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彦歌————xrrs
xrrs  发于:2009年05月20日

关灯
护眼

这是注定,他早该觉悟的……
闭紧的眼,不再挣扎的颤抖,淡粉色的唇,沾了汗水,盈盈欲滴。
从两侧按住尖细的下颌,那轻颤的唇瓣不得不呈现其内部的景致。
行先于思,羽烨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用唇吸吮那份诱人,伸舌翻搅那份渴望。
好甜,比他想象中还要纯美的味道。
辗转痴缠,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才是真正的吻,是如彦从不知道的诱惑与炙热。
反抗不了,被按住的骨骼无法收拢,咬不到他的舌,只能任他探寻自己的软弱,承受无处可逃的逼迫。
渐渐的,不能思考了。
渐渐的,载浮载沉了。
贪婪的野兽,从不虚度任何一个饱食的机会。
感觉如彦已经完全臣服在自己的霸气之下,钳制的手才松开力道,转而探索凌乱衣衫下面的秘境。
只是,他的忍耐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掌控!?
只是一个得不到回应的吻,竟让身经百战的他感到如此沉醉,如此失控。
他的玩具会坏掉的。
坏了又如何?
坏了就不能再玩了。
只要小心些,别一次玩坏就好了!
终于抓紧如彦双腿间的欲望时,稍稍松开了口,始终没离开的视线,映射出睫毛下隐忍的湿润。
要哭了吗?
只是一个吻而已。
真的哭出来吧!
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与速度,欣然地看到长长的睫毛掀起大半,露出那清泉中不和谐的欲望光芒。
邪恶的颜色,来玷污这抹清澈的灵魂吧!
让他不再有能力展翅高飞,让他只属于他,让他成为他一个人的救赎!
“呃……”哽咽的喉咙,发不出抗拒的声音。
被人玩弄的身体,无法自主地升温。
自然的反应,任谁也控制不了,所以羽烨才特别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
如彦皱着眉,努力保持思考。
没有准备的身体,饱受折磨。
那疼,刚好牵扯了他的清醒。
流出来吧!
让我再看你的泪,为我而流。
苍白的手指,抓紧了对方胸前的衣襟。
这柔软的丝料,怕是要废了吧?
不过没关系,做皇帝的不怕没衣服穿。
还是不行吗?
颤抖的身体,坚挺的欲望,却什么也挤不出来的痛苦。
有时候,未经人事也真是个麻烦!
或许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就在这时,一声杀风景的“皇后娘娘架到!”,硬生生地撕破了空气中的情色结界。
“该死!”
如彦松了口气,模糊地听到了对方的咒骂声。
如旋风般袭来的,是火红的阵事。
高傲的女人,如捉奸在床般愤怒。
烨帝拉了被子遮住如彦的身体,却扯开自己胸前完好的衣襟,懒懒地靠在棉被间,仿佛在故意示威。
这次是遗霜的通风报信,单纯是为了救如彦吗?她不知道。
但如彦确实获救了,这不容置疑。
但她知道,救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难以压抑的欲念。
这份贪求,积压得越多,爆发的时候,杀伤力就越大。
所以,遗霜不敢看如彦的眼睛,更不正视烨帝的探寻目光。
这女人疯了不成?
烨帝什么也没说,脸上什么表示也没有。
突然涌进一屋子的人,只令人觉得窒息。
如彦把自己紧紧裹在棉被里,瑟瑟发抖。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贪恋男色、荒废朝政?”落雪的声音如利刃般直飞过来。
先发制人的挑衅,正好助燃了突起的烈焰。
烨帝仿佛毫不理会,掀起层层被子,拉出如彦的头,轻摸那光秃秃的头顶。
慌乱的眼,不知该放在何方的视线,惹人怜爱般闪动不已。
“陛下!”
“朕在和国师商议国事,你们这些人闲着没事,忘了宫里的规矩了吗?”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怒气。
但如彦知道眼前的男人在发怒,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对方脉搏里的沸腾。
“商议国事需要在床上吗?”落雪心中不平。
“朕的国师,就是与众不同,不可以吗?”烨帝轻笑着,明摆了是挑衅。
尊贵地扬起脸,披散的黑发垂到眼前,遮住玩味眼眸中的精光。
微启的唇角,掀起的冷笑,令随落雪的而来的众奴才顿时发觉自己跟错了主子,命在旦夕。
屋里所有的奴才全低下了头,仿佛在府首求饶,原本立场正义的皇后,刹时变成了无理取闹般可笑。
落雪突然发觉此行的鲁莽,她只是被一时的嫉妒冲昏了头。
但至少,她纠出了他的把柄。
还说是什么国师?亏他说得出口?
屋里的人都是人证,眼前那凌乱的画面代表什么?任谁也不会看成是“商议国事”!
可惜又有在拿人命做赌注,忘记了烨帝是个从不吝惜人命的冷酷君主。
“臣妾为陛下忧国忧民,还望陛下懂得臣妾的一片苦心!”面对此时的场面,落雪只能选择后退。
“朕的事不劳皇后费心,你还是管好你的狗吧!”眯起的长眼,说话的时候看向的是遗霜。
寒冷的光芒,杀机四起。
第一个发觉的是如彦,因为他距离烨帝最近。
“不要!”想都没想,细瘦的手臂抓住明黄色的龙袍。
别杀人!湿润的眼眸,含泪的请求。
虽然烨帝没开口,但如彦知道,他正想杀光屋里所有的奴才,就像那个溅血的夜里杀,死那些苦苦哀求的兵士!
人命是无辜的。
生存是宝贵的。
乱世之中幸存的王者,怎么会如此不懂得爱惜生命?
“都给我滚!”怒气爬到了脸上,不是因为破坏者的入侵,而是因为如彦的阻止。
如旋风般袭来的风暴,又如旋风般席卷而去。
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烨帝和如彦。
如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里的龙袍,颤抖的心依旧惊惧不已。
烨帝没有理会他的脆弱,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儿,起身离去。
守在外堂的遗霜,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不准再有下次!”烨帝是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出遗霜眼睛里的躲闪?
遗霜低着头,长出一口凉气,默送帝王离去的身影。
那天晚上,烨帝没有出现在如彦阁。
隔天早上,传闻倚泽宫闹了鬼,所有的奴才全中了邪,一夜之间暴毙而亡。
血光冲天的宫门里,只有幸存的皇后落雪,茫然的眼光,怔忪地张望着院子里收拾的白衣男子。
她看见月杀的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笑容,仿佛一只嗜血的美丽野兽。

 

 

 

 

 

 

 

 

 

·六·
愿你们在地下安息!
将手里的梅瓣撒落到荒坟的黄土上,如彦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
又有人为他牺牲了!
又是数不清的人命!
难道他背负的血债还不够多吗?
难道他活着的命是一种罪孽吗?
烨帝出宫了,留下月杀,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保护他,顺便阻止他可能做出的自残行为。
那个妖美的男人,额前的银发遮住半张脸,如彦知道那下面是一道疤痕。
和他背上的疤痕在同一个夜里生成的烙印。
就像契约,就像血债。
作为那个血夜的第三幸存者,如彦知道月杀注视自己肃杀目光代表了什么。
“月将军,我只是个平凡的和尚,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守口如瓶的承诺,一天几天可以信赖,但一辈子的坚持却是令人难以信任的虚无。
不觉心中一晃,月杀开始对眼前的灵秀少年改观。
“事已至此,我只希望不再有更多杀戮,不再有更多血腥……”如彦看向远方的天空,空茫的眼眸渐渐展露出坚定的信念。
风,乍起,扬起柔软的发丝,揭开丑陋的伤痕。
“你可以帮我吗?将军。”如彦突然回头,看向月杀的眼光单纯而坚决。
“你在跟我讲条件吗?”淡淡的开口,月杀回他凌厉的视线。
轻轻的试探。
如彦笑了,轻盈的,柔软的,仿佛纤尘未染,就像是寒蝉寺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和尚。
月杀突然明白了一些,明白了他的王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个微不足道的渺小生命。
可这执着,究竟能持续多久?
“我没有筹码与将军交换什么条件,我只希望能够改变烨帝的残忍,让大羽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这是如彦最初与最终的心愿。
“凭你一己之力?”妖美的笑容浮现出嘲讽。
如彦的脸上依旧挂着纯净的释然,淡淡的,飘然的。
“我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但不去努力就永远也不知道结果,我只希望……希望将军不要阻止我。”
月杀是烨帝最信任的将军,想要改变烨帝,首先就要得到月杀的信任。
纯然的笑颜,仿佛可以感染世间万物。
澄清的眸光,仿佛可以净化一切丑恶。
在月杀心中,投射出这样一抹干净透彻的灵魂。
这个差点成了魔兽祭品的小和尚,当真有“渡天下万民”的野心。
“祝你成功!”月杀放柔了脸上的冷硬。
他的王是烨帝,烨帝的作为,他不会干预。
烨帝的一切,他全盘接受,包括嗜杀,包括贤明。
“谢谢将军!”如彦低头道谢。
不远处,遗霜在向他们挥手。
再回头,满目夕阳余辉遍野。
映红了,这天,这地,这人世间的万物。
但愿这世间,不再有血腥,不再有杀戮。

一个月后,烨帝姗姗归来。
带回一名画师,据说这名画师拥有这世上最灵巧的手。
无星无月的夜,画师被带入如彦阁,完成他今生的最后一副作品——
以疤为依托,在人的身体上纹画一株兰花,掩盖那伤痕的丑陋。
比预想的还早一些时候,但烨帝不愿再等了。
他的兰花,他想要早一天拥有。
如彦很怕,可他根本无法反抗。
烨帝给他下了迷药,以减少纹身时的痛苦与挣扎。
昏昏沉沉地爬在床上,裸露的背,最后一次显露出那疤痕真实的样子。
咬住唇,忍住痛。
闭上眼,忘了苦。
银色的茎,金色的脉,红艳的兰香,渐渐怒放在白皙的背上。
“不要杀死画师……”整整两天两夜,杰作完成的时候,如彦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彻底陷入昏迷。
“好孩子,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朕就依你。”
第一次,烨帝没有按预计行事。
画师仓皇逃走,甚至忘了拿赏。
凡事都有第一次,有一,就有二。
醒来后从遗霜口中得知画师性命无忧时,如彦开心的笑了。
虚弱的笑,随即又陷入昏迷的空洞。
尚未恢复元气的身体再受重创,时而高烧,时而清醒,在床上躺过了整个冬天。
或许,是逃过了整个季节的狩猎。
倚泽宫血夜后,后宫清静了不少。
动荡不安的心,在暗中重新积蓄。
第一屡春风拂过大地的时候,心中再度升起了希望的曙光。
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人世间的美景,大羽皇宫里收录了一半。
耳边又响起师父的告戒:红尘俗事,切勿贪恋。
这天,这地,这花,这树,这一切都是红尘吗?

毕竟是不足双十年纪的少年,即使是自小出家的和尚,也免不了被春华的美景所迷惑。
刚刚恢复体力的如彦,如出笼的鸟儿,飞舞于御花园的昂然春意之间。
烨帝近来很温和,很少发脾气,喜欢抱着他入睡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善,但没再做出什么怪异举动。
起初,如彦会不安心地僵硬到天明才勉强入睡,但抗议无效之后,也渐渐习惯了被人拥抱的温暖。
最终要的是,皇宫之中,血的腥味渐渐淡了。
早春的阳光,像普渡众生的慈爱,洒满一地的柔软暖意。
忽而抬头,看见的是枝头新生的嫩绿。
反映于心,是又一次的开始新的希望。
经过细心调养的身体,纤瘦变得精壮了。
舒展着腰支,如彦觉得自己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现在的他,应该比遗霜高多半个头了吧?
温柔的遗霜,美丽的遗霜,如果他不是和尚,一定会追求她的。
那样可人的女子,最适合让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红尘贪念,原来就是如此简单纯真的诱惑。
“喵……”哪来的声音?
“喵……喵……”
循声而至,如彦来到一棵大树下面。
两人高的枝头,挂着一只发抖的小猫。
通体雪白的猫儿啼叫着,仿佛在喊救命。
“小猫咪,你下不来了吗?”如彦伸出双臂,被春风吹红的脸露出友善的笑,“来,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喵……”那白猫动也不动只是不停地叫。
“跳啊,勇敢点儿,我不会让你摔到地上的!”
白猫依旧纹丝不动。
它不敢跳,可如果他不跳,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故事的结局。
“既然你不敢跳,那我只好上去抓你了!”稍微活动筋骨,如彦顺着老树上缠绕的藤蔓向上爬去。
终于爬到了那树枝的根部时,朝枝头的白猫伸出一只手:“小猫咪,来,到这边来!”
白猫还是动也不敢动,圆睁的猫眼似审视般笔直。
于是,如彦又费力地爬上树枝,缓缓地靠近小猫。
“终于抓到你了!”小心翼翼地把发抖的白猫抱在怀中,如彦笑得比春光明媚。
“原来你受伤了!?”白猫的后腿上有血的痕迹。
雪白的绒毛染上艳红,看得如彦一阵心疼。
“喂,你在那里干什么?!”充满怒气的声音突然飞来,几乎穿破耳膜。
惊慌间,如彦重心不稳,往下面跌去。
完了,他会摔得很惨。
闭上眼睛,护紧怀里的猫儿,准备迎接大地的撞击。
许久之后,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烨帝怒不可抑的脸。
原来有人在下面接住了他,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害他不小心摔下来的元凶。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羽烨的声音愤怒得发抖。
“对不起!”如彦低头,却不敢开口要求对方将自己放回地面。
烨帝心情好的时候,通常是吃软不吃硬;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是软硬不吃,一概通杀。
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办?
“这是哪来的畜生?”羽烨满脸嫌嫉地看见如彦怀中抱着一只令人讨厌的猫,还很宝贝的样子。
“它……”如彦语塞。
“它是倚泽宫的猫。”烨帝身后的月杀突然开口,帮他解了围。
银发的阴影下,含笑的眸子似在等着看笑话。
羽烨看出月杀眼里的新奇,才忽然发觉自己的失控。
他从来没为这么小事动过那么大的气,更何况还是如此明显地将怒气发散出来!?
可恶……
“把这畜生拿走!”烨帝扳着脸下令。
月杀忍住大笑的冲动,拎过如彦怀里的小猫。
你不会吃他吧?如彦担心地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小家伙缩成一团。
放心,我会送它回家。月杀用眼神让如彦安心,但他觉得此刻如彦的处境比猫更可怜。
“你的身体已经没事到可以爬树了吗?”羽烨凑到如彦的耳边轻问。
敏感的耳垂吹拂上撩人的热气,瞬间染红了白皙的脸颊。
微愣回神,羽烨突然笑了。
别开视线,如彦只觉紧张。
“今晚的寿宴朕不去了!”搁下一句能再次振动朝野后宫的话,羽烨抱着他的“小猫”回如彦阁去了。
望着春风里逐渐模糊的挺拔背影,再看看手里拎着的小猫,月杀不禁失了笑。
皇后娘娘的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这次会多长出几条皱纹呢?
烨帝五年春,皇后做寿,宴请满朝文武。
倚泽宫大殿之内座无虚席,唯独首席的龙椅是空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