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不是只有绝影一个,过度紧窒的甬道也搅得攻击者疼痛难耐,像要给夹断了似的,这让凯亚恢复了一丝理性,有一瞬间,他以为这样的侵犯会让身下的这个强大的男人直接反手宰了自己──绝影杀人的手段,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感觉到凯亚有些清醒了,绝影想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给对方的,却怎麽也笑不出来。
“很疼?”凯亚从来就不是一个暴君,他的恻隐之心叫他心疼起眼前这个强忍剧痛的男人,白皙嫩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停在血染的唇上,细细嘶磨,“这里没人,叫出来也没关系。”
“是,皇上。”黑亮的眸子睁得极大──他是该满足了,这是温柔,凯亚大帝给予的极致的温柔。痛到失神的绝影含糊地点头,紧咬著下唇的利齿却没有松动的痕迹,他努力想要放松自己的身体,迎合这个高贵的男人,可自我保护的本能却坚决地违背著主人的意志,他的身体真的是疼到了极点,不但是被贯穿的那处,身上所有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患处也都在叫嚣。
可凯亚的理智却没有把持太久,他大半的心神都挂在宣泄欲望之上,一听到个“是”字,就跟发了狂似的抽插起来,因了血液的滋润,那羞涩紧窒的洞穴竟意外地变得顺滑起来......
绝影太过於强悍了,不管是体格,还是意志,八年的非人训练,练出了个铁人──在这场有性无爱的交媾中,他好几次疼得死去活来,却没有一次昏死过去,直到凯亚发泄完毕,筋疲力尽地倒在他身上睡过去的时候,他的神志都仍是清醒的,只是几乎到了极限的身体已经无力再发出任何警告了,瘫软得跟一堆烂泥似的,他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亡已经只有半步之遥了!
他竭尽全力地抬起沈重的眼皮,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他妄图看清楚身上那个颦眉敛色睡得不太安稳的秀美男人;他竭尽全力地移动自己的手臂,他妄图抬手抚平凯亚微隆著的眉心,他努力了很久很久;他竭尽全力地想要仰起自己的脸,他妄图用自己正渐渐失去温度的唇,最後一次亲吻这个美丽的男人,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过去的,无知无觉地,睡了。
第十九章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过去的,无知无觉地,睡了。
凯亚睡得极浅,无论是身上的不适,还是这野外寒夜里的湿冷,都叫他睡不安稳,不足两个时辰,便惊醒了过来,不及低头,已觉得自己身下靠著的是块冰似的,这让他再沈稳不得,心惊肉跳地去探身下男人的鼻息。
还活著。这个答案让凯亚剧烈跳动的心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些,他自己也闹不清楚,带著这样一个重患,对於他的这次野外求生无疑是增加了极大的难度,可当他发现绝影尚有鼻息的时候,那个灼烧著的胸口却是安分了许多,凯亚无奈地笑著摇了摇头,试著小心翼翼地退出身下的身体。
在凯亚看来已经是小心到了极点了,可对於伤痕累累的绝影来说,却又是一次极大的折磨,原本微弱的气息在一瞬间强烈了起来,但更快地又消减了下去,便再没了动静。
暗夜中,凯亚看不清绝影的状况,他取下自己有些破损了的斗篷给昏迷不醒的护卫盖上,後又冒著寒冷去寻些枝枝干干来生火取暖。
当火光打在这具奄奄一息的雄性躯体上的瞬间,凯亚被绝影的惨状震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著那无数道粘了草泥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真的怀疑方才感觉到的气息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其实这人早已经......
凯亚再不敢往下去想,情况也容不得他再犹豫,他想起之前寻野果的时候在附近看到过一条小溪,溪水澄澈见底,他考虑著该何如将这强健高大的汉子弄到那溪边去。
污尘掩不住天生丽质,娇好的眉心微微蹙起,这一刻,凯亚当真愤恨起模糊记忆中的那个孩子,那个推他下悬崖,叫他失了一身武艺的孩子!
从崖底被巴呐和兹雅救起来之後,凯亚就失了一段记忆,约莫有大半年的光景,忆不起,只在梦中听得几声嘻笑与爱娇的童生稚语。
前後推测,凯亚大致猜测,该是自己不够谨慎,被一个外表纯真的孩子给欺骗了去,险些命丧黄泉。虽然他一直想不透,为何见惯了兄弟自残的自己会轻易相信一个在宫中长大的孩子,他却也不愿再去细想,再去深究──能叫在尔虞我诈中成长的自己放下所有的戒备,想来,那孩子该是有他特别之处的。
凯亚凝神闭气,勉强运功,将昏睡的男人搭横抱了起来,疾步行至溪边,人还未放稳,凯亚自己就先呕出了大口鲜血。
“呵,还真是一点内力都不能用!”凯亚苦笑著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他记得在他伤愈下山的时候,二师傅玄神医就嘱咐过,他所中的火凤凰之毒已然入骨入脾,难以全除,只用灵脉压制,虽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却是再不可运功习武了。
凯亚除去绝影的衣物,却也不敢贸贸然地将伤者直接放进冰冷的溪水里,只得撕了一只袖口去掬水,来为绝影拭擦伤口。
细看之下,凯亚真真无法想象,这人究竟是如何活至今日的,那身体上,新的旧的,大的小的伤口,多的都再找不出光滑的部分了──其实凯亚是误解了,因为巴呐的缘故,绝影方一受伤,通常都会被施与最上乘的治疗,这些个旧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怕,不过是日前留下的鞭伤未愈罢了。
在患者浅浅的呻吟中,凯亚小心极了地动作著,花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将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理妥当,末了,从未侍奉过他人的皇帝自然也是累得不行,随意地给绝影裹上衣物,让他靠进自己怀里,便贴在树下沈沈地睡去了。
第二十章
翌日,叫凯亚大为吃惊的是,昨夜那奄奄一息的影护卫竟奇迹般地复原了──不是说他恢复到生龙活虎,却也算是面色红润,气息平稳,至少是没了性命之虞。
凯亚的左肩被枕了一宿,著实麻了,有些承受不住,便屏著气息微动了一下,仅是如此,却叫那沈睡的护卫警觉地睁开了眼眸。
“醒了?”无视绝影眼底的震惊与敬畏,凯亚递了淡然的微笑过去,现下,可不是逗弄对方的时候,凯亚一手环著迪尔奇结实的腰身,让对方靠稳了,一手拉了其右手把脉。
果真是无大碍了!凯亚有些不敢置信!
“身上可还有不适?”凯亚挑眉轻问。
“臣无碍!”绝影答道,便挣扎著想要起身──之前伤得昏昏沈沈,他是不知道这九五至尊是如何照料自己,不过,他也不敢去想,更不敢去问,这怠慢王上的罪责,怕不是他一个卑微的影护卫能承受得起的。
折腾了大半夜,凯亚也确实累得不轻,便不阻拦,由了绝影蹒跚著起身,跪在自己跟前,心里寻思著,要是他恢复到能去给自己弄些野味来就最好了。
在动作间,又牵扯到了伤口,绝影疼得呲牙咧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忍著隐著,细细的冷汗便渗满了额头。
遇见这个来历不明的影护卫,他堂堂凯亚大帝算是认栽了,无奈地轻叹一声,转了转手臂,扭了两下脖子,认命地起身道:“你且小憩半晌,朕再去觅点裹腹的野果子来。”
“臣不敢劳烦万岁!”绝影忍痛叩首,不为尊卑伦理,只因眼前人眉宇间那说不出的憔悴倦意,叫绝影心疼得恨不得杀了累了凯亚的自己,“皇上,您稍坐片刻,罪臣这就去给您打些野味来下菜。”语毕,绝影起身欲行,重伤未愈的身体却再下一刻失了重心。
看得凯亚是心惊肉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扶,纤细娇贵的天之骄子对上身形比自己高大许多的护卫,这结果是可想而知了,两人双双栽倒在地,且不论原就伤痕累累的绝影,那被他压在下方的凯亚更是狠狠地碰在了隐在草间的石块上,可是摔得不轻。
身为一国之君,要跟个奴才似的为一个小小的影护卫净身擦药,凯亚觉得自己就已经够窝火了,现在还这麽被摔了个人仰马翻,他的耐性终於宣告用罄,柳眉一竖,脸色一沈,怒道:“绝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朕让你小憩,你就小憩,做什麽这麽多废话!”
慌乱地立即起身,伸手去扶那怒火中烧的美人,却被狠狠地甩开了,绝影闷不吭声地跪在一旁,看著凯亚扶著腰,缓缓坐了起来,绝影抿著唇,单手握拳,巴巴地望著对方。
“你!”你想气死朕,是不是?凯亚瞪眼,却又觉得与这麽个影护卫计较至此的自己真是蠢极了,他耶赤.凯亚活了二十三载,几时像这般怒得毫无形象过?或者,这人就是有叫人显露本性的本事?!
记忆中的凯亚总是温温和和,笑意盈盈的,没见过这般架势的绝影更是自责得紧,他是真的不懂,为何与自己在一起,这个“亚哥哥”总要出些事端,或是著恼,或是受伤受累?
作为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责骂几句奴才,那是常有的事儿,平静下来,凯亚未觉怎样,哪料这奴才自己倒是计较起来,这般模样,活脱脱就跟被人欺负了去一般,看年纪,也有十八九岁了,凯亚不认为他还会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绝影,你......”狠话含在嘴边,看著这张隐忍的脸,竟然出不了口,朱唇张合数次,凯亚终是放弃了,费力地挪到之前躺靠的大树下坐著:得,眼下可好了,两人都伤了,食物也不用找了!
山间晨风袭来,仍是叫人寒得打颤,凯亚这才注意到,褪了斗篷,眼前的男人几乎是赤身裸体的,便摇头道:“你先把衣物整好!”
这话,可把兀自感伤的绝影说醒了,这才後知後觉地忆起了昨夜一宿的荒唐,涨红了一整张划著数道口子的脸,连颈子、胸口都烧起来了,慌乱地取了一旁衣物来穿,却是越慌越乱,越乱越慌,怎麽也不能将那件有些破损了的单衣裹上。
“......”这人,真是......看著突然变得笨拙的影护卫,凯亚彻底无语了,受不了地挑了下眉梢,冷声下令,“你过来!”
“啊?”没能及时反应,绝影本能地反问,抬眼却见凯亚脸色难看,竟是又在恼怒著,羞意未消,惧意又起,低敛著眉眼,他战战兢兢地挪到了凯亚跟前。
“你怎就不再走慢点?”凯亚不满地讽道。
绝影低首抿唇,半响没出声。
可这位置,却正好叫凯亚看了个真切,不觉将眉心皱得更深:“真是叫兹雅宠坏了麽?”
“臣不敢!”绝影不知自己又如何惹恼了圣上,心想著,先行跪下认错总归是应该的。
“不敢?你有何不敢?!”竟连半点察言观色的能耐都没有,怎麽也能带在兹雅身边这麽久,怎麽也能被选来贴身保护皇帝?!凯亚如是想著,却忘了这人,不是兹雅选的,而是自己硬要留在身边的。
许是饿了,许是伤了,许是累了,不明原因的,反正凯亚真是气得不清,再记不得自己唤了他近身是为了替他将衣裤整好,冷著美颜,瞪了绝影好一会儿都不能消气。
总之这对主仆就这麽过下来了,处境恶劣,凯亚时常会发些无名火,而绝影就这麽受些莫明气,一个霸道强硬惯了,一个又很能逆来顺受,几日下来,倒也算处得平和。
第二十一章
只是一个熟过头的野果,酸甜中已然带上了腻味,可凯亚嚼著它,却觉得这味道堪比山珍海味,只因心态的不同。
这三日下来,都受了伤的两人其实过得并不轻松,可是少了朝中事物的繁重与宫中事物的繁琐,凯亚几乎将这次落难当成了一次难得的外出游玩,算是野地求生吧,惊险中却带著返朴归真的闲适。
这日,看看午後的日头还算强烈,绝影提出要为数日不曾沐浴过的皇帝净身擦澡,凯亚只淡淡地望了他几眼,对於绝影的提议,他轻笑出声:“这溪水清澈可人,不脱了衣物亲自下去一戏,岂不浪费上天的恩赐?”
凯亚素来体虚,而造成凯亚病根难愈的,便是绝影本人,对於凯亚的身体状况,他自是再清楚不过,听了凯亚的话,他不假思索地反对:“不可,皇上,您的身子骨......”
凯亚不再说话,正了面容望他,冷笑,这般不争气的身体是他长久以来的心病,而每每总要提醒他这个事实的,便是那些个自以为是为了龙体安康的旁人,在宫里,他最恼怒的便是那些或是假惺惺、或是小题大做的奴才妃子。
一看凯亚面色不善,绝影便知失言,低头退至一旁,静静地候著。
凯亚不再理会他,径自脱了衣服便要下水,绝影敬畏凯亚,但他对凯亚身体的忧虑却远胜於这份敬畏,就在凯亚一脚入溪之时,他闷声不坑地一把拉住了对方,嫩滑白皙的躯体便赤裸裸地跌进了绝影宽阔强健的胸膛。
看著这具裸露的躯体,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数日前的交合,叫初经情事的绝影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而早是身经百战的凯亚却早已不把那日为解毒所行的房事放在心中了,只是大怒,反手要推开这个该死的影护卫,可是那绝影身手过人、臂力了得,根本是纹丝未动,只紧紧地搂著再欲挣扎的怀中人。
这一来二往,凯亚是半分胜算也无,当下怒极反笑,再不挣脱,而是直接拉了对方一同下水。
绝影根本没料到凯亚会来如此一招,身形不稳,摇晃了数下,加之臂弯中抱著的又是个有意折腾他的男子,分量难度都不在话下,一个不慎便带著凯亚双双落水了。
这溪水虽清,却远比想象中要来的冰冷许多,当被溪水浸湿身体的瞬间,胜利了的凯亚根本连得意都来不及,便经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亚哥哥,你没事吧?”只在落水的一瞬间本能地松开了臂弯,下一刻便又紧紧地搂住了怀中人,因此凯亚身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绝影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在发现对方瑟瑟发抖之後,便脱口而出了。
不是第一次了。凯亚听得极真切,挑眉抬眼,若有所思地望著仍未发现自己失言的影护卫,任由绝影紧抱著自己,用体温来给自己取暖:好一句“亚哥哥”,其中究竟包含了多少亲密与爱娇?
刺骨的寒意透过绝影身上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直直得寒到他的骨血之中,他只觉有些难以消受,勉强用内力护住二人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不至於像怀中人方才那般打起寒战,可一旦开口,那唇舌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打颤著:“皇、皇上,这水里太、太冷,让臣先抱你上去吧!哈──呼──”他舔著湿冷的上唇,被冻得大声喘息。
凯亚亦是寒极,却见这孔武有力的影护卫难得意识清醒地露出这般虚弱的状态,心底的施虐感早驾驭了一切,他伸了修长的手臂,一把拉下比自己略高一点的俊朗苍白的脸,邪笑著咬住了其中那两瓣冻得发紫的薄唇,而与以往的调戏有所不同的事,这一次绝对不是浅尝辄止,另一只手悄然滑入水中,一把抓在绝影圆俏紧实的臀上,大力地揉捏起来。
绝影大吃一惊,反手就要推开,却见凯亚面上的戏谑中早已加入了情欲的色彩,再不忍拒绝,涨红著脸,又尴尬又慌乱,最後全都成了无力的隐忍,轻声低劝:“皇上要做,也得先上岸。”
嘴角上挑,凯亚不置可否地放开被自己撩拨得无地自容的护卫,目不转睛地望著他羞涩难耐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他想起了那一夜的疯狂,为解媚药时候的疯狂,他突然很想看看,在身体安好的现在,这人高马大的影护卫被自己压在身下,又会是个什麽样子。
绝影回以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不敢再看眼前这张被欲望沾染的绝美容颜,僵硬著手脚抱了凯亚点步上岸,落在之前的那棵大树边上。
绝影直直地立著,久久都无法动作,羞赧得似乎要哭出来,因为那对又黑又亮的眸子里早已经擒满了泪水。
凯亚略微吃惊,但绝影是低著头,敛著眼睛的,叫凯亚看不真切,一个上前,凯亚以指勾起了那刀削般刚毅的下巴,与此同时,他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子就这麽在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