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不是薛则凡。小凡不应该是这样的……

欧阳挣扎着挺起腰。小凡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跌到他胸口上。

把小凡抱离身体：“不要做了！”

小凡宛如受伤的小兽，越是受到阻拦越是奋勇不顾。挺起身体又攀上欧阳的脖颈。双手在青涩的身上游走，舌尖舔舐着他的肌肤，所过之处点燃一路潮红：“不要停。让我感受你。欧阳……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让我感受你……欧阳不要走……”

欧阳心痛，紧紧拥住颤抖的身躯：“我不走。”

他太清楚小凡要的是什麽。或许有些许欲|望，但恐怕更重要的在於发泄一些东西。他轻轻地吻着那对已经潮湿的圆眼睛，啄着长长的睫毛：“我在。我不走。我们换一种方式。乖。”

热吻一路向下，直到逼近灼热的部位。欧阳小心地亲了亲，然後轻轻含在口里。

轻微的震颤自口腔中的部位传来。欧阳捉住在床单上无措乱摸的手，紧握。然後闭起眼睛。

小凡的形状，小凡的轮廓，小凡的温度，小凡的气味……

从没想过一念之间的决定竟带来今天的一切。

当初他只是渴望这个天使一样高高在上的男孩子。希望得到他注目，哪怕停下来回头看一眼也好。

可如今……

如果有什麽能减轻小凡的痛楚，他怎样都愿意。

压抑的宣泄并没需要多久时间。薛则凡一脸红潮地仰躺在床边，失神地瞪着天花板，微微张口喘气。欧阳擦了擦嘴唇，进而吻着湿漉漉的额头，一声又一声唤着他的名字。

“小凡，你有我小凡……我的小凡呀……”

小凡动了动眼睛，突然抬身吻住欧阳，疯狂噬咬起来。

欧阳本就忍得辛苦，脑中轰地一声：“不要……我……”

“你怎样？这就结束了吗？你呢？你不要吗？”

“不，够了！小凡够了！”欧阳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小凡双腿一跨，又坐回他身上：“欧阳，让我感受你……不这样做我感受不到你的温度……”

生涩的摩擦不仅让通红的小脸一瞬间变得煞白，欧阳也痛得咬紧牙。

“小凡……”

“欧阳你痛吗？”

“……”

“我也很痛。我们都很痛，对不对？”

欧阳失神地看着上方。小凡不知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眼圈再次湿润，豆大的汗珠和泪滴很快落至结实的胸口。

咬了咬牙，扶着瘦削肩膀掉回位置，覆在灼热的身体之上：“是，我也很痛。”只为你。

转校生（37)夫复何求

这场发泄是疾风暴雨式的。

同是十几岁的小孩子，遇到挫折谁都会手足无措。更何况还是如此特殊的两人。只能在不断触碰和伤害中寻找真理。

只有岁月能让他们懂得如何渡过一道道难关。

在最高|潮的时刻，身下的男孩泣不成声，欧阳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他才不怕什麽别人的眼光。

他只是如此习惯这个人的温度。如果有谁将小凡从身边夺走，他不知接下来的日子要怎样应对。

恐怕只有死才能填平这份寂寞吧。

从浑身酸痛中醒来时，薛则凡发现身体已经清理过。

欧阳没有睡，而是撑着胳膊靠在身旁，一脸温柔地注视着他。一只手紧紧帖着他的面颊。

经过一番宣泄，力气耗光，心中却平静了很多。薛则凡平静地与欧阳对视。欧阳溜下床：“有东西送你。”

小凡吃力地抬起头，看欧阳从桌边拿起一张小纸片，坏笑着地递给他。

呵，可爱得不像话。

是一个两头身的Ｑ版娃娃。圆滚滚的胳膊和小腿，肉嘟嘟的包子脸。正撇着嘴抹那双泪汪汪的圆眼睛。一旁插文是：呀买碟！

小凡破涕为笑。瞧那双长睫毛的圆眼睛，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Q娃娃身边还有个更小的物体，分明是Q欧阳。只是脑袋上耷拉着两只毛绒绒的狗耳朵，身子也是小狗的形状。正仰着脑袋舔Q小凡的肉手手。插文是：小凡不要哭。

铅笔寥寥画成，却极为神似，动感十足。可见是刚刚心血来潮的作品。

望着Q版小凡，正版小凡也笑了。虽然眼角还泛着泪花。

欧阳搂住他，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乖，坚强起来。你是要拿全国辩论赛大奖的人呀。过两天绘画比赛会宣布结果，我的作品一定会得奖。我们捧着奖状一起读T大。”

站在家门口，薛则凡犹豫了很久。终於鼓起勇气敲开大门。

母亲的神色很平静，双目流露出母爱的光辉：“难题做出来了？”

小凡点点头。

父亲也在家中。穿着居家服微笑看他：“不管花多长时间，难题解开就好──饭都要凉了。你妈妈说你今天一定会回来，让我饿肚子等到现在。”

“爸爸，我……”

“先吃饭。”薛毅挥挥手，“没什麽不一样。爸爸还等着儿子的大奖杯呢。”

男孩的眼泪唰地涌了出来，一头扑进爸爸怀里。温暖的大手揉着儿子的头发：“坚强些，哭鼻子可就不能当薛家的男子汉了。”

患难见真情。父母必然早就收到那些照片。却不问怎麽回事，不问真假与否，不强行要求断交。

平时父亲是那样严苛。面临巨变，他却展现出从未有过的柔情和包容。

慈父如此，夫复何求？

与父母谈了一夜，一致决定先继续上学。少年感情和心理出现的问题需要慢慢解决。

“爸爸会去查是谁。这个人已经犯法。”

“不必。”小凡苍白地笑了笑，“爸爸，请您不要查……我不想知道。”

薛毅沈默了一阵，两眼放出坚毅倨傲的光：“必要的时候我会干涉。”

薛则凡攥了攥拳头：“不会的。不会糟糕到需要您干涉的那种程度。”

“很久没吃妈妈做的菜了，别吃成小肥猪！”电话里欧阳的声音分明很关切，却有意说些轻松的话题。

小凡笑了：“一切都很好。”

那边的声音轻松了不少：“就是嘛！达芬奇还是同性恋呢。现在不一样受膜拜。”

“但世上只有一个达芬奇。”

“……”

“世上也只有一个薛则凡。”

转校生（38)重返校园

薛则凡和欧阳再回学校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三天时间，足够一条流言传遍大街小巷。好学生并非万众敬仰。被学校捧得太高，定在无形中遭到嫉妒。

得到的和失去的一样多。一旦墙倒，必遭众人推。

“天哪，他居然是同性恋！”

“不，小凡王子才不是那种人！”

“省省吧，没看见当初他扭了脚就是欧阳背上来的。现在想想不奇怪吗？！”

“不过是个卖XX的罢了。平时装成一副清高的样子，背着人竟做那种事！”

“哪种事？”

“前几天没看照片？像个A☆V*nv优一样……”

有人故意在薛则凡经过的时候捂着嘴做出惊愕的样子。

欧阳攥了攥拳头，薛则凡却拉住他的手。两人一起走进教室。

欧阳说得对。他从来不在意谁，如今也一样不必在意。

从今天开始，学会真正的骄傲。

回到座位时，和晨光默默对视了一眼。他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洒脱的笑容。

“班长……”同为辩手的玲玲跑过来。

薛则凡冲她微笑。

“你……那些照片……他们说是真的。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内心一阵酸涩，但少年还是挺起胸膛：“你在乎照片胜过在乎我们接下来的比赛？玲玲，我还是我。你的战友，你的班长，你的同学。”

未讲明答案，但答案昭然。

玲玲流下眼泪。

薛则凡递过一方纸巾。诚恳地说：“放学後我们一起讨论决赛事宜吧。”

让荣誉洗刷耻辱。

课间有人在聊天，有人在走廊里玩游戏，有人在看很无聊的励志小说。薛则凡则在做数学题。他向後看了一眼，欧阳正将两条腿架在课桌上和体委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当然，这是欧阳的表情。体委的表情极具喜感，仿佛有闪电在脑门哢嚓哢嚓亮起，嘴巴大得可以吞下棒球。

“啊？！你说……你说……”

“嗯，真的。”欧阳吐掉嘴里的口香糖，狠狠地咬牙，“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偷|拍的兔崽子，打断他的贱手。”

体委的脸阴晴不定，直愣愣过了三节课。

“欧阳，或许……”

“跟我绝交？现在决定还来得及。”

“也许……我努力试试……也许……我们还能当哥们儿吧……”

课间霍靖找来，三日不见，下巴竟然也尖了不少。望向薛则凡时有种淡淡的忧愁，但转瞬即逝後又镇定地笑了：“你恢复了？”

薛则凡含笑点头：“谢谢你为我担心。”

霍靖有瞬间的失神，插着口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真的。欧阳是我男朋友。”薛则凡心中豁亮，回答对方难以问出口的问题。又不由感慨，高傲如霍靖也和其他俗人一般，关心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

喜欢男人女人，他薛则凡不还是薛则凡？

霍靖的眼圈竟然红了。

这个反应有些出乎意料，薛则凡不知该说些什麽。两人尴尬了好久，安慰的人居然变成他：“可你还是要好好准备。我们当中只有一方能代表学校参加全市比赛。”

“不，其实我……”霍靖打住，又自嘲地笑了笑，“原以为你打算弃权。”

“想得美。”薛则凡为霍靖的表情感到疑惑。

“其实……其实我真的希望在辩论场上遇见你。”不等回答，霍靖飞快走开了。

薛则凡居然有点无措。等他走出一段距离才冲那个有点落寞的背影高喊：“我会全力以赴，唾手可得的荣誉不会便宜你！”或许这才是给对手的最大尊敬吧。同样也是尊重自己。

背影滞了滞。

一个上午“平安”过去。薛则凡远远地和欧阳交换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欧阳也冲他眨眨眼睛，无聊地坐了一会儿，转而趴下睡觉。

老师深情款款朗读课文：“他呆在那儿，头靠着墙壁，话也不说，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放学了……你们走吧！’”

同学们被文章感动，眼中泛出泪花。却听有人大凭空叫了一声：“啊？哦！”

只见欧阳闷头冲上讲台，抓起黑板擦猛擦板书。

“住手！”老师怒呵，“你干什麽？”

“今天我值日。”

“那又怎样？”

“不是下课了嘛。”欧阳很是无辜地看向讲台下的小爱人，手里还举着个大大的板擦。委屈的眼神好像在说：老师不是让走了麽？你们怎麽都不动啊！

小凡无奈地扶住额头，冷汗留了一脖子。

事实告诉我们，上课睡觉不要紧。恐怖的是在不当时刻醒过来。

同学们全憋着笑，估计个个都是内伤。“叮──”下课铃就这样响了。

“薛则凡。”老师没好气地回过头，“跟我来。”

一直暗暗擦冷汗的班长站起。

欧阳的表情变了几变，捏着板擦目送高高瘦瘦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睡觉的是他，叫他老婆干嘛？！

转校生（39)变故

“合成？！”薛则凡不卑不亢地站在办公室里。只是睁得圆圆的大眼睛显露了他的惊讶。

走到一半路才被告知是班主任找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冯老师早早等在那里了，却提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虽然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但不得不问。那些照片是不是经过电脑合成的，则凡？”

薛则凡定了定神，刚要说什麽，老师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的回答：“经过学校认定，这些照片全部是合成的。”

学校鉴定？

薛则凡豁然开朗，挺起胸膛：“对不起老师。但……但那些照片不是合成的。”是真的。我就是我，做过的事就是做过。

“你这个孩子……”冯老师看着她的班长，忽然觉得少年一夜之间长大了。经过三天时间她也平静不少。叹口气，“你是受害者！──老师很一直关心你。也不是不懂得应该尊重个人取向。但你和欧阳不一样，他是学艺术的人呐！他以为自己是未来的达芬奇，同性恋的名声说不定还能帮他造造声势。可你呢？你要走入社会从事正常职业，你是将来的社会精英！怎麽能顶着少数族群的帽子？校方决定了。只要你承认照片是合成的，其余交给学校解决。”

校方要怎样？

“从此不要和欧阳继续来往。唉，都是老师不好，当初没有调查清楚就让你和他走得太近。我来负责这件事情。”

冯老师已经恢复了理智。一味责骂也不是回事。她一心认定自己身负重任，必须挽救这个跌入火坑的好孩子，拯救未来的社会栋梁。

“老师知道你的难处，就算养条宠物天长日久也会有感情。但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等你功成名就那天，想和谁在一起还可以重新开始啊。有什麽好犹豫的？现在你还这麽小，根本不懂社会有多麽凶险！”

“我知道，老师。”薛则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攒足力气那样，“这件事不需要校方负责。我的确是受害者，但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谢谢您的关心，我能扛得住。”他要以新的荣誉来洗刷这次的伤痕。相信将来回首看去，人们会连他身上的伤疤一起称赞。

更何况，他丢不下欧阳。

“孩子，你以为社会的包容度真如你所想的那样？”

薛则凡疑惑地望向老师。

“小凡，你这麽固执……我很惋惜地告诉你。学校决定取消你的辩论赛比赛资格。”

“什麽？”眼前一阵黑，薛则凡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然，你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但决赛的胜出者将代表学校参加全市比赛，甚至参加全国大赛。”

那又怎样？全国大赛和辩手私生活有什麽关系？

“柳川高中一向以‘博学竞先，积极向上’立校，决赛胜出者代表学校的形象。虽然你很优秀，但毕竟和学校风格有所出入。学校决定……或者六班换一个四辩，或者放弃决赛，直接让四班胜出。”

啪嗒──

门外有重物落下的声音。

似乎遭到外力影响，办公室的门缓缓敞开。欧阳站在门口直勾勾盯住班主任，脚旁是刚刚掉落的黑板擦。

转校生（40)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修改版）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