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亚是真的来气了，第一次也就罢了，这都第二次了，还要叫他这个堂堂的一国之君继续忍耐？！思及此，他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变得愈发粗鲁起来。

绝影咬牙强迫自己张开了双腿，而且张得很大，他记得上一次，凯亚忍得并不轻松，即便是痛死自己，他竟也舍不得捱苦了对方。

“......轻一点......”从口底挤出这一句，绝影颤颤地闭了眼，等待既定的蛮横入侵。

又是这句话！之前叫自己忍得心甘情愿的一句低语，偏偏到了今日，还是有它存在的魔力！凯亚心疼著，又不甘著，著实矛盾，强行插入的手指更加深入，很有些不愿回头。

搂著绝影翻身，退出自己的双腿，让对方躺在铺平的干草上，凯亚恰好看到绝影难受地闭著眼，龇牙咧嘴的模样，他心中郁郁，忿然道：“朕会让你快乐的！”

绝影实在很难相信凯亚的承诺，凯亚的手指退出的动作极快，简直要把绝影里面的嫩肉都带出来，实在是疼！绝影的双腿更是被一把拉了起来，而他的双臂则被要求就著这个姿势抱住自己的两腿，让自己的後穴赤裸裸地展露在眼前的男人面前。这没什麽疼不疼的，只是极度羞耻而已──绝影欲哭无泪地想著。

“把眼睛睁开。”

这是凯亚的最後一个命令，彻底将绝影打入十八层地狱──想象与现实的差距永远都有天地之远。

绝影睁开了眼睛，看到近乎淫乱的自己，顿时泪眼氤氲，不是觉得屈辱，而是单纯的羞耻，凯亚就是让他脱光了衣服当街游行，估计他都不会觉得屈辱吧？只是这羞耻之心，太原始了，他完全控制不了！

这也是第二次，面对这个表情，凯亚还是完败，他再次伸出的手指温柔了数倍都不止，在进入之前甚至还体贴地在菊花瓣上溜达了两圈，直到那花蕾敏感地收缩起来，才曲了手指埋入一个指尖。

绝影略显吃惊，不禁抬了头去看。

凯亚俯身吻上那对忽闪著疑虑的黑眸，笑道：“朕说了，会叫你快活的。”

凯亚也确实没有食言，温柔体贴，却不是激狂，单是用几根手指，便将身下的男人送上了眩目的巅峰。

近乎宠溺地望著喘息中的影护卫，凯亚苦笑，他的声音压抑而又甘愿：“两次了，下次一块儿还上！”

“後面的，先欠者”──这是凯亚在两天前说的，绝影记得，他的脸上带著羞赧的粉润，轻轻地点了头，低声开口：“......好......”

第二十三章

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情愫至多也只算得上暧昧，百无聊赖间，要这样的二人整日溺在一起耳鬓厮磨地温存，那简直是笑话，尤其其中一个还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绝影便张罗起山野美食，他去打了野兔和山鸡打算烤了给凯亚下菜，一忙活便是一两个时辰；那养尊处优、不用亲自动手的凯亚可不满了，这麽个深山老林，总共就他们两人，他绝影自顾自地忙碌著，可算把他给闷坏了。

好几次，凯亚都捋了袖子，打算自己动手了，都被这笑意朗朗的影护卫给阻下了，不是说，他堂堂一国之君不能下道口谕直接用命令的，而是见著绝影兀自兴奋的表情，他便不忍弗其意。

再见绝影冲著自己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容，凯亚禁不住与其搭话：“很香，谁教你的？”

“是......”笑容一敛，绝影的表情变得郑重了一些，有那麽一瞬间，他真的想直接大喊出来“你是教的，是你亚哥哥教我的，不管是打猎，还是烤野味”，可他终究不是那个毫无心机的单纯的孩子了，绝影撇开眼苦笑，末了，幽幽开口：“是我哥教我的，不管是打猎，还是烤野味，还有武功，写字什麽的。”

“是吗？”凯亚不置可否地笑著，扯了一小块兔肉放进嘴里，尝到了那味道，却忍不住蹙眉，“闻起来确实不错，只是这味道怎会这般奇怪？”

听了这话，绝影的脸上笑容完全消失了，脸色也难看了许多，踌躇半响，终究是极不自在地惨笑道：“其实我哥还没来得及教我烤野味，他也只跟我打过一次猎。”

“那你哥为何不继续教你？”问出这话，并不是因为好奇，凯亚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不得不问。

“因为......”绝影抬了头，一瞬不瞬地盯著凯亚那张看不出情绪的美颜，一时间，鼻子有些发酸，“我犯了错，他一生气，便不要我了。”

绝影的眼泪只在眼底忽闪，却看得凯亚心痛不已，放下手中的野味，上前半步道：“朕回朝就下一道圣旨，让你兄弟二人相亲相爱，永世不得分离！”

凯亚的话还未说完，绝影的眼泪便夺眶而出了，他一边怔怔地摇著头，一边激动地哽咽著：“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他不会原谅我了，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他......”

“他又怎麽了？！只要朕恕你无罪，谁还敢追究？！”越是刚强的人，他们显少表现出的脆弱便越叫人心疼，凯亚一把抓了绝影正在狠掐自己的手心的右手，沈声喝道。

绝影有些窘迫，他伸手抹了自己的眼泪，勉强露出笑意：“多谢皇上，即便是要依靠您的圣旨，臣也想挽回与兄长的轻易，只是如若您知道臣犯了何等大罪，您也一样不会犯过臣的。”绝影的口吻，很有些认命的意味。

凯亚终於记起来了，影护卫之所以为影护卫，是因为他们见不得光，他的身上都带著滔天罪行，他们注定一世只能做皇家的活人偶，他们的罪，将不为任何人所宽恕。

凯亚暗骂自己太过轻信於人，为这人的表象蒙蔽了心神，险些将这影护卫当作了寻常侍卫，此时他又突然想起之前绝影说的杀了人就会做噩梦的事，又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你经常杀人？”竟然连杀人都能习惯。

凯亚是误会了，其实绝影习惯的，不是杀人，而是被杀──要知道，他可是在严酷的训练中存活下来的影护卫。

绝影发现凯亚的眼底带著认定的了然，他心里一阵发冷，细想来，又忍不住苦笑，与凯亚在一起的欢欣，竟叫那些恐怖的梦魇都消失无踪了，说到底，自己的血，也许真是冷的吧？与当年，不计後果地想要复仇的母亲的血一样冰冷。

绝影觉得自己已经无须辩解了，或许凯亚说的原本就是事实，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微微点头，於此同时，绝影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对方细微的叹息声，可他一抬眼，却见凯亚并未将心神放在自己这边，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正挑著那些难以下咽兔肉在吃。

好些时候，凯亚会觉得这个独特的影护卫可能是爱著自己的，但另一些时候，他又觉得这人对自己的不过是忠心而已，而且是一份随时可能吞噬了主上的、危险的忠心。眼下，凯亚又想起了绝影口中的“亚哥哥”，他有些犯糊涂，心道，那影护卫的“亚哥哥”，或者只是个与自己生得有几许相似的人吧，也或者......凯亚没敢往下去想，因为他发现，这影护卫不错，一路上，这三两个月的，该不至於叫自己生厌吧？

无尽的沈默在两人身周蔓延，耳畔唯有清风流转与树叶婆娑的声音......

第二十四章

豪格终於出现了。

夜深露重时候，几日不曾好好歇息的凯亚有些支撑不住，绝影便一直抱著他照顾他，帮他暖身子。

远远地听到了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靠近的响声，绝影警觉地一颤，立即抱著面色惨白的凯亚飞身遁隐入参天巨树之中，他尽量放柔动作，却还是惊醒了怀中之人。

凯亚握了握绝影的手，示意像进入了备战状态的豹子似的影护卫不要太过紧张。

“皇上？”剑眉一锁，绝影颇不赞同凯亚的淡定。

凯亚半闭著眼睛，摇著头，虚弱地笑了：“呆子！若是刺客，又岂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出来寻事？”

果不出所料，凯亚才一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阵“皇上、皇上”的叫唤声，这些人自是来寻凯亚的。

凯亚应该是安全了，绝影以为自己会喜出望外的，可他那薄薄的唇却下意识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他如何能甘心就这样结束这几日艰苦却不失甜蜜的野外之行？他如何能甘心就这样与凯亚分开？

凯亚感受到绝影的迟疑，沈静的眸子蓦然睁开，映入眼帘的正是绝影满眼的阴骛，他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沈默须臾，冷声开口：“抱朕下树。”

“啊？！哦，是，皇上！”游神在外的绝影被凯亚冷漠的口吻吓了一跳，心中有事的他手忙脚乱地抱著凯亚飞下了枝头。

凯亚再次感到意外，他以为这个神秘的影护卫终於还是按耐不住了，却料不到他竟然会妥协得如此轻易。

绝影小心翼翼地扶著凯亚半靠在大树主干上，而後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静待凯亚让他先行离去的命令。

搜寻队的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绝影的额头不觉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子，他忍不住急急地开口催促：“皇上！”

凯亚却似没看到绝影的焦急一般，不动声色地兀自闭目养神。

“皇上！”当豪格惊喜的叫唤传来的时候，绝影知道，再不离开，自己的身份必然要暴露，便再顾不上揣度凯亚的意愿，提气要闪身离去，不料一直没动的凯亚却突然起身了。

凯亚没来得及伸手去抓住绝影，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摇晃著靠在了大树杆上，还是绝影手疾眼快地回身护住了他。

“皇上！”豪格也看到了凯亚的异样，飞身过来，跪倒在地，一脸担忧地望著他。

“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这时候，跟在豪格身後的侍卫、太医也赶到了，齐身跪地呼道。

“朕无碍！”凯亚勉强站直身体，推开绝影的搀扶，扬袖上前半步，昂首挺胸地立著，似乎先前的虚软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看著被众人簇拥著嘘寒问暖的凯亚，来历不明的自己似乎连靠近他身旁的资格都失去了，觉得自己毫无立场的绝影心中郁郁，只得默默地跟在人旁，隔著几位将士和太医，远远地望著这个曾与自己极亲近的皇帝，他知道，落难的蛟龙终於要重归苍穹了。

经过一番折腾，到达皇家驿站，乌日豔他们已经准备好热汤等候多时了，只是他们料不到会多出来个衣裳褴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山野草民”，大皇帝说的，那麽这人是什麽出身来历都不重要了，他就是这山间的百姓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明白，这不是挺身说话的当口。

老太傅卡塔多有不满，可看著累极的皇帝徒弟脸色惨白惨白的，哪里还忍心进谏？

豪格满腹狐疑，他若没有记错，这人的身形，像极了那日魔剑饮血的蓝衣人，还有那破烂不堪的长裳，显然也是蓝色的。

乌日豔心思极细，一眼就看穿了凯亚对这人的另眼相待，再一思量，整整十日，若不是有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尽心尽力地在旁伺候，娇贵体虚的皇帝又哪里能在林野间活得这般自在？她很快便收起了杞人忧天的忧思，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一张绷得死紧的脸不似一般少年人般白净光洁，却偏偏透著少年般的纯稚，叫人猜不透年纪，穿著挂著布条的破衣似乎也不觉得困窘，倒真有几分最下等人的味道！

“皇上，您带回来的这位公子该做何称呼？”乌日豔笑问。

难看的脸色为乌日豔还算得上友善的笑容而缓和了些，凯亚回头睨视著一直低头沈默的影护卫，突然脱口而出：“迪尔，他的名字是迪尔奇！”

迪尔奇？！绝影猛然抬首，他感到自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起来，瞪大的眼睛里也是又酸又涩，这是一种煎熬，陷落在巨大的恐惧与灭顶的惊喜中的煎熬！

凯亚亦是暗吃一惊，给底下的人赐名的事情，他做得多了，本该习以为常了，可每一次总会有它的名目......

不动声色地看著绝影煞白了双唇，那对乌黑的眼眸里激烈的燃著些什麽，凯亚突然就想到了：这人太古怪了，性情古怪，武功古怪，如果连名字都叫古怪的“绝影”，不是叫人怀疑他的身份麽？

可凯亚却没细想，一个危险的影护卫，自己怎麽就能生了心思让他留下来？而这一句“迪尔奇”更是为其捏造了个全新的身份背景，换言之，他绝影也许是罪大恶极的，而眼前的“迪尔奇”却是个自家清白的良民，甚至是他一国之君的救命恩人！

迪尔奇？迪尔奇不是个太冷僻的名字，却带著尊贵的象征，至少他绝对不该是一个山野莽夫的名字！

众人皆面露异色，奈何眼前睁眼说瞎话的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只得生生地压下满腹狐疑，佯装没发现这不合常理之处。

凯亚真是累极了，他只来得及吩咐侍从为自己和“迪尔奇”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在沐浴之时，便昏昏沈沈地睡过去了。

剩下个同样困倦的迪尔奇，就像稀奇的怪东西似的让人轮番观赏。

第二日午後，乌日豔与豪格过来的时候，迪尔奇的房门是敞开著的，面色不善的老太傅卡塔和大学士卓卡岭察正迎面出来。

豪格嘿嘿一笑，冲两位长者打趣：“两位老哥哥也吃闭门羹了嘛！”

在迪尔奇那边，他们确实是吃憋得厉害，一听这话，卡塔和卓卡岭察两老脸都要烧起来了，面子里子全挂不住，当下就要发起怒来。

乌日豔可不愿为此在这两位老学究、大人物面前讨没趣，眼下，她可是对那来历不明的迪尔奇好奇得紧，便赶忙打圆场：“豪格，你怎说话呢？什麽叫‘闭门羹’？那勇士的门不是好好地为两位大人敞开著麽？”

“嘿嘿！”豪格也觉自己失言，看著亲亲准媳妇儿的脸色给两位老者陪笑脸。

看著豪格的笑容，卡塔才缓了口气，道：“你们啊，就甭去了，那小子仗著圣上的宠爱，正犯横呢！”他的口吻还是气哼哼的，身旁的卓卡岭察也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赞同。

乌日豔只是笑笑，拉著豪格与两位老者道了别，不顾那两人的不满，径自朝迪尔奇的厢房去了。

远远就听到了四人的谈话声，迪尔奇的脸色越来越阴郁，他直身正对著门口坐著，拒人於千里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一进门就被这样的迪尔奇吓了一跳，豪格可不乐意人家用这种架势迎接他，浓眉一竖，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还真敢在这里犯横是不？！”

乌日豔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的男人在发飙，不帮忙也不阻止。

迪尔奇也没打算开口，只是冷冷地望著新进来的两人，他心里其实很火大，不让他跟在凯亚身边不说，竟然还不让他好好休息，对於一个影护卫来说，不能得到充分的调息，就意味著之後不能全力以赴地保护自己的主人！

豪格被瞪得著实不爽，尤其在自己女人面前，这不是折他南幻国第一将军的面子麽？蛮横地踹飞一张椅子，一脚踩在椅肚子上，他一巴掌拍在迪尔奇跟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面无表情的男人：奶奶的，眼睛大就拽啊？看老子不瞪死你！

“......”乌黑的眸子就像两潭深水，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迪尔奇一言不发地回望豪格。

豪格叫嚣了有一会儿，觉著眼前就杵了根大木头，实在没趣，撇撇嘴放下自己踩酸了的腿脚，转而一脸认真地对著乌日豔开口：“豔儿，这个什麽迪尔奇是不是个哑的？”从见面，他就没听对方说过话！

“不是！”不等乌日豔回答，正主儿迪尔奇倒是自己开口了，乖顺得紧，“不知两位大人找奴才，有何要事？”

哟，敢情之前又冷又酷的架势都是装出来的？看著态度软下来的迪尔奇，豪格觉得自己在被当猴耍，他的嘴角有些抽搐；乌日豔也觉得好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上前给迪尔奇作了个揖，才说：“可不是‘奴才’，少侠护驾有功，那就是全天下人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