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之爱——苓泷
苓泷  发于:2011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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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雪闻言身子一阵轻颤,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道:“那天,我以为你看见我了,所以……”他喃喃地说不下去了,只是垂着头。

柳平这才真正地呆住,道:“原来,那天你在我窗前徘徊是想杀我灭口。”欧阳雪的身子又是一阵颤动,这次他连点头都不耽点了。

柳平却没在意径自说道:“其实那天,我一看到死尸自已就已经被吓去了半条命,哪还有心思看别的。你没看到我回头就跑了么?”他自嘲似得笑笑,接道:“那个人就是你杀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低下头,伸手托起欧阳雪的下巴,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眼神中盛满了法泊和惊慌。

柳平笑了道:“有时候我不知道是生气好还是不生气好。我能认识你,在这一生中,是我最开心的时刻,其它的事情又何必在意。”

欧阳雪的眼中有了笑意道:“平哥,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柳平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蛋柔声道:“我也一样。”

他的唇角轻轻移上他的耳边细语道:“以后不要杀人了,好吗?和我一起做个平凡人,好吗?”

欧阳雪偎上了他的肩头,亲吻着他的脸庞,只是点头。

(8)

柳平温柔地望着欧阳雪,他那又长又黑的捷毛轻合着,粉嫩的脸庞带着一抹红晕,美得令人心动。柳平轻轻地吻上他的捷毛,欧阳雪被惊醒了,他朦胧地张开双眼,呐呐道:“平哥,你怎么还没有睡?”

柳平轻轻揉着他的发端,温柔地笑着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搂住他,仿佛欧阳雪会突然飞走似得。欧阳雪紧贴在柳平的怀中,抬头望着柳平不解道:“平哥,你不困吗?”

柳平忽然翻身坐了起来,穿起了外衫,道:“是呵,我突然想出去走走。陪我出去吗?”

欧阳雪点点头,飞快地穿起衣衫,偎在柳平的身旁。柳平习惯得搂着他的细腰,走出屋门,两人在门槛上坐下了。

屋外的天空漆黑如墨,一轮弯月如钩,围绕着稀稀落落地星光,一幕凄冷地面纱,挂在天地间。柳平仰望着夜空,似乎在沉思。欧阳雪微微地偏首注视着他,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疑问。

半晌,柳平低下头看看偎在肩头的欧阳雪,柔声道:“雪儿,你困吗?若是累了,就先去睡吧。”

欧阳雪摇摇头道:“不要,我陪你。……平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柳平笑了笑摇摇头,他忽道:“雪儿,我们成亲吧。”

欧阳雪怔住了,傻傻地望着柳平,眼中满是狂喜和不信。他笑笑,摇摇头,又笑笑,又摇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柳平轻笑着,又逗他道:“为什么摇头,不愿意?”

欧阳雪慌忙抱紧了他的胳膊,用力地摇着道:“愿意,愿意!平哥,你不是骗我吧?”

柳平点点头,注视着他再点点头。

欧阳雪欢喜地跳了起来,抱着柳平的脖子又亲又叫道:“哦,平哥,平哥,你真好!你真好!”

柳平拧拧他的脸蛋道:“雪儿,你真得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欧阳雪道:“当然,就算哪一天平哥不要我了,我也不要离开你。”他紧抱着柳平,偎在他肩头,喃喃道:“这一辈子,我只想和平哥在一起。永远,永远……就象,就象上邪……”

柳平微一低首道:“上邪?”

欧阳雪轻轻地抬首,望着迷漓的夜空,轻吟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柳平静静地听着,心中无限感慨万分。他前面的路究竟会通向何方?

****

李员外笑得快连眼睛都没了,今天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财神爷。说是看中了他园中几盆花,那几盆不过值几两银子的花,这位财神爷竟说要出五百两买走。在这样的穷山沟里,这种好事可是千年难遇。

李员外殷情地为这位姓唐的客人捧上香茗,他看上去温和斯文,似乎是个贵家公子。

李员外哈着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道:“唐公子,您看这花要不要我让人送到府上?”

姓唐的客人道:“不用了,这些花先放在你这儿,我过几天派人来取。我另外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李员外。”

李员外道:“唐公子太客气了,有什么事请尽管说。”

姓唐的客人道:“你的花种得这么好,想必有个不错的花匠。不知能不能向你借上几天,到我那儿去,帮我的花园也修整一下。”

李员外微微一怔,略一迟疑。那姓唐的客人淡淡道:“李员外若是没什么意见,我愿再加五百两作为酬谢。”

李员外闻言怔了好一会,笑歪了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唐公子真是太客气了。这件事好说,好说么,我这就把柳平叫来。”他一回首叫道:“管家,快去把柳平叫来!”

片刻,柳平走进了客厅。他不明白李员外有什么事叫他,事实上他今天还想早一些回去。虽然,他不愿、也不敢和其他人分享什么,但今天却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他想去镇上买两支红蜡烛来。

李员外一见他进门,忙起身说道:“柳平,你这次可是遇到贵人了。快来见见这位唐公子。”

柳平的目光有些被动得望着这位斯文有礼的唐公子,他的心中有些莫名地不安,只是默默地行了一礼。

唐公子的目光从他走进来便一直注视在他的身上,再没有移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森冷,他站起身淡淡道:“既然人已来了,我也不想久呆。李员外,我这就把人带走了。至于酬金,我会派人送到府上。”

柳平一怔,他听出话中似乎有些不对,回首望着李员外道:“老爷有什么事吗?”

李员外哈哈一笑道:“放心,是好事。唐公子请你回去帮他修整一下花园。你就跟他去几天吧,反正你家没什么人就你一个,也用不着回去关照了。”

柳平闻言心中猛得好象被击了一棍,道:“不,不。老爷,我有些不太舒服,今天我能不能……”

李员外打断了他的话,撇了一眼有些不悦的唐公子怒道:“不行。什么时候你的架子这么大了。有人请你是看得起你,居然还推三推四的?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柳平被训得抬不起头,心中得不安似乎愈来愈浓。唐公子淡淡一笑道:“李员外不必生气,他若不肯,晚上我就派人把他送回来。”

李员外陪着笑脸道:“唐公子真是好说话,”他转过头黑着脸对柳平骂道:“听见没有,过去好好干,可别丢我的脸。”

柳平知道今天看来是非去不可,他轻轻地对李员外道:“那就请老爷给我家里带个信可以吗?”

李员外怔道:“带个信?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父母死了快有十几年了。”

唐公子忽道:“不用了。信,我会让人去送的。不用麻烦李员外。”

李员外一直目送他们走出了大厅,仍怔怔地站着。李夫人走上前奇道:“老爷,您在发什么愣呀?”

李员外喃喃道:“这位唐公子好象根本是冲着柳平来的,莫名其妙地给了这么多钱。看他的架势好象非把柳平带走不可。真不知道这穷鬼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有钱的人。”他回头望了望不知所以的李夫人叹道:“这年头真是怪事多。”

****

柳平跟着这位唐公子走出员外府,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两人走近了马车,唐公子掀开了车帘,突然让过身子回首道:“请上车吧。”

柳平一怔,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他的胳膊便被这位唐公子象铁箍一样抓住了,他轻轻一带,便把柳平拽上马车。

柳平一个踉跄跌上马车,跌在一个人的脚背上。他抬起了头,那张脸并不很熟悉,但他见过:威严而庄重,阴森而冷漠。那位“唐公子”坐进了马车,他飞快地拉下车帘,然后飞起一脚将柳平踢昏了过去。

车中的那人冷冷地看他作完了这一切,道:“欧阳若看到你这么做,他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那位“唐公子”一听“欧阳”两个字,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勉强笑了笑没有答话。

车中的那人问道:“武林贴都发出了吗?”

那位“唐公子”道:“全都发出了。”

片刻,车中的那人又问道:“没有人起疑心吧?”

那位“唐公子”道:“没有。不过那个李员外好象看出来我是为柳平而去的。”

车中的那人淡淡道:“我不希望这个人再开口。包括这府里的所有人。”

那位“唐公子”道:“明白。我立刻会让人去办。”

车中的那人微微含首道:“办这件事的同时,你派出五批人分别走五条不同的路线,把柳平送到剑门关。一定要小心,柳平走得路线只有你我才能知道。”

那位“唐公子”道:“明白。那欧阳……”车中的那人打断了他的话道:“他必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否则……如果,让他把柳平追了回去,那么……”他沉思了片刻,冷冷道:“创造他是我最大的成功,也是我最大的失败。”

马车远去了,飞扬的烟尘正渐渐地平息,而一场浩劫正滚滚而来。

欧阳雪静静地坐着,桌上有一封信,信上只有六个字:

柳平在剑门关。

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是谁,就象以前他在接那些任务时一样,没有署名。

他接到这封信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那天晚上,当他走进员外府时,已是横尸遍野,他们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那时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当他回到家中,桌上只有一只被毒死的信鸽。连一只鸟他们都没有放过,现在所有的路就只有一条——剑门关。

****

欧阳雪杀了所有在沿途岂图跟踪他的探子。

终于,他来到了剑门关。

剑门关是一座的不知名山峰,它临近关外的一个小镇旁边,因为它山势陡峭,恍如一把利剑只耸云霄。又传说,数百年前的武林帝王--达溪玄磬曾在这儿练剑,故而此地也曾名震一时。很多人,特别是江湖中人都称这儿叫作剑门关。

欧阳雪抬头望了望他眼前的那片树林和树林后那耸立的山峰,唇边泛出一丝冷笑,他低下头轻轻地自语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欧阳雪轻悠的恍如一片白云,飘进了树林中便无影无踪了。

****

树林中一片寂静,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虽然是外面是万里晴空、阳光明媚,但树林中却格外森冷。树林中的小路两旁,那“沙沙”的声音特别响,忽得一个人探出头来,他穿着紧身衣,背着一对长枪,满脸不耐烦地低声道:“妈的,怎么还不来?等两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回过头道:“会不会那个人不敢来了?”

忽听,他身旁有人道:“你大概是没见过被他杀死的人吧。”

那人道:“没有,那又如何?”

那人的身后又一人叹道:“那是天下最恐怖的死状。但愿我没有见过……”他声音低了下去。

突然,对面的树丛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短暂而凄冽地惨叫声!立即有一个惊恐声音地大叫道:“来了!来了!……啊啊!”话语被惨叫声所代替!那树丛中,一阵骚动,一个人冲了出来,他满身血污,一双手紧紧地捂着喉咙,双目暴突!只见他挣扎地走了几步,便倒在地上。可怕的景象还远没有结束,他整个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谁都可以从他那死鱼般地眼珠中看出,他正在经受最残酷的刑罚,他的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张大的嘴巴中发不出半点声音,大小便全都失禁了,他在地翻滚着,空气充满了他身上的臭味和血腥味。

树林这边的人完全吓呆了,那个探出头来、身背长枪的人已开始在拼命地呕吐!终于,有人缓过神来了大叫道:“正点子出现了,大家小心了!”

他的言语尚未落音,只觉一阵风吹来,阴森的剑刃仿佛已在跟前!

此时,树丛中的众人哪还有谁有心恋战,狂叫着四处逃窜!

那人影象一个银色的幽灵一样,血光卷着惨叫声在半空飞扬!逃窜的人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不时得听自己人倒下的声音!而听到这声音的同时他自己的倒下了。

片刻,绿色的树丛已变成红色。欧阳雪站住了,所有的人都已死去。就跟以往一样,他的剑下永无生还者!

白衣如雪,不见半点污渍,手中的剑低垂着,一缕鲜血正在剑刃上滑淌。

他静静又消失了,除了那遍地的尸首,他仿佛从没有来过。

****

丛林深处,幽静依然,几缕阳光斜斜得映射在小路上。忽得,丛林中闪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青衣长袍,肃然而立。他谨慎地望望了四周道:“好象前方有动静?”他仔细地倾听片刻,微一皱眉道:“奇怪,又好象没有什么?难道听错了……”

一个面容斯文的中年人也从树后闪出道:“在下也似乎听到什么,不知第一关是不是有事发生?”

身后的树丛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老者稍一转身道:“不会吧,第一关有‘长枪无敌’张炜,‘中原拳王’束光,还有十多位都算得上第一流高手,就算真不是那个人对手,最起码也能发个信号吧。”

中年人微微含首,正想再说什么,猛得身后林中“嘣”的一声,似乎有重物倒下。于此同时,有人嘶叫一声从林中扑出来,倒在血泊中,不停地抽搐!

林中“沙沙”声不断,鲜血在满天飞舞!

青年老者狂叫道:“快发信号!”

中年人从震惊中清醒,慌忙从怀中掏出信号弹!只可惜,他没来得及做什么,一束白光如闪电般划过,中年人只觉心口一阵刺痛、手臂一阵凉意。中年人的意识一下子全飞走了,他木木得低下头,看到他自己

的那只拿着信号弹的手臂掉在地上,然后,他也仆倒了。

耳中只有那离他越来越遥远地惨叫声,他合上眼睛那一刻,青年老者就倒在了他身旁!

****

树林还很深,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风中慢慢飘散着,丛林中躲在草丛中的一个长衫中年人轻轻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风中那很淡、很远血腥味,不由得心中起了一阵冷战,他回过头,望了望身后不远处的另几个人,低声道:“好象有些不对劲,各位要小心了。”

树林中轻轻地一阵骚动,每个人渗着冷汗的手中都握紧了兵器。

他们每一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不是哪个帮会的帮主,便是名动一方的大侠。有的只是相互闻名,却从未谋面,有的甚至平时还有些小磨擦,可此时此地他们却是同舟共济,一致对敌。

因为就在树林那一头将会走来一个“死神”!

一个十数年都让江湖人士寝食难安的人,那个传说中的、最可怕的人。从未有人活着见过他,但活着的人却没有不知道他的。江湖中都把他叫作“影子”。

林中一片肃然,小道阴森如故,风吹着落叶铺在小路上,象一条绿色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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