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想要的。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有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找我。”邵明有些自嘲地淡笑，“不过我想你也不需要我帮什么。”
朋友？叶薇苦涩地一笑，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吧。
“你……有女朋友了吧，还是已经……结婚了？”
邵明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草坪，那里有三两个人正在挥杆打球。
结婚？这辈子都不敢想，不可能了。
“没有，暂时不考虑，还是工作重要。”他找借口搪塞。
“你好像变了，”叶薇看他眉宇间深藏的哀戚，“我听说伯母过世了，是吗？对不起，我没能去看你们。”
“每个人都会变。”邵明淡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真傻，我……”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不怪你。”
“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叶薇低头浅笑，眼里有少许哀伤，“因为你的善良，我好像心里会好受些。”
善良？邵明在心里轻笑。
微屈身，挥杆、击球，白色小球划过一道长弧，落在草坪里的某一处。球童急急忙忙跑去捡球。
寒旭直起身子，淡淡一笑：“刘总，那事考虑怎么样了？”
刘总正瞄着另一个球，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急，慢慢来，你说呢？”
老狐狸！寒旭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敢发作。
“我新发现一家很不错的养生会所，里面有几个按摩师的手艺非常棒，不如晚上一起去试试？”
刘总轻轻一笑：“寒总的好意心领了，说起按摩，我现在那位女朋友手艺更好，我何必舍近取远呢？
“既然这样，那下次吧。”寒旭淡笑，面色有些僵硬。
“走了，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寒总款待。”刘总笑着，朝叶薇作了一个眼色。叶薇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很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
邵明淡淡一笑。
“那就不送了，我们再约。”寒旭含笑目视着他们上车、离开，笑意渐渐收敛，目光越来越阴郁。
妈的！他咒骂一声，狠狠摔掉手上的球杆。
邵明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这个老狐狸，为他白白浪费一下午时间！”
“还是谈不下来？”邵明明知故问。
“这老狐狸心太贪，希望分大头。我辛辛苦苦，为别人做嫁衣裳？”寒旭冷笑，“现在谁帮我搞定他，我可以答应他任何条件。”
邵明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回到公司，寒旭还未歇下来，在电梯口，李岩匆匆赶来，面色有些异常。
“寒先生……”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邵明，有所顾虑。
“什么事？”寒旭淡淡地说，“说吧。”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公司电脑遭到不明病毒的攻击，办公系统全面瘫痪……”
“什么？”寒旭一惊，“那现在怎么样了？相关技术人员呢？”
“现在还没查出问题，他们也束手无策。”
“都是没用的废物！”寒旭面色一沉，“养着他们干什么的？你马上给我请些有用的人过来！”
“好的。”李岩转身欲走，邵明忽然开口：“等一下，也许，我可以试一试。”
见他主动请缨，寒旭有些意外，忽而笑了起来：“我倒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电脑高手在，好啊，你去试试。”
“寒先生，系统的某些数据是绝密的，万一……”
“大家都是寒氏的员工，应该充分信任。”寒旭轻笑，“就这样，李岩，你协助邵明。”
邵明心里轻轻一笑。
电脑前，邵明熟练地敲击键盘，进行检查。李岩站在他身旁，目光清冷。
“李经理还是坐一下吧，”邵明轻笑，“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做什么都在你的眼皮底下，你不用担心。”
“不用，这样很好。”李岩冷冷地瞥他一眼，“你需要多久？”
邵明眉头一蹙：“我还没查到原因，说不好。”
“你以前学的是计算机？从事的也是IT行业？”
“是，有问题吗？”
李岩轻笑：“我是在想，这样岂不是埋没你的才能？在销售部还做得习惯吗？”
“很好。”邵明淡笑，目光依旧盯在屏幕上，手指忙碌，“在哪里都一样，对于现在的我而言。”
李岩瞥了他一眼，神色狐疑。这个人总感觉变了，具体变在哪里却说不上来。
“麻烦你帮我拿一下那边桌子上的光盘，谢谢。”
李岩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邵明淡淡一笑，盯在电脑屏幕上的眼眸陡然发出一丝光彩。
23.往事
寒旭慵懒地坐在转椅上，看着电脑监控器里的一举一动，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手指轻轻敲击在椅侧，他侧目，迎着落地窗里透射进来阳光，若有所思。
相框里的男孩依旧肆无忌惮地笑着，充满童真。
呆呆地凝视着相片，一改往日的深邃犀利，眼眸里带着淡淡的思念和哀伤。安静时，他也是极清俊儒雅的，只是少于在人前表露。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凡事力争第一，以看别人的狼狈落败为乐。这种心态很变态，但他乐此不疲。就像在孤儿院时，他竭力表现最好，以博得领养人的同情和喜欢。
五岁，父母因车祸去世，在同龄人还懵懂不谙世事时，他已早早明白了人情冷暖。他和两岁的弟弟过了几个月寄人篱下的生活，被亲戚所弃，进了孤儿院。被遗弃也不尽然是他们的无情，实在是无能为力。他和弟弟都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可能死亡。就算不死，治疗费用也非常昂贵，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从那一刻开始，他明白一切都要靠自己。他和弟弟相依为命。在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中，他心智成熟的多。弟弟的体质孱弱，很容易被欺负，他竭力地保护着弟弟，跟那些比他高一头的孩子打架，像一个大人一样扞卫着尊严。
病痛的折磨，让他们兄弟俩饱受痛苦。有时候他想，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可不可以就此放弃？可是他知道，放弃了，没有人会为他们流一滴眼泪。
他鼓励弟弟，一定要好好的。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伪装，就算痛，也绝不在人前流露。一旦知道他们有心脏病，被领养的可能很小。但那时他们并不知道，孤儿院会定期体检，领养前也会被体检，确定没有精神疾病和传染病等。
他们整整等了两年，无人问津。
直到有一天，孤儿院来了一群人。一个看去很慈祥的老头从车里出来，看着那些可爱的小脑袋，乐呵呵地笑。他在刹那间有一个想法，必须让这个老头看上自己，这仿佛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跑回去换上最干净的衣服，洗脸梳头，在镜子前咧嘴露出笑容，一个字一个字地练习：爷爷，您好！
等他出来时，他看到刚才那个老头正抱着弟弟，宠溺地亲他的小脸蛋。弟弟懵懵懂懂地忽闪着眼睛，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毫无意识地炫耀着他此刻的幸福。
他瞬间有些失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跟他预期的很不一样，他希望自己先被领养，然后再来接弟弟。可是现在……
那天晚上，他躺在狭窄的木板床上，转辗反侧。对面小床上，弟弟已经熟睡。枕头旁摆满了老头送的玩具和糖果。
下个月，我再来看你。
这是老头对弟弟说的，也是承诺。
他虽然很失望，但想到弟弟可以被有钱人收养，有钱治病，心里又慢慢平静下来。不管怎么样，这是好事。
如果没有那一场噩梦，也许一切都不会改变。弟弟会被有钱人收养，而自己又将处在漫长的等待中。
一阵敲门声响起，寒旭陡然从沉思中恢复过来，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办公室，有些恍惚。
“进来。”停顿三秒钟，他整了整衣领，坐直身体。
邵明推门进来，神色淡漠：“你找我？”
“坐。”寒旭淡淡一笑，“那么短时间就把系统恢复正常，你确实不错。我已经查出是谁在搞鬼……”
“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
“需要，”寒旭轻笑，将电脑显示器转向他，“信任应该是相互的，你真心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邵明的目光扫过视频，轻轻一笑，陷阱，自己幸亏没有轻举妄动。
“对了，上次那位叶小姐，你们认识？”
邵明微微一愣，回答：“认识，有什么问题？”
“看来你们交情不错。”寒旭淡笑，“我想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搞定刘成海。”
“你太看得起我了。”邵明轻笑，“我哪有这样的能耐？”
“也许，那位叶小姐可以帮你忙。”寒旭起身，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轻挑起他的下巴，暧昧地一笑，“只要你能帮我办好这件事，以后一切都好商量。”
邵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逢场作戏可以，我不允许你对她再产生感情，听清楚了吗？”他亲了一下邵明的脸颊，松开他。
叶薇出现的时候，湖边的音乐喷泉正好绽放，这多少有些戏剧化。水花摇曳，随音乐快乐地跳跃不止。路过的时候，细微的水珠迎面扑来，空气里有一股清纯的湖水气息。
她撑着伞，纯白色的波西米亚长裙几乎拽地，优雅、梦幻，高腰、简单的彩色线条勾现出一种独特的民族风。偶尔风起，吹动裙摆，飘逸动人。
邵明淡淡一笑，走上前去。
“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叶薇淡笑，“很久没有听到你这样夸我了，有些不习惯。”
“我们……要不要走走？”
“好。”
两人沿着湖边的石径，漫无目的地走着。踩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想象着以前一蹦一跳的傻丫头模样，叶薇不禁哑然失笑。
“你在笑什么？”
“只可意会。”
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气息，她抬头，看着他俊朗的侧脸，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挽上他。
邵明稍一怔，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
“对不起，我……”叶薇苦涩地一笑，“我现在哪有这个资格……”
是我没有这个资格了。邵明在心里说。
在茶亭坐下，要了一壶龙井，慢慢喝着。邵明盯着玻璃杯里沉浮不定的茶叶，若有所思。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吧。”
“你……为什么要跟着刘成海？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叶薇神色微微一变，继而淡笑了一下：“没有，怎么会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对我很好。”
“他应该是有家室的，对吗？”
“对，不过我不在意。”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你明知道，这样不会有结果的。”
“对，喜欢。”叶薇淡淡一笑，笑意里却有些哀伤，“有时候，确实很难理解，我自己也理解不了。”
“你还这么年轻，应该为自己将来好好打算。”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叶薇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不结婚？都这么久了，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事吗？”
“我……再说吧。”邵明淡笑，“这样挺好。”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叶薇看着他，淡笑，“你有事找我帮忙对吗？生意上的事，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我看得出你们老板对这桩生意很重视。我不太明白你现在的想法，你的立场，但是我想我或许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他不可能听你的。”邵明轻笑，“我也不想带给你麻烦。”
“我可以试一试，我有我的办法。”她捧杯轻轻喝了一口茶，面色有些苍白，“我们是朋友，你不用客气。”
“叶薇……”
“你让我帮你，这样我心里才会好过些，就当是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什么补偿？”邵明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悸。
叶薇低头淡笑：“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当初离开你，是我的错。”
与叶薇分开，邵明怀着满腔的疑惑和愤怒匆匆赶到公司，径直闯入寒旭的办公室。
“邵经理……”赵洁拦不住他，紧紧跟在后面，一脸惶恐。
寒旭正低头签着一份文件，听到声音眉头一蹙，淡淡地开口：“没看到我正在忙吗？出去！”
邵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目光里带着愠怒：“你都跟她说了什么？你告诉她什么？”
寒旭微微一愣，推开他的手，冷冷地开口：“莫名其妙，你到底发什么疯？”
“你告诉了她所有的事？让她心存内疚，好让她帮我们去说服刘成海？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没有，”寒旭淡淡地回答，“是我做的我不会不承认。不过就算这样，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对她心存幻想？哼哼，真是幼稚。”
“我不想她也卷入进来，她不该来管这些事。”
“不过是人家的一个情妇，你管得太多了。”寒旭冷笑，“她如果念及旧情，肯帮忙最好，不帮我有其他办法。”
他伸手拍了拍邵明铁青的脸：“生意事小，把你输掉了才是大事。我最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你们是否会旧情复燃。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你不该再为了她对我这样的态度。以后离她远点，不要让我看到我不想看到的场景，不然后果如何，你心里清楚。”
邵明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真是倔啊。寒旭心里暗骂，陡然扯过他，狠狠地吻了下去。
24.激|情
真是倔啊。寒旭心里暗骂，陡然扯过他，狠狠地吻了下去。
透过唇间的冰冷，寒旭心底忽然产生一种无望，不管如何，他都没办法改变这一切。他紧咬对方的唇，大口吮吸着对方的气息连同带腥味的血水，狠狠地发泄着。他的手牢牢禁锢在他脑后，令他无法躲闪，另一只手开始撕扯他的衣衫。
“唔……放开！”
“是你逼我的！”寒旭冷冷地将他按到在办公桌上，压下身去，他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得剧烈，有一种压抑的痛苦，难以言表，无从倾诉。
他猛地伸手扯开他的衬衣，俯首开始撕咬他的肌肤。
这样的折磨方式又要开始了，邵明身体一颤，捏紧了拳头。赤 裸的胸膛在空气里有丝丝凉意，牙齿在肌肤里渗入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呻吟起来。
“走开！”邵明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目露冷光。
“不可能。”寒旭冷笑一声，按住他的手，从他的脸颊到脖子、再到胸口，一路吸吮轻咬，肆意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