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之爱——苓泷
苓泷  发于:2011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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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马车在一路奔驰着,荒野的大道上除了滚滚地尘土,便是漆黑的暮色。

马车中,谢英雄望着这个双目失明的老者,缓缓道:“你我也有七年未见了。”

那双目失明的老者抬起了满是皱纹的脸,淡淡道:“若是可能,我倒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他的面孔转向身旁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叹道:“幸亏你当年正在闭关,否则只怕也……”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道:“大哥,直至今日你还不肯说出当年的事?”

谢英雄道:“不错,七年前那一战之后,我们便各奔东西,从此闭口不提此事。可现在,似乎不想说也不行了。”他顿了顿,接道:“我是够窝囊,什么也没有看见便失了一条腿。柯兄,你可否说一说那凶手究竟是什么样?”

顿时,四道目光都聚到了那双目失明的老者身上。

那双目失明的老者脸上不自觉地轻轻抽动了一下,他沉默着半晌才缓缓道:“我也没有看见。”

谢英雄大惊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也没看见!怎么会这样?”

双目失明的老者慢慢地摇着头道:“是的,没有。当时,只听唐轼叫了一声道‘他来了!’我便第一个冲了出去……好象有个白影这么一闪,我便只觉得眼睛一阵痛疼,就这么瞎了。”

谢英雄道:“之后呢?你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双目失明的老者道:“不。虽然当时我的眼睛瞎了,但耳朵可没有聋。我听到了薛兵的惨叫,紧接着……”他的眉头开始紧锁起来,面容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谢英雄急道:“紧接着是什么?”

双目失明的老者道:“是唐轼说了一句话,七年了我始终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可是,可以肯定是这句话的作用,使我们赢了那次行动。”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双目失明的老者道:“他说:‘他已死了,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所有的人都怔在那儿,呆了半晌谢英雄才呐呐道:“这,这算什么?暗语吗?”

双目失明的老者道:“不知道,我想除了唐轼和那个凶手外没人知道。但现在想想,一定是唐轼抓住了他的弱点,来扰乱了他。一定是的,而且是制命的弱点,使他乱了阵脚,以至最后一败涂地。”

谢英雄道:“要是他的这句话真得如此管用,为何一开始的时候不说,让这么多人英名其妙的丧命?”

双目失明的老者冷笑道:“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白发苍苍的老者道:“你的意思是……”

双目失明的老者接道:“我的意思是,这个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而这个唐轼就是关键。”

谢英雄道:“那么这个所谓的凶手是不是真得存在呢?如果这一切都是唐轼在搞鬼,那凶手会不会是他自已。反正也没有人看见,他自已胡诌几句也无不可。”

双目失明的老者道:“不,那个人存在,因为我听见了那个人说话,虽然那个人至始至终只说了一句,他说:‘你会后悔的’”

谢英雄眼睛一亮道:“是男的?”

双目失明的老者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好象是个女子的声音,因为话语虽冰冷却非常地轻柔。当时情况很混乱,加上我又受了伤,所以听得很模糊,不敢肯定是不是。”

车箱中恢复了沉默。忽得只听外面一人道:“师父,我们到了。”

柳平抬头望了望天空,他没有再开口绕过了非凡,继续走他自已的路。

非凡仍旧默默地跟着,连他自已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不想离开,这是他唯一能理得清的情绪,似乎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牵着他的心。柳平穿过了小镇,他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走了半晌,柳平又开始不停地咳嗽。他在一裸大树旁慢慢地坐下,转过头对非凡淡淡一笑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非凡轻轻地走近他半蹲下身,静静地瞧了他半晌道:“你在生病?”

柳平道:“没有。我只是累了。”他凝视着非凡道:“你干吗不离开呢?到你该去的地方。”

非凡站起了身也走到大树旁与柳平并肩坐下。柳平叹道:“好吧,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非凡道:“我们以前认识?”

柳平的身体轻轻一颤,道:“不认识。”

非凡的目光一冷道:“你在撤谎。”他的目光聚到柳平的脸上,冷冷道:“我也许失去了一些记忆,但我并不蠢。”

柳平笑了道:“没人那样说你。我们也许以前见过,但这无关紧要,不是吗?我们每天都在看见不同的人,你没必要为这个紧紧地跟着我呀。”说着,他慢慢地低了下头。

非凡沉默着,他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柳平。突然,非凡道:“我们有仇吗?”

柳平一征道:“有仇?”他又笑了,带着苦涩道:“是吗?”他注视着非凡道:“有人这样告诉你?”

非凡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眼睛已足以说明一切。

柳平的目光慢慢地移向远方,他的心中升起了怒火,他的心在狂叫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样都不肯放过我们。我已经放弃了一切,可你居

然还要如此狠毒!

柳平望向非凡,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狂怒,一点讥消和一份不顾一切冷笑道:“是呀,我们有仇。要杀我吗?这就是你跟来的理由。”话毕,他飞快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一眼非凡,更不愿非凡看到他眼角的泪痕。

非凡怔怔地呆在那儿,面对柳平的愤怒,他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竟感到有一丝害怕,感到完全不知所措了。

过了好久,柳平才慢慢地回过头,他望着非凡,望着他眼中那曾是多么熟悉而怯怕的神情。柳平再也无法安抚心中的悸动,他伸出手指抚摸着非凡的发丝,慢慢地,轻轻地,细细地……

刹那,天地都不存在了,存在得只有他们两个人!

柳平的目光变得温柔而迷茫,他叹息着:“雪儿,雪儿,可是真得忘记了吗?……”

尘封的记忆呵!它拍去了厚厚的尘土,为他们而打开……

好几天过去了,欧阳雪仿佛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傍晚,柳平又走过树林,和往常一样他总会在那棵树下等上一会,尽管每天他都在

失望中离去。

一会,天已完全黑了,柳平轻轻地叹息着,他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是不是我太自不最力?”他摇摇头甩开心头的纷乱,慢慢地向家中走去。

忽听身后一个轻柔地声音道:“平哥。”

柳平猛然一怔,喜悦立即涌上心头。他转过身,那个小巧而雪白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树旁。她怯怯地垂着头,轻轻地玩弄着衣角。

柳平飞快地几步冲上前,喜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欧阳雪抬起头,问道:“那你还每天在这儿等?”

杉呼怔住,呐呐道:“你怎么知道?”

欧阳雪笑了,带着几分娇憨道:“我每天都在这儿。可是,我不敢出来。怕你见到我会生气。”

柳平奇道:“生气?我怎么会生气?”

欧阳雪又垂下头轻声道:“那天的事,很对不起。”

柳平叹息着,他伸手托起她的小脸道:“你弄错了,雪儿。那天的事你一点错都没有,如果有人不对的话,那个人是我。雪儿,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应该生气的人是你,懂吗?”

欧阳雪拼命地摇头,急急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平哥的气?”她沉思片刻接道:“我只是在想,应该怎么对你说。我很想解释……”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恐惧。

柳平接搂住了她瘦小的肩膀,将她拥在怀中轻轻道:“你慢慢想好不好?我会听你的所有解释。”

欧阳雪紧紧地依偎着柳平,她轻声道:“那我可不可以今天不说?”柳平笑道:“当然可以。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整个晚上,欧阳雪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的眼神中带着怯怕。柳平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安,直到今天晚上,他才发现其实自已对欧阳雪的了解少得可怜,除了她的姓名之外,其它得他居然一无所知。

她总是傍晚来,深夜去。象浓雾中的精灵,象黑夜中的天使。然而,对于柳平来说,她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奇迹,一个离不开的奇迹。

天色已很晚了,欧阳雪站起身道:“我要走了,平哥。我明天再来。”

柳平突道:“等一下,这个东西你拿着。”他把那块玉佩放在欧阳雪手中。欧阳雪轻轻一颤想收回手,却被柳平一把抓住。

柳平握着她的手,眼中含着无尽温柔道:“我不要你的承诺。我只是想把我仅有的东西送给你。”

欧阳雪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他眼中的深情仿佛已痴了。她扑进了柳平的怀中。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欧阳雪轻轻地抬起头,轻声道:“明天,明天我告诉你所有一切,好吗?”

万里星空,明月如钩,两颗心已溶为了一体。而相爱的人能长相斯守吗?

※※※※

欧阳雪静悄悄地站在树下,太阳已快下山了。她的心越来越乱,该怎么样开口呢?她多么想快些见到柳平,更希望当他知道了一切之后不会视她如蛇蝎般厌恶。

突然,她的神情一暗,冷冷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话音刚落,一条人影便轻轻地划落了,是一个面容温和的男子。欧阳雪阴冷地望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男子忙道:“我可没有跟踪你。我只是刚刚来。”

欧阳雪道:“凭你也不配跟踪我。有事?”

男子面容上有些尴尬道:“是谷主在找你。”

欧阳雪略一犹豫,身形一双便消失了。

那男子没有动,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阵风过,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先回玉斜谷去,想办法拖上一会。我想会会这个柳平。”声音随风飘远了。

那男子恭恭敬敬地对着那声音抱拳离去。

树林中又恢复了平静。片刻,柳平的身影便出现在树林中。他走近那裸大树,却看不见欧阳雪的身影,正在诧异。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就是柳平。”

柳平一惊转过了身,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几步之遥竟站着一个男人。看不出他的年龄,也许四十多,也许五十多。但不论他的年纪如何都丝豪不显老态,他看上去挺拔而硬朗,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可在柳平的记忆中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他微怔道:“你认识我?”

那男子并未理睬他的问话,道:“我姓西门,西门重光。”柳平望着他逼视的目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西门重光冷冷接道:“你不认识我,这很正常,因为我也从未见过你。本来,我们完全可以不必要见面。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柳平呐呐道:“我,我做了什么?”

西门重光道:“欧阳雪。”

柳平不解道:“这和她有关吗?”

西门重光道:“当然。因为是我创造了他,因为有我才有了他。而你,有什么资格来介入!”

柳平一头雾水,道:“对不起,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我只是十分喜欢她,我……”

西门重光打断了他的话,带着一丝讥笑道:“喜欢?你难道还想娶他不成?”

柳平道:“是的。”

西门重光那嘴角的一抹讥笑更浓了道:“这太荒唐了。你居然还有这种嗜好。真不知道欧阳是如何能忍受你这种污辱的。”

柳平呆呆地望着他,从他的话语中他终于感到了一点不对,是什么地方不对呢?他却说不上来。西门重光盯着他茫然的眼神一字一字地道:“欧阳虽有女人的容颜,但他一向最恨有人把他当成女人。”

这句话传进柳平的耳中,就象一把刀刺进去似的,把他钉在了那儿。西门重光冷然道:“我不想和你浪费太多的时间。无论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不是欧阳,我都能满足你。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但你必须马上离开这儿,而且是永远离开。”

柳平一步步地向后退去,他不自觉得摇摇头,又摇摇手喃喃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两句话,转身狂奔而去。

※※※※

柳平一头撞上了门板上,额头顶着冰凉地门板,他的脑子似乎有些清醒了。他静静地打开门走进屋子,然后找了张椅子慢慢地坐下。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天黑了,屋里也是一片漆黑。柳平依旧坐着,他的思绪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柳平突然感到有一只手爬上他的额头,耳边传来了温柔地话语道:“平哥,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杉呼猛得惊跳起来,推开他额头上的手。他的目光逼视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如雪的人儿,道:“欧阳雪?欧阳雪?……”他反复地叫着这个名字,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欧阳雪有些慌了,急忙摇着他的手臂道:“平哥,平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平冷冷地抽回他的手道:“你究竟是谁?”

欧阳雪心中涌起一股凉意,道“:平哥,你说什么?”柳平道:“我想听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还是,你又打算等到明天再说?或者,你根本不打算说?”

欧阳雪的心越来越冷,他呆呆地站着,他能感到柳平强烈的怒意,而这也正是他最害怕的。

柳平望着欧阳雪,望着欧阳雪眼神中那令人心痛的怯怕,他心中不觉一阵酸楚,刹那间他似乎忘了生气,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上了欧阳雪的脸庞,轻轻地抚摸着。

欧阳雪心中一喜,娇美的面容上泛起了笑容,轻轻地偎进柳平的怀中。

柳平情不自禁得搂住了这熟悉的味道,突然,柳平意识到了什么,他狠狠地一把推开欧阳雪叫道:“不行!这样不行!”

欧阳雪被推出好远,一下子撞到了门板上。不知是不是撞痛了,他的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只得无力得靠在门边。

柳平总算有些平静了,他静静地道:“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他叫西门重光。”

欧阳雪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僵硬而冰冷起来。

他慢慢地垂下头,目光阴沉。柳平注视着欧阳雪道:“你认识他是吗?”

欧阳雪底着头,依然默默无语。柳平闭起了双眼,缓缓道:“你真得是……”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话已到了嘴边,他却说不出口了。

欧阳雪突然站直了身子转身关上门。

柳平望着欧阳雪,他明白欧阳雪会给他一个解释,而且就是现在。而他此时的心情却异常害怕,他几乎想开口说,他不想要什么解释了,一切就回到从前吧。可是,终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等着。

欧阳雪慢慢地解开衣衫,露出那瘦小的胸膛,雪白柔滑的肌肤上一片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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