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暗踪盯著香囊,不久,便有了动作…
三日後,诛天下达命令,以白衣剑少为主帅,黑衣剑少为辅,带领大军,东进断魂峡,趁其不备,一举歼灭天策真龙与及其馀正道人士。
不料,天策真龙与正道人士一战,天策真龙大胜,正道人士几乎全数归降,然而天策军马早有戒备,以防外敌入侵,魔剑道实力尚未尽出,自知难敌其锋,便以退为进,大军不久回转魔剑道。
在回转魔剑道的行军路上,白衣发觉前头由暗踪带领的军队,速度明显的迟滞,白衣便往前观看。
自从他搬离太子殿之後的三天,他与暗踪都未曾见过面,他原本冀望暗踪会来质问他,可是这次他并没有,三天以来,太子殿那方面的消息,安静的令人觉得不安。
三天後,他与暗踪身穿著战袍,在校场碰面,暗踪依然选择沉默,看都不看向他一眼,就连魔父钦点他为主帅,暗踪也闷不吭声,这几天从西漠至中原,他态度很冷淡,连说话也如例行公事般。
很清楚的,他在气他,但是他这种冷战的方式,却令他感到害怕,他倒宁愿他跑过还狠狠的骂他,不是像现在一样,让他心慌意乱。
白衣到了前方,却看到军队的前头,并无人率领,不禁一愣,「太子人呢?」白衣叫了一名士兵询问。
「启禀少子,太子…太子…他…」士兵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
「怎样了?」暗踪是跑到哪去了?
「太子说…他要去找…天策真龙…」算了,管他太子交待不能说。
白衣倒抽一口气,「天策真龙?!」该死的,他竟然跑去找天策真龙!
「少…子…」没错过白衣一闪即逝的惊愕,士兵吓得连忙垂首。
不行,他要去找他,「你们先回魔剑道,擅离军队者,斩,回到魔剑道之後,禀报魔皇,我与太子稍後就回去。」白衣冷静的交待兵士,但握著异端剑的手却微微颤抖。
天策真龙是何等人物,连正道人士合力都无法胜出,更何况是暗踪,为什麽,为什麽他永远不懂得照顾自己,为什麽他永远都让他如此担心,只希望,他现在前去拦他,还来的及。
语毕,匆匆转身,追往天策真龙的所居地-腾龙殿。
身穿战袍的暗踪,提著夜叉剑,往腾龙殿奔去,他接到密报,听说天策真龙在打败正道人士之後,便搬师回到腾龙殿举办庆功宴。
现在的他们,必定疏於防备,他只要偷偷的潜入腾龙殿,趁现在天策真龙真气尚未完成回复,杀了他,便可以替魔父除去这个心腹大患,而白衣…现在应该不知他正在前往腾龙殿的路上吧。
他在那麽後头,会到前面看他吗?自从那天之後,他一直都很安份,没有像以前那样嚣张,可是白衣看到他,也不会同他说话,就连他安静的时候,他还是不喜欢他吗?难道白衣根本就没喜欢过他这个人?
暗踪暗叹一口气,却在见到腾龙殿时,好战份子的血液整个沸腾。
腾龙殿内,众兵士欢喜庆功,守备松散,但却独不见天策真龙,暗踪不疑有诈,便潜入天策真龙的寝房。
没人?!那个老头,会跑到哪去?还是…有诈?暗踪还来不及细想,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围起来。」天策真龙站在门口,指挥著人马,把寝房团团围住。
看到这样的情况,暗踪的心,当场凉了半截,这只老狐狸,早就安排好了,等人来自投罗网。
跟他拼了,「呀!」把夜叉剑往地上一插,「剑,魔流。」擒贼先擒王,先杀天策真龙再说。
青色的剑气,横扫过去,天策真龙身边的兵士,不死非伤,只有天策真龙稳稳而立,轻而易举就挡下杀招。
「雕虫小技。」这种程度就想要杀他,还早的很,「我在腾龙殿外围等你。」先让人海战术慢慢消耗他的真气,然後他再来处理他。
看著天策真龙步离寝房,暗踪更欲杀出重围,手中夜叉剑不停的挥舞,青绿色的剑芒,四处流窜,所到之处,哀声四起,所向披靡的魔流剑法,见红之後,杀的更残更狂,但是一波一波天策兵马,让暗踪体力渐渐不继。
「喝!」暗踪一个旋身,横劈又斩了一个人,夜叉剑顶著地,纷乱的气息,在在显示他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呀,又有人杀进来了。」站在外围的军士,起了骚动。
「是白衣剑少!」又一个喊声。
「快把他围起来。」
「快通知龙主。」瞬间形成两个战圈,一个围住黑衣剑少,另一个围住白衣剑少。
『白衣?!』暗踪心一惊,抬头望向白衣的方向,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接触。
他来救他了,暗踪心情一放松,一踉跄,手差点握不住夜叉剑,同时,人潮又迅速涌上来,淹没了黑白双少的身影。
看著暗踪身形不稳的模样,白衣更加心急,他没能来的及拦他,如他又陷身在战圈里,想必已经体力耗尽,白衣心慌,剑更快,为了他,初现绝佳的实力,身法之奇,速度之快,快速的拉进两个战圈。
惊惧於黑白双少的威力,中央的兵士愈来愈少,然而又回到初时围杀黑衣剑少的情况。
他看到他了,「暗踪!」背贴著背,狂跳的心律,充斥在两人耳边,「你没事吧?」
「我没事。」看到他真好,「你呢?」他看到他满身浴血,就不知那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血?
「我没事。」他没事就好,「我掩护你出去。」异端剑再度挥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他如何脱身。
「那你呢?」要走就要一起走。
「快!」看到战圈有一处人马较微薄弱,白衣拉著暗踪往外杀出。
一路上,白衣当前锋,护著体力不继的暗踪,凌厉的剑气,毫不留情,为了他,他不能倒下,为了他,他牺牲自己的仁慈,就只为了他。
两人走了又停,停了又跑,跑了又战,「喝!」风之痕剑法再出,前方又一排人马倒下。
就在两人以为可以脱身之时,天策真龙身影竟然出现在前头,「天策真龙!」倒退数步,暗踪不自觉的紧紧握住白衣的手。
白衣看著威风凛凛的天策真龙,战了这麽久,他们两个已经气空力尽,天策真龙虽然与正道人士一战,也耗掉不少真气,但是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馀,既然…两个人不能一起走,那他就留下来。
「暗踪…」白衣轻声唤他的名字,将手挣开,运气於掌,绕至暗踪的背後,全力一击,「走…」将暗踪打飞出腾龙殿外围。
暗踪在听见白衣叫唤他时,转过头来,他只看见白衣柔柔的对他一笑,正感不对劲时,突然身体一震,一股气劲,将他送到数丈之外。
「白衣!」不要这样对待他,他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走的吗?不要这麽残忍,他不能没有他的呀!
暗踪睁大著双眸,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影消失在他的眼前,强大的气劲,将他重重的抛落在树干上,「不…要…」暗踪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
有人想看看白衣长怎麽样吗?!
乌云密布的阴天,『哥哥,哥哥。』小暗踪看到了哥哥,急急忙忙的从山坡上跑下来,却不小心跌了一跤。
『唉唷。』小暗踪痛呼一声,『哥哥,等等我。』小白衣恍若未闻的继续往前走。
小暗踪扁扁嘴,鼻子红通通的,小尖耳沮丧的垂下,就要哭出来,可是他还是很坚持的爬起来,不管膝盖有没有受伤,努力的往小白衣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的跑到小白衣面前,『哥哥,帮我祝福一下好不好?』小暗踪卖力的想要吸引小白衣的注意。
『不要。』小白衣低头瞄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哥哥,只要一下下就好,一下下嘛。』小暗踪发觉哥哥最近都不太爱搭理他,小手扯著小白衣的袖子,不想让他走。
『不要烦我。』小白衣狠狠的抽起袖子,将他推开,完全不管小暗踪受伤的眼神。
小暗踪跌坐在地,不敢相信,一向跟他最亲近的哥哥,竟然推开他,『哥哥?』
终年几乎是严夏的西漠,这时难得的下了一场大雨,看著小白衣快步走离,小暗踪愣了愣,放声大哭,『哥哥…哥哥…』哥哥不理他了,哥哥不要他了。
不在乎狂风骤雨的天气,小暗踪在雨里哭了将近半刻钟,当夜高烧不断,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可是小白衣连一步都没踏进太子殿来看他,从那时候起,暗踪就知道,他的哥哥不会再理他。
「呼!」暗踪突然从床上坐起,甩甩头。
怎麽又会梦到以前呢?这里是?太子殿?!他怎麽会回到这里?那白衣呢?他在哪?
「太子你醒来罗?」听到内室有动静,剑痕便进来看看。
好险太子没事,当太子被夜叉鬼抱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吓死。
「少子呢?」他回魔剑道了吗?有没有怎样?
「少子他…还没回来。」剑痕有点难为的说,希望太子听了不会太冲动。
「还没回来?」暗踪喃喃的说,「我要去找他。」翻起被褥,就要下床。
「太子不用紧张。」剑痕赶快拦住主子,「魔皇有派人去接应,但是少子在我们人到之前,就已经被救走了。」
「被救走了?」暗踪揪起剑痕的衣襟,「你没骗我?」
「没有。」拜托,这种天大的事情,他怎麽可能骗太子嘛,而且他也没那个胆。
「那就好。」心中的大石顿然放下,他不敢想像如果他今日真的出事那他要怎麽办,好险,他被人救走,他平安无事,他…没有离开他。
「太子?」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要不要说。
「嗯?」又有什麽事?
「魔皇特别交待,要罚太子禁足一个月,只得在魔剑道内走动。」魔皇这次气得不轻,只差没脑充血。
「是吗?」他无所谓,只要他无事,什麽苦他都甘愿受。
埋首指间,暗踪喃喃轻吐:『白衣,你快点回来好吗?我好想你…』
剑理待在少子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三天了,少子到现在未回,虽然早就知道他被人救走,但是少子没回魔剑道,他就是不放心,不知少子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照顾?
呀,真是烦死人了,剑理抓抓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少子如果再不回来,他一定会因为睡眠不足,精神分裂,担忧到心脏衰竭而死。
剑理决定找些事情做做,便趴在桌上,数起年轮来了,「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多日来的疲累,心力交瘁的剑理,不久就趴在桌面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间,剑理察觉有人走近,「谁?」猛然惊醒,却发现少子就站在眼前。
「少子!」剑理激动的握住白衣欲将披风盖住他的手,谢天谢地,少子终於回来了。
「让你担心了。」白衣拍拍剑理的肩。
「少子能平安,剑理就放心了。」什麽睡眠不足,精神分裂,心脏衰竭,看到少子回来,全都跑不见了。
「嗯…太子无碍吧?」不知道他那天的气劲有没有伤到他?
「太子没事。」讲到他,剑理差点没翻脸,太子怎麽会有事,他呀,好的很,像一尾活龙,还在太子殿蹦蹦跳呢,都是他害少子为他冒险犯难,如果少子今天真的有事,他一定会跟他拼了,「那少子你呢?」
「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内伤和皮肉伤,不过休养了三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剑理去准备让少子净身。」少子风尘仆仆的回来,一定很累。
「嗯。」白衣应声完,「谁?」是谁在殿外?
「是我,右护法。」他接到守卫的士兵通报,才会过来看看,这一看,果然是少子回来了。
「右护法?」剑理翻翻白眼,对他来说,现在不管谁来都是冒失鬼,有什麽事不会明日说吗?一定得挑现在?
「少子平安回来,我等都很高兴,但是少子不应该如此莽撞去救太子,有欠考虑,少子与太子同是魔剑道的栋梁,缺一不可,所以请少子行事之前,能冷静思考,这才是魔剑道之福呀。」少子这次行事确实有失冷静,这些话是魔皇的话,也是他的心内话。
「嗯。」他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他心系暗踪的安危,根本顾不了那麽多。
「少子是被何人救走?」这很重要,能判断此人是敌是友。
「不知。」他不认识她,如果有一天,遇到她,他或许可以认出来。
「那少子失踪的这三天去了哪里?」不是他怀疑少子的忠心,但是有些事不得不问。
这是什麽口气,根本就在怀疑少子嘛,「右护法请宽心,少子对魔剑道是绝对的忠诚的。」剑理抢在主子之前回答。
「既然这样,这是魔皇交待让少子服用的天山苻苓蔘,属下先告退。」右护法拿出蔘盒,交至剑理的手上,就离开了。
白衣确定右护法走远了之後,「剑理,你明日将天山苻苓蔘送去给太子服用。」他休养了三天,已经没什麽大碍,所以用不到那麽好的药材,既然如此,那就让暗踪服用,以免他被他的气劲伤到,又没好好调养。
「少子?」这麽好的药材不留著自己吃,送给太子干嘛?
「听我的话。」暗踪他比较不会照顾自己,给他吃比较合适。
「是。」那少子你何时才会听我的话,多爱自己一点呢?
已经第四天了,他吃不下,睡不著,就等著出去找寻白衣的人马,能有好消息回报,他不能出去,只能坐在殿内等。
「可恶。」那个把白衣救走的人,是把白衣救到哪去了,为什麽到现在还没回来?还是他受了很重的伤,没法子回来?胡乱的猜测,暗踪已经无法承受几乎要让他窒息的恐慌。
「太子…」剑痕看著满眼血丝的主子,料想他的心情一定是绷到了顶点。
暗踪不搭理他,认为他又要叽叽喳喳的烦他。
「少子回来了。」这句话太子一定爱听。
「回来了?」暗踪差点没跳起来,露出四天以来称的上微笑的表情,「什麽时候的事?」
呃…可是这一句,太子一定会想砍了他,「昨晚。」
「昨晚?」现在都已晌午了,「为什麽现在才告知我?」害他白担心那麽久。
「太子昨晚好不容易才打个盹,我才想说…」晚一点再告诉主子,谁知他自己也睡著了,才会拖到现在。
明明就剑痕的错,说的好像是他的似的,他打个盹没错,可是今日清晨他就醒了,只有剑痕睡到刚刚,早知道他就狠心一点,把他叫起来,「算了,少子回来就好,这次我不跟你计较。」
白衣回来了,为什麽没来看他?是因为受伤吗?还是他不想理他?无名的烦忧又开始扰攘暗踪。
他也是陪了太子那麽多天,到最後看到太子终於阖眼,他才敢睡,不过睡了那麽久,他也是不得已的嘛,「太子,还有一件事。」剑痕吞吞口水,望见暗踪一眼瞪过来之後,「少子殿的人来访。」发现主子血红的双眼,有些杀意,惨了,这句话他是不是说的太晚了?
剑痕就是这一点笨,讲话拖拖拉拉,一点都不乾脆,最重要的事,永远都是最晚说,「谁?」少子殿的人不就那几个,直接叫他进来就好。
「剑理。」说到剑理,他好像让他在门外等太久了。
「传他进来。」这个剑痕,真是受不了他,竟然让他的兄弟在外头等那麽久。
「是。」剑痕赶快跑向门外,在外头跟剑理嚷嚷没多久之後,又领著剑理进门。
「太子。」剑理有礼的向暗踪揖身,虽然他不太想来,不过有些礼还是不能废。
「何事?」是白衣叫他传达什麽话吗?
「少子命我将天山苻苓蔘送来请太子服用。」看太子一点事都没有嘛,少子为什麽就不留著自己服用呢?
「天山苻苓蔘?」白衣送给他人蔘有什麽用意吗?
剑痕凑到暗踪耳边,「那是魔皇赐给少子的。」
「少子有受伤?」暗踪询问剑理。
「只是些微的内伤和皮肉伤。」这还是主子交待他要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