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草莓游戏——志蓝
志蓝  发于:2011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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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曾经有人说过,他身上有个「队长雷达」的装置。

所以,不管这个人跑到哪去,他应该都能找到…只有他才能找到…

渐渐地,视线也变得模糊了。

苏凡雁知道自己不该睡著,可是眼皮却不听使唤。

只睡一下就好…让他睡一下就好…

很快地,睡意凌驾意志,他趴在柔软的被单上失去了意识。

总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

是谁?…是妈妈吗?…

已经有多少年,他不再哭著窝到妈妈怀里,让她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发,安慰他「没事了」。

自从那个人开始成为他的庇护,自从自己再也不会被人耻笑、欺负…

轻柔的指尖,轻轻梳过发间,沿著发丝滑动,令人安心的抚触,却轻得好像随时会消失。

不希望这样的感觉消逝,尽管意识还有些飘忽,苏凡雁仍努力用感觉抓住那若有似无的触碰。

突然间,和周遭完全不搭调的旋律响起,他一边思考这是什麽声音,一边撑开沉重的眼皮,当他试图张望四周,

却没有看见妈妈的身影,只有一张床,和仍蜷曲著身子沉睡的人。

揉揉惺忪的双眼,仔细端详眼前的白皙面容,苏凡雁才意识到自己在宋谦书房里睡著了。

「幸好他还没醒,不然一定会被他取笑…」

想著这些不著边际的事情,音乐声却依然在房里回响,赫然想起那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而睡著的宋谦书虽然没有醒来的意思,但微微皱起的眉头,令苏凡雁胆颤心惊,好不容易在背包里捞到手机,他

赶紧按下接听键。

「喂!喂?」

然而,电话那头却无声无息,苏凡雁困惑地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来电者,顿时脸色大变。

糟了…这下真的死定了…

『终於找到人了。』

冷到冰点的声音,来自於被他放了好几次鸽子,一直忘记回电的女友游以榛。

『你到底想怎样啊?!』

突如其来的吼叫,震得苏凡雁得将手机拉离耳朵一公尺远才行。

「对不起,真的是我不对,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情了…」

『你还能有什麽事?除了系学会,还有应付那个难搞的会长,你还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事?』

「小榛!拜托你小声一点啦!」

苏凡雁以气音拼命哀求著,一边窥视著宋谦书的动静。

「我现在不是很方便说话,晚一点打给你…」

『又要我等你打来?你要我等到什麽时候啊!你到底在干嘛?还是你根本就交了另一个女朋友?要不然怎麽老是

找不到人?你现在一定在那个女人家吧!』

「不是啦!我现在在会长家啦!」

『又是那个会长?!』

没想到对方更加生气,一向率直的女友几乎是直接向他咆哮起来。

『到底谁才是你女朋友啊?你干嘛不跟他在一起算了!』

「你、你在说什麽啊?」

眼前蓦地浮现自己和宋谦书牵手拥抱的亲腻画面,苏凡雁慌张地大力甩头,将这荒谬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

「这和会长根本无关!你不要牵扯到他身上。」

20

『我当然知道无关,你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嘛!』

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脸,也可以猜想女友此刻愤怒的表情。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麽?我是你的女朋友耶!你不能多在意我一点吗?竟然整整两天完全没回电话给我。』

「我昨天在开会嘛!今天是因为会长身体不舒服,我才会过来照顾他。」

『又是他强迫你去的吗?』

「当然不是!」对於女友将责任归咎於宋谦书的态度相当不满,苏凡雁的口气也激动起来。「他已经不舒服到差

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耶!」

『那应该还有其他人能照顾他吧!你干嘛这麽鸡婆啊?』

「这不是鸡婆!因为…因为…」

苏凡雁赫然发现自己找不出强而有力的原因,其实确定宋谦书不是失联之後,大可以找其他人来照顾他就好,为

什麽自己还是留了下来?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会长他…他从以前就很照顾我,现在他生病了,我稍微为他尽点力有什麽不对?」

『稍微?这已经不是稍微了吧!每次他一声令下,你就把一切都抛开飞奔而去,你是他的男佣吗?你和我在一起

的时候,也没看你侍奉得那麽殷勤。』

「喂!小榛…」

『真是的,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的,我绝对会怀疑你们俩有什麽暧昧!比起我的话,我看你还宁愿花比较多时间

和他搅和在一起,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曾经让他在脖子上留下吻痕吗?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他吧?难道你们

是同性恋喔?』

「小榛!」

再也忍无可忍的苏凡雁,音量不禁大声起来,似乎吓到了不断指责他和宋谦书的女友。

电话那头无声无息,他开始後悔自己不该对女孩子大小声。

「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

道歉之後,还是没有听到女友的声音,苏凡雁对於粗鲁的自己更加懊恼。

「小榛,你和会长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的女朋友啊!可是他…」

他是自己的什麽人?

苏凡雁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时刻,试图解释「宋谦书」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意义,但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出一

个可以说出口的明确定义。

「我怎麽可能会喜欢上他?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可是…自从你加入系学会之後,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

终於,女友开口了,语气充满了埋怨和委屈。

『上次找你出来,不是说系学会有工作,就是那个会长叫你去参加什麽乱七八糟的活动,老是拒绝我。』

「那是因为…」

『你又要说这是没办法的吗?』

被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苏凡雁怔在原地,提不出任何反驳。

『其实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想办法拒绝啊!换句话说,你不是没有选择的馀地,而是你选择了舍弃我这一边。

这真的是自己选择的吗?

苏凡雁感到无比的困惑,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被宋谦书胁迫,才不得已屈从他的命令,但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每一件都是自己决定参与的。

『小雁…』

许久没有得到苏凡雁的回应,手机里传来女友的叹息。

『我本来是想跟你说旅行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看你现在八成也不想去了吧!』

「旅行?」

又是一件被忘得一乾二净的事情,而苏凡雁才出声反问就後悔了,这样不又让对方察觉自己忘记了吗?

果然,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强忍怒气的沉默。

『苏凡雁!』

连全名都喊了出来,可见女友气愤的程度到达顶点。

『反正我告诉你,我们已经说好这个周末去,这一次你再不参加,我们就…』

「可是这礼拜六…」

有全系师生共同参与的一日游行程,这已经算是系学会年度的重点活动之一了,身为活动组成员的自己,怎麽能

不去参加呢?

之前明明已经告诉过小榛,如果要安排旅行必须错开那一天,但是现在说这些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两人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才听见女友冷冷地抛下一句『随便你!』。

『总之,你不来我们就分手吧!』

「小榛!喂、喂…小榛!」

通话就这样被挂断了,突如其来的分手宣言让苏凡雁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赶紧重播同一支电话,然而,试著打

了好几次,都是响了一声就被切掉,後来甚至转入语音信箱。

「搞什麽啊!」

苏凡雁烦躁地抓乱了一头短发,差点连手中的手机都摔出去,最後还是被理智拉了回来。

「可恶!可恶…」

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呢?自己到底做错了什麽?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过分冷落女友而让对方生气,的确是自己的错。但是,更令他不解的是,自己为什麽会变成这种浑蛋?把其他事

物都遗忘的自己,都在想些什麽?

这时,他才猛地想起,那个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人是谁。

眼神不经意地瞟向沉睡中的宋谦书,就是这个人占据了自己全副心思。

所以,比起小榛的事情,自己更在意这个人?…

21

苏凡雁端详著那苍白依旧的脸庞,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之前宋谦书脸上不自然的红潮,似乎稍微减退了些。

心想「不晓得好点没有」,他伸出手,拨开对方因汗湿而黏在前额的发丝,以掌心按上额头探测温度。

嗯,的确没有之前那麽烫人了。

「这家伙…」

心中的焦躁似乎也跟著平复了些,苏凡雁无奈地苦笑著。

「还说没有在雨中待很久…明明就待到生病了。」

比起虚弱的小猫,苏凡雁这才明白,自己更担心这个逞强著不让他人发觉弱点的人。

想起女友曾质疑自己对宋谦书的过度关怀,甚至怀疑他俩有暧昧,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人的执著,绝对不同於

爱情。但如此一来,他又该如何定义这种比男女之情更让自己在乎的情感?

「可是…如果我真的喜欢他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有很多事情想做吧!」

脑海中再度浮现曾幻想过的拥抱情景,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按在那净白额头上的手,转为沿著面颊下滑,苏凡雁小心翼翼地以指腹描绘宋谦书有些乾裂的薄唇,平常总是吐

出邪恶的言语操弄他人,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脆弱。

自己会想亲吻这触感比想像中还要柔软的双唇吗?

如果吻下去,是不是就能知道那是什麽感觉?

是不是就能确定这是自己想要得到的?

有如著了魔一般,苏凡雁缓缓俯下身去,一点一点拉近与宋谦书的距离,直到近得几乎能感受对方呼出的气息,

直到自己的唇瓣即将触碰对方…

等等!他到底在做什麽啊?

如同惊弓之鸟般,苏凡雁猛地挺直了背脊拉开距离,硬是在紧要关头阻止自己变成趁人之危的色狼。

「天啊…我一定是疯了…」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脑袋出了什麽问题,竟然有一瞬间想要亲吻身为同性、又是个黑心国王的宋谦书?

「搞什麽啊?发烧的人又不是我…可恶!清醒一点啊!」

抱住自己的头用力摇晃,苏凡雁只差没赏给自己几拳。

真是糟透了!没有比这更夸张、更混帐的事情了…

苏凡雁懊恼地望向床上的人,自己脱轨的行为,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没想到,对方原本紧闭的双眼,竟在此时突然睁开,黑白分明的细长双眼,就这样定定地盯著他看。

「会、会长?!」

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吓出一身冷汗的苏凡雁,拼命坐直了身体。

相对於他慌乱的反应,刚睡醒的宋谦书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不发一语。

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再也受不了这诡谲的气氛,苏凡雁硬著头皮开口。

「你终於醒啦?好点了没?」

「你…」

尽管双眸渐渐回复以往的光采,宋谦书破碎的喉咙似乎尚未复原,双唇蠕动著想传达些什麽,却因为距离太远而

听不真切。

「嗯?你说什麽?」

只见宋谦书向苏凡雁勾勾食指,彷佛示意他靠近一点。

压抑著羞愧的心情,苏凡雁顺从地伏下身来,将耳朵凑近自己刚才差点一亲芳泽的唇畔。

「你…」

宋谦书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粗哑,却异常清晰地传进苏凡雁的耳里。

「你刚才…是不是想吻我?」

「咦咦?!」

苏凡雁错愕地瞪大了眼,难道宋谦书其实早就醒了吗?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做的糗事有多少被发现了?

一股热气顿时冲上头顶,窘得苏凡雁直想往後退,宋谦书却已牢牢攀住他的颈项,不愿让他离开。

「为什麽…不继续下去?」

「什麽?」

他不知所措地看著宋谦书,只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戏谑,原本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也转为揪住他的衣领,引导

著他低下头,逐渐缩短彼此的距离。

没有多久,苏凡雁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唇正压上某个柔软的物体。

22

这是在作梦吗?

他,苏凡雁,正在亲吻那个高高在上的会长,宋谦书。

那个他一直追逐、一直追逐,却始终只能看见背影的人。

但是,他还不是出於自我意志才亲的,而是被对方引诱…或说强迫之下,就这样亲下去了。

「会、会长…」硬是拉开宋谦书的手,苏凡雁抬起头,强制结束这个莫名其妙的吻。「你在做什麽?」

「做你刚才想做的事。」

宋谦书撩起散落额前的发丝,明明是个连说话都显得吃力的病人,不知为何显得格外撩人。

被那无意识散发的诱惑气息震慑住,苏凡雁使劲全力,才拉回动盪的思绪。

「我才没有想对你做什麽!」

「是吗?因为你…」

宋谦书撑著身子坐了起来,即使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艰辛,却仍不改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麽可能会喜欢上我,是吗?」

「你…」

自己和女友通电话时的说词,从宋谦书口中吐出,苏凡雁顿时觉得热气直冲脑门。

「你什麽时候醒过来的?」

然而,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见宋谦书一手揪住苏凡雁的T恤下襬,趁他还没回过神来,便以近乎强硬的方式,凑上前去重重吻住他的唇。

那不是蜻蜓点水的轻吻,而是掠夺般的席卷。

苏凡雁想要推开宋谦书,但在下唇被吸吮的瞬间,彷佛有股电流从两人的唇间窜起,滚烫舌尖滑过他因诧异而半

启的齿列,挑逗般的湿热触感挑起胸口抑制已久的火焰。

尤其是对方注视著自己的目光,彷佛能够看穿一切,看穿他内心深处所有渴望…

『是吗?』

他真的不想要吗?

不想要如此热切地亲吻这个人?

不想要紧紧拥抱对方,直到将对方伤害到不得不正视自己为止?…

「该死!」

将宋谦书压回床垫,苏凡雁一把扯开覆盖在他身上的薄被,跟著翻身跨上床,再次低头吻住曾以为自己不会贪求

的唇瓣。

没错,他想要。

他想要这个不断犹豫、迟疑、追寻,却无法坦然承认想要得到的人。

环抱住宋谦书比自己细瘦许多的身躯,尽管苏凡雁过大的力道差点拧碎对方的肩,他仍不愿放手,持续追逐著对

方的唇舌与之缱绻,承受两人重量的床铺发出被倾轧的悲鸣。

「呜…」

被苏凡雁略嫌粗暴的亲吻堵住双唇,体力还未完全恢复的宋谦书,就算发出难受的闷哼,也没有打算推开他,反

而更加用力地回抱住他,同样献出唇舌回应他的索求。

然而,彷佛怎麽吻都嫌不够深入,苏凡雁一手捧住宋谦书的脸,半强迫地要他抬起下颚,放肆地吸吮他的唇瓣,

将舌尖引入自己口中缱绻,品嚐对方唾液的滋味,也将自己的灌注其中。

他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麽失心疯,比起自己厘不清的心情,他更想问对方为何主动拨撩他的情绪。

但他们都有默契地不曾开口询问。

因为他害怕对方一旦开口说出真相,就会破坏这一切。

现在的自己,只想要得到这炙热的纠缠,他宁愿抛开所有,不顾一切地渴望彼此的唇舌。

於是,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不断地用亲吻取代言语。

分不清彼此的短促喘息,衣物摩擦的声音,甚至是唇舌交缠时的湿濡声响,让室内弥漫著淫靡的气氛。

好热…

苏凡雁以全身的感官知觉,体会从宋谦书身上传递而来的热度,无论是湿热的口腔黏膜、舌尖,还是皮肤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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