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赋(穿越)1——深蓝
深蓝  发于:2011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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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脏猛然一跳。惊诧得看着她。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她叹气,“你们在我看来,还不一样是疯子?”

谁又疯?谁又醒?

心又放回原处,但又失落起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女子细细的声线彻夜在水中央荡漾。

苏夫人自那夜就缠上了我,逼着我给她和曲,最后竟逼着我跟她学琴。

十几年乐器功底,加上殷无邪本身就是瑶瑟的高手,不过半月,我就与她不分上下了。

时常,秦穆轩来,苏夫人都浑然未觉,与我玩得兴起。

哄走了苏夫人,屋里只秦穆轩与我。

“你可不要把我娘也拐跑了。”

“什么‘也’?我还拐谁了?”

秦穆轩顿了一下,“你难道不知道?天涯海阁男女老小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

我皱了皱眉。的确这话不让人高兴。

“怎么了?”他有些心疼得抚平我蹙着的眉,“很少见你笑了。”

“怎么会?”我堪堪扯出个笑脸,有点僵硬。仔细想来。最习惯的表情现在都已经生涩了。

即时努力忽略,痛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人总要长大嘛,怎么能一直没心没肺的傻笑。”我安慰他。

忽然,他的视线飘出窗外。“下雪了。”

真的!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降落在这极天之巅,这么壮观的降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一会,就在地上积累了薄薄一

层。

扯着狐裘奔出门外,张开双臂迎接这些天使抖落的羽毛。

轻柔的触感从脸上传来。

秦穆轩双手收在袖中,安静看我。

一身雪白狐裘,似乎要和这银色天地融为一体。那一刻,美如天神。

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奸笑伏下身。“喂!”对他大叫。

猛地抛出一个雪球,松散得撞在他肩上。

“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次要认真丢了。”

“喂,会痛啊。”秦穆轩闪过在一次飞来的雪球。

“来玩嘛!”我撒娇似喊。

“跟我玩?”秦穆轩挑挑秀眉。

“我才,不,怕,你!”说着两个雪球又飞过去。

还没站稳,巨大的雪球就飞了过来。慌忙闪开……

一抹身影从长廊闪过。冰冷的目光如寒剑。

无邪赋·第十八章:无枝可依

朦朦胧胧睁眼。感觉异样。

一抬头,对上一双明眸。

“妈呀!”大叫一声,把对方踢下了床。

秦穆轩很郁闷得从地上爬起来,“很痛啊……”

完全清醒了。我才回想起来,昨天似乎玩得太累,又觉得很冷所以就……就躺在秦穆轩腿上给他讲笑话。

“你自己笑着笑着睡着了,还拽着我的袖子,我又不敢吵醒你。”秦穆轩无奈叹气摇头。

“抱歉抱歉。刚才我神志不清醒,一时失脚。不如我煮酒给你赔罪。”

秦穆轩笑,“今天不成了。先欠着吧。

“怎么?”

“有些要紧事要办,大概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我耸耸肩,“那就下次喽。总是要欠着你。”

他笑,眉眼如新月上弦。

凌衣尘。

冷艳女子坐在我对面,盯得我寒毛直立。又是一护家母老虎。

哎,两个大美女都跟我较上劲了。

我被盯得受不了,“凌姑娘,你到底又何贵干?”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败给你了。”

假装一头雾水。

“你也不必装了。我早就怀疑你的身份,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殷无邪。真是红颜祸水,迷住了凤丹青,一面结缘的白玉

楼也对你念念不忘,就连风流一世的秦穆轩都逃不出你掌心。”凌衣尘神色怨愤,接着道,“我是秦穆轩的师妹,从小

青梅竹马,定许一生。一年前我要求他与我成亲,可他生性风流,不愿受到束缚。一气之下,我自请嫁到凤家。本以为

,让他求不得便会珍惜。谁知。竟让他遇见了你!”

我无语。这女人的性子是够刚烈的,小夫妻吵架就嫁别人了,还嫁了一老头……

“他为了你,只身下沧南,随你天涯海角只为保你周全!”

“什么?”我讶然。

原来,每次出现得凑巧,都不是凑巧。

原来,这个人愿意为我形单影只,流落江湖。

“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会毁了穆轩。”凌衣尘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我已经禀告老阁主,把你交给我处理。”

说完,毫不犹豫离开。

女人,一旦嫉妒,会变得极度可怕。所有怜悯,同情在她们眼力都一文不值。将对手置于万劫不复,是唯一的目的。

“这是你的命轮。”黄衣女子目光迷离,“你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

我点头。押我的人已在门外。

“你穿黄色真的很美。”

她笑。如豆蔻少女。

凌衣尘这女人。

确实挺漂亮的。

坐在马车里,我明目张胆盯着她。居然被我看这么久都无动于衷啊……

“别想着能耍滑头了。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她双目微闭。

我眨眨眼,笑道:“哦?把我送回玉虚宫?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好几个月路程呢。我不急。”

她这次把眸子转向我,静静凝视一会。

我疑惑了。“不是去玉虚宫?”

她不带温度扬扬嘴角。

天,笑得这么阴。“不是要把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奸后杀吧。”

凌衣尘转回头,“我要把你弄到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噢。放心了。

我搔首弄姿似的双指捋过颊边的长发,“我这张脸,能藏得住么?”

她笑。“不用特别提醒我,”说着,从脚边拿起一个雕花小木盒,“这里面是易容药,与你散功以后凤丹青给你吃的是

一样的。”

原来如此。所以散功以后还能保持原貌。

“但是。为什么骆芙蕖会认出我?”

“功力深厚的人都看得出。”

切。什么破药。

“那麻烦你把我藏严实点,别让人找到了。”说完,我四仰八叉躺下,“到了叫我一声。”

确实佩服凌衣尘找地方的功力。

荒无人烟的山坳坳,真是让人领教所谓的鸟不拉屎。

更神奇的是,这山坳坳里还有一大户人家。

房屋式样及其简单,但看上去至少可以温饱。

我跟在凌衣尘身后,脸上带着黑纱。

好奇地东瞧瞧,西看看。典型的农村嘛……院子里乱跑的小狗,小狗后面跟大狗……

“姑娘。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他的。”胖胖的大嫂笑嘻嘻对凌衣尘说。

嗯。胖的人一般心地纯良。不过你们谈的也太快了。

胖女人从凌衣尘身边的仕女手中接过银两,一边飞快塞进袖子里,一边热情对我招手。

守财奴。惨了。而且,卖我用得着倒贴么,太瞧不起我了吧。

愤愤瞥了凌衣尘一眼,冷美女皮笑肉不笑对我点点头,毫不犹豫撒丫子走人了。

好吧好吧。

认命地走向那个纯良胖守财奴。

“你叫……”

“呃,戴……小戴。”

“大小伙子的,干嘛蒙个面啊!”她说着,就来扯我面纱,然后,不出所料,惊叫一声。

我看她胸部波澜壮阔,差点吓出来。

“太丑了。所以遮上。”我面无表情挡上脸。

她惊恐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最后终于颤颤巍巍问:“脸上那块黑的是什么?”

“噢……鼻屎干上面抠不下来了。”

然后,满意地听到她痛苦呕吐的声音。

其实,也就是变回刚来时的脸,顺便贴了几块恶心得东西在上面。效果甚佳。

那胖女人叫冬生嫂。她对我确实不错,直接把我派到厨房削土豆。

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土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每一个人都长得像土豆。

所谓天妒红颜。我到这里的第三天,开始下雨。

不知道是不是整个太平洋都倾倒下来了。当然,这里没有太平洋。

当暴雨下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惶恐了。

最老的老人说,这山坳坳里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雨。干涩的眼睛里,看得出恐惧。

当雨下了两天时,一些低凹的地方被淹没了。

全家四十七口,十五条狗,一百多只鸡,……(后不列举。)终于决定离开这个世世代代从未走出过的大山沟。

走的那天,雨依然很大,山谷发出隆隆的巨响。

“是龙王发怒了吗?”羊角辫的小姑娘攥紧大人的衣角。牵着她的女人似乎哭了,泪水和雨水阑干。

缓缓跟着队伍,雨水寒冷刺骨。

眼前如一幅下着雨的黑白默片。无声。跋涉。

为什么呢。不让我可以停步。我明明要的那么简单,那么微不足道——平静。

谁在桫椤双树之下,轻轻转动命运的齿轮。

无邪赋·第十九章:卖身青楼

几天之后,浩浩荡荡一行入了城。

韩庄。隔着老远,就看见这个纸醉金迷城市,引人注目的匾额。

绕了一圈,绕回了这里。

家里漂亮的丫头都卖给了妓馆。听到那些不过十三四岁女孩子凄厉的哭声,心下凄凉。

吃人的人可以视金钱如粪土,被吃的人只能卖掉自己的儿女。

以前只是假装义正词严教训别人的话,当自己面对,却是另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戚。

可是,当冬生嫂要把我也卖掉时,我Shork了。

“大嫂。你不怕卖了我倒贴钱啊?”

“不怕不怕。咱试试!指不定哪个不开眼的就把你要了呢!”说着把我推进一家清馆。

不出五秒,里面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哭狼嚎。

于是我们被扔了出来。

拍拍身上的土,“我早就告诉你了……”

大嫂生龙活虎蹦起来,抓住我的手,一幅我今天不卖了你誓不为人的神情。

“没关系!找那种门面小,没人光顾的店,一定会有要你的!”

无奈地叹气,“要找也要找生意红火的。人家本来就生意惨淡,难道要害他们破产?”

“说得有理……”然后真的拉着我旋风般冲向韩庄最大的清馆——儇佻楼。(xuantiao)

领路的小厮鄙夷瞥了我们一眼,“顺着小路一直走。”

尽是些?髻乱抛,偎人不起。粘腻的声音夹杂着管弦丝竹,颇有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意境。

冬生嫂只当看不见,一路按那人所指,穿过层层庭院,直到一片颇为安静的小院。

绿水荡漾,一些枯败的荷叶高高伸出水面。

小湖中心是一座屋角如飞的小楼。

“是、是这?”旋风嫂终于稍稍露出怯色。

哈。我在这碰上的老女人都够豪爽的。不免对大妈级人物产生了好感。

“没事。这次一定卖得掉。”我拍拍她的肩膀。

她一愣。忽然拽这我往回走,边走边说:“小戴,咱不卖了。不就多一张吃饭的嘴吗?不卖了!”

我失笑,拉住她。“我自己想留在这儿。”

冬生嫂愣住。

“这里吃得好住得好,当然想留下。我又不是大姑娘,怕什么。”

善良的大妈就被我骗了。

儇佻楼的老板,温未凉,曾经是名噪一时的花魁。忽然有一天自己赎了身,自己当了老板。

多少有生意头脑的家伙。

我在精致的小厅里,悠闲坐着喝茶。大嫂不安度着步。

一盏茶过后。

“你越是急,他越是不出来。”

“真是耗得人心急!”

话音未落,清脆的珠玉声响起,珠箔被一只办拢在袖子里的手掀起。

大嫂度着的步子停住,一只脚仍在空中。用现代点的话说,她石化了。

个子高,且挺拔。瘦削得脸,精致的下巴,柳眉,凤眼。

然而不动声色中自有冷峻。

白色的四层天丝锦衣,袖口与下摆饰有百合。

他打量我,问:“你要卖身?”声音有磁性的沙哑。

男人都长这么漂亮。阴盛阳衰。

“是。”

“我凭什么买你?”他微笑,玩味看我。

“保证你不吃亏。”

骨节清晰的手指轻轻一打,侍仆拿出一个小盒子。

“五百两。我买你。”

石化的大妈看到了雪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招手,立马恢复了原状,刚想冲过去接住,又被我一句话搞石化了。

“两千两。”

他站起身,不解似的摇头,“你就这么确信我会买你?”

虽蒙这面,但是我眼里透出飞扬神采,“好货要碰行家。”

两人默默对立。

“好。就两千两。”

把冬生嫂送到门口,她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嫂,拿这些钱好好安个家。”虽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那场大雨总觉与我脱不了干系。

“小戴,你,以后好好自个儿过啊!”大嫂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似乎。这是第一个为我而流泪的人吧。

我笑,拍拍她的肩。

“对了,当时那姑娘把我卖给你时倒给了多少钱?”

大妈一愣,“十两银子。”

我做出了然表情,微笑把她送走。

十两。真是的,该气还是不该气呢。

随小厮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上稍微繁复的衣服。

顺便把脸上的“鼻屎”拿下来。总感觉贴着那东西对不起人家的两千两雪花花纹银。

脸上仍蒙着纱。

温未凉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你有什么技艺?”

“瑶瑟。”

稍稍吃惊,极少数人精通的复杂乐器。命人拿了一把很久无人碰过的瑶瑟来。

横抱于腿上。抚过落了薄薄灰尘的弦。

气势恢宏的曲子毫无预警倾泻而出,细细的灰尘飞起,时间变得脉络清晰,世间五行重新勾勒。空谷中幽兰盛放,白鹤

腾空而起,翅下风扬起飞旋的花。

所有人都听得痴了。世间一切喧嚣在旖旎的琴音中归于沉寂……

温未凉的声音随着曲调响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短歌行》。

“你怎么会这诗?”

“那日赵氏在白家以此诗惊艳四座,这诗早就广为流传了。世上竟有这般奇女子,可惜,再也不闻其名了。”语气中尽

是深深的惋惜。

一个虚拟的人物,成了无数人叹息爱慕的对象。

“难道当世就在无人与她媲美?”

“虽然之后也有不少人模仿她的诗词,但是气势,境界,都无人能出其左右。”温未凉稍稍一停,“之前倒是有一个人

,但是传世之作也只有了了几篇。”

我忽然有想笑的冲动,“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温未凉笑道,“就是他。凤凰山庄的座上宾戴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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