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天空
天空  发于:2009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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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善于奔跑,行动敏捷,具有长时间追逐猎物的耐力及很强的耐饥力,最值得一

提的是,它的集群性是很强的,在北方常成群结队狩猎,狩猎时还能分工合作。
      关于狼的神话和传说最为丰富,它们常被描绘成性情“凶残”、“狡猾”的家伙

;而在西欧神话里,最强大、最凶悍的神抵也就是“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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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银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灰暗色调的房间的钢架床上,四

肢已经不属于自己。于是他回忆起了不久之前的一幕,于扬手中的枪指着他的头,扣动

扳机。然而,自己现在却还活着,那么,那时他用的应该是麻醉弹。

      可在银狼的计划中,不该是这样。
      他应该死于那一枪,死于他徒弟的手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身瘫痪地躺在陌生

房间中。
      那样才是他完整的一生,变态杀手的宿命。
      不过现在,他也没什么资格抱怨。
      命运就是这样,计划之中,意料之外,他去抱怨谁?
      房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脚步轻的像猫。
      狼知道他并不是怕打扰了自己,他只不过是已经习惯了这么走路——这正是自己

教他的。
      “师傅,醒来了?”那人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问。
      狼抬起眼来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十七岁的年轻杀手。刚刚把他从孤儿院

中领出来的时候,他是个十二岁,很聪明伶俐,也很清秀乖巧的小男孩。而如今,狼才

发现,他已经长成了一名狡诈狠毒,敏感多疑的英俊少年,或多或少,也有些类同于自

己的变态。好像只是一转眼似的,全都面目全非了。这就是自己这五年来执教的成果。

      同时,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十七岁已经遥远得有些缥缈,除了几件刻骨铭心的事情

外——比如被困在鳄鱼潭,比如饿极了在黑暗中吃人肉——很多回忆都让他觉得应该只

是梦境而已。

      他常常想起那个美国乡村小调似的口哨声,于是就很怀疑这真的是他们三个创作

的吗?除了杀人,他们还合作过更多吗?
      你吸毒吸多了。阿彦总是这么不屑地说。
      或许吧。狼对这个评论不置可否。
      现在床前站着的这个孩子,跟自己十七岁时做了同样的事情,唯一的区别就是他

成功了,而自己那次失败了。
      就像命运的一个轮回——这也正是狼所求的。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感叹道,声音沙哑。
      “我恨这一天来得太晚!”男孩显然误解了狼的意思,愤怒已极的样子,俊美的

五官有些移位。
      “怎么不进行到最后一步?”狼问。为什么要换掉子弹呢?让一切就那么完结不

是很好?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们时间很长,慢慢来!”男孩厉声道。
      狼叹了口气,他还是学不会。怎的就不会干净利落的处理对手以免后患呢?他看

了看自己手腕脚踝缠着的绷带——这孩子断了自己的手筋脚筋——以及铐在钢架上的手

铐,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大约他觉得已经足够保险了吧。

      原本他就不喜欢多话,因为他十七岁那年被剧毒损伤了声带。
      狼的沉默给了于杨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知道这人现在已经没什么可怕了,他的手脚已经都废了,为了以防万一,自己

又将他铐在了床上。今后他的衣食住行一应事务都不能自主。这样的残废,还有什么可

怕的吗?

      这压迫大概是源于之前那五年生活。那时银狼从三所孤儿院里各领出了一个男孩

,然而现在活下来的却只有他于扬一个。他怕他,但他更想狠狠地报复他。
      他还记得那个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熟络起来的男孩完不成银狼交待给他的艰苦训练

生生被他虐打而死的样子;他也还记得小海刺杀银狼不成反被扔下楼去的那最后一眼。
      “你记清楚,如果没有十足地把握千万别动手,失手了我不会饶你。”那时狼冷

冷地对他说,“我知道你也想杀我。”
      所以他又等了两年,战战兢兢。
      今日,终于一击中地!
      还有什么理由怕他?
      “师傅,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他冷笑着问,“四个小时。”
      狼皱了皱眉。他的毒瘾就要发作了。想来这也是于扬赶来的原因。对他来讲这场

精彩表演不容错过。而自己呢,也不容拒绝的要表演给他看了。
      狼的毒龄很长,从十几岁到现在断断续续已有十几年。但他从没试过手头没有供

给以至于毒瘾发作。在这方面,他很纵容自己,尤其是五年前阿彦死了之后。阿彦还在

世的时候,狼预言过自己的未来,他说自己会死于吸毒过量。可这个预言,就像阿彦对

他自己的预言一样,看来不那么准确。

      他尝试过吸毒带来的混沌,当海洛因透过鼻黏膜奔流在他的血液中时,他几乎以

为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回到那些悲伤往事发生之前。在彦暴毙街头之前,狼总是能在

幻觉中回到三人十三四岁的时候。他们有自己的秘密城堡,分享自己的快乐。他们辗转

过许多地方,听过许多民谣,美洲、欧洲,还有亚洲。方的模仿能力很强,狼的记忆力

很好,而彦很有创造力。他们把听来的曲调融合了自己的灵感,狼还记得,那是一首很

好听的曲子,是彦第一个用口哨把他们自己的作品完整的吹了一遍。他吹的时候,他的

两个伙伴一直在说:不对,不对,再高一点……再低一点……你跑调了,小子……

      而这五年来,频繁出现在狼的幻觉中的是跟彦在一起的情景。没什么快乐不快乐

,他们说话,说近来做了什么,说天气,说不同的城市风光,说自己中意的死法。
      说毒品,说枪,说谋杀。
      没人提起使两人重创,让方丧命的那场浩劫。不提杰,不提鳄鱼,不提狼沙哑的

嗓音。
      现在,狼头一次品味到毒品带来的痛苦。
      他觉得自己像是发烧,全身的骨骼有点像核反应堆中的放射性元素。火焰一点一

点的从骨髓中窜了出来。
      于扬的眼中发出了异样的光彩。他看到狼的身子不自觉的微微发抖,二氧化碳过

量似的频繁打着呵欠。他等了多久,只是为了看这个该死的人受苦!终于让他等到了这

一天!

      他扶正狼侧过去的脸,手掌被那张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濡湿。“师傅,什么感觉?

说说看啊。”他俯下身去,在那已经没有反抗余地的人耳边说,语气中带着他自己也没

觉察的,银狼特有的残忍和低沉。

      体内就像有无数的小虫在爬,在撕咬,他很想伸手去抓,去拂拭。而他做不到。

他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并且铐在了床头。关节处就像老化了的齿轮,疼得厉害。渐渐

的,这难以忍受的痛感从关节扩散到了整根骨头,扩散到了全身。这时他又开始发冷,

象是被洋葱汁儿溅进了眼中一样,眼泪和鼻涕自顾自的流了下来,根本不受控制。

      他很不舒服。而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酷似自己的声音,这声音问:师傅,什么感

觉,说说看啊。
      就象自己在对自己说话。他不想睁眼,只想笑。
      “很久以前,我挑断了他的手脚筋,把他锁在只有电视的空房,活活饿死了他…

…”他喃喃自语道。
      银狼的话语很含糊。他的嗓音沙哑,稍微轻声一点就很难听清。可是于扬听得懂

。他曾经很仔细地研究过他,为了能打倒他。
      他从没象这一刻这么坚定的认为自己的报复正确之极!
      “你现在,”他冷笑着对狼说,“相信报应了,是吗?”
      “你知道……”狼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几乎跟自己脸贴着脸的于扬。后者一愣

,或者说是一颤。“他是谁吗?”
      “他是谁?”于扬看着狼那双棕色的眸子,下意识地问。那双眼睛的残忍和得意

让他有些发冷。他知道狼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对自己的伤害,他了解他。
      “火狐。”
      “火狐?”年轻的杀手有点不解。火狐的名字他听过,是银狼的同门师兄弟……

可问题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是你的长腿叔叔。哈,哈哈……”狼笑道,畅快已极。
      于扬的身体僵直在空中。
      他细长秀丽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圆睁着,眉毛高高挑起,嘴唇颤抖着,似乎要说什

么但却吐不出一个音节。
      对这个男孩来讲,这个世界太诡异!
      他不奇怪狼会残杀同门,但他不能不惊讶:火狐,狼的同门师兄弟,顶尖杀手之

一,他一直在资助孤儿院的孤儿,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在院长沉痛地宣布孤儿院因为缺乏经费而难以维持,院中的孩子即将流落街头的

时候于扬还不满十岁,在一个除了惊惶失措外没有任何办法的年纪。
      挽救了他们的,是某人的一张支票。
      他当时,有多崇拜这个神秘捐款人!
      他是他心中的神!
      孤儿院的孩子易于感恩。他们知道生活的艰难。
      于扬幻想过这个好心人的模样,他一定很宽厚,很温和,很善良。他疼爱孤儿院

的每一个孩子,就像爸爸。他是于扬的长腿叔叔。
      每逢节日,于扬都会自己制作精美的贺卡,附上一封热情洋溢,充满感激的书信


      尽管这些东西永远都没有机会寄出。
      别说孤儿院里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即便是院长,也没有那捐款人的地址。他们只

是不定期的收到那人捎来的支票。
      毫无疑问,他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
      可于扬多想亲身告诉他,自己有多感激,多想报答他!
      所以,当银狼自称是那神秘的捐款人来到孤儿院时,于扬毫不犹豫,甚至满心欢

喜的跟着他走了。
      那年,于扬十二岁。
      当然,他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捐款人不是银狼。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心心

念念感激的人是火狐,而且早就惨死在银狼的手下!
      于扬紧咬着牙关,呼吸都有些颤抖。
      狼沙哑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他笑得很辛苦,可是很开心。
      于扬慢慢地把手扣上狼的咽喉。
      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笑声带来的震颤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扭断狼的脖子,打爆他

的头,看着他的脑浆喷满整个床头!
      他的手被狼颈项上的汗水沾湿,腻歪得想吐!笑声渐渐的消失了。面前那张脸渐

渐紫胀起来,开始有点抽搐,但很快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忽地,他松开手,把沾湿的手在狼的胸口擦干。因为咳嗽,狼的胸口震得很厉害

,以至于于扬几乎忍不住把手插进他的肋骨之间,撕开胸膜,去摸摸里面跳动着的心脏

      不过,他忍住了:“你想死啊?不好呀……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啊,师傅。”他慢

慢地走向门口,“你养了我五年啊,我……还想多伺候你些日子呢。你也该……享享福

了……”他微笑着道。

      狼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是那么毒辣冷酷,跟他瘫痪的四肢毫不相称。
      他冷冷地看着门口。
      于扬的视线与狼的相交。有一瞬间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他把手扶在枪把上。
      真的很想……杀了那畜牲!
      “你……慢慢享受吧,师傅。”良久,他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来,“以你的毒龄

,戒起来需要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点。不过真可惜,我的工作时间到了。”
      凌晨三时,月光清冷。
      于扬躺在一幢金碧辉煌的别墅房顶,静静的望着月亮,目光跟月光一样清冷。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以为他终于摆脱了狼控制,应该有一种……自由或者……很难描述,是摆脱了

多年的忍辱负重的非人生活,终于拨开乌云间日出;
      他又觉得,自己一向讨厌杀戮,讨厌血腥,讨厌狼一切变态或者超级变态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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