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se诱——动若疯兔
动若疯兔  发于:2011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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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趁寒旭出餐厅打电话,他给叶薇打过电话。几经催问,叶薇告诉他那事是请她前夫帮的忙。她前夫调到杭州,手头有些权力,跟寒旭也有些不能见光的关系往来。这种官商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挑明,谁都不愿管。但若有真凭实据,他们想不管也难。

昨晚的事,并不是意气用事,他衡量过。想要对付他,必须首先取得他的信任。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也未必能够完全信任。但是现在,他的态度还是明显变了,就是说有赢的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他想了很多,最初的仇恨慢慢沉积下来,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冲动。

对付他,一条路,跟他同归于尽,另一条路,想方设法送他坐牢。

他选择了后者,他愿意赌一赌。隐忍了那么久,就为了这一次。

26.恨意

邵明以前的想法很简单,毕业后奋斗几年,在这个城市买下房子和车子,然后结婚,接母亲妹妹一起过来住,一家人不再分开。从什么时候开始,运命已不能被自己所掌握。现在离目标越来越远,已经遥不可及,一切都是奢望。

同学会?乍听到这个词,邵明有些茫然,下意识想要逃避,不敢面对。他能够想象那种场景,寒暄客套之下是暗自较劲,相互攀比。被通知时是决定找借口回绝的,电话那头兴高采烈的语气,却让他踌躇不定。后来叶薇又打过来,让他务必参加。推脱不掉,邵明想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

约在酒店,门口早已停了好些高档车。邵明带一丝落寞,慢慢走进去。包厢里早已坐满了人,全班大概到了一半,说是同学会,多半是带着伴侣一起过来的。邵明进去时,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回过头来,彼此点头打招呼。邵明选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地方,和一两个曾经比较熟的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差不多快五年了,再次遇见,恍如隔世。说起张恒时,都有些伤感,不过很快又被其他话题岔开。毕竟不是最亲近的人,哀伤只是一时的,大家都要继续为前程各自奔波。大学时那种感觉已经不复存在,彼此多了一份疏离。有些无奈,却再也无法逾越。面上笑得灿烂,笑容却疲倦而空洞,倒不是刻意虚伪,只是装得更多的是自己的心事。

不说话时,邵明默默喝茶,冰冷的手指试图在茶杯上寻找温暖。他不愿别人问起他的一切,因此也很少开口。以前的他虽然不是口若悬河,倒也不孤僻寡言,不会让人感觉难以亲近。现在他的沉默却无人察觉,也许值得庆幸。

后来叶薇也到场了,和他一样,低调少言,只是见到他时淡淡一笑,眼神里有些狡黠。

“我不想落单,所以一定让你也过来,装装样子也好。”叶薇坐在他身边,偷偷地告诉他。

原来如此。邵明淡淡一笑,替她倒了杯水。

“他送你过来的?”

“对,不过我没让他进来,他倒是死皮赖脸的。”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想问我为什么离婚?”叶薇淡然一笑,低头喝了口茶,仰起脸时神色有些黯然,“他在外面有女人。”

原来是这样。邵明心里一颤。

“我们心平气和地分开,直到现在他大概对我还有些歉意,所以上次请他帮忙他很快答应了。”她自嘲地笑,“我因为第三者失去家庭,现在成了另一个家庭的第三者,是不是很好笑?”

邵明默然无声。很多事很无奈,不能被掌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人到的差不多时,入了席,满满的四五桌。大家很少动筷,只是喝酒,大厨的手艺在这里遭到冷落。这次的发起人沈迪正在挨桌敬酒,一脸热情。邵明记得他大学时就开始创业,很有头脑的一个家伙。

“他这次是为集资的事。”叶薇低声说,“说好听是老同学联络感情,其实就是利用人脉关系,不然他哪有这个好心请我们吃饭。”

邵明微微一愣:“怪不得电话里他这么热情,我们今天过来不是很尴尬?”

“没关系,”叶薇淡笑,“这里很多人跟我们一样只是为了见见老同学,他能当所有人都是有钱人啊。”

“来来来,邵明,叶薇,我敬你们一杯。”沈迪举个酒杯过来,笑容满面,“两位真是好事多磨。”

仿佛是另有所指,邵明怔了怔,不轻不重捶了他一拳:“别乱说话,罚你两杯。”

“行行行,下次别忘了请我喝喜……”说到一半,已被邵明塞了个荞麦包在嘴里。

仿佛是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沈迪不再纠缠,去了别桌。

邵明和叶薇相视一笑,一切释然。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不能回头。

期间,叶薇接了一个电话,要提前离席,邵明起身送她出去。两人默默走着,门口忽有风起,吹乱了各自的发丝。

叶薇理了一下额发,淡淡一笑:“其实我刚到杭州时去过你家,见过末末,她告诉了我你的事。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邵明出神间,叶薇已经走远,上了车。

邵明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沈迪忽然跑了出来,神色紧张焦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邵明问他。

“冯健,他来这里的路上出了车祸!你说人是我叫来的,出了事,我难辞其咎。”

邵明一怔,忙说:“我跟你一起去,在哪家医院?”

两人开了车,匆匆赶往医院。

急救室前,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一脸焦急,来回走动。

“宋萍,你老公怎么样?”沈迪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急促地问。

“现在还在抢救,我也不知道,他……”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是红红的。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邵明安慰,却觉得此刻的安慰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刚才医生出来说需要输血,但是医院里的血很紧缺,现在还在等血运送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邵明心中一动,忙开口:“我是O型血,兴许能用得上。”

宋萍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那样的话,太谢谢你了。”

在抽血的时候,护士眼尖,看到邵明捋起的左手臂上有些不易褪去的针孔,神色一变,开口问:“你吸过毒?”

在沈迪和宋萍目光的质疑下,邵明艰难地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护士面色铁青,将未拆的针筒扔回去,“这不是害人嘛!”

“你……”宋萍望着他,有些气愤。

“对不起,”邵明黯然低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真的……对不起。”他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以为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原来不可以。

他跑出医院,疯狂地跑在喧嚣的街道上,和迎面而来的路人擦肩而过。羞愧?沮丧?绝望?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心堵得死死的,连呼吸都觉得痛。想哭不能哭,想喊也喊不出来。

尖锐的急刹车在耳边陡然响起,伴随着司机粗鲁的叫骂声,邵明站在路口,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不知道何去何从。这一刻,他真的迷失了方向。

他在原先居住的小区下面徘徊了良久,还是没有进去。邵末也许在家。他觉得,这里已经没有自己存在的必要。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像游魂一般无处安身。

天阴沉沉的,有一种压抑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一阵大过一阵,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路上的人纷纷撑伞避雨,步履匆匆。车辆肆意飞驰而过,溅起污水。邵明木然地走着,雨水冲袭,眼睛都睁不开来。衣衫已经湿透,凉意布满周身,他没有理会,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寒旭撑伞从车里下来,看到歪倒在铁门口的身影,眉头一蹙。他走上前,用脚踢踢他,看到他有了反应。

邵明睁开眼睛,瞥了一下周围,心里苦笑。鬼使神差,他还是回到了这里,好像只能回到这里。

“你到底怎么回事?”寒旭淡淡地问,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心中一动,俯身抚上他的额头,感觉烫得吓人。

“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寒旭扔了雨伞,背起他,朝屋里走去。

“先生,这是……”佣人有些奇怪地望着两个落汤鸡般的人。

“帮我熬碗姜汤送上来。”寒旭淡淡吩咐,背着邵明上楼。进了房间,他把他摔在床上,大口喘息。心房处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下。

快要死了吗?为什么会这样?寒旭暗自咒骂,扶床蹲下身,等呼吸渐渐和平和,他吞下一大把药丸。

他起身,脱下邵明的外套,白色衬衣紧紧贴在肌肤上,有一种若隐若现的诱惑。他慢慢解开对方的衣衫,赤 裸的胸膛上滑落一个水珠,随即融入被褥里。他抚上他的身体,有些发烫。

他从浴室里拿来干毛巾,帮他擦干身体。

在解他皮带时,佣人忽然来敲门,寒旭眉头一蹙,走过去接了姜汤,将她关在门外。

寒旭端着碗,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他不怎么习惯照顾人,特别是照顾一个男人。以前在邵明昏迷时,都是佣人看护代劳的。

他试图喂他喝下去,姜汤却在嘴角溢出。

“你到底想怎么样?”寒旭失去了耐心,将碗丢在一边,将他从床上拽起来,冷冷地质问,“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想怎么样?以前是我害你,但现在是你自己在折磨自己,你到底想折腾到什么时候?”

邵明无力地想要推开他,却不能如愿。

“如果你想要报仇,拜托你先把自己变强了。”

邵明扬起脸,迷迷糊糊地望着对方,眼眸里的恨意渐生。他陡然伸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手上的青筋爆出,他咬牙切齿地开口:“我恨你!”

“唔……”寒旭闷哼一声,窒息感随即袭来,他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床单,将其揉捏成一团。

心口的痛楚又在慢慢侵占,寒旭面色惨白。他正要使劲推开对方,掐在咽喉的手忽然一松,唇忽然被狠狠咬住。

“你……”有些适应不了他的主动,寒旭将他压倒在床上。两个人就像两头野兽,相互厮打伤害,又相互亲近掠取。

27.哀伤

寒旭气喘吁吁地将邵明压在身下,按住他挣扎的双手,眼眸里带一丝复杂的感情。察觉到对方慢慢妥协下来,他低下头,覆上他的唇。他的手,轻柔地抚弄他的身体,指腹只是轻轻划过,便感觉到肌肤的颤栗。他熟悉他的身体,犹如熟悉自己一般。

他的吻一路往下,密密麻麻地布满全身。他抬头,看到他痛苦隐忍地侧过脸,汗水滚落。他按下他微微曲起的双腿,手指轻挑,扯开他的皮带,裤腰松弛了一些,露出平滑的腹部。

他停了一下,目光上移,迎上对方对峙的眼神,心里陡然一颤。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在床上吗?

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发泄,也许是彼此需要,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并不满足只是这层关系。他想要的更多。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逐渐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即使自己能够放下姿态,能保证对方也能够如此吗?不能,他心里很清楚。

输的那个人始终是我,他苦笑。他们之间,谁先认真,谁就输了,而且会输得一败涂地。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是以对立存在的,以后也未必能真正放下。他们,已经注定不会有未来。

他的心忽然又开始无端地抽搐起来。他无力地伏在他身上,忍受着难言的折磨。

就这样,让他在我身边,即使不是真心的,也要让他在我身边。也许,这样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我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她们的不信任,商场无形的战争,疾病、死亡、分离,对我而言,不过如此。可是现在,我到底在怕什么?我怕死吗?还是怕无穷无尽的孤独寂寞?

我不依靠任何人,我是靠自己活下来的,一直都是这样走来,我不要任何人的救赎。

邵明睁开眼睛,看到他将脸伏在自己胸口,面色看似有些苍白。将淡漠的目光移向窗台,邵明静静地躺着,没有说话。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是一种什么状况,这样到底算什么?不应该是这样,没有理由这样……

“铛铛铛!”佣人不合时宜地上来敲门,直接打断了两个人的纠结。

“先生,晚餐吃什么?”

“嗯?”寒旭慢慢直起身子,看了一下表,“已经这么晚了,算了,不用做了。”

他打量了一下身下的人,忽然将他拽起来,拖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任由哗哗的热水打湿衣衫头发,雾气弥漫在四周,狭小的浴室间里朦朦胧胧一片。两人直直地对视着,水珠顺着面颊发丝滴落下来。

“好好洗个热水澡!”寒旭沉默了片刻,正要拉开门的手忽被按住,他微微一怔,回头看对方凉凉的目光,有些失神。

下一刻,他们开始彼此撕扯身上剩余的衣裤,疯了一般。

“你……让我有点意外。”将对方抵在冰凉的墙壁上,伏首于他颈脖处,寒旭暧昧地低喃。

邵明微微喘息着,颤栗着,热气迎面扑来,熏得面颊绯红。他的手扶在寒旭身上,手指几乎陷入其中。他竭力地发泄着,不让自己有半点清醒的机会。疯了吗?也许是,他早就已经疯了。如果这是欲|望的感觉的话,其实很早就存在了。身体已经不能为自己掌控,一点一点移向迷乱绝望的边缘。

手指的掐入让寒旭有些吃痛,他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将其固定在墙壁上,便于自己更进一步的侵占。吻上他因喘息微微开启的唇,两舌相缠。好像永远都不能满足,想要将对方和自己贴得更近。然而越是如此,越是绝望,无力挽转这样的局面。

他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托住他的头,让他的脸贴近的自己胸口,心在那里急促地跳动。

我该怎么办,应该把你怎么办才好?

他比他大上七岁,年龄也许不能代表什么,如果不是一开始的偏执让他想到的不是珍惜而是征服的话,一切不会如现在这般被动。但是如今,终究是晚了。

莲蓬头里的水依旧在飞溅,落在身上有温温的感觉,像是一种爱抚。地上积起了水,漫到脚踝,浸泡得有些麻木。

他松开手,挤出一大堆沐浴露在手心,慢慢涂抹在对方身上,空气里飘浮着一阵淡淡的清香。肌肤因长时间热水的冲泡浮现大片大片的淡红。待全身都是泡沫时,他帮他用清水冲刷干净。

从来没有这么细致地照顾过一个人,即使是他弟弟,也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手再一次不可避免地触到他背上的伤疤,新伤旧伤,皆因自己而起。这些留下来的痕迹,是自己永远都无法弥补的罪证。

无论现在自己再做什么,也不可能换来想要的东西。敷衍也好,阴谋也罢,在这一刻不能自己地沦陷放纵。

两个人在狭窄的浴室里一次又一次地疯狂纠缠,直到筋疲力尽。

当两人从浴室出来各自裹一床被单躺在床上时,寒旭支起身体,取了床头柜上的支票本。

“上次的三千万,你并没有兑现,早就过了期限。那笔钱,还是你的。”他将写好的支票递给对方。

邵明头都不抬,摇头淡淡地说:“我已经不需要了。”上次是因为自己抱了必死的心,一方面故意为难,另一方面是想为邵末留下一些钱,让她不至于中途辍学。而如今,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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