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打算抗拒多久?」
北陵傲天难得露出求饶的口吻。
叱吒战场上,令闻陵王名号之人俱恐惧丧胆的男人,也许心底早就认清这件事实--
只是碍在南陵齐的承诺上,以为是表面上如此简单而已。
「皇邺,」决定不再唤属他的人儿王爷,既然北陵傲天认定了,自然要换个方式引诱人儿乖乖入怀才成,轻声道:「抬起头,看著我。」
发现昏沉沉的人儿,只是一迳摇头,仍在试著抗拒他所给的命令呵。
「……告诉我,为什麽要说我骗你?」
指尖勾抬起南陵皇邺低下的小巧下颚,让他与自己相互凝视。
只见人儿眼媚是迷蒙半张,而泪是还泫在眼角,止不住似地滑落--
◇◆◇
『红尘醉』,是北陵傲天让南陵皇邺所闻上的迷香名字。
那是一种有别於世上常见的媚药。若受著,体内所会引动的非是急躁、痛苦和蚀毒的欲念骚动,而是意识近乎醉了似地昏沉沉,且会依下药者问话,一字一句的老实回答。
由北方带来,原本是专门用来对付顽强叛徒和战败俘虏。
通常北陵傲天会让不听话之人闻上,待想要、或想问的问题都得到答案後,便会挑动那蛰伏在平静背後的炽烈欲望--
让人只想解脱,任人只要得到纾解後那唯一救赎般的高潮……
男人会将因为『红尘醉』陷入情动,而已经化成贪婪欲兽的人,派给身边属下。
给跟随在自己身边,那些长年困在战场上而无处宣泄积满性欲的铁铮铮男儿们,尽情享用。算是慰劳、排解他们的需要,也顺便解决掉对北陵傲天来说已经无用的废物。
实在受用,遂男人一直带在身上,不离--
「……承诺--」
南陵皇邺虚弱的细语,「你跟皇御,都在骗我!」
心底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这样老实回答,总是轻易偿了北陵傲天的愿。
而胸口,这段日子所慢慢积压在胸口的满腔怒气,像是要在现在找个出口,好猛地一口气冲出来似的感觉,让南陵皇邺怒喊:「……尤其是你,为什麽一直这般……这般戏耍我?到底是为什麽……」
「自然,是因为爱上你。」
「--那是什麽意思?」爱上他……
脑中短暂空白,旋即眉锁紧皱。
这一定又是眼前狡狯男人所要使的什麽新伎俩,是开端,引他入陷阱而已。
南陵皇邺下意识的鼓起腮帮子,是抗议著北陵傲天仍是不老实的回答,「你这骗子,又、又想骗本王爷,对吧?我、我不会再轻易上当的!」
昏沉沉的脑袋里突然地记起母后曾告诫过他的一句话:要小心北陵傲天--嗯,不知道现在想起了母后的话,还来不来得及重新和那可恶的男人划清界线呵……
「皇邺,我没骗过你什麽。」
这承诺是南陵齐误解他话中的意思,妄自要与他定下。
北陵傲天没有说谎,是那深怕自己辛苦打下江山而轻易转他人手中的自私家伙,甘愿赔上亲亲孩子也要留住权力和帝位。
说到底,他也算是受害者不是?
「那那那、那为什麽慕容槐会和你凑在一块儿……」
「果然被你瞧见了。」
将落在南陵皇邺颊边的一络发丝,给撩到耳後。
北陵傲天的视线旋即被露出的皙白软垂给深深吸引,尔後便轻柔地张口含住,感受著南陵皇邺身子明显颤动。
是引动这『红尘醉』了--
◇◆◇
「……你明明就知道了,还、还说什麽果然是被我瞧见的浑话……」
受了北陵傲天含住耳垂的突然举动,南陵皇邺只觉得原本在体内那一股浅浅的躁动,随著自己的喘息渐起,好似也愈来愈不受控制--
好热,为什麽下腹部有股令人难受的热团?
……该要怎麽办才好--
扯动缚绑住自己双腕的素白绸缎,南陵皇邺翦水似的眸子又渐渐地盈满氤氲水气,泣声道:「放开我。」
不知道该怎麽除去这团愈发愈热的腹火,南陵皇邺无助地睁著眸子,向北陵傲天求饶。
药是眼前这可恶男人下的,遂如何解,他定也是有法子才是--
「难受麽?」
明知故问,北陵傲天欣赏著那让欲给染上的绝世艳容。
而就为这颜;为这人,他兜了几圈却又是给绕回原处,「慕容槐是我的朋友,今夜是我的辰日,礼数上他来向我祝贺是人之常情。」
「……唔……朋友?」想偎近点男人身边,微喘息道:「那二哥、二哥与他,是你……」
单单是感觉到男人抚上脸颊边的暧昧举动,南陵皇邺全身便起了一阵颤栗。
「二皇子和他,」
虽然没有隐瞒人儿的打算,可关於如何助慕容槐将南陵皇麒拐到东方孤城的这事儿,北陵傲天还是认为没有必要让他知晓,遂轻描淡道:「那是他们之间的赌局,一人输则另外一人赢而已。」
就像自己和人儿,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人儿输了罢--
「……陵王……」
南陵皇邺信了北陵傲天的解释,虽然这听起来明明就算是一个很差劲的解释,可不明白原因……他,就是信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信--
难道是体内这药的影响?让他脑筋受损,不正常起来……
「嗯?」北陵傲天察觉,既已认定人儿的重要。
那心底对南陵皇邺的疼怜,就好似是盛在盘中的水,不断地注入直到溢满而出仍是觉得停止不了般,让男人的语气更是不自觉地温柔起来,「皇邺,忘记承诺这件事。」
「告诉我,你没有同父皇、同皇御那样,私底下打著骗我的坏主意……」
眼前这曾对他羞辱至极、百般刁难,甚至是强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为什麽用这麽柔情似水的深情眼神凝望他--
似是,将他当作了心底里极重要之人一样……
解去绑缚住南陵皇邺双腕的素白绸缎,北陵傲天轻柔地将他拥在怀抱中,宠溺似地柔声道:「心甘情愿成为我北陵傲天的人,别再抵抗。」
嚐著,北陵傲天肆意地啃咬著怀中瘫软身子人儿的唇瓣,品嚐著他的乖顺。
「你回答我啊?」
喘息著,南陵皇邺攀附在北陵傲天肩膀,任吻落在每处。
「不会。」掌游移在人儿光洁的背上,感受致腻肌肤的绝美触感,叹息道:「你是属我的人儿,今生来世--」
北陵傲天痴了,为这自己紧紧拥在怀中的南陵皇邺。
不管南陵齐的承诺,只管爱上这人儿的事实--
◇◆◇
「……啊……」
长睫颤动,随男人肆意游抚的触动,南陵皇邺忍不住发出欢愉的喟声道:「……陵王,我、我好热--」
薄汗沾湿了发丝,南陵皇邺溺在北陵傲天怀中,下意识地要求起男人,加深怜抚。
软榻上的此刻南陵皇邺只想,他只想……想要更加感受男人那将自己紧紧拥住,强而有力的拥抱和不断安抚似的轻柔细吻。
仅是为他一人而已。
忘记承诺--
不是欺骗和当作交换物品的承诺,而是真实需要。
「……帮我,你帮帮我?」揪住北陵傲天的一络发丝,呢著:「……我不明白,这心底、心底里头有疙瘩……可我、我会努力去、去、去忘记--唔……」忘记这有关承诺的事儿。
出不了口,只能哈声的喘起息来。
搔人心痒的情欲,益发益深……
「傻人儿。」
北陵傲天任他揪著自己的发,尔後抱起南陵皇邺,再次将人儿的双腿给拉缠上腰际,让两人灼发之处贴密在一起。
大掌是轻握住胡乱轻摇的下颚,深深汲取与人儿交吻中所感受到的确实回应--
「放松。」从已经事先准备好的致雅小瓶中挖出膏状物体,北陵傲天在南陵皇邺耳畔边轻声叮咛,并将之涂抹在股壑间,那即刻要容下自己硕大的脆弱入口处。
「……好难受,快帮我……」
「真是可爱。」
知道南陵皇邺是让『红尘醉』给折腾了,「这夜一过,便休想随意离开我身边。」
挺进,对著润滑够了的密处,北陵傲天便是猛地将蓄满欲念的兽物推入南陵皇邺体内。旋即感受的湿温紧窒,让他发出低沉暗吼--
从未有过的满足,正一点一点的渐渐扩散而开。
「……哈、哈啊,」南陵皇邺依著男人的挺进、退出再深挺,咬著肩头,仅能喘息和不成语的断断续续呢呓起来:「……我信你、信你……别要又骗我……」
承受著深埋在体内的兽物不断由下而上挺击,任凭男人次次在甬道内喷射出热液,南陵皇邺只是紧紧地抓著,抓著男人汗涔的臂膀。
而在分不清是他,亦或是北陵傲天第几次的极至高潮後--
浑身早已瘫软的南陵皇邺,在意识飘忽即将昏厥过去前,仅能感觉到的是自己让一双结实臂膀给怀抱起。
那气息是熟悉的男人拥有,除北陵傲天无他人,安心。
而抱起,是离开这居了数十年的莲华阁……
◇◆◇
一夜过去。
在时辰还没过响午时间,南苑便起了好一阵不小的骚动。
是本该因为病弱而待在阁中休息的南陵十三爷,忽然失了踪影。由贴身护卫燕云和对南陵皇邺来说其地位足算上是重要心腹的染儿,一同回禀当今年轻小皇上开始,整座皇城便闹成乱哄哄一片--
「……这皇邺究竟会上哪里?」
昨夜明明病发成那样,是无法随意下榻行走才是,「整座皇城都找遍了,怎麽还是没有踪影!」
南陵皇御急坏了。
说好等夜过去,就要让皇邺出皇城,怎麽会出了这样的乱子--
「还有一处,皇上没去查过。」
一声淡淡地,却叫听者一字字听了清晰的柔声,话落:「这特地到西陵殿发急,是没胆量去问呗。」没有责备,只是一点即中的让皇御窘地低头无语。
「……齐哥哥……」
南陵皇御就知道自己这瘪脚的功力,是瞒不过这身为南陵堂堂大宰相的亲亲大哥。
没办法,他他他、、、--就是没胆量硬是闯入轩雷殿,然後很有气魄的抓住那个男人,再很大声、很大声,像是质问犯人那样问说:快把皇邺给朕交出来。
啊,还没到门口,光瞧见苍璘和上官青璃这两个笑面狼跟猫,他气势早早就去掉一半。
又或许,一点都不剩--呜……
「你明知道,朕根本没办法。」
败气似地坐回椅上,南陵皇御叹气。
「真不明白,谁是君,谁又是臣了。」
南陵皇齐无意让皇御颓气,遂语气仍旧是保持著温柔。
「齐哥哥,朕就是怕他。」
委屈,嘟著嘴。
瞧著这让人因为一段承诺而硬是给拱上帝位的皇弟,南陵皇齐无奈。
眼媚一转,叹道:「罢了。这也是父皇捅出的烂摊子,总是得要解决,与我一同去呗。」
著了一袭银白锦服的纤影,话完便由宽大的椅上起身,率先朝轩雷殿方向前进。
想来,那个北陵傲天是对皇邺有某种他所不知道的情愫产生了--
许是那样的情愫,让他将人乾脆给掳进自己地盘。
不过就算是掳,这皇御与自己来说,是完全没有阻止的立场。
简单明白,就是承诺这件事情--他这父皇,还真是万恶之首啊!可倒也是聪明,眼一闭腿一伸,後续交给他们承担便是。
南陵皇齐觉得厌恶,可还是认了『齐』这字。
毕竟,弟弟们无辜。
「齐哥哥,若是陵王他……」
廊上,皇御担心询问著,「刻意刁难,怎麽办才好?」
「还能怎麽办?」
步伐没停下来,除他和皇御外,仅是意思意思上带了两名禁军跟随而已。
南陵皇齐冷笑道:「兴许,我们还要庆幸皇邺人真在他那里。」
至少,就应了那极可笑的承诺,不是--
南陵皇齐宁可灭朝,也不要像父皇一样,作下这贻笑朝史的糟糕决定。
第十章
「……小王爷,醒醒……」
听不真切,却不断企图扰醒自己的熟悉声音--是燕云麽?
在耳边?还是仍处在梦境中,幻觉而已。
「……爷,小王爷……」
又再一次,只是那样的轻声呼唤里,却多夹杂了不安和担心的满满情绪--
南陵皇邺脑子还沉在昏昏然的情况之下,且四肢百骸像是被拆散似地瘫软,仅能闭眸蹙眉,用著极微弱的声音答应道:「……谁?谁在、在唤我--」
身体是虚弱的难受,可在南陵皇邺心中一角却是彻底舒坦。
尤其在勉强睁开眸子,那映入眼帘,一只不知何时出现在左手腕上的琉璃镯子後--
南陵皇邺竟忽略了该要注意,那刻意将自己唤醒的声音主人是谁这件重要事情,整个人只是傻愣愣地瞧著腕上的镯子而已。
『龙璃』,一只拥有两色,经过百炼高温浑然烧制而成,是要千百万次烧炼却仅有一次成功机率的天匠神物。
然,这也是在北陵大族里,象徵皇后身份的饰品--☆油炸☆冰激凌☆整理☆
一色,晶透琉璃;一色,火红琉璃,两色精雕成双龙模样。双尾交缠,龙身是紧紧相偎在一起,而龙头左右两相对望,各伸出一爪握住金黄色的琉璃金珠。而琉璃金珠,里面则封了一块火焰形状,大小仅只有一般可见真珠般小巧玲珑,据传说是北陵大族基起之地的一部份,是为鹅黄色琥珀。
拥有者,非皇;即后。
曾经见过北陵傲天生母一面,北陵大族的皇太母,在她仍未香消玉殒前,这物还是在她腕上,夺魂耀人。
而今,南陵皇邺震然--
那个男人,非是要胡乱诓骗自己。
是认真?真是认真的--那双,深邃总是远远凝望著他的黑眸子……
「小王爷?是燕云啊……」不确定软榻上,那让银白绸丝给紧紧包裹住全身的人儿,此刻究竟是醒?还是仍旧陷在梦境里,「若醒了,请小王爷给燕云一个答应。」
其实他是可以直接把沉沉昏睡中的人儿给抱走,只是害怕--
多年了,虽然暗暗恋著南陵皇邺,却始终不敢轻易越过那条无形、不可未知的线。
而当听见小皇帝要他把朝思暮想的人儿带得远远地,躲开皇城、避开北陵傲天,谁人又知道燕云那刻有多麽高兴。那幸福的感动,一直到南陵皇邺没有被抢来轩雷殿前,依旧梦幻的不像真实似……
「谁?是、是傲天……傲天麽--」
『红尘醉』的後劲威力,让南陵皇邺一时之间忆不起这是何人的声音。
只是看著镯子,思起那个霸道男人呵,「我的头好昏,你别一直叫唤……」
「……小王爷我是燕云,不是那该杀的男人。」
妒意再起,燕云上前将软瘫的人儿用绸被裹好,抱在怀中,「燕云会把小王爷带离皇城,到隐密山中,让我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好吗?我的小王爷……」
「离开皇城?为什麽、为什麽要离开--」
北陵傲天已经允诺了一辈子不是?那为什麽燕云说要带自己离开这里……
他不要啊!皇城里有大哥、有四哥,还有那个男人。遂,他不要离开啊,「我不要离开,不要离开啊!你放开我,放开……」
挣不开,即使意识已经逐渐清醒,可身子就是软趴趴。
南陵皇邺慌地望著燕云,那待在自己身边数十年,该是再熟悉不过的人,此刻却因为忌妒和执著,表情显得狰狞而可怕,让他陌生的认不出眼前这男人究竟是谁……
「小王爷不要怕,燕云带你离开。」
燕云没有丧失理智,只是想趁著南陵皇邺还不能挣扎时,远离这里。
「放开,放开!」
虚软抵抗,南陵皇邺在燕云怀中不断地挣动,「燕云你怎麽了?放开我--」
「……、……比北陵傲天还早,我就爱上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