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情——飘飘何所似
飘飘何所似  发于:2011年04月06日

关灯
护眼

心,只是听者却未必能解,或是虽"有解"而故作"误解"......
"崖余不敢枉劳楼主大驾!"无情轻声道,"却是有事相商!"接着,他加重了语气,又道:"事关江南六州五十二县百姓来年之生

计!"
戚少商只皱眉,似困惑而无语。
"江南六州盛产漆、竹、槟铁,亦是金风细雨楼武器、财用之重要来源!"无情直话直说,难免给人刻薄之感,"这教匪造反,划

地为营,限制物资进出,楼主想来必是烦心罢?"
"适才也正为此事!"戚少商被点到痛处,却坦诚相见,可见两人却是极好的朋友--客气只是场面之不相干,行事不经意间却见

交情,"承大捕头襄助,却是‘治标'!"他转身,握着剑抚上梧桐数上飞蝗石留下的痕迹,背对无情道,"现在大捕头可是要指

教在下‘治本'之法?"
"不敢当!"话虽如此说,无情却是上前,停在戚少商身后两尺远近--但凡习武之人,这般无防备地让人近身,可见"信任"之意

!更难得的是,不需戚少商明言,无情已然了解,更是默契!"数日前,有人将一信物交给崖余保管,似乎与今年早前江南六州

五十二县收上来却在运京途中被教匪所劫的税银和花石纲有关,烦请楼主代为相访!"
戚少商沉吟,良久方接道,"此事事关重大!何不报与太傅公?却要戚某出面?"顿了一下,他突然转身,逼视无情,厉声道,"

难道大捕头亦别有所图?"
"确是‘别有所图'!"无情似乎承认了"罪行",但容神自得像花之魂、月之芒、雪之魂、玉之魄,
"只是要‘东西'到不得皇帝及蔡、方甚至世叔、你、我之手!"见戚少商仍是不解,他又补充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

富于民!"
最后,他似乎要告诉自己些什么似的又绕口令般地低声道:"崖余知道的事情,世叔一定知道,崖余不知道的事情,世叔也会知

道;崖余想明白的事情,世叔不用想也明白,崖余想不明白的事情,世叔却可以想明白去......"
......
沉默,久得有点让人寒心......
"楼主信是不信?"夜凉已如水,但无情的声音更是冷如坚冰,虽然是"询问",却仿佛成竹在胸!
"......"戚少商不答,反问道,"那信物现在何处?戚某却要暂时借去!"
无情将袖中丝帕递与他道:"上面惟一血书‘方'字!"
戚少商将帕子收好道:"戚某尽力!只盼不负......成兄所托!"--他一向口里叫着"大捕头",心中想着"崖余",这"成兄"一说

,却是格外生疏,"只是方应看那里,还要请成兄继续周旋,拖延得一时是一时才好!"说完,他见无情点头,知其自有担待,

也不再多言。
"多谢戚兄!崖余告退!"无情这声"戚兄"却是心无挂碍,叫得自然。说完,他略一拱手为礼,也真就此转身离去......然而,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轻笑道,"戚兄年长,就无谓计较了,以后就叫我‘崖余'罢!"
......
第十九章
方应看围攻杭州城已经月余了,就是久攻不下,但其实也不是小侯爷的,毕竟这里是杭州,与歙州却是不同。教匪的首领亲自

领兵,纪律和战术都略胜一筹,所以,当无情将歙州的事情处理完毕,童贯就令他立即带兵过来接应......
此时已经快到年底,即使是江南也一日比一日阴冷起来,虽然不曾下雪,但绵绵的小雨湿在身上再一蒸发了去--实在是比下雪

还让人瑟瑟不已。
......
"小侯爷辛苦!"
"哪里!是大捕头辛苦!"
"小侯爷客气!"
"哪里!是大捕头客气!"
......
如果不是一个方府的管家进来送家书,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要继续这样"客气"下去......
"启禀侯爷......"罗嗦了一堆的家长里短,方应看听得几乎要睡去,但是,突然他找到了一个"乐趣"--偷眼看无情--大捕头不

喝茶,却把茶杯捧在手里,轻轻地揉着,很是爱惜,大概像借一点暖气--方应看突然有点羡慕那只茶杯,被无情"捂"住了"耳朵

"的茶杯,可以不用听到这些"垃圾"!
"陈公子......"
虽然事不关己,但出于礼貌--毕竟他们还没有开始谈"正经"问题--无情一直留在那里,当然,他没有注意方应看和管家的对话

,他在想自己的事情,但是,听到"陈公子"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是微微一怔--那个孩子......
"让老奴把这个带给侯爷!"说着,老管家递上了一件事物--湖绸做的洁白如满月的团扇--那是女子用的东西!
"这个思情......"方应看将扇子接到手里,翻来覆去,好像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微笑地轻声怜道,"不知道好些了没

有......"
......
"如果侯爷没有别的吩咐,老奴就告退了!"事情交代完毕,管家却是要继续回去报信。
"等等!"
一个声音,却不是小侯爷的声音!
虽然不是小侯爷的声音,但还是让老管家停下了脚步--那声音很淡,很清,然而却绝对不是他这样的人敢去违逆的!
"小侯爷可是明白了?"--他叫住了管家,却和主人说话。
"这个时节,不送寒衣,却送扇子......"方应看盯着扇子,沉吟思索。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无情将茶杯放下,却仍是盯着它看,"陈公子没有吩咐你把这首诗记着

吗?"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老管家神色安定,缓缓将无情没有

念完的半首诗补充上去,然后看着方应看道,"陈公子说,如果大捕头在,除非大捕头先说,否则老奴就什么也不能说!"
"哦?"方应看突然如恍然大悟般地叹道--他原本也不是不知道思情送扇子来的意思,但这个"吩咐"却很是意外,"却是这样!"
"还有呢?"无情却是意犹未尽,"陈公子还吩咐了什么罢?"
"陈公子请侯爷派人接他过来!"老管家仍是十分镇定,仿佛对无情的问题已是成竹在胸,"陈公子还说,如果大捕头问老奴他还

有什么吩咐的话,就请老奴替他先谢谢大捕头了!"
"哈哈!"方应看终于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个人精!倒是难缠得紧啊!"
"成某造次!"无情冷冷地目光射向方应看,方应看立时笑不下去,甚至连嘴都一时无法正常合拢,"小侯爷莫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
......
"让大捕头见笑了!"方应看知道,对付无情的刻薄,最好的办法,就是准备一张特别厚的皮!
无情皱了皱眉,重新拿起了茶杯--他要告诉方应看--到此为止!下面,要讲正经的!
方应看有一点尴尬,但是,他很聪明--
"一鼓作气!"方应看再没有看无情,一直到他们今天的谈话结束,他的眼睛都盯着手上的文件,"大捕头有何指教?"
"小侯爷怕是已经不知道鼓了几鼓了罢?"无情的眼神泛起了冷峻的笑意,"再鼓下去,牛皮可要敲破了!"
"我这个监军不好当啊!"方应看似乎不在意,径自感叹道,"这杭州城里的可是‘大将军'啊!"--起义教徒以睦州青溪樵夫陈方

为首,方自称"大将军"。
"陈方?"无情的神色变得若有所思,"听闻他有心接受招安,怎么小侯爷不在这里打些主意?"
"招安?"方应看将手上文书往桌子上一扔,很是不屑--那其实就是朝廷给下的招安的旨意--但是,他眼睛还是看着那薄薄的几

页纸,那纸被风吹得轻轻扇动,就像是自己会跳舞的纸,"真‘招'得他来,还有我们的‘安'吗?"--方应看说得是实,陈方勇

武,无论武功、战略都极出众,三尺青锋,看不出门派,却出手有如神助。
大概是不知道无情能不能解,小侯爷又叹道:"不过是围得一日是一日,‘见怪不怪,其怪必败'!"
"小侯爷是想‘以不变应万变'?"无情看方应看--见怪不怪,其怪必败--他突然拿起茶杯,在浅尝,即止,"只是,您扣下的紫

燕,要如何处理?"
方应看很有一点汗湿重衣,在这寒冷的冬季--紫燕,陈方手下爱将,不输须眉的巾帼女子,虽一貌如花却纯以武功,才智在教

徒之中获得尊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号首领--她来找自己,是陈方派来的,但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从来不相信所谓"招

安--她纤纤媚骨,但里却有永不输泄的英雄豪气!更何况这样一个朝廷!其实,连方应看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能"说"得她"相

信"?但是,这个事情,无情怎么会知道?连童贯,都不曾......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话却是方应看自己说出来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却只能待合适的时候,放她回去!"
......
"杀了她!"
无情说话的时候很冷静,仿佛他说的是要方应看去碾死一只蚂蚁。
"好!"方应看很有一点"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杀了她!你我合兵攻进城去!看他陈方还能走到哪里去!"
"不!"无情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高估或低看了方应看!他提醒自己,世叔曾经说过--方应看不是你可以"以为"的!"不是攻城!而

是‘招安'!"接着,他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他的动作很轻,里面的水没有一丝的涟漪--继续道,"那样可以尽量地保存下杭

州城里的百姓!"
"哦?"方应看从来没有考虑过"百姓",他从来都只考虑自己,而如果,他真的还要力气的话,他大概会考虑一下无情,别的人

,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所以,他有一点讶异,但随即他就坦白道,"这个我却没有考虑!"
"现在也还来得及!"无情说话的时候,透露着肃杀之气,"要接受‘招安'的是陈方!陈方有意,但却碍着紫燕!她战功赫赫,

在教徒心里很有地位,是陈方必须顾忌的人物,所以,陈方不能杀她,就把她派到了你这里,借你的手除了她!"
"我为什么要让陈方满意呢?"方应看颇是玩味地问道,"在武器和人数上,我们都大大地占着优势!"
"因为......"即使在微笑,无情说话的时候,自有一股森寒之意,"陈方手里有小侯爷要的东西!"
......
第二十章
紫嫣是被请到方应看和无情面前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不管什么理由,这些天来,方应看的手下对她都是彬彬有礼的,反

正,小侯爷没有说,则来者都是客--
请坐!奉茶!
无情没有说话,紫嫣也没有说话,半个时辰里,一直都是方应看在说话,只可惜,他说了些什么却没有人记得--总之,他似乎

好像在"招安"!
好不容易,等到小侯爷喝茶--
"小侯爷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冷冷地盯着紫嫣,无情很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大捕头还是动手罢!"紫嫣轻轻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无情面前,似乎是体谅无情"不方便"。
"姑娘!"无情神色严肃,但却诚恳地道,"我敬你!"
话音刚落,紫嫣就倒在了他身前,一动不动了。
一把飞刀--
方应看忍了半天,才没有把喝进去的茶吐出来--他当然是决定要杀紫嫣了,他甚至是决定要无情动手杀紫嫣了,但是,他没有

想到,这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尽是如此的默契,完全就当他不存在,或者存在,但不是人,而是摆在哪儿的一件多余的物品--

一个东西!
......
思情来到杭州的时候,江南下了第一场雪--
那天早上,官军占领了杭州--很平静的杭州城,没有一点儿人气,薄薄的一层不知道是霜还是雪的东西,盖了一天一地,天空

是灰蓝的颜色,没有云或是布满了云。气温很低,直冻到人的骨头里面去,让人觉得,就是升起火烤着,也最多是烧热了一层

皮--
"公子!"思情又四个青衣小婢扶着,站在方应看面前--他没有内力,但方应看从不允许他穿厚衣,一年四季都只有素色的湖绸

长衫。那是最符合他气质的打扮,但是,在这样的天气,只让人觉得有些不忍心!
"好!"方应看兴致很高,他觉得思情还真是个幸运的小东西!围了快两个月,一直都是僵局,直到昨天夜里,陈方突然带着亲

信不知从哪条路潜了出去,而今天早上,杭州城的四个门同时开了,整个城里不见一个教匪,全都成了普通百姓。"先下去休息

,晚上庆功宴,要你给大家弹琴!"
"是!"思情轻轻拜了一拜,出了门去......
......
他坐在方应看左手,他的神色若有所思--他思想的时候神态很俊,甚至有点俏,很有一般静若处子之美--那是婉约和冷峻的合

并,一向深思熟虑得近乎深沉的他,这时候却似一个正在恍概恬梦的孩子,又似是一个正在仿佛思慕的少年。
他是无情--当方应看和所以的将领在"庆功"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这种"思想"的神态--
"指挥使大人好像还不满意啊!"方应看举杯,示意无情道,"杀了一个紫燕还不够啊!"紫燕死在无情的飞刀下,是一击毙命的

!方应看还来不及做别的打算,无情已经出手,而且不留余地!
"让陈方走了,总是小侯爷的失职!"无情淡淡地道,"无论如何,回去之后,还是要交代得过去才行!"他说"交代"的时候,特

别省略了宾语。
"皇上那里,只有找到陈方劫去的税银和花石纲,一定没有问题!"方应看很优雅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般人做这个动作的

时候总会透着气派,比如说追命,但到了方小侯爷这里,这样的动作也高贵起来,有气质起来!
"小侯爷可是看过陈方的营地了!"无情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不宜喝酒,但在这样的宴席上,杯子空着却是说不过去,"那里空

得可以用来挖塘养鱼或者翻土种地!"--什么意思?就是说挖地三尺也没有你小侯爷要的东西!(偶说不出合适的话,就这样了

,公子是不会说偶这么浅陋的比喻的说~~亲亲们自动省略吧~~)
"这个却不劳大人费心!"方应看也为自己再斟了一杯酒,但是又一口喝了下去,接着,把杯子"吧!"地一扔,"带人犯--"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