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浊酒一杯
浊酒一杯  发于:2011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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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稀罕这两个字。”他抬起我的小腿,在我脚底穴位按压,“嘿,你的脚还真是漂亮。”

“覃森──”这句话在我听来无异於调情,他怎麽能如此自然的说出这种话,对此情境,我终是不能习惯,只能再次选择沈默。

“好了,开个玩笑。”他接著推翻自己的结论,多麽希望他能少发挥这样的幽默细胞,至少不是在我身上。当然,像他说的,别人可能求之而不得,也许我真的不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我低下头,不再理他,任他动作。

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不能再平心静气,那双手带来的感觉过於舒适温暖,随著渐渐清醒的意识与他扩张到大腿根部的按摩,我惊觉自己出现了不该有的反应。

“可以了。”我按住他的手,强装镇定。

“嗯?”他有些不解,手并未离开,暧昧地逗留在大腿根部,甚至没有停止动作。

“可以了。”我困窘至极,几乎要无地自容,不能相信因为这样纯粹的动作而出现反应,可下身的确在他的掌下急速膨胀,硬热地压在了身下,“我想早点睡了。”

“你可以睡啊,那样效果更好。”他笑出声来,“你不用在意我。”

“覃森──”我将头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叫唤──有时候这人聪明得让我困窘,有时候却未免显得有些迟钝。但这次的确我自己的原因,与人无尤。

而愈是慌乱,下身却愈是勃发。

“你……”终於发现我的不对劲,他压下身体靠近我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我颤抖,“你有反应?”说著他缓缓抚上我的背脊,带著热量的指尖又让我一个战栗:“覃森,出去。”我是真正的尴尬,“不要让我太过难堪。”

我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近乎哀求著企图保存自己的尊严──在这个人面前,这是我最不愿面对的情形。“请你出去。”

“裴聿──”他压上来,罔顾我的拒绝把吻印上肩膀,“裴聿。”

我十分的压抑加二十分的沮丧,换了任何人我都不会轻易妥协退让,也根本不会出现这样致命的状况。我本不是一个意志脆弱的人,现在却为了他,一个男人而手足无措。

可这个男人是覃森,他高高在上,他时时刻刻完美,却对我有著不同寻常的情愫。所以我即使是再抗拒也无法坚定地拒绝──他甚至可以为我做一顿饭,可以在我疲劳的时候为我按摩,这是多麽的不可思议,一个万众偶像肯为你放低身段。

是人都无法避免自己趋利避害的卑劣本性,我享受著他的付出,却无法给他相应的回报,甚至还假惺惺故作姿态地拒绝,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他是如此的不平常,而我进退失据,时时为他的示好方寸大乱,到底该如何处理这关系才算合适。以往的精明在他这里用不了十分之一,所以说人不要自认清高,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克制你的人。

我无法理清自己的感受,也无法抵御那种时不时的心跳悸动。我变成了一个胆小的弱者,我顾虑著重重的羁绊,我害怕这种致命的牵扯毁了彼此,更害怕我们千丝万缕的家族关系。一旦踏出一步,我怕永无回头之路。

他整个人附上我的背,上好的布料在身上摩擦,流过不小的火花,嘁嘁嚓嚓令人心神俱丧,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我知道。

“裴聿……”他叫我,搅得我浑浑噩噩,难道这样我们就该继续?

薰衣草香沁人心脾,他捧住我的头,缓缓转过,指尖的香气就这样渗透我的皮肤,我知道,此刻我脸上应是怎样的脆弱迷乱。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那颗曾经放纵的心不知何时已经被岁月埋没,此刻却被他轻易挑起,我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失误。

唇形饱满,嘴角带著迷人的魅香,当这样的嘴唇压下,有几个人可以拒绝。

胸膛早已泛酸,为著这单纯为欲望而出现的悸动,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纯肉体的心动。

其实并不喜欢接吻,会觉得那很脏。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没必要搞得那麽缠绵,拿得起就要放得下,他却轻易打破我这层防御。

张开嘴,容许那焦急的探索,我可以轻易的感受到那其中夹杂的惊喜与不安,我竟真的可以影响这个男人的心智。

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混沌中热气重重而生,我分不清是因他压上的身体,还是身心早已麻木。空虚得就想这样下去,可怎麽为这样的放纵寻找理由,第一次或许事出无因,可两次三次没人再会相信你的理由,成年人需要自控,时时利人为己。

“睁开眼睛。”

这样一个漫长的吻令我几乎窒息,近乎侵略的霸道。我睁开眼,两人就这样相对,我看到在他眼中的自己是如此摇摆不定。

胸腔的全部空气似乎都被挤压而出,他将额头埋入我的肩膀。手轻颤著附上他的身体,这一刻我为他的颓丧跟脆弱而心疼。

手下是一具年轻而出众的身体,这个身体不知勾引了多少的痴男怨女,我自嘲的发现,也许我也将沦为其中一员,所以任何人都不能自视过高。

“裴聿。”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我意识到或许我这一个举动点燃了什麽。舌尖侵上喉结,辗转反复,闭上眼睛也无法压抑满腔快要爆炸的情愫,只能伸手胡乱抓紧他的发丝,下身急切地蠢蠢欲动,原来肉体可以与心智划分出如此清晰的界限。

他彻底激动,凶猛地掠夺,气息沈重地划过胸口。当他开始在胸膛上亲吻,我开始慌乱,终於有了抽身的冲动,我承认我害怕了,这样的激情,这样的情热,不是我可以消受。

我挣扎,他却不管不顾地压住我继续攻城略地,手甚至像我身下探去,我甩头闷吼出声:“覃森,放开我!”

“不!”看著那潇洒俊美的脸庞被狂乱覆盖,我彻底清醒,“放开我,覃森,别让我们收不了场,覃森!覃森!”

欲望因为我的一句话迅速冷却,我感受到他的身体逐渐紧绷,然後他站起身:“你真厉害。”我看得出那冰冷表情後的愤怒,“很好。”他说完,大步离去,过大的动作带倒了床头柜上他放置的精油,啪啦一声,跌得粉碎。

“覃森!”我慌乱出口。他却没有再停留,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看著地上的碎片,感觉到思绪也像那样碎成一地无法收拾。太完美的爱情,伤心又伤身,身为江湖儿女,没那个闲工夫。突然想起这样一句话,自嘲地笑出来,原来自作聪明就是会落到这种下场。

第二天一早来到办公室,却发现他早就已经到了,而办公室还没有其他人。他脸上有些冷漠,别的却看不出什麽,他竟还能抬头冲我淡淡一笑:“嗨。”

“嗨。”我想这次我们终於可以正常开始了,我收到了他结束的信息。我该高兴,不是麽。

“对了,这几天我完成了嘉华那边的几个设计稿,要不要看看。”当他真的做到公事公办,是十足的从容。

“好,你拿过来吧,我也完成了几个,我们交流一下。”我低头整理自己的办公桌,腾出地方。

“你完成了几个?”他拿著自己的设计跟进来问我。

“六个。”

“噢,那我们已经完成这件工作了。我完成了8个,我们只需要最後的定稿与修改。”

“是麽?”我想想,突然笑出来。“我们还多了四个。”

“嗯。”他淡淡回话。

“这次你的完成量要比我多。”不知为什麽我说出来这样一句无意义的话,而他早就没有再说话的意愿,是的,他已经表达出来了,而我也早已接收到,可我──“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他抬头,眼中有些厌烦与抗拒,“如果是别人,你不会如此客气吧。”

“……”一语中的,我无法反驳。

这时候伊莲推门进来,“哎?头儿,覃森,你们竟然都已经到啦?!”她看见我们在办公室门口对峙有些惊讶,但我想更多是惊喜。

“覃森,你不知道那场秀有多成功!有没有看今天各个电台跟报纸全部是你的照片!真是太棒了!你会红!”伊莲表达著自己的兴奋。

“哦,是麽?这没什麽,是衣服设计的好。”我心一下紧缩,为他这种似有若无的撩拨,可是这次可能是我多心了,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人到底不能太自恋。

“那也得有好的模特相配!我知道,你一定会红,我一直都知道!”伊莲还是热烈地赞美。

“谢谢,借你吉言。”他有礼地笑出来,伊莲有些脸红。

“没什麽,这是你应得的,你说是不是,头儿?”伊莲转向我寻求共同语言。

“当然,覃森一直很优秀,他在国内已经如日中天。”收拾心神,做好应对。

“哈,那我们真是幸运,可以抢到覃森这个全才!”

“好了,伊莲,你这样说下去我要无地自容了。”他打趣。

“怎麽会!你值得这样的称赞!”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丹他们进来,及时奉上赞美,“你真的非常棒!”

“哈!”他与众人一起大笑出声,办公室笑声一片。

我有些沈静,我知道,他是真的准备抽身而出了。而我还有些贪恋那样火热追逐的目光,我摇摇头,打断自己不良的臆想,我得承认,我有些失落。

他终於意识到我们原该退回至安全距离,而不是这样进退失措,双方受难,他原本就该明白,他在我身上得不到什麽,而我原本就该明确态度,终止不良事态。

可是,在某些方面也许总是还有些艺术家子气,比方说我无法放弃他那种外表,他那种气质。这是我的缺点,无法对他彻底拒绝。而这种种综合起来,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我们用了两天时间修正了稿件,默契依旧在,可我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疏远。从没有打算跟他切断联系,我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可是我的模棱两可最终使得两人回到连起点都不如的地方,我忘记了,他不是普通人,他高傲到容不得也没必要容忍我近乎戏弄的反复,他习惯接受世人的瞩目赞美,是我搞不清状况。

原本以为他会搬出去,可是没有,就这点来说,还不是太糟糕,看起来至少没有准备与我彻底决裂的意向,或许他只是给我一个警告,看吧,你多不识抬举,我是覃森,没必要一再退让容忍。

这天我又跟他一起去嘉华,这个案子已经在最後的阶段,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交稿,这件工作在农历新年前可以彻底完成。

“OK,非常棒!!”幻灯片演示完毕,嘉华众人齐齐鼓掌,不吝赞赏。

“谢谢。”我跟覃森站起身,依次与他们负责人握手,“希望以後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该争取时就争取,如果能与嘉华这种大公司趁机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将是一笔不可多得的丰厚收入。

“那是,以後还请多多指教。”丽莎也在其中,笑容可掬。

“彼此,彼此。”

“对了,覃森,”对方趁机把话头指向了他,“有没有兴趣出演电视剧?”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直接提出这种要求,略一思量就明白过来,这次覃森可说是一炮而红,将来在业界定有不俗表现,而模特出演电视剧往往带来轰动效应。而我们公司虽包装模特,但并没有影视方面的涉猎,也不反对模特接这方面的工作,当然得先取得同意,也要给公司一定的抽成。我不禁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谢谢您的抬爱。”他先是表达谢意,脸上笑容得体,很少有人能把这种公式化的笑容表现得如此有感染力,而他就是一个。

“不过我还是刚刚开始,一切还没有上轨道,怕是分不出那麽多精力,况且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怕是要辜负您的厚望。不过日後如果有这方面的意愿,一定会优先考虑贵公司。”一段话让众人心满意足。

婉转拒绝,还让对方心悦诚服,他在接人待物上可谓八面玲珑,处处吃香,人人喜爱。

“哈哈哈,那就这麽说定了!”对方大笑出声,显然十分受用。

寒暄过後,大家陆续走出会议室。

“裴聿!”丽莎在身後叫我,我转身,“有没有时间请你一起吃个饭?”她有些腼腆地微笑。

“当然,不过是我请你。”

“裴聿你真会说话。”丽莎笑得美丽。

“能请你吃饭是我的荣幸。”我也笑。

“哈哈!”大家一起笑起来。

跟丽莎吃了一顿轻松的晚饭,由於没有开车,出了饭店兴致很好,趁著夜色,我们便在街上走了一会。她小鸟依人般靠著我,其间有些花哨的跑车飞驰带过车上少年的口哨与打趣:“嘿!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们便相视而笑,巴黎就是这样一个城市。

她并没有一般女人的做作故作矫情,处处透出熟女的风姿,自25岁之後我一向喜欢这样的女人,她们知情识趣,进退得宜,喜欢所谓气氛却又不刻意营造,跟她们在一起是真正的放松。那种喜欢闹脾气的小姐,早就让我觉得疲累。

“裴聿,今晚我很开心。”她淡淡一笑,眼中有些期待,“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叫你阿聿?”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欣然赞同,可能女人一直认为称呼代表了一些什麽特殊的意义,而对我来说,那只是称呼。

“阿聿,”她挑起我的下巴,并不突兀,“怎麽有些心不在焉呢?”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没有避开,纤纤细指的触感不坏,这类成功女士也都有著一份常人不及的敏锐。

“你承认了?”她放开我,温软的身子靠进我的怀里,“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讨论?”不著痕迹的邀请,真是个彻底的女人。

“去我家怎麽样?还是你有更好的地方?”不想拒绝她,我已经有很久没跟这样优秀的女人接触过。

“噢?可以去你家?”她惊喜。

“当然。”可那时却忘了家里还有那样一个麻烦,我再次发现自己还真是毫无自觉。

危情-8

“哎?覃森?”缺乏先见的後果就是三人相对,各自无言,最後还是女士先反应过来,问了一句,惊吓不小。

“丽莎,又见面了。”他反应迅捷,仿佛刚刚的静止不存在,大家只是朋友相遇,“我住在这里,怎麽说,可别吓到你,我是裴聿的小叔。”

“哈,原来是这麽回事!”丽莎随即释然,这正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不会刻意多想,适度地接受给出的答案,同时不探问别人的隐私,极为讨喜的处世之道。

“我是不是应该出去,把空间让给你们?”他揶揄。

“不,覃森,你在这里我很高兴,大家可以聊聊,你知道,我非常喜欢你。”丽莎面泛红潮,“应该说,没人不喜欢你。”看来覃森的魅力真是远无弗界,人皆适用。

“你说这话,裴聿可要不高兴了,”他笑起来,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他把我赶出去怎麽办。”

“覃森,别再打趣我了。”丽莎告饶,再沈闷也被他们逗笑。

“对了,16号是她们的演唱会,我给你们带了票,还忘了给你们呢。”她说著从皮包中拿出不少的一沓票,“剩下的你们可以当作新年礼物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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