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邦不入——道道岭
道道岭  发于:2011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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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他的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在若有若无之间,他似乎听到林子路低低叫出了他的名字。或者又

是他喝醉了?那个瞬间滑过的声音更只像是一声叹息,似乎苦恼又无奈的、男人的叹息。

他分不清,但是,那寂寞的余韵就像低低的歌声,盘旋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涨满了他的心。

他停下脚步,心中的爪子像挣扎般抓挠许久,眼里的火熄了又盛,终于沉着脸狠狠一拳砸在门角,“砰”地一声,门

关上了。石喧转过身,扯下领带,朝林子路走去。

 

[作者觉得:喝醉了酒吧,一次不发生什么也就算了,两次还不发生什么,那就有鬼。

还是作者:嗯,林爸寂寞了。]

8、

似乎是听到响动,林子路皱了皱眉头,想要睁开眼来。石喧却先他一步跪倒在床上,大手覆上他的眼睑,浓密的睫毛

在手掌中轻轻刷过,石喧沉默地贴近去,手心也跟着那睫毛微微一颤,寂静片刻,却还是抽过领带,盖上他的眼睛,

手指轻柔稳定地翻转,在脑后打上死结。

他觉得自己忒窝囊,又当了回孙子,但痛骂并阻止不了什么,只是让他更为光火,以至燥热不安。

吻落得重了,比起舔舐更像是撕咬,微醺的麦香味夹杂着淡淡血腥在唇齿间蔓延,石喧全身压低,像发狂的幼豹,侵

袭中重重困住猎物,床“吱呀”一响,林子路吃痛,却一声轻笑,微微张开嘴角,舌尖轻巧地溜进石喧嘴唇之间。

石喧脑袋里轰然一响,反守为攻,凶狠地纠缠片刻,才轻轻一咬,舌尖顺着光洁的下巴缓缓向下,停留在颈间,专心

舔咬微微凸起的喉结。微凉的手挑起睡衣下角,轻柔滑到前胸,行进处引起一片轻颤。

终于,头顶传来一声低吟,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把他掀翻在柔软的被子里。林子路跨坐在他身上,俯下身子,像蜻蜓

点水一般轻碰他的上唇,一只手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衣纽扣,另一只手却灵活地抽开皮带,像蛇一样溜了进去。

石喧只觉得全身都燃起了火,面色几忍,终于还是直起身来,把自己和林子路的衣服通通扯下,丢到一边,扣住林子

路的脑袋,霸道地堵住他的嘴唇,把他复又慢慢压倒。林子路低喘着,从桎梏里抽出手去,仿佛想要解开眼前的束缚

,石喧却顺势将他的手按在头顶,低头舔上他汗湿的手臂,下身在他腿间亲昵地厮磨。

林子路略微僵了那么一僵,嘴角终于还是划过一抹纵容的笑意,仰起头去迎接石喧的亲吻。

但是,就像是一场哑剧的上演,除了低沉又惑人的、似乎无止尽的喘息,谁都没有说话。

天微微亮时,石喧醒了。房间里一片幽暗,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猛地转过头,却只看见自己暗棕色的领带散落

在床上,林子路不见踪影。

石喧心里暗骂一声操,从被窝里蹦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光脚就往外跑。门在巨响中被拉开了,林子路正靠着窗子,

在冷风里抽烟,听到声音回头,瞅见只穿了一件衬衫的石喧,连扣眼都没扣上一粒,在风里大敞着,便笑道:“这是

往哪逃命?衣服穿好再出来。”

石喧大步走过去,“免了,我皮厚,用不着。”

林子路笑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丢过去,语气懒洋洋地,“赏你两根。”

石喧也不含糊,凑近去在他的烟头上点亮了,有滋有味地叼着。过了半晌,猛抽一口,挠头道:“昨晚上……”

“醉得厉害。”林子路笑着接话。

石喧重重吐出烟圈,问:“所以,你把我当人段秦了?”

林子路一愣,“没啊,不是叫你名儿吗。”

石喧嘴角在暗处偷偷一笑,林子路静了会儿,弹掉过长的烟灰,笑道:“不过今早上起来倒有点良心不安。”

“……这什么意思?”石喧呆住。

林子路自嘲地笑了声,说道:“本来觉得喝醉酒的都挺不负责任,原来我也是这么一混蛋。昨晚抱歉,以后不会乱拉

你玩儿了。”

“什么意思?”

“你喜欢的是女孩儿,别糊涂,让坏人给骗了。”

石喧面色一沉,把烟头狠狠按熄在窗台中,燥怒之中,却忽然突兀地笑了出来,问道:“你怕了?”

林子默默抽着烟,石喧又笑:

“我又不是段秦,你怕什么?”

“……行了,别斗气。”林子路伸手过来拍他脑袋,顺道轻轻揉了两下,那手心温暖又柔润,不动声色地消去了石喧

眼中的戾气。

石喧呼口气,又拿出一根烟来点上,沉默许久,直到天际渐渐发白,烟头烧得烫到手指,才丢出去,看向林子路,“

你还喜欢段秦吧,不然别扭个什么劲。”

林子路坦然一笑,道:“这么多年的弯,没那么容易转过来。”

石喧问:“你喜欢他,干嘛不跟他说,人都结婚了,这么闷着有什么意思?”

林子路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糊地别过眼,笑容里终于还是有些茫然若失。

石喧却也没有执着于那个答案,而是突然凑近林子路,碰了碰他的嘴角,“我是不懂你们到底怎么想。我只知道,看

上一个人,就得把他紧紧绑住,一步都不让他逃了!”他的嘴唇开合间缓缓上移,轻柔地贴在林子路鼻尖上,声音里

却透着股咬牙切齿地劲儿,一字字说道:“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迷上你了,我喜欢你,我想亲你,想剥你衣服!你

预备怎么阻止我?”

林子路仗着摸爬滚打了近三十年的一张老脸,勉强保持着面色平静,耳根却还是不自然地红了一红,他赶紧轻咳一声

,搓了搓耳朵,偏头笑道:“怎么突然跟小豹子似的,林晓晓早上得回,记得消灭罪证。还有,去刷个牙,酒气能把

人熏晕了!”

林晓晓这回没有选在清早偷偷摸摸回家,直到大天光了,才大摇大摆地走进门,而且,后边还跟了个小跟班。

豆丁直扑到林子路身上,“爸爸!”

林子路摸着豆丁的头,问:“你俩怎么一块儿回了?”

豆丁眨巴眨巴眼睛,“爸爸,小妈妈今天去找鼠霸王报仇,可厉害了,鼠霸王自杀了五次都没成功。”

林爸听到这个称呼,暗暗皱了皱眉头,给正得意的林晓晓使了一记眼刀,训斥道:“林晓晓,你又拐骗小孩儿!”

林晓晓撇嘴,软趴趴地扑上沙发,朝豆丁勾了勾手指:“儿子,妈渴了,去给妈倒杯水。”

豆丁说:“小妈妈,我叫丁豆,不叫豆丁。”

“又来了!你爸不是叫得挺顺溜地,怎么没见你反抗?”

“爸爸不一样!你老叫豆丁我会长不高。”

林晓晓嘿地笑了一声,“叫豆丁好听。你一说呗我才发现,瞧瞧你这么矮墩墩地小个头,长得还真就像一颗小豆丁!

“呜呜,我不矮,我叫丁豆丁豆丁豆丁豆。”

“哼,豆丁豆丁豆丁豆丁。”

豆丁眼里泪水泛滥,眼看就要汹涌扑出,林爸听到动静,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两盒超大装牛奶,朝豆丁晃

晃手指,笑道:“儿子,别争了,男子汉大丈夫得成熟!爸爸当裁判,你俩谁先把这盒牛奶喝完了,谁就对,嗯?”

豆丁大义凛然地说:“好!爸爸,我是男子汉!……不过我还不是大丈夫,”豆丁说着边脸红红扭衣角,“我对门地

小花说我俩二十才能结婚……”

“……”林爸沉默,再次为现今社会的小孩们深深忧虑。

林晓晓早就等不及了,两人怒目对视,提起牛奶就一阵咕噜咕噜,小肚皮儿眼看着一圈圈地长大,石喧从卧室里顶着

个鸟窝头出来,瞧见这阵势,吓了一跳:“呵,都刚从难民营出来?”

“别打岔,这是女人和男人的战争。”

林晓晓到底身子大了那么一号,牛奶先一步见了底,说话间已经把纸盒往茶几上一砸,豪爽地一抹嘴,奶沫四处飞溅

,石喧深受其害,像躲枪眼似的左蹦右跳,身姿灵活,林晓晓打了个嗝,狞笑着喊:“豆丁!乖儿子!”

豆丁呜呜哭了,可还是和着眼泪努力吞牛奶,林子路走过去把他抱起来,笑着跟他咬耳朵:“小豆丁,咱不怕,以后

只要每天都喝这么多牛奶,就一定能长成很高很高的大个儿。等会爸爸带你去游乐园玩,好吗?”

豆丁破涕为笑,开心地搂住他爸脖子,也小小声咬回去,“好!爸爸,带我媳妇儿小花吗?”

“……不带!”林爸脸黑黑地拿脑袋去蹭豆丁脖子,挠得豆丁咯咯直笑。

还在春假期间,游乐园里人山人海,半天都排不到一个项目。豆丁牵着林爸的手,艳羡地瞅着过山车上的其他小朋友

们呜啦啦乱叫,恨不得直接爬上去。石喧一边打呵欠一边歪歪倒倒地跟着队伍往前挪,林子路分出手扶了他一把,笑

道:“真困就回去睡觉,别硬撑。”

石喧停直身子,强行抖擞了一把,摇头道:“别,我小时候就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挺遗憾地,今天好歹弥补一回。

林子路把手插回裤袋里,看着远处的摩天轮浅浅笑了,“我也是。”

石喧眼睛一亮,“那我今儿带你玩,保准你乐不思蜀!”

林子路摇头,“你们玩吧,我看看就行。”

“怎么了?……那什么,咳,不会是,咳,身体,咳,还不舒服吧?”石喧一个劲挠头,脸红红地,眼神四处乱瞟。

“瞎说。”林子路伸手撸了一把他脑袋,把他往前头撵。又闲话了一阵子,终于轮到他们,豆丁一溜烟就跑进去了,

林子路交待石喧看好豆丁,就静静退到一旁看着,冬日里阳光干燥,晒得他有些犯困,他抬手遮住额头,顺便去旁边

的便利亭买了一杯热咖啡。

石喧和豆丁坐在一块儿,小手大手紧紧相握。过山车慢慢上升,石喧往下偷偷瞧了瞧,正看见小小的林子路端着咖啡

,静静站着,仰头看向自己,脸上笑眯眯地,在阳光里一片清爽。

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过山车瞬间急速下降,四处都是一阵乱吼。过了一秒,两声特别清晰的尖叫从风声里破空而来:

“爸--爸--好--好--玩--啊--”

“林--子--路--我--靠--老--子--不--玩--了--快给我停下!!--”

等石喧从过山车跌跌撞撞地爬下来,已经是面无人色,嘴唇发白,豆丁却兴奋不已,直拉着他要去另一个云霄飞车。

石喧暗暗皱眉头,林子路恰时从角落里走过来,搂着豆丁坐到石板凳上,安抚道:“小豆丁,歇会儿,时间还长。”

豆丁眨眼:“好。”

林爸给他零花钱让他自个去买串串吃,豆丁蹦蹦跳跳地就跑远了。

到只剩他俩,林子路才憋住笑,转头问石喧,“没事吧?”

石喧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盯着林子路,沉声道:“我刚在上头思考了一件事。”

“啊?”

“生命短暂,我不能放弃。”

“……”

“我想好了。就算你还没喜欢我吧,你也肯定会先喜欢上我的身体地,老子豁出去了!”

“噗。”林子路口里的咖啡一滴不剩地喷了出去。

三个人玩到天快黑才回家,一路上只剩下豆丁手舞足蹈,石喧基本上已经奄奄一息。豆丁被林爸牵着乖乖走了一会儿

,突然停下来,蹙眉道:“爸爸,我们就此分别吧。”

“……”林子路迷糊着,把他抱起来,柔声问:“怎么了,不喜欢跟爸爸回去?”

豆丁摇了摇头,有板有眼地说:“我想跟爸爸一块儿,可是我早上答应了大爸爸,今天玩够了就要回奶奶家去。”

林子路眉头一紧,心想哪儿蹦出来的大爸爸?半天才反应过来,昨天婚宴上和段秦说过想要他帮忙签字,名义上收留

豆丁的事儿,倒没想到段秦动作这么迅速,一大早就找上孤儿院去了--可是,要把豆丁拐到他们家去住,他可不让

!万恶的资本家,抢了他这老子的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抢他儿子?

林子路郁闷地嘟哝着,打定主意,搂紧豆丁,“咱不去。”

豆丁嘟嘴说:“但是,大爸爸说了,奶奶身体不好,如果我这么可爱的小孩儿过去陪她,她肯定能吃得香睡得好,什

么病都一下没了!”

这句话正中他爸死穴,林子路咬着牙,蹲在路边生了会儿闷气,最后还是牵起豆丁的手,闷声道:“好,爸爸送你去

奶奶家。”

豆丁懂事地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爸爸的腿,等着爸爸的大手把他抱起。

林子路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边拍豆丁的屁股边跟他咬耳朵,“……不过豆丁得记住了,我才是大爸爸,那个姓

段地是小爸爸,不然你得长不高!”

“嗯!”豆丁拚命点头。

到了段秦家楼下,林子路才把豆丁从怀里放下来,让他自己爬上去,段秦家的窗子里透出温暖的灯光,老太太和段秦

这时候一般都在家。

“进去了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不上去吗?”豆丁仰头问。

林子路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爸爸再见。”

林子路在风里缩了缩肩膀,静静看着豆丁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楼道里,他细心听着,那胖乎乎的小身子费力向上爬地哒

哒足音。

“回去吧。”石喧打了个呵欠说道。

林子路接下来的几天都有点闷闷不乐,窝在家里写课程计划,他向来属于一工作起来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种,所以

,完全没发现林晓晓在偷偷收拾东西。

等他发现的时候,林晓晓已经打好了包,扛在肩上,笑眯眯地对他说了,“哥,我要出门。”

林子路推了推眼镜,问:“还没开学,就要去学校了?”

林晓晓潇洒地笑道:“嘿嘿,我想之前先去一趟新疆,上回没有走到戈壁滩,不甘心,从那儿回来就直接把东西丢学

校去了。”

“一个人?”

“嗯,人多了不习惯。”

林子路披上衣服站起来,“哥陪你去。”

林晓晓一愣,“哥,不用……我订的就下午的票,准备和买票什么地都来不及。”

“我什么都不用准备,走吧。”

林子路只身朝外走,林晓晓赶紧拦住他,笑道:“真的不用,哥,你也有你自己的事儿,安心忙吧,用不着费时间陪

我,我走南闯北去得多了,哪都不怕,真的。”

林子路压抑住心中的隐隐怒气,木然问:“你走了我还能安心做什么?林晓晓,你每次不告而别,就从来没想过你哥

会担心,对不对。”

林晓晓全身一震,抬头去看他哥,那双眼睛里却幽深地不见任何情绪,好像她刚才听到的话不过是脑海中一句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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