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赋(穿越)1——深蓝
深蓝  发于:2011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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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瘪了瘪嘴,想反驳却咽了回去。

“只要你想回来,我随时奉君满园牡丹,与君共饮,不醉不休。”他温和的笑容在月色中弥漫开来。

我微笑挥手。

身影消失在迷蒙的朝雾。

只留白玉酒盏孤单地摆着。

凤丹青一路无言,牵着我的手有一点点冰冷的湿润。

好看的侧脸带着些疲惫,平日凌厉的气势敛去不少。

直到落霞轩,我把他挡在门外。

“早点回去休息吧。你没几个时辰能睡了。”说完,我退入屋内,关上门。

“不让我进去?”他一手撑住门,口气带着点无奈。

“呵,少爷。骆姑娘等你呢。”

“月行,我……”

凤丹青脸上浮现出惶然,然而最终只是颔首。

这种事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我不过是一个下人,甚至可能是你的敌人。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佩服了。

我按下他撑门的手,语气却很柔和,“丹……少爷,早点歇着吧。”说完,我关了门。

门阖上的霎那,他落寞的目光,被隔在门外。

第二日,骆芙蕖走了。

这女人似乎很留恋娘家呢。

一袭狐裘,在水色身影中分外抢眼。

琉璃香车,踏雪龙驹。

凤丹青站在一边,沉默看她登车。

小贱不知什么时候飞来,在车顶徘徊。

吃里爬外啊……

美女终于绝尘而去,车后二十多骑蹄下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

傍晚,小贱飞回来,在院里绕了几圈想飞进来,结果狠狠撞在我狠狠关闭的窗子上。

我在房间里燃上龙涎,怔怔对着那把曾经弹过的瑶瑟。

只有玉虚宫人会弹奏的曲子,骆芙蕖唤我为殷无邪,秦穆轩说我是天涯海阁的卧底,一只死认我的鹰,貌似曾经不低的

武功……

无间道么?这哑谜真是难猜。

门“吱呀”开了,凤丹青手上正托着耷拉着脑袋的小贱。看来那一下撞得不轻。

我放下琴,从他手里接过小贱,摸摸它的脑袋,它立刻扇动翅膀,生龙活虎的样子。

居然玩苦肉计……可怜的鸟再一次被扔出窗外。

“月行,明天我们启程去沧北。”

我一愣,“你开玩笑吧,北方可是天涯海阁的地盘。”

“没关系,登云山有我一处房宅。那里冬天的雪景闻名天下,难道你不想去?”

“我在这里都闷得发霉了,当然想出去。”我一听可以游山玩水一下来了精神。

凤丹青阴谋得逞似一笑,“我们这次秘密出行,要乔装打扮才行……”

说完一声响指,一排手托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的仕女列成一排。

我忍住冲上去暴打他的冲动,“凤少爷,你真够恶俗的……”

无邪赋·第十四章:白玉楼中,再约黄花

“江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我微微眯着眼,手托下巴。

襄陵是我们歇脚的第一处,几日风尘仆仆赶路,总算可以赏玩一番。

在书上经常看到描写襄陵江景的片断,这个白房黑瓦,细雨缠绵的小城渐渐在脑中形成一个模糊的画面。

如今,竟在眼前了。恍如梦境。

画舫幽幽荡漾于薄薄水雾中,丝竹之声呢喃。

一条襄水静静流淌,微微撼动了这水中明珠。

我和凤丹青正在江上一茶坊,悠闲对饮。

女子身体瘦弱,稍显空荡,面貌并不出众,却柔和中有种英气透出;男子剑眉凤眸,只是脸上一块黑色的痣打破了完美

的平衡,仔细看去,痣上还有两根毛迎风飘扬。

这当然出自我戴月行之手,你让我扮女人,我就让你扮丑男。

“真是想不明白,你怎么能吟出这么细腻的诗句。”凤丹青一手玩着茶碗,侧头,微微笑着。

切,顶着这么大团痣也敢耍帅。

“你就直说我神经大条呗……”

忽然,一声赞叹传来,“小姐真是好才学。恕在下失礼,贸然打扰。”

一个雍容而雅的男子敛袖致礼道。

我与凤丹青对望一眼,眼神有些戏谑。

这小子没把你放眼里哦,少爷。

凤丹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轻轻一点,示意他坐下。

“公子夸奖,触景生情,随意乱说的。”我故意颔首,笑得妩媚。

“小姐谦虚了。在下白玉楼,看小姐与公子气质非凡,不似凡世俗人,敢问二位来历?”

我礼貌回他,事先演练的话琅琅上口:“夫婿姓赵,沧北人士。我二人新婚不久,出门游山玩水。我单名一个月字,从

小随父亲学了些诗词,在你这沧中第一大书香门第白家,白大公子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惭愧。”

白玉楼微微一笑。

“原来是赵兄,月儿小姐。”白玉楼侧脸瞥了瞥凤丹青,“赵兄面善得很……”

看看,你不化装,被认出来了吧。

凤丹青很出乎意料,没有露出他万年不变的媚笑,装作很认真盯着白玉楼。

“是么。我见白兄倒是面生。”

白玉楼尴尬笑笑,“正巧,今晚是鄙府老夫人寿辰,各方文人墨客来以文相贺,不知二位能否赏脸……”

白家与天涯海阁向来交情不浅,这次定也少不了天涯海阁。实在没必要自己往虎口里跳。

我刚想拒绝,凤丹青却出乎意料,折扇轻摇,“荣幸之至。”

白玉楼莞尔,行礼告辞。目光扫过我的脸,有一丝深长意味。

“为什么要去?”

凤丹青目光飘出窗外,“既然出来游玩,当然要尽兴。”

我挑眉。难道我表现得很想去?当然……心里是有一点点啦……

月明星稀,华灯逐上。夜晚的襄陵小城,又是另一番温软的喧嚣。

白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纷至沓来。

入了府,发现满园挂满的灯笼上都提着诗句,我轻而易举在最显眼处找到了那句“江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月上中天。宾客都已就位。都是些知名墨客文人,富商大贾。

我和凤丹青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一声金鸣。第一份贺礼到,洪亮的声音响起,尾音故意拖得很长。“天涯海阁,夜明珠一对——玉如意——……”

一箱箱奇珍异宝被抬进大殿,不一会就堆满了一大块空地。

宾客中不断有惊叹发出。

我看这些东西早就审美疲劳了,左顾右盼,打量起宾客来——郁闷得发现,没有美女。

就在我继续走神之际,一声长长的报礼,拉回我的思绪。“凤凰山庄——金条五十封……”

我嘴里的茶差一点喷出来。这么多钱,你干什么不好!

送礼封红包,亏你想得出。

凤丹青没事人似得坐着。

我重新看回殿上,发现洛瑾霖仍旧一袭紫色华服,奉上贺礼。

天涯海阁那边,立刻有人坐不住了,却被一人拦住。秦穆轩。即使看不到他的脸,我也知道一定是他。

这两人。对于对方的内线估计早就心知肚明,凤丹青于凤阳不难为他,他于襄陵对凤丹青作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如此。交情不浅。

凤丹青见我神色了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白老夫人观察了天涯海阁的反应,而后礼貌抬手,“看座。”

洛瑾霖感激点头,退到一边。

而后的贺礼就是些诗词了。这才是今晚的主菜。

我和凤丹青没有贺礼,自然免不了献诗一首。

于是又开始搜肠刮肚……

献上的词都是些靡靡之音,果然,太平盛世养出来的都是只懂无病呻吟的骚客。

词藻倒是华丽,可惜空泛毫无意义。

然而席间还是叫好声不绝,人们相互吹捧,实在无聊。

哼,你们靡丽,我偏要朴素自然。

白玉楼忽然投来目光,正好看到我自信满满,于是起身,朗朗道:“今日,我偶遇一惊才绝艳女子,各位可想一见?”

“哈哈。白公子别卖关子了,哪位小姐,不必拘谨,我们只论诗歌,其余不管!”

席间顿时一片哄闹。

我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干吗啊……感觉我很像个青楼的花魁……

无奈的起身。

喧闹的宾客都安静下来,带着点讶异,目光跟着我迤迤上前的步履。

“小女子不才,枉公子抬爱。今日老夫人寿辰,献诗一首,不讲对仗,只求上口。”

白老夫人微笑点头。

我随意从桌上取了一杯酒,邀月而饮。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幽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吟至此,席间除了我清冷的声音悠悠回荡,就只剩下诗歌自身的沉沉叹息。白玉楼眼中全是惊

叹,拿了一把古琴,配着我的声音,拨起一首不知名的咏叹调。

“嗷嗷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知可依?”

至此,最后两句已经不想再吟。毕竟没有曹操他吞吐宇宙的气概,《短歌行》自我口中念出,洒脱中,竟是淡淡的惆怅

“好诗!”白老太太混浊的双眼此刻清亮无比,“真是奇文瑰句!文字雅丽整饬,华而不绮。音义兼顾,情韵互协。好

,好!”

白玉楼专注凝视着我,开口,口气中有惋惜:“只可惜小姐为女儿身,不然定结为金兰。”

我无奈一笑。我本来就是男的啊……

席间的乌合之众,早就被我一首《短歌行》震慑,除了一脸迷茫重复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忘记了其他。

一只素手,一盏绿杯。

我回首,迎上素衣男子专注的目光。

那一日桥上对饮的画面忽然鲜明。

我举杯,一饮而尽。

“绿竹本无心,遇节即时挨不过。”

我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我们的牡丹之约。

于是回道:“黄花如有约,重阳以后待何迟?”

秦穆轩点头,转身回席。

无邪赋·第十五章:龙门客栈

作别了白玉楼,继续上路。

一路北上,韩庄的秦楼楚馆,津口的大江奔腾,益兴的百里平川,越是向北,景致越见苍凉。

洛瑾霖小跟屁虫似的粘着我问东问西,“杜康是谁呀?”

“是一个很会酿酒的人。”

他恍然,“月行!你太令我佩服了!现在大江南北,估计你赵氏的名字已经成为传说了!”

“小朋友,你这句是病语……”

洛瑾霖眨巴着小狗般水汪汪的大眼睛,仔细思考,然后若有所思点点头。

天哪。他把我说得每一个字都当金口玉言了!

“公子公子!你一定要让我拜月行哥哥为师!”

“滚出去。”公子万年冰山脸似发话。

“啊?”

“办你该办的事。再不从我眼前消失我扣你三年薪银。”

于是,可怜的洛瑾霖被毫不客气从马车上扔了出去。我们于益兴分道扬镳。

枣红大马停在驿馆门前,车上下来身着狐裘的女子,和墨黑披风的男子。

这里唯一一家可以勉强入得了眼的驿馆。

满目荒凉,飞沙走石。

凤丹青推门进去,昏昏的光线下,每个人的面貌都有些可怖。

小二殷勤迎上来,这两人衣着华丽,定是有钱的主。

我正要进门,忽听天空一声悠长鸟鸣。

“小贱?”小贱盘旋几圈落在我臂上,害得我差点被它压倒。

凤丹青从我手上接过它,从它腿上解下一个鲜红小纸筒。

不是吧……送信的?!

“我改你名字叫小青鸟好不好?”

小贱扇了扇翅膀。

切,你喜欢叫小贱就叫小贱吧。

凤丹青看完纸条,随手把它捏成碎末。

眉头紧锁,似乎是件棘手的事。

“我们进去吧。”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目光越过我,径直进了驿馆。

“龙门客栈……”心中所想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黄沙中,摇摇欲坠破房一座。

凤丹青走到厅中一破桌前坐下。我跟在他身后,正想在他对面坐下,却被他拉至身侧。

我留意他的神色。静若死水。

不禁打量起周围的情形,一桌是几个粗布麻衣的大汉,一桌是风尘仆仆的商旅,还有一个人独自隐于背光的角落,一身

玄色。

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丹青……”我紧张起来,小声唤他。

忽然,一阵小孩诡异的笑声传来。凤丹青猛然转头。

一个少妇正把一两三岁的小儿抱在怀里,她心无旁骛哄着孩子,脸上的脂粉浓的骇人。

刚才……她有在屋里吗?

背后不禁寒毛竖起。

这时,小二满脸堆笑端了茶水上来。

他腰弯得极低,步伐诡异,经让我想到一些恐怖的动物。

他,不是刚才的小二!

寒光乍现,凤丹青从桌边腾起,宝剑出鞘。

小二忽然站直,身长竟然有两米!袖中匕首抽出,挡住凤丹青凌空一剑,却被剑上的力道冲撞得退了几大步。

方才抱孩子的女人手中多出一把淬毒钢针,双手连发,疾风暴雨般射来!

凤丹青踢飞一张桌子挡住针雨,拽住我急退出门。

谁知方才的商旅和大汉都抽出长剑,大喝冲上来。他们显然是久经配合,八人从八面各以不同剑招扑来。

寒光将昏暗的屋子映得刺眼,凤丹青毫不犹豫,剑招若行云流水,剑尖在首先冲来的人手腕处一抹,那人便连手带刀被

削落在地。

第二人飞起一脚,被凤丹青虚晃过去,右腿被他毫不着力一剑砍断。

八人中忽然有一人向我冲来,凤丹青只好返身,隔空一掌,将那人打倒在地。可是同时后背空门毕露,中人一刀。

我躲在柱子后,心脏狂跳不止。

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儒若无能。若不是顾着我,凤丹青怎么会这样狼狈。

正在焦急时,身后飘来一阵异香,未来得及反应,眼前就模糊一片,无力倒下了。

我现在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是船舱里。

正在犹豫要不要睁开眼。

是绑票勒索钱财?不像,当时拿刀架着我的脖子就好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好点的猜测,他们针对的是凤丹青,或

者凤凰山庄。不好的,就是找我的了……

并且,那些人武功看起来很眼熟……

“三娘,这次真是让我们撞了好运。竟然这么轻而易举抓住了这小子。”

“哼,那个凤丹青杀了我们四枫堂两大堂主,另外五人重伤,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早就一命呜呼了。”

“唉!三娘,一朝功成万骨枯!死几个兄弟算什么。抓了殷无邪回去,以后荣华富贵,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行!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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