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暗踪在奔跑的途中,突兀的叫唤。
「嗯?」
暗踪看著两人交握的双手,「我们会一起回家吧?」
「会的。」白衣淡淡的承诺。
他保证,就算要他死,他也要让他回家。
剑痕和剑理在少子殿内不停的踱步,太子和少子不知怎样了,现在都已经是清晨了,怎麽都还不见两人回来。
「少子和太子都出去这麽久了,会不会有危险?」剑理烦扰的说。
「这…我们还是去通知右护法好了。」从昨日剑理告知他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後,他的一直心里慌慌的,就怕太子和少子真的遭遇危险。
「走。」剑痕便拉著剑理,要去禀告右护法,却在少子殿外,十步之遥的地方,遇到右护法。
「右护法。」
「右护法。」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何事这般紧急?」看两人的神色不太对劲。
「太子与少子两人从昨日离开之後便不知去向,至今未回。」剑理硬著头皮说,事情是他惹出来的,如果太子和少子真有什麽事的话,他以死都不能谢罪啊。
「为什麽到现在才说?」这下糟了,他们肯定出问题了。
「因为…」剑痕看看剑理,因为他们两个都认为太子和少子只是出去谈谈而已,没想到会那麽严重。
一名魔剑道的兵士,匆匆赶来,「启禀右护法,腾龙殿卧底的兵士,发现太子和少子正在被天策真龙的人马追杀,希望我们能够前去援救。」
三个人同时倒抽一口气,「天策真龙?!」怎麽又是天策真龙,太子和少子又入腾龙殿?
「那现在怎麽办?」剑理和剑痕急得直跳脚,现在去援救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都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啊!
右护法先稳定心神,「援救是必然的,但是现在魔皇不在魔剑道内。」如果魔皇不在,对付天策真龙,他们没有绝对的胜算。
「魔皇不在魔剑道内?」完了完了,这下该怎麽办,剑理已经快要崩溃了。
「我们可以一起去救太子和少子啊!」剑痕看著剑理苍白如纸,又满脸内疚的模样,也很不忍心。
「嗯,魔皇昨日晌午就已经外出,如果现在请魔皇回来,势必赶不及。」右护法思忖道,「剑痕听令,命三阴,九阳,十二司祭,在吾发出信号之时,策动天象异变,以助我们救援太子和少子,吾将越权,策发异端神与夜叉鬼,以助太子和少子脱身,而剑理你与吾一同前去。」右护法马上作出决定。
「那我呢?」他也要去。
「剑痕,你镇守魔剑道。」魔剑道内一定要有人守著,「事不宜迟,我们准备行动。」
★★★
漫长的道路,急奔的人影,後有追兵断路,两人已明白,前方必有大军压阵。
「杀。」天策真龙衣袖一挥,下达杀令。
众人听闻,纷纷刀剑出鞘,严阵以待。
「白衣…」暗踪看著一大片鸦黑的军队,可恶,就只差那麽一点,他们就可以进入西漠的边界。
「没事的。」虽然他是这样说,但是暗踪毒伤初愈,而他也快筋疲力竭,他们不晓得还可以撑多久。
只见天策真龙双掌运足真气,『玄龙震』一出,黑白双少同时双剑出鞘,挡住剑气,却也被挡住去路。
「黑白双少,今日你们插翅难飞。」天策真龙笑得无比猖狂,他等这日,等很久了。
黑白双少扣住对方双脚,旋身向上,形成涡状的气流,扫向在场的众人,然而逼人的烈日,焚身炎风,使得他们的体力急速流失,黑白双少虽露疲态,但手中的利剑仍是杀气十足,战圈逐渐西移。
天策真龙亲自上阵,刀剑武将各牵制白衣和暗踪,使得合流之剑无法再出,天策真龙再度出掌,掌气来势汹汹,顿时打散战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夜叉鬼与剑理同时冲入,护住体力不继的白衣和暗踪,右护法也跳入战圈与天策真龙正面对峙。
「剑理?!」白衣很欣慰能再次见到自己的侍从。
「少子,你无恙吧?」剑理看著主子浑身浴血,心里很过意不去。
「我无事,异端神呢?」怎麽只见夜叉鬼,不见异端神?
「他们在前方牵制另一方的人马。」剑理说道,只听见右护法大喝一声,初现惊人的魔功,与天策真龙双掌对抗,「少子,我先下去帮助右护法,你先在此调息。」剑理一说完,便与夜叉鬼双双跳入战圈。
白衣与暗踪,心无旁骛,吸纳数回之後,合流之剑再出,
「呀!」恢复甚多的白衣及暗踪,使出的合流之剑,威力比前次宏大许多,倏地攻向天策真龙。
天策真龙不畏不惧,单臂挡下,扬起漫天的烟尘。
「走。」右护法看准此一时机,便要喊退。
「走哪里去。」天策真龙再发出一掌,打飞了准备退离的右护法。
白衣和暗踪见状,推离夜叉鬼以及剑理,两人提剑合攻天策真龙。
异端剑和夜叉剑同时砍杀天策真龙的左右臂膀,但身穿宝甲护身的天策真龙,根本无一丝损伤,天策真龙使出内力,用双臂将两人震离,接著又赞一掌,「玄龙震。」
天策真龙一掌击向黑衣剑少,夜叉鬼挺身护主,笑夜叉用身躯迎向气功,当场毙命,而哭夜叉扑向天策真龙,不让他伤及主子分毫,谁知天策真龙一掌穿透哭夜叉,哭夜叉临死之前,不愿放开天策真龙,依然紧紧箍著他。
「夜叉!」暗踪回眸,望见自己的仆从,舍身为己,不禁悲从中来,理智全失,疯狂推开白衣以及右护法之後,提剑欲杀天策真龙。
天策真龙用力拍开哭夜叉的尸体,以掌对上暗踪的夜叉剑,白衣尾随而来,虚晃数招之後,撞离暗踪,「快走。」
「死来。」天策真龙凝气,准备再发一掌。
一声快走,牵制天策真龙的白衣,面临一掌逼命。
「少子…」永别了,剑理阖眼毅然决然替白衣挡下掌气。
「剑理!」白衣对上剑理的眼眸,看见他阖眼时,白衣顿时心痛如绞。
掌气临身,剑理在他的眼前,肢体碎离,白衣倒退数步,脑内一片浑沌,看著另一批人马又赶来,他突地惊醒,赶紧将暗踪推给右护法,「走啊!」
暗踪一慌,他又要丢下他,他答应过他的不是吗,他不要跟他分开啊,暗踪向前抓住白衣的手,右护法见状,发出信号弹,然後不顾暗踪的意愿,强制的把他与白衣拉离。
白衣强迫自己不去看暗踪的双眼,慢慢松开他的手。
他放开他,他放开他,他竟然放开他的手,他不是说要一起回家吗,暗踪用力的想要挣脱右护法的箝制,「放开我。」不行,他快抓不住他了。
「白衣!」求求你别放手,求求你。
右护法望著天象开始异变,便扯住暗踪欲抓住白衣的手,用尽全力,把暗踪抱离。
「不要!」暗踪使劲的拍打右护法,「救他,快点救他。」他不要他一个人留在那,他害怕,他害怕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他。
「不行。」太子和少子,他只能救一个,不然到时候全部都走不了。
见两人均可安全脱身,白衣心知无法脱逃,更不愿被擒,发出数剑断去追兵之後,同时手腕一翻,当场自尽。
「你…」暗踪还没说完,就看到令他心魂俱碎之幕,他又骗了他,他又抛下他,他怎麽那麽狠心,在他面前自尽,教他怎麽承受的住,教他怎麽承受的住啊,滑落的清泪,滴落黄土。
「白…衣…」太大的冲击,使得暗踪身子一软,头一偏,昏厥了过去。
完整的躯体,飘零的心魂,残缺的命运,告诉我,白衣,没有了你,我怎麽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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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几篇po的比较短~啊啊~这次就po多一点吧~(这样看起来也比较刺激^_^|||)
另外~这集在布袋戏里可是精典之作~尤其看到黑衣死都不放白衣的手时~简直心疼的要死~>.<
最後~这集真的死很多人~|||~但是还是要说明一下~绝对不会是悲剧~然後回头再望~只剩约两集就开始分为第一版和第二版结局~不过老实说迎晞目前还在犹豫~因为第二版不发表~我个人私心认为可惜~=.=~(总觉得第二版比第一版多了一点味道)~但是~我又有点小害怕~可能是因为当初发表第一版时~读者反应有点过於”特别”~所以第一版就已经如此~那更何况第二版~^__^a
魔剑道殿内,诛天坐在椅上,「为什麽你又跑去腾龙殿?」给他惹了这麽大的麻烦!
「我…」他还能说什麽,他的行为间接害死了夜叉鬼以及剑理,又拖累了白衣。
「你是魔剑道的太子,怎麽能三番两次罔顾你自身的安全?」真是气死他了,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今日如果不是白衣和右护法,他早就失去他了。
「魔皇,夜叉鬼以及剑理的身亡,对我们魔剑道来说,有相当程度的伤害,少子被擒,则是天策真龙想要交换人质的筹码。」右护法分析给诛天听,天策真龙没让少子死成,是因为他想用少子当人质,来交换人称杀人不用第二刀的『刀邪』不二刀。
「喔…他想用白衣来交换不二刀。」一个是他的义子,另一个是绝对不能交给天策真龙的人,对他来说,实在是两难。
「那就换啊!」这有什麽好考虑的,当然是白衣比较重要,暗踪急切的说道。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馀地。」不给暗踪一些苦头吃,他永远不知道要悔改。
「魔皇的意思是…」换,还是不换?救,还是不救?
「非到必要之时,也只能选择不得已的结果。」白衣,就暂时请你委屈一阵子。
「魔父…你…不救他?」暗踪瞠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问诛天,为了一个外人,他,竟然不救他自己的义子!
「不二刀是绝对不能换,至於白衣,我再想办法。」如果将不二刀换给天策真龙,魔剑道以後要对付他就难了。
「那…我去救他…」他为了他,一定受了很多伤,现在又被关在地牢内,没人可以照顾他,他要去救他回来,就算他被抓,他也要跟他在一起。
「你…这个孽子!」都什麽时候了,还想要去救人,也不想想自己也是重伤在身,「异端神,将太子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离开魔剑道。」
异端神马上扣住暗踪的双臂,「不用抓我,我自己会走。」暗踪甩开异端神,瞪向诛天,他倒要看看他用什麽方法救白衣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什麽态度?是人子对待父亲态度吗?
右护法等待暗踪走离之後,「太子只是心急。」少子牺牲自己将太子推给他时,还有太子看到少子自尽,哭昏在他怀里,他才明白,他们两个兄弟,情有多深。
「哼!」难道他就不心急。
「那魔皇的意思是…?」他相信魔皇应当不会如此无情无义,毕竟少子也是魔皇的心头肉。
「非到必要之时,魔魇大军将倾巢而出。」那时,不用交换不二刀,白衣自然也可以回来。
★★★
暗踪走到太子殿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走进去。
剑理是剑痕的兄弟,如今剑理死了,剑痕一定会怨他,他,实在是没有脸去见他。
『咿呀』一声,剑痕忽然打开门,「太子,你回来啦,快进来呀。」说著,剑痕轻轻扶著暗踪入殿,「太子,你先去沐浴一下,剑痕去帮你拿伤药。」剑痕一如往常的替暗踪打点,却也让暗踪更加心酸。
「你…别忙了。」剑痕红肿的双眼,刺痛了暗踪的心。
剑痕一定很难过,可是他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剑痕,对不起。」都是他,害死了剑理。
剑痕震了一下,太子竟然跟他说『对不起』?!「太子,这不是你的错,天策真龙才是真正的凶手。」他很清楚,今日剑理的死,是为了保护少子,是他心甘情愿的,只是他不知道,那天,竟然是他见他的最後一面。
「剑痕,你不会怪我吗?」剑理平常最爱与他斗嘴了,少了剑理,剑痕一定会很孤单,很寂寞,暗踪握住剑痕的手。
「太子,剑痕怎麽会怪你呢,没有人会希望这种事发生。」没人会知道,剑理的死会来的这麽突然,这麽快。
暗踪抱著剑痕,无比感动的落泪,「谢谢。」有了剑痕的谅解,他的心不再那麽沉重,他已经失去夜叉鬼,也没有了白衣在身边,他只剩下剑痕,能在他的身旁支持他。
剑痕也动容的回抱他,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示弱的太子,竟然是那般的无助,想想受到连番打击的太子,也只不过是十八岁的孩子啊,「太子…」现在的他们,最亲的人皆不在身边,他们应该要互相扶持才是。
「踪儿。」款款的柔音,突兀的插入,「怎麽在哭呢?过来让虹姨看看。」慈蔼的脸,露出了点点心疼,为了夜潋,显少外出的她,听到暗踪历劫归来,便赶往来这看看,可没想到这一瞧,却看到她的宝贝踪儿哭成泪人儿。
「虹姨。」暗踪马上放开剑痕,转过身,尴尬的叫道。
剑痕也匆忙的松开手,「虹夫人。」
「不必拘礼,让我跟踪儿谈谈。」她将暗踪拉近他的身旁坐,「有什麽心事,说来给虹姨听可好?」
暗踪看著剑痕退下,「我没什麽心事,只是…只是担心白衣。」就怕他在那受伤了,没人可以好好的照顾他,就怕他会被天策真龙折腾,就怕他…会怨他。
「别担心,你魔父会救他的。」她拍拍暗踪的手,暗踪与白衣都是她看著长大的,她怎麽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
「可是…魔父明明说…」他明明说不要救他的,怎麽会反悔。
「你要相信你魔父,也要相信白衣,他们都是爱你的,舍不得你受苦。」所以诛天一定会救白衣,而白衣也会平安归来。
「虹姨…」虹姨这句话的意思是…
「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太自责,好好养伤。」她抚著他柔软的发丝,发丝里有著血污,「有些事,是天生就注定好的,避免不了。」就像夜潋离开魔剑道,白衣爱上暗踪一样。
「所以剑理为了白衣而死,他认为是值得的,而夜叉鬼和白衣为你牺牲,在他们所想也都是值得的,有些事,并没有绝对的对或错,只能怪命运太捉弄人。」
「我…」有了虹姨这番开导,他觉得好多了。
「暗踪,你要学著接受事实,而且你要好好珍惜你自己,记得,还有很多人爱著你。」尤其是白衣,「好好休息,我明日再去问你魔父的意思。」天色很晚了,她也该走了。
「虹姨,谢谢你。」暗踪目送著她的背影,他,就再等一日吧。
★★★
「听说你不愿用不二刀交换白衣。」她质问著诛天。
「你一大早来,就是同我说这件事?」
「当然,白衣是我看著长大的,我能不关心吗?」
书房内只见两条人影,「是魔父和虹姨!」他才想说来问问魔父的意思呢,没想到虹姨这麽早就来找魔父,暗踪细细的倾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不二刀是绝对不可能去交换白衣。」这点,他无法让步。
「那白衣怎麽办?」任他自生自灭?
「我会想办法。」魔魇大军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才能策动。
「等你想到办法,白衣就被折磨死了。」她气她的兄长,怎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会的,只要再等我一些时间。」他就能救出白衣,同时消灭天策真龙。
再来,他们说什麽,暗踪已经听不见了,为什麽魔父不赶紧去救他,难道,对魔父来说,白衣并不重要?!暗踪摇头苦笑。
既然魔父不去救,那就他去救,「虹姨,对不起。」不是他不愿意好好珍惜自己,而是他爱白衣胜过自己的生命,魔父叫他等,是要等多久,三天?十天?一个月?他不想看到白衣的时候,他已是一堆白骨,他发誓,就算他死,他作鬼也要救他出来。
暗踪再度偷偷溜出魔剑道,在行经中原与西漠边界的高山之时,看到数十个人,正在追杀一名白发之人,「白衣?!」他什麽时候从地牢跑出来的?暗踪眼看事不宜迟,迅速跳入战圈,对著白衣说,「你先走。」这些人他还不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