘湘的房間通報。

「小姐,上官少爺在大廳上等您。」

「什麼﹗」皇甫湘湘一臉驚訝的表情。上次被她的未婚夫臭罵了一頓,現在上官平耶又來一定也是要來責罵她。「說、說我不在﹗」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一道人影站於門前。

「不在,那現在這裡面的人是誰呢?」上官平耶早知道她不會想見他,便不等通知就走到她的閨房來。

「啊﹗」說謊被拆穿,皇甫湘湘不好意思的傻笑。「平耶哥。」

「我不會為難妳的,只要妳說出虎嚴的組織在哪兒就行了。」不等她請,上官平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還倒了杯茶來喝。

「我、我不知道啊﹗」她心虛的說。

「還想瞞嗎?要不我請妳的未婚夫來也成。」

「不、不要。」皇甫湘湘猛揮著手。再要他來還得了,才被狠狠的唸過,他再來,她肯定三天三夜不用睡了。

「那就說出來吧﹗」偏著頭想了一下,上官平耶笑道:「把所有知道的事全說出來,不然我可不保證下次來時只有我一人。」

「唉﹗」什麼嘛,這不擺明了威脅嗎?本小姐吃軟不吃硬。偏不說﹗

看穿她心裡想的,他加重語氣:「別不信邪,要不我現在就請他來好了。」

「不行﹗」要是真這樣肯定比現在更麻煩,衡量一下,她還是妥協了:「好啦﹗我說就是了。」

「這才乖嘛﹗來,喝杯茶。」他笑著為她倒了杯茶。

「你真是夠了,沒人像你們這樣疼愛弟弟的﹗」老早就聽說上官家的所有人無不疼愛那小了他們十多歲的弟弟,只是沒想到會那麼誇張就是了。

「棧兒是我們的寶貝,沒有他家族會失去明亮。」這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肺腑之言。

「是嗎?」看著他一臉的憂愁,她倒覺得自己跟個壞人沒兩樣,竟然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搞神秘﹗「其實虎嚴是哪個組織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我家的秘密殺手,幾年前其實是他救了被人暗算的我,後來看他的身手不錯,爹才收他進府裡。」


「那知道他的來歷嗎?」

「我們雖然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可是他很少談起他以前的事,只有一次他喝醉時不小心說出口。」想起那夜把酒言歡的情景,她感到非常懷念,從那次後他就很少來找她了。

「哦﹗他說了什麼?」上官乎耶好奇的間。

「他說對不起一個女孩子,要不是他,左易也不會殺了她。」

「左易是誰?」難道這一切都與那人有關?

「他的大師兄,後來我也請竹苑的人為我查了一下。」本來就對虎嚴的過去感到興趣的皇甫湘湘,早就暗中派人調查此事。

「竹苑﹗他們查到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組織的正確位置,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左易這個人是裡頭的大護法,地位雖然不高,可現在組織裡的事皆由他說了算。」

「嗯?」只是個護法,怎麼可能手下之人都聽他的話,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你不覺得很怪異嗎?以他的身分應該指揮不動那些人才對。」

「嗯﹗我也覺得奇怪,不過這是竹苑給的情報,應該不會錯。」其實在聽見這些情報時她也覺得怪,後來也請他們再幫忙查,可是卻被拒絕了,這讓她覺得更加的詭異。

「是嗎?」上官平耶沉思了一下,雖然知道了左易這個人,也知道所有事情皆是他所為,可最重要的事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對了﹗」她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叫。

「怎麼?」

「我想起來了,虎嚴很喜歡到楓橋那裡。」

「楓橋﹗」這不是上官棧認識他的地方嗎?那地方人煙罕至,鬼魅傳說更是多不勝數,不過那倒是個不錯的藏身之處。

「對啊﹗而且只要爹讓他出任務他一定會乘機去一趟,好像去見一個人的樣子。」有次她好奇的跟了過去,可都還沒看清楚時就被迷昏了,再醒來已在自己的房裡。

「見一個人?誰?」

「不知道。」

「是嗎?」能讓虎嚴單獨見面之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而且一定也知道組織的位置在哪兒。

****

就在兩人討論之時,一道人影無聲的進了屋子。

「誰?」

上官平耶察覺時,那人已來到兩人的身旁。

一旁的皇甫湘湘看著此人,年紀不超過四十,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能在相爺府中來去自如。

那人臉帶半截鬼形面具,笑了笑。「別緊張,我是來報消息之人。」

「消息?」上官平耶疑惑的看著那人。

「你們不是貼了告示懸賞能提供上官棧消息的人嗎?」

「你知道棧兒在哪兒?只要你開價,多少我都給。」聽見有人要提供消息,上官平耶當然十分高興。

「我不要錢。」那人坐下來,指示皇甫湘湘倒茶。

什麼嘛﹗這傢伙竟然要我為他倒茶﹗她氣歸氣,還是照做了。

「請喝。」

那人啜飲一口。「好茶,不愧是相府中的名茶。」

「喂﹗你可以說了吧?」再也忍不下去的她口氣不好的說。

「前輩既不是為了錢,那又為何而來?」上官乎耶問。

「名。」

「名?難道前輩要高官之名?」原來是為了名利而來,這樣也好辦﹗
但上官平耶看不出他是個貪圖功名之人。

那人笑了笑。「此名非彼名也。」

「還請前輩明說。」這下他也搞不清楚這人到底是要什麼了。

「名分,一個能讓虎嚴成為上官棧的人的名分。」

「你說什麼?」上官平耶實在不敢相信竟會有人要求這個名。

此人的邪正之氣交錯,他到底是誰?為何要促成他們兩人之事?看他的樣子似乎很關心虎嚴的一切。

「換不換隨便你。」那人又喝了口茶,笑著說:「我想上官家的大公子應該有權力決定這事。」

本來想用「回家向父親稟報」來拖延,可沒想到竟被他一眼看穿。

「你可以考慮,不過時間是不等人的。」那人悠哉的喝著茶。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上官棧能平安回來,萬事都好商量。

「成交﹗明晚子時你到楓橋,就會見到你所要見之人。」

「等等,敢問前輩是……」

「哈,以你的聰明才智不難猜出我是誰吧?」

說完,那人便消失在黑夜中。

「你知道他是誰?」皇甫湘湘不解的間。

「嗯﹗八九不離十。」看著那人的身影與手法,他不難猜出。

「誰?」她好奇的問。

「虎嚴的師父。」

「什麼?」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消失的身影。

****

夕陽照著大地,紅通通的一片如血般,左易坐在屋內觀賞著,一旁的上官棧也從昏睡中慢慢醒了過來。

「嗯……」迷糊中他坐起身來,看見一人坐於窗邊,他還以為是厄爾欽,本想出口叫人,猛地想起自己被抓了。「誰?」

「怎麼,醒了嗎?」左易轉身看著上官棧。

上官棧本想起身,可身上的鐵鍊卻限制了他的行動。

「你是誰?這是是哪裡?」他心裡感到好害怕,從小到大一直都有人陪在身旁,這是他第一次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左易起身走到他的身邊,用手抬起他的下顎,邪邪的笑道:「嗯﹗睡著就夠可愛了,睜開雙眼後更是可人,難怪滄牙會動心。」

滄牙,他知道虎嚴以前的名字,那麼他和虎嚴認識囉?

「你認識虎,你是他的朋友嗎?」

看著一臉天真的他,左易不禁覺得好笑。「朋友,哈,多麼可笑﹗」

「你們不是朋友嗎?」既然認識又不是朋友,那麼不就是……「是仇人?」

「反應挺快的嘛﹗給你個獎賞。」

「什麼?」

上官棧還來不及反應,一個熱吻就落在他的唇上。

他呆了,過一會兒,他才從驚訝中醒來,一掌便打了過去。

這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左易的臉頰上。

「你這小子竟敢打我﹗」怒不可遏的左易惡狠狠的招著上官棧纖細的頸子。

這一招讓上官棧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放、放手……」他有氣無力的敲打著左易緊抓著他不放的手,眼淚已落了下來。「好難過……虎,救……」

又是那個名字,為何老是叫著那個人?

左易一把將他壓制在床上。

「你、你想做什麼?」望著他那瘋狂的眼神,上官棧全身不由得發顫。

「做什麼?哈……」

「你這個瘋子,放開我。」瘋了,這人瘋了﹗

上官棧掙扎著,可嬌小的身軀哪抵抗得了左易巨大的身體,他狂笑的扯破了他的衣服。

「不、不要﹗」上官棧不想虎嚴以外的人碰他的身體,便緊拉著殘破的衣服遮著自己。

左易俯下身來,在他的耳邊輕語:「要是你的身體被玷污了,滄牙一定會很痛苦、很自責吧?」

「你、你說什麼?」上官棧不敢相信的用銅鈴大眼看著他。

「哈……」

左易狂笑不止,上官棧身上的衣服也在笑聲中漸漸被褪去。

「住手‥‥虎‥‥」淚水已沾滿了上官棧的臉頰。

「他不可能來救你的,認命吧,誰教你是他最愛之人,所以才會有如此的下場,要恨就恨他吧﹗誰教你是他看上的人。」

左易吻著他的雪膚,不停的侵佔他的身體。

「虎……虎……」

極力的呼喊卻得不到想愛的人的救援,漸漸的,上官棧的意識轉為模糊,看著遠處窗外的紅霞,他不想虎嚴看見他被佔有的樣子,這樣的他不如死了算了。

「嗚﹗」一聲輕哼,他咬舌。

正在嘗著他的甜蜜身軀的左易,見狀大吃一驚。

「可惡,竟然想死﹗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的。」他強硬的扳開上官棧的貝齒。

「不……」伴隨舌的疼痛,上官棧昏了過去。

看見上官棧昏了過去,左易對著門外大叫:「來人、快來人﹗」

「是。」一人應聲。

「傳鬼醫來。」

「是。」那人接令後便走了。

看著上官棧,左易低下身來在他的耳邊邪佞的說:「我不會讓你死的,因為你是我用來對付滄牙的王牌,哈……」


第八章


楓橋

月光下一道人影站立在橋上。

虎嚴一身銀白色的戰袍,背上背著銀色箭矢,手上持著相當精細的虎紋騰銀弓。

一旁的虎牙隨身在側,而令夜則像無事人一樣坐在樹上。

這時一頂華轎迎面而來,旁邊還有數十位黑衣之人跟著。

轎子停下,左易由轎中走出,手上還抱著上官棧。

「好久不見了,滄牙。」他邪笑的對一臉冷漠的虎嚴說。

虎嚴並不想與左易多廢話,冷冷的說:「上官棧與我們倆的事無關,別將他牽扯進來。」

「無關?哈……」左易狂笑。

虎嚴冷然的望著他。

「既是無關之人,你又何必如此緊張呢?瞧你還為他換上了戰袍,這人真的與你無關嗎?」左易低下頭來,狠狠的在上官棧雪白頸項上咬一口;留下一道深紅的印子。

「嗚……」不、不要,別碰我,好噁心﹗被侵犯的上官棧眉心糾結、身軀發顫,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見狀,虎嚴失去先前的冷靜,大吼道:「別碰他。」

「咦?這人不是和你無關嗎?你又何必動怒呢?」左易戲謹的笑道。

「你要找的是我,不必將別人推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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