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沙一界——bbfbbf
bbfbbf  发于:2011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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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问你,你那银子是哪来的?不会是撞神弄鬼地骗来的吧?”

“贫道可是好人呢,怎么会骗啊?”沙河讪笑道,“柳公子怎就这么喜欢错怪人呢。”

柳无时一听,就觉得不是味:“我喜欢错怪人?也不看看你这臭道士言行举止可是正经?”

“贫道觉得很正经啊。柳公子,你可不要只看表面呢,凡事要讲证据地。”

沙河这话讲得是坦荡荡,如此看来反倒是柳无时成了不讲理之人。这会儿,柳无时有点想笑了,看样子这道士嘴到挺利

的。

认识到这点后,柳无时突然发现怎么有这么多人都往这看啊。其实这也不能怪别人,实在是柳大公子甚是出名,却和一

个怪怪的道士,在大街上唱对台戏,这能怨别人不好奇吗?

柳无时想明白这点后,便断了与沙河纠缠下去的心情,自己这段时日是风流事不断,逛个窑子,都能让人说上七八个样

子,每回传爹爹耳朵里都是那些变了好些段子的版本。

一张嘴说不碍事,两嘴说当听戏,这百张嘴都讲就架不住要信以为真了,人人都说连黑的都能成白,所以愣是他磨破了

嘴皮子都斗不过那些花花传闻,然后便听着长辈在那一二个时辰地说教,这绝对不是什么轻松事。

多一事还是少一事为妙,柳无时决定暂时收敛一下性子,打道回府,反正过些时候就要上京城去殿试了,等到了京城再

逍遥也不迟,到时谁能管得了他。

于是,柳无时一边打着小九九,一边就直直腰,对沙河道:“算了,少爷我就不为难你这破道士了,你走吧。”说完,

柳无时便甩甩衣袖,潇洒走人了。

虽然,柳大少爷说的轻巧,可沙河不依啊:你柳公子回去了,我可就没乐子了呀,这可不行!

沙河心里这么想着,行动自然也没落下,一样是跟了上去。接下来便是,前面一个华服俊俏公子,仿若啥事也没地自在

走着,后面一个灰袍佻脱道士,扇着扇子目标明确地轻松跟着。这一出摆明了告诉大伙有问题。

柳大少爷颇能坚忍,一段路走下来,楞是当什么也没看见,直到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弄里,才转过身,混没风度地忿忿道

:“你跟着我干嘛?”

“贫道,是给公子你来报恩的啊,当然要跟着啦。”沙河笑容这个灿烂真诚,看不出有什么不诚之心。

“报恩?”柳无时听了,除了纳闷就是郁闷,“你报什么恩,非得跟着我不可?”

“贫道是报一饭之恩啊,柳公子可记得之前在香满楼之事?”

“不过区区一顿饭而已,少爷我根本不会记在心上,你也不要跟着我了。”柳无时直想把人打发掉,奈何眼前之人就是

粘着不放。

“这怎么行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贫道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说着,沙河捏着扇子贴上前去,甚是好意地问

道:“柳公子可有想要的东西?金钱美人疆土地位,任何一样,贫道都可以满足于你地。”

柳无时未免口水之祸,后退一步保持距离,却没料到会听到这番言词,一时间收敛了不快再度打量起对方来。

他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介破道士,貌似衣服都穿不起,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来,且不说前面的金钱美人,这疆土地位岂

是寻常人能轻易好说的?这胆子未免也忒大了吧!

就这么短短时间里,柳无时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觉得道士非常人的感觉,但也就那么一丁点而已。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在柳无时的认识里,那实在是少了太多胡想成份了,一切在他认为是不可能的情况下,那结果就

是不可能的。

这会儿,沙河也是非常洒脱地摆着个样子让他瞧,你瞧啊,看你是不是能瞧出我神通广大。

哼!柳无时一看沙河那鸟样,又是不快,有必要和这弄人胡搅下去吗?他想了一想,想明白后,就清清嗓子正色道:“

你要报恩去别处报,少爷我从不需要他人之情,名也好利也好,我若想要自会争取。所以,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

再缠着我!”柳无时也算是难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便非常干脆地甩手走人了。

这次,沙河并没有追上去,这倒不是他放弃了纠缠,而是非常意外地听到了勾起他过往回忆的话。

“报恩?”斜坐在宽椅上的男子好笑地问道,“本王对道长有过什么恩,需要道长特别来报啊?”

“这个……”

看着这位让沙河花费太多心思太多时间的麻烦人物,一时间所要解释的话全都堵在了心口,实在是为依消得人憔悴,满

腔辛酸肚里吞呢。他找那人这么久,如今发现那人竟然转生于皇家,不能不说是件喜事。

瞧瞧,这优雅贵气,真是没法和他前世比啊,眉宇间甚至还隐隐带了上位者的霸气,不是暗地里要造反吧。

沙河有心想显露一下,于是一拢折扇,左手便凭空横浮一柄剑形气团,然后无名真诀运用,手上燃起烈焰真火,不消一

刻便出现了周身闪着荧荧赤火的长剑,让人一看便知绝非凡间所有。

眼见这幕的座上男子,也是面露惊讶之色,但转而又恢复常色,赞赏道:“好剑,好法术。”

沙河听这称赞也是高兴得很,便道:“殿下前生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贫道此来便是想助殿下一臂之力。”沙河原以

为对方会痛快答应,没想听到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前生?难怪本王没印象呢。”座上的男子仍是一派泰然模样,微笑道:“既然是前世之恩,道长又为何等到今生才报

?”

“这……”沙河老脸一红,“这……实在是……意外啊……殿下前生……来不及……等……”

看着沙河吞吞吐吐地说着,男子自然猜到了大概,他略微收起笑容,用商量的口气说道:“道长乃修仙之人,怕不好插

手世俗之争吧?更何况前生之事,对我如浮云虚无,道长所说之情,我怕是承受不起。”

“可是……”听到这番拒绝之词,沙河一时难以接受,刚想劝道,却没想男子的语气已不是刚才那般温软。

“本王若是假借非人之力,即使最后大业已成,本王也决不甘心。功名利禄,本王只想人力为之,是非成败对本王而言

,都不过是个结果。所以,这一世,本王怕是不需要道长报恩了……”

月上梢头,天凉入晚。舒服地躺在树上的沙河,因为今日柳无时的话,再度想起了这段旧事。这事对他来说,只能算是

件烦心事,为什么,实在是这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连他的平生之好都变了一个模样。所以,每回想到这个,他

就每回都在嘀咕那一世的王爷固执之极。

现在想也想了,嘀咕也嘀咕完了,怎么办呢,还是去逛夜市吧,爽快爽快也好。沙河轻巧地下了树,扇着扇子悠悠自在

地开始往热闹里走。当然他回头还惦记着:这次下山还没找到那人的转世,这回可不要再弄个什么怪脾气的,最好他能

投到个穷人家,贫道也好乐得报恩。

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有着如此想法的沙河,那从来都是喜欢热闹的主。要说这夜里,哪里最好逛,那当然是烟花之地

啦。

贫道这回就去那瞧瞧,有什么模样人,能弄出什么乐趣事,再顺便找些可爱之人报报恩吧。于是,心动便是行动,自然

就不再耽搁了。

莫说世界大,找个人需是千辛万苦也不够,莫说世界小,走到哪都能碰巧遇熟人。人间矛盾,矛盾人间,或许这就是沙

河留恋红尘的缘故吧。

自从柳无时说出那番话后,沙河算是断了缠他的念头,这理由便是他对这类有些坚持的人没辄啊。可如今再次遇到,看

柳大少爷如此风流潇洒,一派风月场魁首风范,实在让沙河太有找他乐乐的想法了。

之于柳无时呢,的确是有收敛性子的想法,奈何长夜久久,他又突然想起晚上要与陈家二公子一起去云莲阁听水娟姑娘

唱曲一事。所以,君子应言而有信,信之所在,便是义之所在,此等云云之语,便如过江之鲫迅速让他的心志决了堤,

最后自然是一番装扮上青楼。结果呢,就被人给撞着了。

“柳公子啊,真是好巧呀!”

沙河手摇折扇微笑地上前对他打招呼,一时间柳无时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这道士,今儿绝对是和这

破道士克上了。看着对方感觉甚好地样子,柳无时自然上了脾气:“你这道士怎么来这?”

“道士为什么就不能来这啊?”

沙河装糊涂地反问,让柳无时手指着抖抖,就是接不出话,憋了好半天才道:“你来嫖妓也不会换件衣服?”“唉呀柳

公子,贫道有说是为这个来的吗?”

柳无时立即醒悟过来:是啊,虽然这里鱼龙混杂,来个道士也不是太稀奇事,但他管这些干嘛,这道士要来便让他来好

了,关自己什么事?

柳无时这么想了便不再理会他,谁知道待会这道士还会说出什么来忽悠自己,今日自遇上这臭道士起,就没见自己冷静

过。所以,他打算上楼去等人。

没走几步,就见一女子从上面出了来,绸花缎子却是烟柳姿态,只是头发是盘起来的。当她见到柳少爷时,便面展欣喜

地迎了下来:“柳少爷啊,您可来了,咱家水娟可是等了你好些时候了!”

她说着缓,步子却甚是快,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踱到了柳无时身旁,正要拉他上去时,发现还多了个道士。

女人媚眼婉转瞧了会儿,便说了句直让柳无时翻白眼的话:“柳少爷今儿是和道士一起来的?”

“我和他没关系!”

柳无时当下就没了风度,气着崩出这么一句话。只是这话,听在这人生阅历丰厚的烟花女子耳里,那实在太有水分了,

她白天里就听闻柳大少爷和一个道士扯上了,这回还真见到一个,这吴郡再大又能有多少道士?柳少爷这话摆明了就是

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瞧您说的,林姨我这眼睛可亮着呢!”女子娇态地说着,手上的丝巾还往柳无时脸上轻拭。

柳无时人是风流,但也不太喜欢浓脂俗粉,所以为了躲避那丝巾便后退了一下。只是,今儿也是他柳少爷倒霉,昏头了

,忘了人正站在台阶上,一不小就踏了个空向后倒去。

而一旁的沙河,一看柳无时貌似要跌下去了,他好心啊,立即去扶挡,只是这倒下去的冲劲实在超过了他的想象。沙河

不但没扶住,还被牵了进去。

这回好啊,两人双双跌了下去,柳大少爷不但倒霉,还倒霉之极,直当了个垫背的。沙河也跟着倒霉,到是好巧不巧,

正巧压在了柳少爷身上。

柳无时直感到浑身被摔得散了架,身底下硬梆梆,胸口上还压上个人,就连他那张俊俏脸都没逃过,于是乎额头顶额头

,鼻子擦鼻子,嘴唇贴嘴唇,敢情好啊,就这么亲上了。

周遭人见这幕愣是一气都没出,直见着两人在地上好些时候都没动静。但回味也是有长短地,最先回过神的是柳无时,

他那个用力,绝对是鼓足劲地把沙河推倒得老远,才狠狠擦起嘴巴。

沙河这会到好,明显是还在出神的样子,连手上的扇子掉地上都没察觉,他微张着嘴好一会儿,才惊讶道:“哎呀,亲

嘴了!”

就是这不多不少的五字,愣是让把嘴皮都差点擦破的柳无时,指着手抖啊拌,没抖出半个音。

一些看官们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话了开来,场面好不热闹。柳无时自然明白这会儿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这么一

认定,人到是冷静下来了:不就是个意外吗?少爷我没必要放在心上。

于是,柳无时整整衣衫,神情一凛,又回复成往常的模样,对围着的人颇显风流地问道:“好看吗?”

这一问到把那肇事之人给问醒,那女子扶纤柳之姿来到柳少爷身边,妩媚地笑道:“柳少爷还真会耽搁时间,我看您要

给咱家水娟好好道个歉了。”

这女人虽无大妇仪节,但人却相当玲珑,柳无时当下也没再多话,直跟着女子上了楼。之于沙河呢,他起了身终于是找

回神了,到也没太多动作,捡起扇子之后便匆匆拨开人群走了,然后在见不到人时,就立即地遁消失了身形。

今儿这事,对沙河的冲动,那实在是大啊。绝对比得上当年的渡劫,以及其后的恩人之死了。

嘴上貌似还残留的触感,令他十分地惴惴不安。在沙河的理解里,亲嘴,那可是男子与女子,两个相爱之人才会有的。

而如今,他和一个男的,虽说是意外,却也亲上了,这成了什么?他并非没遇见过亲嘴之事,但凡遇见那可都是别人的

事,何时轮到自己头上了?

对沙河而言,在人间的一千年里,说是漫长却长不过他的生命。所以,千年人间,也不过是看了千年的戏。千年里,他

遇过太多人,找过太多事,见过太多风雨。虽对这百味人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也只是以事外之人,对待事中常理,

何曾想过,置身事外却仍是逃不过百般牵扯。

于是,沙河这脑袋瓜里,那是越想越乱,越想越没头绪。历历往事,堪堪入目,五遁大法,无意识乱用。当然,这边是

糊思乱想,也不见得柳少爷那边有多没事。

柳无时这会儿虽说是挺稳当地坐在那里,听着叫水娟的女子弹琴唱曲,时不时还和一旁的陈家公子聊上几句,那模样是

气定神闲地跟个儒学名士似的,让人不得不佩服其人修养之高。

当然,别看他这表面功夫不错,这心里可是打着鼓呢。为什么,他怕呀。柳无时虽然挺想回家清静清静,可他就怕回到

家后更静不下心。所以才在这装模作样却又心里忐忑。

今个这事,肯定又会传到他爹耳朵里去,没准明天一大早,就会被人从被窝里给拎出来问话,还是先想想对策,怎么应

付过去才是。

思来想去,还是他那风流性子提了醒,想出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他不是要进京赶考去吗?那早点出发好了,就说京城气

氛好,多名人墨客,也好早点去适应适应。

柳无时想通了这点,心情一下子就大好了起来,头也跟着晃荡晃荡,看着美人抚琴也跟着美了起来,甚至是举杯把酒和

陈公子十分和乐地畅饮开来,心中无限感叹:原来解决烦恼是这么高兴的事啊。

晚上逍遥是逍遥,柳无时到也想到要回家,只是到家时那已经是一般人梦都做几个了。不过当他看到大堂还盏着灯时,

立即心道:不好,爹怕是已经知道了。

柳无时也是个机灵人,当下就顺了顺气,道:“爹,您还没睡——”这个“啊”字还没接下,柳无时就见一本书朝他脑

袋飞了过来,也算是他反应快,掩手就接了个正着。

“你这败家东西,竟然现在才回来!”柳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说说你今天究竟干了什么!”

“那是意外啊!”甭解释了,猜都猜到他老爹指的是什么了。

只是柳无时说的“意外”,对柳老爷子是绝对讲不通地,因为柳老爷可不管是不是意外,他管的是他那败家儿子和一个

道士,一个男的,在大街上亲上了,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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