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不太坏 中——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1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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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追逐

第十四章 你不见了(1)

第二天下午,当我做完心理斗争,去医院想看望张辰的时候,并没能找到张辰的病房。

张研送张辰去国外父母那里疗养,并且要在那里动手术。

我终于意识到张辰的病情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很多。

这些都是秦云实告诉我的,他已经懒得跟我计较什么,确切的来说,他已经不屑于同我这样的人有什么交往,只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将

我该知道的事情告诉我而已。

我能知道,也仅仅是这么多。

“张辰可能会移民过去。”秦云实说。

这意味着或许那天是我跟张辰最后一次见面。

我对秦云实所说的一切表现冷淡,无关痛痒,然而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年以来,与张辰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一般从眼前

掠过,越是回忆的仔细,这些东西越是距离我遥远。

从昨天开始,张辰的一切将不再与我相关,他已经真正离开。

离开,这是我想到的最多的词语。

与张辰之间发生的那些让人羡慕的事情,无论是他对我的包容,还是他对我的语重心长,我都不可能再得到,过去的彷徨,还有我总是

轻易被他感动的心态,也将一去不返。

我就这样,因为那些几乎是微不足道的理由,竭斯底里的凌迟张辰的真心,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当时我不刻意刺激他,他也不会做出

强暴的事情来----张辰一直是那么温柔而宽容的人----任何人都是有底线的,他迁就我颇多,我却因为他不过是张研有些暧昧的重视,

而做出了那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张辰不欠我的,一点也不。

至于我,已经没有欠他的资格。

Mina第这件事情却不知情,张辰还有秦云实并没有告诉她----你看,我已经真的不存在于张辰的生活之中了。

我在学校的水吧把这件事告诉Mina的时候,又是近一个月之后的事情,那天是期末总考的前一天,Mina并没有打岔,很安静的听我颠三

倒四,异常啰嗦的将这件事情叙述完。

她再一次出乎意料的平静,“叶飞,你让我说什么呢,其实这样挺好,真的,断的一干二净,谁也不会再影响谁了。”

我趴在吧台上,将脸埋在手臂之间,闷声说:“你有什么建议么?”

Mina笑出声音来,如果不是讽刺我,就是纯粹觉得太好笑:“叶飞,我能有什么好建议?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你就别妄想破镜重圆那些有的没有的。我唯一的建议是,你快点从秦云实那里搬出来,自己再去找个房子住,你再住在那里,就成了

自讨没趣,谁心里都别扭。”

我没有吭声,然而眼泪终于从眼眶中出来,后悔,是的,后悔。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真是精辟无比的烂俗用语。

我说:“我不想从那里搬出来,林娜,你别再劝我。”

Mina深深叹了口气,做了最后的总结:“叶飞,这就是报应。现世报,来的又快又狠。”

我继续住在那个地方,每回交房租的时候,秦云实反应都很冷淡----我要是他,我估计反应会更冷淡。

一个星期秦云实也跟我说不了一句话,每天我都要问他张辰的病情怎么样了,秦云实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反应。我打过张研的手机,从

来没有人接过,至于张琼,她的手机号码已经更换,张辰的消息就这么断掉了。

就这么,直到大三下学期的某一天,将房租交给秦云实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张辰术后恢复状况不错,在他父母那里疗养。”

我低着头对秦云实说谢谢----我甚至不敢抬头看秦云实,怕他看见我眼泪掉下,怕他会鄙弃的想甚至说:“你有什么资格哭。”

我没有资格哭,但我还是特没出息的哭了。

我的大学生活开始出现了大片的空白,大三的春节,我回母亲家,她照例将我当作病毒来看,我在她家也并没有呆几天,到了大年初二

,我踏上回校的火车,买的是坐票,火车里人不多也不少,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是一闪而逝的夜景,总是大片乌压压的黑,经过城

市的时候,是明亮的灯,在眼前,唰的那么一下,就闪过了,好像是张辰的出现与离开一样,既突兀又突然,并且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在火车上,我接到后妈的电话,我没有想到她还记得我,因为除夕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打电话过去拜年----除夕那天,我妈与她的家人

围在电视前看春晚,我则以放鞭炮为由到外面瞎逛,直到新年来临,从家家鞭炮声轰鸣到万籁俱静,我才踩着满地的鞭炮残骸往屋子里

面走,那个时候,我还是没得到张辰的消息。

逢年过节,容易使人忧伤----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仰望着天空,黑的,空气中满是硫磺的味道,那种空洞失落的感觉,让人难以言

喻,并且使人鼻子发酸,但是那一天我没有再次没出息的掉下眼泪。

无论怎么样,现在的我都没有能力见到张辰,我甚至连办签证和护照的钱都没有,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

后妈在电话里问我初五的时候能不能过去吃饺子,“其实你爸挺想你的,就是不好意思说。”

自从对父母出柜以后,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话中心平气和,毫不尖酸刻薄同后妈说话:“我现在在火车上,真是不好意思。”

后妈在电话里沉默,我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如同她所做的那样关心我,那么努力撮合我与父亲和好,但是至少她所做的事情,在这个时

候,我愿意相信,我并非被所有的人所抛弃。

后妈说:“叶飞,没钱的话就打电话吧。”

后妈还说:“叶飞,有时间的话,给你爸打个电话,他会很高兴的。”

我都答应下来,然而我们都明白,除非如同这个学期一样被逼的走投无路,否则我不会打电话问父亲要钱,更不会没事就打个电话给父

亲,改善父子关系。

我注定再也不能靠近我的父母,我与他们之间所产生的那种间隙,已经到达了我无力改变的地步。

火车驶向学校的方向,我将那个我,留在了火车启程的地方。

大三的下学期过的比想象中的要快,期中时候知道了张辰的情况,便不再抱任何希望,我不大愿意去琢磨他是回来,还是移民国外,你

知道,人总是希望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发生,然而有的时候,人们又无法面对自己的失望。

我就是那类人。

大三下学期的课程安排简直变态,除去偶尔为之的实验,我一个星期要上将近五十个小时的课,所幸大部分是教授授课,特点则彼此心

照不宣,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总会有重点勾画,或者冠冕堂皇的复习课之类,使你逃脱挂科的命运。

这个学期一共申请到三千块的奖学金,对于我来说,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期中之后,奖学金终于发到手,我请Mina和高卫阳吃饭,这两个人对彼此还是有些看不顺眼,但已不如过去那么针锋相对,有一次Mina

的女朋友千里迢迢来看她,回去的火车票还是高卫阳帮弄得,并且还是卧铺。

当时我就惊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买火车票这么容易,下次我回去就拜托了。”

高卫阳笑,“你从来没注意过,我原来经常把帮谁谁谁买车票挂在嘴边上。”他语气还挺落寞,危险,我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到现

在还动不动对我明示暗示的,有时候撞到了枪口上,觉得还挺刺激的。

我已经没有过去那种动不动就找茬的热忱,很多事情,得过且过,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Mina吵着吃麻辣烫,高卫阳则倾向于中餐。

两个人为了到底吃什么争论不休,最终还是我拍板,去吃中餐。

高卫阳因为我站在他那一边自然是要得意一番,至于Mina……她曾经很严肃的问过我到底对高卫阳是怎么想的:“你不会真要吃回头草

吧?”

我笑:“我就算回头,也不是他这棵草。”

选择中餐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Mina,吃火锅或者麻辣烫这类煮的东西,总让我想起张辰,想起我和他第一次吃清汤火

锅的事情来,一想总不免惆怅,我依旧不喜欢这种感觉,无力,彷徨,后悔,这本事我可以逃避的东西,然而是我亲手给自己制造了这

样那样的烦恼,怨不了任何人。

点菜的事儿,我完全交给Mina,高卫阳在旁边则时不时冒一句,这个不吃,那个不吃。Mina喜欢尝试新奇,点醉虾,高卫阳则说生吃太

野蛮;点牛蛙,高卫阳又说牛蛙造型太恶心;有一道菜叫新奇汇,Mina觉得名字不错,点了以后,高卫阳不放心,问服务生到底是什么

东西做的,一听是材料是肉芽(形态类似蛆,是用肉发出来的虫子,营养非常丰富)和蝗虫,直接将菜单抢过来,亲自上阵。

最终点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菜,两素三荤一汤,毫无风险,还为我省了一大笔银子。

第十四章 你不见了(2)

席间也并不算尴尬,你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脆弱,时间长了,哪怕是深仇大恨也能烟消云散似的----只是有

的时候罢了。

不知道谁起的头,说起来,大四的事情,无非就是毕业论文还有找工作。

谈到找工作,又不免提起毕业,分别,即使是感情不大好的Mina与高卫阳,说到这个事情,也都挺感慨。

Mina还没决定到底去哪里工作,因为她女朋友还没决定好,至于高卫阳,完全不用为这个问题感到烦恼,他得服从家里安排。

我说我想留到本市,或者去K市。

话一出口,Mina就沉默了,高卫阳本来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见着Mina的反应,基本上也能明白我指的是什么,说到与张辰有关的事情,

好像总不免要沉默一下才算完。

Mina拍着桌子骂我:“叶飞,你都快成阿庆嫂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是阿庆嫂了。

但就是忍不住,哪怕是一件小事,都不由自主的要跟张辰联系起来。

我笑:“我这不是贱嘛。”

Mina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可不就是贱吗?”

我们没要酒水,这顿饭,连一百块钱都没到,我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心里美得不行,Mian又在一旁冷嘲热讽:“你这种钻钱眼子的性

格,还真是坚定不移啊。”

“那是,钱总是最亲的。”

半路上,高卫阳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就剩我和Mina在马路上闲逛,剩下时间,我也是闲着,跟Mina去学校里的水吧消磨时间。

其实,去水吧是Mina的意思,她有话跟我说,表情凝重的跟凝固了一样,我估计着,肯定跟张辰有关系。

我本来以为说不定她也知道了点张辰的消息,所以满心期待,还豪言壮举的表示:“我请客,你随便点。”

结果Mina果然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个八十块钱的果盘(单子上价格最高的那个= =)。

我们坐的是可吸烟区,Mina埋头猛吃,我则点着烟耐心等待,等她心满意足了,我连忙坐好,端端正正的,等待她后面的发言。

Mina说:“叶飞,你都快神经了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你说我哪天不神经?”

Mina无奈的摇摇头,“我前几天见到秦云实了,他说你每天都问他张辰怎么样了,张辰身体好不好,觉得你都快魔怔了。”

原来并非是关于张辰有什么新消息,我开始心疼自己那八十多块钱,但还是乐哈哈的说:“时间长了就好,我回去给他承认个错误,以

后不这么着了,是有点吓人,哈。”

Mina担忧的看着我:“你真是魔怔了,叶飞,给秦云实承认什么错误啊,人家张辰走的时候,就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不想再看见你,

你说你何必再去壮烈牺牲?等这事儿过去了,你再想起来,说不定还得跟我笑话你自己呢。”

我夹着烟,听到Mina说到张辰再也不想看我的,又习惯性的想笑,可就是笑不出来:“这事儿不是还没过去么?”我说。

Mina叹口气:“你早干嘛去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跟神经病似的。”

“那不是以前不懂事儿吗,哎呀,成长是痛苦哒,你放心,我没事儿,就是闲的无聊,动不动发点神经。”

我花了比吃饭还贵的价格,买了一顿数落,我可真亏啊。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大三就要结束的时候,导员找到我,问我是否有考研的意愿,我跟她嬉皮笑脸:“我有被保研的意愿。”

导员翻我一眼:“你要是大一大二的成绩跟大三似的,绝对没二话。”

我是不太喜欢上学的人,对学校这种围栏似的生活深恶痛绝,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表示自己想工作。

但是导员接下来的那句话,让我犹豫,“你这个专业考研还是能学点什么出来的,三年虽然还在学校里面带呆着,但是跟着教授,每个

月都有钱拿,毕业后,教授还能给你推荐工作,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确实考虑了,然而决定没有改变。

我确实想留在这里,妄想张辰说不定回来还能见一面,读研究生是一次性交清三年的学费,我不想因为这个事儿跟父母扯皮,特没意义

,至于自己攒学费----这不是什么好主意,我没有能力在一年之内,在不影响拿奖学金的情况下,攒这么一大笔学费。

而且留在本市工作,我觉得也并非没有可能。

总有办法的,如果张辰真的不回来,那么到哪里去工作都没有什么区别。

我总觉得张辰会回来,我一直相信他能回来。

他不回来,我会攒够旅费去找他,前提是我能从秦云实那里的得到他的地址。

所以我不愿意将钱用在三年硕士的研究生上,那将会使我三年之中都处于非常被动的状态。

我得去找张辰,我得去试着挽回什么,哪怕只是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大三结束的暑假我没有回母亲家,也仍然没有给她打电话,当然,她也没有给我电话,我一直以为,至少我妈对我能多有宽容,毕竟我

是她身上掉下来的,然而事实证明----事实证明真不是什么好词儿,她对我才是真的无法接受。

至少我爸会因为Mina打来的电话,还对我抱有回归正常性向的幻想,至于我妈……我不想再重复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反正我也快毕

业,以后也不想回到这里。

唯一庆幸的是,我要交学费这回事儿我妈还没忘,临开学的时候我卡里多了六千块钱,不用问我都知道是我妈打的,从小我要钱,我妈

从来就没多给过一分,有时候还要欠着点儿,但是我爸给钱从来都给出余量。

大学的钱,只要我爸给,总要把生活费也加上,尽管不太多,但至少不用我出去自己挣,至于我妈,只管我学费,没有生活费,而且大

二那学期的学费是六千三,她也只给了我六千……我又开始交陈年旧事……打住打住,不高兴的事儿就别提了。

大四开学的时候,先有两个月的专业实习,这回的实习,不同于大二那年,带有相当厚重的专业色彩,而且大三上了一年的专业课,再

来实习,对工艺流程已经非常清楚,见到实际流程就能形成概念,实习回来以后没几天就要参加双选会,所以时间也很紧张。

我跟我们专业的同学一样,有笔记本的就带到实习地去,白天上班,晚上没夜班的时候开始写简历,先写个大概,然后零零碎碎的修饰

,一个简历,竟然不知不觉写了将近一个月,有的人还写了英文简历,让我十分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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