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失——声久不息
声久不息  发于:2011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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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我已经吃完了,今天加班。”铁皮说着忙活来忙活去,像是要早点休息的样子。杨亦可盯着他脸研究,他来了这么多日还真没加过班,即使是现在男人看着也精神抖擞,一点没疲惫的痕迹。他马上察觉这样做挺不厚道,移开了视线。

他低着头在脑子里找话,想起了小赵说的事,又挺快地抬了起来,却看到男人走到了卫生间里头,正关门,嘴里不忘打声招呼,“我先洗了。”

进去的动作有点急忙,还忘了条擦头的毛巾在外头。杨亦可盯着,心里头有点凉,小赵的事情被忘在了一边。

再等铁皮出来的时候,浴室门口一团热气,让人看不清形势看不清状态,铁皮摔摔头发去找毛巾,杨亦可就走上前把准备好的毛巾递给他,铁皮像是挺尴尬,居然还脱口而出了“谢谢。”

就这样两个尴尬的人站了会,铁皮还是挺快反映过来说了声,“我先休息了。”就踱步去了房里。

杨亦可挠挠头,有些个不知所措。

铁皮还是习惯了晚起的人,第二天就支持不住的多窝了半个钟头,杨亦可照着平时的生物钟起了床,习惯似的忙活起了早饭。

昨儿晚上他多买了些食材,早饭烧地很是丰盛,他美滋滋地边吃边等着大动物醒来。

铁皮醒了后看到满满一桌的早饭有些个傻愣,踌躇了会才落座,难得还说了句,“我不客气了……”杨亦可看了也跟着傻笑。

铁皮吃了两口后,像想着了什么,满脸沉重地说,“我说……可可……”

“怎么?”杨亦可心情挺好,现在听到可可这称呼也觉得亲切。

“你以后还是别给我烧饭了……”铁皮放下筷子,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盯向杨亦可,他挺畏惧地缩了缩瞳孔。

杨亦可心一沉,觉得有些个控制不住情绪,有些恼火,“我自己高兴烧的,你爱吃不吃吧……”闷闷地收拾了下行头,就准备去公司了,期间不知道是不敢还是在生气,没朝男人那方向望上一望。

临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前天晚上的事当没有过,你也别躲我躲成这样……”

说完了后,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匆忙地关了门,逃似地去了公司。

整个上午,杨亦可被铁皮的事情挤满了脑袋瓜子,直到中午小赵提起,他才想起他忘了一事。

“那啥……我让你帮忙的事,情况如何?”小赵提起找关系这事还有点脸红,讪讪地问。

“啊啊?”杨亦可豁然开朗,急中生智随便搪塞,“那个,似乎不太方便。”

“唉。”小赵叹了口气,“我也想到这种事终究是不好做的,反正我也想好了,就当博一博。”

小赵小声嘀咕,“看样子,你和那人关系也不是怎么好。”

杨亦可干干笑了声,有些个难受也有些个歉意,低着头吃饭。小赵却没发现异样,还挺感激地说,“虽然这走后门的事没成,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晚上一块去吃个饭怎么样?亦可你总是不爱凑热闹,我都没和你出去过。”

杨亦可想了想,最后回了句行。

下午的时候同样过的挺快,他还思考了会晚上不回去烧饭要不要紧,想起早上的事后就摇了摇头,摔掉了不该存在的渺小念头。

他算是有些个后悔脑子一时热,尽冒些酸溜溜的傻话。

直到小赵拉着他到了馆子里坐定他还是挺迷糊的。

小赵像是常来馆子,里头的服务生都和他很熟,他点菜也很快,刷刷刷的,中途还问了问杨亦可的喜好。

两个人吃饭图个省事,也不铺张,小赵还很开心地在那谈他的远大抱负,杨亦可神思飘渺,正适合听人说事情,表面上看去绝对的专着。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起先没发现是自己的,后来才一个警觉,忙忙掏出那叫个不停的小东西,按下了接听键,连是谁都没看。

听到声音,他吓了一跳,“可可,你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是铁皮,声音有磁性,能吸人。

他舌头有点打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瞟了眼饭店的时钟,已经七点过半,实话实说,“我和人约了在外头吃……”

“什么?你和人约了?”铁皮口气有点冲,“你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

杨亦可嘴巴张着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他的确是脑子里塞豆腐了,连这样的事都忘记了,正自我反省的时候铁皮又在那头嘟哝,“亏我还饿着肚子等到了现在……”

这话听地杨亦可心潮泛滥,一时间更不知道怎么说。

“喂喂喂?”那头人长久得不到回应,有点烦躁。小赵在对面也停了筷子,挺好奇地望着杨亦可。

瞅着小赵疑神疑鬼的目光,杨亦可有点虚,急忙忙答,“知道了,你先吃着点。我等下就回来,挂了。”

说着把手机按了,“嘿嘿”地朝小赵笑,脸颊有着两滴汗。

小赵也没多问,也瞅着杨亦可笑笑,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快吃快吃,你不是忙着要回家的么。”

杨亦可挺感激,拿起筷子吃地香甜。

后来出了饭店以后,小赵拍了拍杨亦可的肩膀,挺辛酸的说了句,“你也挺辛苦的。”听地他不明所以。

在回家的路上,杨亦可满脑子想着铁皮的反常态度,心里头又是高兴又是波澜渐起,差点多坐了一站车。

回到家里的时候,铁皮正忙里忙外的整理,一见到杨亦可就挺乐呵地跳过来,笑容满面地招呼着他说,“可可,你总算回来了。”说着还从后头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小快餐盒,打开了拿到杨亦可面前,“你看我还给你留了些点心。”

说着还伸出另外只空着的手,拉着杨亦可坐在了椅子上,两人平视着,面对面,男人的脸被光线照着,让杨亦可看地飘飘然,声音勾魂夺魄,“可可,你看,我错了,你别生我气,我们以后还是原来那样。”

他听了也不明白自己的感受了,原来那样是什么样?

不过还是满脸笑容地说,“好。”人是要知足的,不能贪心,他总是脑抽筋,记性不管用,只记得了铁皮,不记得了刘炀还有个徐瑞。

铁皮听了那声好,似乎很是高兴,把饭盒向桌子上一放,递了筷子给杨亦可,又转过身去忙活了。

杨亦可很是好奇地扭着头问铁皮,“你这是做什么?大扫除?”

铁皮笑呵呵的,“你看,我也在你这住了二十天了吧,再一周我就回去,先收拾收拾。”

杨亦可有点懵,确认似的问,“你要走了?什么时候?”

“下周二吧……”铁皮抓抓头,给出了个确数,说完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临走那天,你也要记得给我烧顿大餐。”

他眯着眼笑,“一定。”心里头泛出了点苦味。

时间过的是挺快,像洪流易逝。

他笑微微地放下了筷子,也去帮着铁皮做收拾,摸着那些平时看着傻的T-shirt爱不释手,这些东西上面都是那人的味道,一周以后想看也看不着了。

他在那掐着手指头算着,二十加上一周,大约有个二十七八天,比上一个月还是少了三四天,他在被窝里嘟起了嘴,觉得实在是不划算,又觉得自己奢侈浪费,现在都计较起三四天来了,可他更多的是难受。

说久不久,说轻不轻,他有些个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杨亦可和铁皮的僵化关系只持续了二天,第三天就恢复如初,而毕竟也只是个如字,杨亦可撑着脑袋盯着办公室外蓝灰色的天空想,实在有挺多不一样了。这两天过地挺不实在,他都没个察觉已经是周五了。

神思正飘忽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条件发射地去接了,来电话的人是小赵,在三天前就辞了职,似乎是今天面试。

小赵在那头挺兴奋地喊,“我入了我入了!”杨亦可马上就反映到所谓的入了是怎么一回事,连忙回着,“恭喜恭喜!”

小赵接着喋喋不休起来,“你不知道刚我盯着那几个长地都嫉妒死人的公子哥的时候魂身冒着冷汗,总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觉得完蛋了完蛋了,怎么都那么严肃,报结果的时候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杨亦可听着,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该回点什么。

“跟你说”小赵自顾自地接着讲,语调转了转,变化的幅度挺大,“我刚还看到你那朋友了,西装一套上,我差点没认出来,问话那个认真的样子啊。”

“噗。”听了小赵的形容,杨亦可忍无可忍地笑了出来,那个形容,他还是能想象的,他见过几回,真如铁皮自己说自己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小赵以为他是不信,忙忙又说,“真的真的,大概你和他接触时候他都不那样,你不太了解。”

“也许吧,我这还工作呢,先挂了。”杨亦可在听到回应后按掉了电话,扯着嘴角露了个笑,他是真不了解。

晚上回到家里头的时候,铁皮正处理着买回来的熟食,一见到杨亦可就挺亲热地叫了声,”可可。”最近这两天里头,大动物是越来越像宠物犬了,像是想一次把主人哄够,然后再去奔走前程。

杨亦可露了自认为个阳光灿烂的笑,挽起了袖子在厨房一显身手。

晚饭的时候,两人凑在一起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铁皮说今天他忙活了一天当考官,累坏了。

杨亦可笑笑说,“平时都看你挺悠闲,也有累的时候啊。”边说还给男人碗里夹了筷菜,这事情原来他不太敢做,最近却是放宽了心。

铁皮嘟起嘴,嘴角还粘着菜叶一片,“我也是一直努力工作的!”

杨亦可盯着他脸,笑笑,“唉唉……”地叹着气,不置可否。铁皮也不在意,说:“可可,你这周是双休的吧?”

“是啊。”杨亦可盯着他看,男人脸里光芒流转,他想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铁皮看着挺高兴,笑着说,“那好那好,我们星期天一起出去玩玩?其实想想,我还真没和你好好出去玩过。”

杨亦可听了,心跳漏了一拍,想岔了一段,挺快又挥掉了怪念头,这怎么都只能算是道别之旅罢。

挤着笑,继续吃饭,点着头说好。

吃完饭了以后,杨亦可收拾着碗筷,远远看到铁皮嘴上还粘着那个小小的叶片儿,不自觉笑了出来,自然而然地走上前去伸手给撵去了,换得铁皮一阵子的呆楞,傻嘻嘻地“唔?”了声。

杨亦可笑微微地说,“你嘴上粘了青菜叶。”

第二天的时候杨亦可像是理所应当的霸占了电脑,原因有二。一来铁皮自从来了他家后他就没正经上过回网,二来商路在前两天发了条短信,说要和他说些事情,让他周六在线上等着。

杨亦可就听话地把铁皮轰走了,从一早起就挂着个企鹅在那等。

铁皮刚开始也不觉得什么,一个人嚼着嘴盘坐在床上,无聊地看着电视,时不时往杨亦可那瞧上一眼。

大约是星期六的关系,上网的以前同学挺多,时不时冒出一两条消息,让杨亦可挺惊奇,他看着一个个窗口欢快地笑着。

后来,铁皮瞅他的频率渐渐有点高,在铁皮耳朵里头,只能听到不停的滴滴滴……

杨亦可没个察觉,他看到有几个同学说,他们已经成家生孩子了,不禁吓了一跳,可想想也是,二十多的年纪,乡下的也差不多成家了,就他还像没头苍蝇似的留在城里头。

他就这么等啊等,从早上等到了下午,都有些个恼了,商路也还没来。还好和几个老同学聊着也不觉得无趣。旁边的铁皮却挺不耐烦了,围着杨亦可到处嗷,只被他一句,“别闹。”给挡了回去,然后像缺水的鱼一样,在床上躺了会,马上又转战到床头翻找东西找乐子。

就在杨亦可想按关闭按扭的时候,商路上了,话没多说,只一句,“我还是明天来城里找你吧,早上八点的车,记得来接。”

说完了人就下了,杨亦可打他手机也是关着的。

他大脑快速转动,分析现状,商路明天肯定是要来的了,他肯定是要去接的。铁皮昨天说明天要一起去玩的,这下子看来是泡汤了。

心里头淌着血,他想,商路啊商路,亏我把你当兄弟,你要么整我,要么坏我好事,你还人道不人道……

想归想,杨亦可还是很义气地朝着铁皮开了口,“铁皮啊,我明天有事了……”

铁皮从杂物里抬起了头,皱着眉毛看着杨亦可,“有事?什么事?”

“见人……”杨亦可扯着嘴笑着说,身后的电脑很配合地响了个背景音乐,滴滴滴。

铁皮的视线在电脑和杨亦可身上转了圈,眉毛皱更深了,“男的女的?”

这问题来的突然,杨亦可傻愣愣地按着题目来答,“男的……”

铁皮瞪着眼,表情似乎写着痛惜,又多着点什么,“可可……你!”

杨亦可突然想通了什么,瞬间红了脸,忙忙摆手,“是商路是商路,就是我说那童年损友!”

“啊?”男人来不及反映地透露着真实感受,抓了抓头,脸也红了,有些个局促,更多的杨亦可看不到看不懂的。

两人都安静了会,铁皮又开了口,“是他的话,上回你不说要带着我一起去玩的么?这回总要捎上我了吧?”这话听着厚脸皮,配着铁皮的表情看来却像是很合理,杨亦可也觉得合理,想来粗神经的商路也不会介意,就答应了。

晚上睡觉前,铁皮在床下嘟哝了一句,“明天就这样没了,真可惜。”杨亦可听了有点疑惑,明天还没过呢,就是过了不也没忘了他?不过没问出口,望着地上男人的后背算计着这个月总共就来了二次雷阵雨,实在是不划算,要是他有破睡相也好,成天往地上滚。

然后又是一觉到天明。

在车站等的时候,杨亦可突然觉得商路来的正是时候,铁皮今天打扮地不像平时那么青春活力了,照他的说法,等下大家一起去吃西餐,总要穿得体面点。

杨亦可盯着眼前高大好看的男人悲哀的想,要是他也有副能当衣架的身材多好,穿什么是什么样,现在他穿着衬衫站在穿休闲西装的铁皮旁边,就像跑腿的和雇主。等下商路来了,就是大老板和两伙计。

杨亦可其实挺怕吃西餐,没什么经验,那些个规矩他不是很懂,盯着男人灿烂的脸实在无法推脱,拉个商路一起丢脸也好。

这样的心思占满了脑袋瓜,他满眼期盼地朝着车来的地方望,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全落在了男人眼里头。

这回商路来的很准时,杨亦可朝他指了指铁皮说,“这是铁皮。”也没多解释,盯着铁皮气急败坏的脸,等着商路发问。商路却挺恍惚,抬头看了铁皮一眼,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高兴,也不晓得他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好,铁皮。”

头一回听别人叫男人铁皮,杨亦可捂着肚子笑了阵,铁皮没辙,只能鼓着腮帮子。

而整个一路上,商路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搞得三人气氛有点怪。

吃西餐的时候,商路依然是闷闷的样子,杨亦可为了缓和气氛问,“你说要说一事来着?什么事?”

“那事啊……”商路听到这问题来了精神,却在抬起头看到铁皮以后又萎了,红着脸抓抓头,“等下再和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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