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0XXXX?
2130XXXX!
手机上赫然显示着这样一个号码!
于扬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
不……
他忽然翻过路边栏杆,直站到了机动车道中。
被拦住了的私家车看看停在他的身前。“你找死啊!”司机从窗口伸出头来骂道
。如果不是因为雨天,行车的速度特地减慢下来,现在车前站着的落汤鸡一样的少年已
经是个死人!
于扬伸出手,搭在司机的颈项上。
他要车,他必须快!
2130XXXX,是丽东轩的电话号码。而丽东轩中的其他人,是不应该知道他的手机
号码的。
只有狼。
他还在那里!
他打了个电话!
雨水冲淡了血迹,绑在手臂上的布条只剩下些极淡的,几乎分辨不出的粉色。
于扬站在丽东轩门前时,浑身上下已经无处不滴水。
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多狼狈,但是门口的服务生用惊惧的目光看着他。
被雨水贴在身上的衣服沾粘又沉重,就像一幅镣铐一样扣住全身。于扬一步步走
向服务台。服务台中坐着的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放下手头的工作,望着他。
“1205的门卡。”于扬伸出手。
“12……1205的门卡……对不起先生,1205的门卡应该还在……你的手中。”女
孩在电脑前搜索了一下,犹豫着回答说。
于扬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电梯。
“啊,对了,于先生!”身后,那个女孩又急促的呼唤了一声。
于扬转过头来。
“房中的那位……老先生曾经吩咐过,每小时给您打一次电话,直到您回电话为
止。那现在……”
于扬望着她,久久都不言语。
“如果……如果没事……那我先走了……”冰冷,又似火热的目光让女孩极之不
安,匆忙的退却了。
于扬又怔了半晌,才呆呆得转过身。
电梯都在上升中。
他转向了楼梯。身上的湿衣服就想有千斤重一样,他缓缓地往上走,水滴滴落在
楼梯上的响声滴滴答答。
他知道现在其实没时间容得自己磨蹭,可是他真得很害怕看到狼。
诱惑到了极致,竟然是怕。
推开房门的时候,于扬的头脑竟然是一片空白的,然后,他就站在门口狂笑了起
来,笑够了,他来到床边,把狼从床上拖下来,一路拉进浴室。
用撕下来的被单擦净了狼身上的秽物,他将狼放到了花撒下面,拧掉了喷头,将
水流开至最大,然后打开浴缸的放水管,最后,自己回到卧室去撤掉脏了的床单,跟脏
被单一起卷起来,扔进了垃圾通道。
顺着脸颊流下来的,不知道是发稍遗留的雨水还是眼角落下来的泪水。
推开窗子,散去房内令人作呕的气味之后,他才返回浴室。
“那时候你没被催眠吧?我跟那个变态都错了。”他问,看着水龙头下看起来有
点可怜似的狼。夏天,水不是很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肌肤看起来那么苍白,衬
得肌肤上的鞭痕格外的刺眼,“……又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问话,就象打入棉花的拳头,无处着力,也没有任何回应。狼甚至连眼皮都没颤
动一下。
“你说话!你不是还有舌头吗?啊!”于扬抓住狼的胳膊,把他从水中拉起来。
原本落在身上的水柱冲到了面上,狼侧过头,证明他还是活着的,但他就是不开口。
因为于扬要剥夺他的发言权,所以,他就拒绝再对于扬开口。
永远都不。
于扬的眼圈慢慢的变红。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需要狼,很依赖狼。面前是比牛奶还浓的迷雾,他什么都看不
清。跟最初废掉狼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他现在甚至还怕狼真的永远都不会再跟他说
话。
他想哀求狼说,不要不理我。但他知道,狼不会为这个感动,而改变主意。
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没法回头。
浴缸的水放满了。
于扬抱起狼,把他放进去。
撒开手的时候,狼的身子就往浴缸底沉下去。
银色的发丝在水中缓缓的飘舞,四肢张开着,显露出修长健美的身体,紫红色的
鞭痕盖在苍白的肌肤上,美的妖冶。
口鼻溢出的气泡是活跃的,但他的面容很沉静。
窒息,对他来讲好像一点都不痛苦。
于扬把手放在水面上。他抚摸着水面,就象隔着厚厚的水晶在抚摸狼。气泡冲击
着他的掌心,这是狼的呼吸。
不会有人,永远都不会有人能让于扬如此着迷,但又如此难以触摸。
“不要不理我……”他轻轻说,然后,把狼拉出来,面孔朝下,以腹部压在浴缸
边缘的姿势,控水。
手臂是无力的垂着的,狼象是被晾晒在浴缸边缘一样,但是从颈到背,到腰,再
到臀的线条是紧绷着的,肌肉勾勒出了性感的线条。
于扬凝视着他,脑海中纷繁的,是狼勾魂夺魄的眼神,是魅惑的微笑。
他的身子有点颤抖,被雨淋得冰冷的肌肤开始发热,是一种无法排遣的热。
他缓缓的褪掉自己的衣衫,裤子,抬腿,迈进浴缸。
水很冷,狼的肌肤就像水那样冷。
他一手扣住狼的腰身,另一手探进了狼的股缝。
括约肌咬得他的手指很紧,但是里面很温暖,跟外表的冰冷完全不一样。
在指尖儿入侵之初,他感到了狼身体的一丝僵硬,但是很快,狼便放松了身体—
—对于既成事实,他没有必要让自己陷入更糟的情境。
他沉默地把自己锲进狼的身体,并不是特别舒服,但却让他的心在那刻疯狂的跳
动起来,手也几乎无力扣住狼的腰身。
这是一种几乎承受不了的快感,从心脏向四肢随着血液扩散。
他深吸了口气,把自己抽出来一段,又插进去,往复着,青涩得没任何技巧。
如果催眠师闯进来,自己就杀了狼,然后让催眠师杀了自己。于扬心中如此打算
着。直到跳动着射进狼的身体深处。
催眠师一直都没有来。
催眠师此刻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给骨裂的手臂打夹板。
功亏一篑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讲没有太大的打击,相反的,是件挺有趣的事情,逗
引着他以更大的兴趣继续追逐。他自己不否认自己像是一头跟着草料跑的驴子一样,总
觉得草料就在眼前,所以就跑的更欢。
其实在他看来,那个少年仍然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毕竟在他心中种下的两个暗示
还都没解除。只要能见到他,自己一个指响,少年便会乖乖的回到他身边。
带着夹板的手臂很麻烦。看着自己的手腕,他沮丧地夸下脸。还没走出医院大厅
,手机便响了:“布朗博士,您预约的病人就要来了……”是秘书略带不满的声音。
“噢,帮我取消掉。取消这三天所有的预约。”催眠师活动了一下手臂,“我的
左臂骨裂,需要休息几天……另外,翠希,帮我把10万元转移到以下这个户头:
XXXXXXXXX,立刻。”
“好的,注意身体,博士。”
“我会的。”催眠师的面上,展开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一
个电话,“你的那个委托,我无能为力。现在我已经将双倍的违约金划进了你的户头。
再见。”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便挂断了电话。
跟有的人,啰嗦是一种乐趣;而对另一些人,啰嗦简直就是一场磨难。这时他想
起,自己还欠着那少年一个委托——上帝,看来这第二职业自己干得糟透了!
走出医院大门,他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雨后的空气还算是清新,让人的心情大
好。这么好的天气,做点什么呢?
于扬象尊石膏像一样坐在窗口,看着天际一点一点的发白。昨夜被雨淋湿的衣服
,已经被体温烤干。
狼睡得不太好,他昨晚流了点血。于扬看到浴缸的水中添上了一抹透明的薄红。
但是他没帮他处理。
他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完事了之后,他更看不懂自己与狼的关系了。
师徒不是师徒,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朋友不是朋友,情人也不是情人
。
还当他是仇人吗?
他不去看狼的脸,狼也不看他。
而虽然不看,但满脑子想的仍然是狼的样子——他有点厌恶的想去撞墙。
他很讨厌——甚至是恨——自己。
没有仓惶的逃离丽东轩,他甚至是等着催眠师来。
现在任何人跑来杀他,他想他都会欢迎。
不过直到天亮,催眠师也不肯来。
他笑了笑。
天亮了,一切幻想都该烟消云散。
站起身,于扬走到床边,把浅睡中的狼从床上拖起来,拉到轮椅上。眼角掠过狼
的脸上时,看到他紧锁着眉头。他的手腕是火热的,有点烧得吓人。
于扬心里很烦乱,但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退房,叫车,回到中环租住的房子
。
路上顺道买了点米和菜。走时已经准备好了厨具佐料,可以在家里开火了。进电
梯的时候遇到了房东太太,说昨天煲了好汤给他们送去,家里却没人。于扬笑笑说,叔
叔生病了,所以昨天在医院。
房东太太依旧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叔侄二人,叹道,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照顾人
呢?不如这样,我再减点租,你顾个人来照顾你叔叔吧,这样你也好脱开身子,该上学
上学,该工作工作。对了,记得你上次说辍学找工作了,现在香港的世道不好,找到了
没有?
这时于扬从来也没想过的事情:雇人看着狼。不过似乎挺可行。好像寻常人家都
是这么做的,可他却根本想不到。
其实很简单,他只要雇个聋哑的人来看着狼,如果有什么异动,就拨通自己的电
话好了。于扬忽然觉得自己很傻。
调好味的牛肉末跟米饭在电饭锅中发出浓郁的香味,盛出来时,饭粒个个都很饱
满润泽。于扬自己已经很饿了,他想狼也肯定很饿。可是今天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让
自己把碗端到狼的跟前喂他。
说不出来是厌恶自己,还是厌恶狼。
他放下碗,来到楼下,摁响了房东太太家的门铃。
房东太太有点诧异——她没想过这个腼腆、沉默寡言的少年会主动敲响自己的家
门——但十分热情。
“我想雇一个聋哑人来照顾我叔叔,需要做什么?”于扬问。
招来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聋哑,别人都叫他麦叔,原来在社区的服务
中心作清洁工,说是干活很爽利。反正要他做的事情不多,于扬只是简单地告诉他:狼
是个疯子,有自杀倾向,所以要看着狼,别让他死了,薪水跟原来在服务中心作的时候
一样。如果愿意,于扬加五百元,请他上午、下午给狼喂饭各一次,带狼解手各一次。
于扬如果离开一两天时,做点粥饭给狼。早上9点上班,晚上5点下班,多一点,都不用
他做。
工作很简单,麦叔也可以在工作时间出去逛逛,但每一次不可以超过一个小时。
哪怕是五十分钟回来看一眼再出去也好。
把狼推给麦叔之后,于扬就一眼不再看他,即便需要接触时,也总是粗暴而迅速
的结束,再远远的逃开,就象狼有传染病一样。
反正他有的是事情可忙。虽然失去了枪,但是旺角的委托还是解决得很漂亮。他
就地取材,用的是铁丝。
因为麦叔的事情,房东太太来往的更紧密了。于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起来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