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沙一界——bbfbbf
bbfbbf  发于:2011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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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还有些时间,总觉得不到最后时候,就不该停下来,明明彼此都在乎,又何必要放手?沙河抿嘴一笑,便不再多

想下去。

月色朦胧而现,远天边的几片落霞,隐去了最后的红晕。黯淡下来的两抹影子之一,渐渐向另一个依去。冷风卷起无边

落木,还有那几缕垂散的发丝,却被轻轻阻隔在温柔地唇舌濡沫外。

这一吻,恍惚在了匆匆而逝的三月之中,仿佛三月时间不过眨眼一梦,睁开眼却已是万家彩灯迎元宵,正是新人入洞房

沙河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回想起当时那个缠绵悱恻的吻,照理说更激烈惹火的都做过了,甚至于在今天这个大喜之日,

当然对他自己除外,他俩还亲热了好些次。难道是欲求不满吗?沙河自觉得不是那种人,虽然他和柳无时似乎都好这调

调,尤其是那种偷情的调调。也许是……当时那个亲吻,有着太多复杂情绪在基中了。

沙河胡思乱想着,却始终无法集中心神,脑中怎么也甩不开柳无时进洞房的那幕,以至于种种情绪添堵翻滚,好像临界

在了一点之上,似山洪几欲爆发。

真的,真的,非常的不甘愿啊!原以为他可以接受他娶个不爱的女人,只要他心中所系的是自己,原以为他不在乎世间

的条条框框,最后却还是摆脱不了对这些人间俗事的在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呯!一拳摞在了墙上,一个深深的凹印带起了蒙蒙粉尘,胸口上仿佛打开了一道缺口,所有积压的情绪在一刹那间喷涌

而出。几乎同时,一抹修长的身影模糊一闪,骤然没了影子。

啊——啊——!!!!

无尽的夜空深处,数声扬天长啸,撕破了虚空苍穹,那嘶声呐喊,直贯天宇,激得仿佛天地动摇。

沧澜如幕,稀星点点,再望天,再闭眼,还是烦恼三千。

沙河竭力平复着胸口激荡,却始终压抑不住一身澎湃,他需要发泻,彻底地发泻,当下就催动全身内劲,强大的神念如

无数双无形之手,迅速笼罩四方八野。赶巧的是,此时正有一拨人聚焦在数里之外,且都是法界的修道之人。于是,他

身形一晃,便直奔那处。

这伙人原先正在火热交战中,当身着一席青白道袍的沙河咋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因为在场的所

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强悍的神念力好似巨石压迫砸在了身上,脑中立即闪过“高手”一词,就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

,一声惊叫直指沙河。

“是你?”

沙河闻声看去,顿觉那说话的少年颇为眼熟,正要细想时,就见少年对着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叫道:“二师叔,他就是

上次抢了我法宝的人!”

哈!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沙河立即想起,这个叫荆汶晋的小子当时阴他之事,这会儿又遇到,哪还能再放过?如此一想

,沙河顿时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把威压众人的神念力也收了个干净,甚至还恢复笑嘻嘻的模样,却是张口喝道

:“兀那小子,要打就打,看招!”

于是,宽袖一招姚番出,干脆利落捣黄龙。

他这一突然袭击甚是卑鄙,直惊得荆汶晋这正派弟子,连个说场面话的机会也没有,而与荆汶晋这一方对打的另一边人

则高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啊,虽然不知道是谁,出手也快了点,可好歹也算是高手助阵。

褐白的剑尖,活物般直指荆汶晋胸膛,仿佛下一刻就是他丧命之时,一柄不起眼的长剑轻轻划入,四两拨千斤地挑开了

沙河看似逼人的攻势。

“你不是他对手,先别插手。”疑似二师叔的男子轻身跳入,接过了荆汶晋位子,与沙河比划了起来。那人似是比沙河

稍年长,然而修道之人,年龄永远都是最不真实的。

剑光忽闪,虚影片片,瞬息之间,花了人眼。

沙河原以为有着法界剑宗之称的娥媚,还是有辈份的二师叔,至少是有些修为的,可是匆匆之间百来招已去,他根本就

不觉得眼前之人修为有多高。要知道他现在连三份力都没使出来,沙河肯定只要自己一发力,绝对可以在一招之内制他

于死地,但他没有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他不是好杀之人,这第二嘛,就是他非常的郁闷!对方明明不是他对手,本身修

为也不过如此,可是那剑招,或者说是使剑的人却是颇有风情。

无声无息,化风化雨,交织连绵,淡然若水。无论如何被制,如何不敌,始终是从容不迫,云淡风清,实在是让人惊叹

呢。

沙河不信邪地变换了剑势,原本奇诡无常的剑招,突然间注入了一股刚正霸道之势,整个人与剑浑然成一,仿佛大道自

然,却又纵横傲世。一剑凌厉,疾电而至,立时撞得对方气血翻滚,连退数步,堪堪止住身后,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哎?一激动就太用力啊。正觉遗憾的沙河,待看到那男子颇有些狼狈的形象后,又心道:绝对的力量还真是绝对的压制

啊,再怎么泰然处之也是没用地。

于是,挑剑直指对方面堂:“你不是我对手!”

“我知道。”对方淡淡地回道,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又懒懒一笑:“总不能让小辈上来顶吧。”

这言下之意就是你这前辈似在欺负我们这些后辈,沙河哪有听不出他意思,却当作没听出那含义:“什么前辈后辈的,

不都是要打吗?”

这时,早在一旁站立不安的荆汶晋,却是全力催动全身真气,手中的火鳞剑金光乍起,沙河与那男子一同变了脸色。

“小荆!”

“欺我不是!”

荆汶晋天赋异禀,此刻启动金刚火鳞剑阵的速度,早已不是先前可比的,所以这两声叫喊,终是没能阻止那声势浩大的

攻击。

电光火石之间,沙河盘扇挥出,那清风盘玉扇本就是仙品异宝,竟突然间扩大至一方天地,将抬眼的天空遮了个通透,

隐隐间甚至幻出三只仙鹤,清鸣数声,直飞云端。几息后便将如雨而下的剑阵破了个干净。

玉扇缓缓滑入沙河手中,却让他迷茫不解,说实话,他将它抛出根本就是无意识之举,哪会料到居然能破阵,恐怕这仙

家至宝有得他细细研究了。

荆汶晋这会是瘫倒在二师叔怀里,两人此刻是伤的伤,昏的昏,另有几个同门围在其中,看那阵式颇有要同归于尽的样

子。之于其余人,则是被刚才那惊人一幕吓破了胆,害怕被祸及,早已奔走无影了。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男子抱拳微微笑道,虽是有伤在身,却依旧波澜不惊。沙河心中不由一颤,这是怎样一种心态

?泰然以对?还是心如止水?依稀里,似乎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是这般模样。不,应该说,那时只是看得很开,什

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于心上……可如今呢,究竟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化的?

“前辈道行已大成,为何还留在凡间淌这一混水?”男子见沙河木然地盯着他许久不语,淡淡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沙河不由自主地又多看了男子几眼,那眼神几分探索,几分了然。犹记得他是因报恩而驻留人间的。喧嚣世界,有多少

人能独善其身?一入红尘难回头,红尘里有躲不掉的人劫,更有还不完的太多恩情,这如何能让他放下?更甚的,是他

根本就不想放下了。逍遥自在做地仙,万千劫难笑化之,岂不更快哉?

如此一想,沙河顿觉得分外洒脱,当下就回答:“贫道就喜淌混水,怎样?”睨眼看着这些人诧异呆然模样,他毫无顾

忌地大笑出声。空空的夜幕里,阵阵冷风呼啸,伴着起伏不断的笑声,异常清晰,清晰得心如明镜。

虽有法力护体,却还是抵不住自然之力对衣袍的肆虐,沙河不再恋战,此刻他只想回去,管他什么人生大事,管他什么

有悖常理,管他候门世族,都被他抛在脑后,什么档在自己跟前,去了就是,不必自寻烦恼来迁就!

沙河归心似箭,如同突然出现般,突然消失于众人眼前,连个退场的话也吝啬得没有留下一星半点。

沙河原是想去闯洞房的,入院之后,却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里他很清楚,是两人以前调情地

方之一。

“你可是新郎官啊,好好的洞房花烛夜怎么窝在这喝西风?”沙河虽然问得兴灾乐祸,其实心里很是幸福,尤其是想了

关键之后,更有一种天地纵宽,万物我有的快活味。

可是比起沙河的想开,柳少爷就不行了。柳无时许是饮酒关系,面色绯红,眸光流转,一身刺眼大红喜衣,说不出意味

的神情,整个人还有些颤抖,看上去似乎在冷风里吹了很久。他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却讷讷道:“我以为你走了……”

沙河一怔,笑道:“我不是回来了吗?”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上去不太一样了……”眼前之人,衣着如常,面容不变,却多了份飘逸逍遥,在沉冷如水

的夜色里,更是平添了不真实的感觉。以前也有过类似错觉,却没有一次这般强烈。他是仙,他不属于人间……

“想通了不少事呢。”

“……你是不是要走了?”声音哽咽,甚至有些凄惨。在宴席上,柳无时总觉得很不安:他恐怕会失去沙河,从今以后

,他恐怕再也留不住他了。

沙河沉默了,他不是没有过一走了之的念头,只是情到深处早已错过可以放手的时候,所以他没有走,甚至决定不走。

“喜欢的,在乎的,我都想牢牢抓在手中,直到不能再继续之时……你呢?”他双眸如星,毫无掩饰。

面对这意外的结果,柳无时一时傻了,难道说……难道说……一下子从极悲转到极喜,柳大少爷是笑逐颜开,整个人都

光亮了起来,欣喜地跑上去拽住沙河的手,激动失态地话都说不出口。无法言语自然是行动表示,当下就猴急地拉着沙

河往其中一间屋子跑去。

许是心情太过亢奋了,柳无时越是急切地想脱掉沙河的袍子,越是弄不开衣袍上的扣子,最后居然是扯了起来,只是沙

河的衣袍根本不是凡物,哪容得他说扯就扯的。

见柳少爷非常投入地对付着自己衣服,沙河也没客气,来而不往非礼也!柳少爷穿的新郎装,虽然繁琐了点,也不过凡

衣一件,那个脱起来,随便几下就完事了。等到沙河脱得他光膀子时,柳少爷终于受不了了,红着快滴血的脸吞吐道:

“你,你……脱是不脱?”

沙河呵呵一笑,也不答他,径自扭开扣子,松开衣带,动作不缓不慢,流畅自然,衣袍轻轻滑落,明明只是一眨眼光景

,却有种时间停滞的韵味。

柳无时咽了咽口水,再也抵不住沙河看似不慢但甚为磨人的脱衣过程,立即上前抓住了那双骨感的手,然后将他压向床

上。两人的情事,总是澎湃激烈,火一般迅速燃烧,两人都是冲动专执地去享受肉欲掌控,享受情欲失控。柳无时情不

自禁又狠狠地吻住那抿嘴微翘的唇,牙齿啃咬,舌尖追逐,清晰地感觉到身下人微微的颤抖。里衣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松

散开来,露出光滑诱人的锁骨,细密如蝶的吻漫延下来,星星点点,每过一处如火灼,挡不住诱惑,就只有沉沦……

当初晨的阳光射破天际,沙河已然醒觉。望着眼前熟睡的俊容,回忆起昨夜纵情,竟没有丝毫后悔。

他悠然地着衣起身,走向窗边。刚打开窗子,便迎面扑来一阵白茫茫雪意,原来昨夜下了一场雪。

清晨的寒冷,让沙河沉静了下来,因为他想到柳无时昨天可是娶了个公主回来啊,虽然有名无实,却肯定是个麻烦!心

下就计较了起来,要不要去威胁她一下?绝对的力量绝对的压制,贫道可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呢,嗯,就这么定了!

寒风凛冽,刮得枝丫乱颤,覆在其上的积雪散落了下来,一片又一片,风不止,雪末尽。那飞絮的残雪,仿佛一朝花落

,终是迷离了眼。

昔时,他为成道可是放弃了很多东西,这各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人说神仙好,真好吗?沙河微微抿嘴,伸手接入飞舞

融雪,禁不住一叹:笑罢看花落,不愿天上人,才是最终所愿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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