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情——飘飘何所似
飘飘何所似  发于:2011年04月06日

关灯
护眼

鲜花上下飞舞。
无情不是铁手,有深厚的内力,可以硬碰硬地接敌人的杀招;也不是追命,一双神腿,即使追不了别人的命,必要的时候自己

却可以逃命;也不是冷血,敌人武功越是胜过他,反而更能引发他的潜力,制造奇迹。无情是无情,他只有一个办法──以杀

止杀!
如果是旁观者看来,一切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这次的进攻无情却是避不过了──无情的轻功再好,也快不过应声而至的衣带镖,当然,也快不过同样应声而至的陈思情。但

是,他是无情,避不过就不避罢!──拍地而起,无情看似自投罗网般地不退反进──
一瞬间,思情觉得自己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了──无情自己撞了上来──但是,下一刻,他就失望了,无情竟然从他身畔掠了

过去,飘出窗外,融到茫茫夜色中,悄无声息──他们,"擦肩而过"!
无情的轻功很好,甚至很诡异,但思情从不担心这个,他知道自己的轻功更好,更诡异,而一旦无情要逃,弹指间就会被他赶

上!但是,无情也知道这个,所以他没有逃,而是迎了上去,以最快的速度迎了上去。接着,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像两阵风

一样,谁都来不及吹散谁就刮了过去。
无情的暗器很快,"千手不能防",但思情也从不担心这个,他知道自己的暗器更快,而事实上无情从他身边掠过的时候也确实

没有机会出手。只是尽管这样,最后思情还是觉得气馁,因为他也没有机会"出手",他的衣带镖和他自己都按着原来的方向划

过──那交会的瞬间实在太短,他也来不及控制自己或飞镖改变攻击的目标,所以,他和他的衣带镖仍是落在无情原来坐着的

地方。
一击不成,思情迅速的离开小楼──其实他本不应该担心无情来追击他,甚至应该希望无情真的来追击他──因为:首先,他

比无情快,没有人能快得过"流风所及"的;其次,他的八支衣带镖收回来的时候只有七支了,换句话说,他应该已经得手了!
......
小楼外是牵湖,在没有月色的夜晚,原本秀丽的湖水竟像一个巨大的陷阱。思情像轻巧的水鸟,敏捷地掠过湖面──在几乎占

尽优势的情况下他却是迫切地想要离开──此刻他已经知道无情一定在附近等他,但是他心里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意了──他现

在是赢了,而且赢得几乎可以说是漂亮,但他更明白那不是他所预计的胜利──他只是伤了无情,但没有杀掉他,而伤了无情

的人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已经犯了我呢?无情的习惯是以牙还牙、以杀止杀!
......
第九章
无情就坐在牵湖的另一边上──他冲出小楼后就一直等在这里,以逸待劳──他相信即使他的轻功不如人,他仍然可以以先发

而先至
牵湖边上是一畦小小的泥地,这样的夜晚,在湖面蒸腾的雾气之下,它是阴冷而潮湿,然而无情端然跌座,八风不动,媚而不

佻,静而不滞,冰神玉骨,貌若观音,而这本是污秽的泥地也仿佛化为他的九品莲台。
思情静静地站在九尺开外的湖面上,他知道无情已经被他所伤,但是他没有立即进攻,他只是站着,衣不带水,长身玉立,风

韵自饶,他甚至没有看无情──他不敢看,他怕自己一看就沉不住气,而暗器高手的决斗中,沉不住气就意味着他要败下阵来


"嗒!"──一滴露水砸破了如冰封般的湖面。思情仿佛得到了警示──这里是神侯府,他必须速战速决!而一旦动了念,人也

不能再支持,他在湖面轻轻地旋转,如婆娑起舞的仙鹤,身上洁白的纱衣如迷雾一般四下散去,接着,在这雪白的迷雾之中,

闪耀出星子般的点点寒芒──飞镖、袖箭、弹丸......如天女散花,漫天飞扬,看似杂乱无章,实如天罗地网,密密麻麻地罩

向无情!
无情不动,至少看起来没有动,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雷火弹从他身边滚了出去,的溜的溜地滑进了牵湖,接着,"砰!

"的一声轻响,爆炸的雷火弹激起一幅如巨大的琉璃镜般的透明的水幕,漫天飞花雨的暗器打在这本是至柔至静的牵湖水上竟然

全都脱力而落,最后顺水沉入湖中,风卷残云般不落半分痕迹。
片刻之后,无情抬起头,看着面前白衣的少年,微笑道:"年轻的时候,我要是生气了,也喜欢将这些劳什子乱扔一气!"
思情有一点儿难过,其实他也不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能有什么用处,但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路也被刚才水幕封了!他试

图在无情接他的暗器的时候离开的打算落空!不过,没有关系,他既然敢来闯小楼,就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准备──
"这个,我也会!"有些倔强地,思情将剩下地七支衣带镖拍入湖中,寒光快如闪电,七道水柱应声而起,四下交织,也是堪堪

地将自己围住──可是,他在护什么呢?
"还给你!"四面有八方,八支衣带镖无论攻防,本就是缺一不可!无情抬手,最后的一支就在他手上──深刺入骨,几乎穿过

,正面竟只见被血染得斑驳的丝带,无风自动!而说话间,连那丝带也突然不见了踪影,而那迟来的衣带镖不知从哪儿冒出却

如有灵性一般向它熟悉的位置直飞而去──
"谢......"思情有一点得意,他的衣带镖本是以八卦方位修炼,来去自如,完全受他所控制,无情用这个来反攻他实在是正中

他下怀。但是,第二个"谢"字还未出口,一道银光破去他的水阵,直击他的咽喉──那第八支衣带镖是倒插入水的,一面是破

坏了水中另七支镖的阵式,一面同时又被七镖的合力打得击水而出,正指思情咽喉要害!
镖势向上,眨眼间寒光离思情的脖子不到半寸!这是,已不能跃起闪避,更来不及发暗器阻止,但思情于暗器亦是学有所长,

只见他当下平平后仰,睡向水面,同时,一把收回水下的另外七支衣带镖,重新要射向无情......
但是,就在他向后之时,本来全力攻上的衣带镖竟如力尽一般不再前进,反而直堕而下,瞬间就倒着埋入思情胸腹之间──思

情重伤,几乎葬身牵湖,但是他运气却是很好──首先,他也没有在暗器上淬毒的习惯;其次,刚才无情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

──刚才,如果他只是闪避而不动水里的七支镖意图反攻的话,这第八支镖也不会突然有所感应而改变方向;最后,最关键的

──方应看来了!
"大捕头!属下无状,多有得罪!"
红光一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方应看一手揽住几乎栽入水中的思情,轻巧地立在无情身前一尺远近的湖岸边沿。无情仍是坐

着,从刚才离开小楼到现在方应看出现他大概都保持着这个姿势。方应看定定地看着他,连脸上招牌般的微笑都无法维持──

他常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看不开──他已经有思情了,不是吗?可当他面对这冷得似冰人一般的大捕头,他的心,就开始

异样地跳动──想和他斗智,想和他斗勇,更想和他既不斗智,也不斗勇,只是在某一个天气很好的夜晚,一起看看月亮,吹

吹风......
"小侯爷言重!"无情的声音平静更胜牵湖之水,听不出一丝波澜。
"大捕头客气!"方应看终于笑了起来,如游龙入海,分外自信、逍遥。
明明是感觉到对方融融的笑意,无情却觉得如秋风轻掠而过,只是凉到了心底!直僵了半晌,突然,无情抬头,看着方应看腰

间那把刺目的小红剑和比小红剑还要刺目的方应看的笑脸,冷冷直言道──
"小侯爷走好!"
而他话音未落,方应看带着思情已经掠出神侯府──今夜的小侯爷,"听话"得让人疑心!
......
当那抹红光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无情的身子迅速地软了下来。他已经支持得太久了,累了......不过,他的运气也很好,迎

接他的不是潮湿阴冷的泥地,而是熟悉、有力的手臂和肩膀──轻轻地倚着,无情难得露出除了清冷之外的表情,有一点累,

有一点悔,更有一点温柔──
"世叔......"
第十章
神侯府,小楼
诸葛似乎是体谅无情,没有找大夫──伤的是无情的手。
无情沉默着,他自己觉得讽刺──无情从来不允许别人伤他的手,伤了他的手等于是要了他的命,但是今天,无情发暗器的手

被别人的暗器所伤。
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是值夜回来的铁手。而诸葛在铁手进来的时候就一言不发地出去了。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来不插手

弟子们的私事,尤其是感情──他知道无情在神侯府里和别人动手,这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他相信他的大徒弟。只是,当他

把无情从牵湖边上"拎"回来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是不能忽略的──他知道自己又想说那句话了──"何必如此啊!崖余!"──

当然,他是不会说的,所以,他走了。
"腕骨断了,断骨压到经脉,以后......"铁手是最诚实稳重的,他就事论事──不是不想安慰大师兄,只是这次,他是真的不

知道如何开口。
铁手平日里医术是没少读的,而接骨也不十分困难,眼明手快即可(呵呵,借用《妖之娆》),但是他下不了手,他害怕自己

的半吊子伤了大师兄。
无情也不催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静静地感受,甚至是享受伤口带来的阵阵揪心的疼痛。他承认他是怕痛的,人都

是怕痛的,不是吗?可是现在,他更怕的是──如果连痛都不会痛了,他的手是不是就完了?那样,一切都算是结束了罢!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就这样迟疑着,僵着,愣着。
......
不知道如果不是诸葛回头,铁手和无情这样的"僵局"还要持续多久。
"游夏!"
"世叔!"听到诸葛的招呼,铁手习惯地肃然了,他等世叔吩咐──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命令。
"你在想什么?"诸葛居然笑了──这个时候他竟然有意思去打趣铁手,"怕你大师兄的手废得不够彻底吗?"
伤了无情的衣带镖早已经被他"移作他用"了,但伤口却是完全暴露的情况,没有处理──不管什么理由,铁手确实是在让无情

的手"废得更彻底"──他在发呆,看着无情不断渗血的伤口发呆。
"世叔,我......"铁手不知道如何开口为自己解释──没有理由,他只是下不了手。
"去后面扶着你大师兄!"诸葛吩咐铁手道。他并没有责怪铁手的意思,因为下不了手的人原本并不止铁手一个!
......
铁手的胸膛是宽厚的,结实的,被他拥着任谁都应该会感觉到安全和温暖的,但是无情的真的不愧是无情,他似乎什么都感觉

不到,一身的清冷,就像他靠的是一堵墙,最多是一堵比较软的墙。
诸葛没有注意无情的眼神,他拾起无情受伤的手腕,一扣一推,不过片刻,断骨就稳稳地接上了。
"陪你大师兄聊聊吧!"诸葛搁下话,人就走了──他突然有一点心悸的感觉──就像十八年前那个血与火的杀戮之夜,他面对

那个重伤但幸存下来的小孩。
......
断骨接上,原本被压得有些麻痹的神经得到了解放,伤口自然地剧烈地灼痛起来。
"大师兄!"铁手几乎有一点手足无措了──事实上他并不完全了解情况,他才刚从宫里回来,知道大师兄受伤就赶了上来,之

前的事情就不清楚了。而且,铁手知道,如果无情不说,就一定是有话不想说!但是,他还是叫了无情,因为,他至少必须确

定两件事──无情是不是已经无恙以及他自己是不是需要离开。
无情的眼光一直凝在诸葛离开的方向──门口,半晌,他略略转过来,看着铁手
──"二师弟辛苦!"
铁手轻轻地退了出去──辛苦吗?他不知道!因为他不知道心痛的感觉是不是也算"辛苦"呢?!
第十一章
金风细雨楼
"楼主,被追命三爷带走的兄弟......"杨无邪详细地做着的汇报,平静的语气不带丝毫的个人感情。
......
思君如明月,夜夜减清辉。
戚少商低头,抬头,苦笑──在这个既没有星子,也没有月亮的阴沈的雨夜,金风细雨楼楼主九现神龙戚少商在听着杨无邪的

重要报告的时候,心里反复沉吟的却是这样的两句"词",好笑,真好笑!
......
"......已经回到楼里了。"杨无邪垂手侍立,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他知道楼主在失神,但他不觉得自己有权力、有义务或

者有能力质疑些什么,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原话再说
一遍的准备。
......
"被带走的兄弟已经回到楼里了?"戚少商在掩饰,他重复杨无邪话里开头和最后的几个字,看似抓住了重点,实则是一句"废话

"──原谅他,他只记得这些了。
"是的!刚才大捕头送回来的,说是‘误会'了!"重复着刚才的汇报,杨无邪仍是平静而认真的语气,只是心里不禁暗道──不

出所料啊!
"误会?"戚少商皱眉,展眉,微笑,他似乎明白了,至少他知道自己刚才"走神"的原因了──不过是"大捕头"三个字!大捕头

,无情,崖余!
"是的!说是‘误会'!"杨无邪道,"今天早朝的时候诸葛先生参奏蔡京在浙江平叛时做伪证,除异己,妄杀无辜,造成民怨沸

腾,导致现在局势几乎无法控制!"
"皇帝却是向着蔡京的!"戚少商不缺"常识","而且,来的人是追命!"──言下之意,如非证据确凿,追命又岂会到金风细雨

楼抓人!
"可是皇上读到了另一封密奏,不得不斥责了蔡京,撤销苏杭造作局和停运花石纲,让他从此不得再管江浙的事情,而改派童贯

为‘江淮荆浙宣抚使'。"杨无邪道。
"童贯?"戚少商再次皱眉,他皱眉的时候其实很好看,有一种深沉的魅力──他不觉得这和蔡京有什么区别。
"虽然没什么区别,但是为了"表示"区别,蔡京原来捉的人却被童贯全部放了,包括楼里的兄弟!"杨无邪看着戚少商,不紧不

慢地解释着。
"那,是什么样的密奏呢?"戚少商毫不客气地追问着──他相信杨无邪的能力。
"就是这个!"杨无邪迅速地将一封文书递到戚少商手上,动作之快几乎如变戏法一般。
戚少商将文书展开,略略一扫,大意不过是道蔡京矫旨在东南巧取豪夺,民怨沸腾,并不新奇,想来诸葛所奏也大略如此。不

过,耐着性子,看到最后──
"六月二十二日,教匪聚众两万余人,杀两浙路兵马都监蔡遵、颜坦;七月二日,攻下睦州,占领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

;二十日,攻下漱州,斩大将郭师中,指斥乘舆;二十九日到达杭州城下,知州赵霆逃跑,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败

死......以上军情到京之日,却被蔡相私自扣押,欺瞒圣听,若非微臣奉命彻查朱!父子(此人为蔡京爪牙,原负责应奉、造

作局)一案,得知江浙近况,陛下仍受此人蒙蔽,而江南半壁之失,只在顷刻!......臣殿前都副指挥使成崖余谨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