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 Ⅱ——如若是非
如若是非  发于:2011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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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陪陪…大爷。”说着手还伸来搂我的腰。

我对天翻了个白眼,看来他真喝晕了。

我抄起一壶酒就往他脸上泼去,叫到:“醒醒,我们回去。”

清潋抹了一把脸,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用舌头舔了舔,傻笑起来:“呵呵,好酒好酒!”然后昏死过去。

我彻底无言,只得麻烦老鸨,请人将瘫成软泥的清潋搬上房去。

一晚上,不断抵挡着前来叩门的纤纤女子。将就在躺椅上睡了一宿。

 

旭日明,百鸟啁啾。秋高气爽好时节。

我伸了个懒腰,起身打开窗户。又回头去探宿醉的清潋。

零缕阳光倾泻在清潋的面庞上,照着他小麦色的肌肤、噙着笑意的隐现酒窝、绑在腕上的彩编棉绳。

我用毛巾将他密着汗的额头擦拭干净。忽然被清潋抓住手。他呢喃着喊着一个名字,吐字太含糊,到底还是没听清

我扳开他的手,用了两刻才将他彻底摇醒。

清潋缓缓起身坐在床边,用手揉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左手展开,从中冒出一道气,缠绕着送进太阳穴。

霎时,他又恢复成那个阳光灿烂,讲话刻薄的臭小子。

 

同他一起付帐离开妓院,找了个小馆子用早饭。我哧溜哧溜大口吃着酒酿圆子。清潋斜眼看着我,面露阴相。

我突然“嗷”一声站起,筷子指着他,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干嘛突然踩我?”

清潋忿忿吞了最后两个汤团。甩下银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拽起我带到一个偏僻清净的位置,恶声问:“昨天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我对着他大吼:“谁对你下药了!松手。”

清潋凑的更近,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谁不知道全幻境你的炼药术最厉害,否则以我的酒量怎么可能几杯小酒下肚

就不省人事。”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被人算计了就赖我?我要是真有药会只把你弄晕?毒死算了。”

清潋顿住:“不是你?”皱着眉头,“那会是谁?”

我白他一眼:“猪脑子。”

清潋口气也恶劣:“以前全幻境属你炼药术最厉害。本来幻境奇花异草就多,只要到了你手中,更是什么作用的药

都可以炼制出来。我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

看了清潋一会,照他这么说的话……

咂咂嘴:“我真的最厉害?”

清潋先点头,再迟疑。“你问这做什么?”

我嘿嘿一笑:“教我。”要是我真什么药都能炼得出来,那不是…天下无敌?!

清潋顿了一下,黑脸变成干笑脸:“其实…我也很想教你,只是我当年自己都偷懒没学通,所以……”

瞬时无言。就知道这人完全不可靠!

 

掏出昨天那个奇怪人给我的书给清潋瞧。清潋一看见就睁大了双眼。连声问我是在哪碰到那个人的。

“就是昨晚的妓院里,我在回廊里发呆,他主动过来接近我。”然后疑惑地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清潋摩挲着书皮。喃喃答到:“幻境人人必学的幻术,一共分十层,越往上越精炼。普通幻境人只能学到五层,略

高等的可以学到八层。唯一能学全的只有幻境祭司,也就是——你。”

“那你呢?”只有我能学全?

“我学到第七层就无法再提升了。幻境中祭司主学幻术,统领主学攻击攻法。攻法适合近身搏击,幻术适合远身攻

击,远近相辅,力霸天下。”

“那昨天给我书的人是……玉泉长老?”

清潋脸黑的比刚才还厉害:“下药的估计也是他。”闷气生了许久,不平道,“为什么他只见你?”

本来想说可能因为我太迷人了。后来看清潋的样恐怕他受不住,遂改口。顺便使劲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以报刚才的

一脚之仇:“别想太多了,他这么做也许有他自己的道理。”

清潋睨了我一眼:“也许吧。”

我在他眼前抖了抖书皮:“这里面一个字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练?”

清潋的表情就像看见一个无药可救的白痴:“都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幻境人善水,你把它浸在水里不就什么都能看

见了。”

我撇撇嘴,暗自腹诽:不知道谁比较蠢。

回忆

 

绮云掩清阳,宣风扫碧波。

蔚蓝的天空飞着几只彩蝶状的纸鸢,流水潺潺,几尾顽皮的鲤鱼探出头吐几个泡泡又钻入水中,引出些丝浅浅的波

纹。河畔的芦苇绵绵密密,随风飘荡。远处的樱园漾漾开满了粉色的樱花。风一吹,满眼迷离的飞瓣。

我折了几根芦苇,又蹦又跳地蹿进樱园。边跑边不住转圈,身前佩戴的碎石会呤叮摇动。所有的心思都沉醉在眼前

的美景中。

忽略脚下长盘的树根,不慎绊倒在地,芦苇也顺手飞出去。

我皱了皱鼻子,站起身,拍了拍摔脏的衣衫。一只细致的小手攥了芦苇伸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是张轮廓分明,

浓眉挺鼻的脸,一双浅赫色的眼睛光彩明亮,绽放清朗的笑靥,发出稚嫩的声音:“喏,这是你掉的东西。”

我拍了拍被泥土弄脏的手,睨了眼他握着芦苇的手:“不要了,你把它扔了吧。”说完就几步走到樱花树下坐下,

斜着身子靠着歇息。

那张稚气的小脸立刻手足无措,面颊涨得通红,牙齿咬着下嘴唇,盯着我愣愣的发呆。我皱了皱眉头,把脸撇到一

边不理他。

过了好久,才听见旁边有细碎的脚步声,有人从我背后拍了拍我,我回过头,还是刚才那个小男孩。他拿出一个彩

色的纸鸢摆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刚才摔疼了?别生气了!我们一起来放纸鸢好不好?”

我抿了下嘴唇,两手撑在膝盖上捧着脸:“你这个人好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玩?”

他听了这话,垂下了头,手也悬在了半中央,懦懦地说:“平常都没有人陪我一起玩,难得我今天偷…”说到这顿

了一下,“难得我今天有空出来踏青,就碰到你这个与我年龄相似的人,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水盈盈的大眼眨巴

眨巴,满眼是期盼。

听他这皱巴巴的说辞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身。

我撇了撇嘴,“你的家人呢?他们放心你一个小孩出来外面玩吗?”

他一听这话立刻反驳:“我不小了,我已经八岁了。再说只要我在规定时间内回去,他们是不会骂我的。”

我对天翻了个白眼:“八岁还不小!”

他不服气地冲我嘟嘟嘴:“那你又多大了?看你样子比我还要小。”

“我……”哑然片刻,沉闷地回答道:“我六岁。”

他一听,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碰了碰我头上的珠花。“妹妹,哥哥带你一起玩好不好?我叫作南昊郴。你叫什么名

字?”

我甩下他的手,怒视回嘴:“谁是你妹妹。”

他也不恼,拿着纸鸢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想玩么?告诉我名字就给你玩。”

…………

“我叫做漪非若。”

 

“哎呀,你笨死了。这么久都没能让纸鸢飞起来。”我跑得汗流浃背,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同样气喘吁吁的昊郴

他好脾气地走过来:“小若别急,现在没风,等一会有风纸鸢就会飞起来了。”

我站起身,叉着腰凶狠告诉他:“不要叫我小若,这个名字不好听。”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小若哪里不好听了?我觉得很好听啊。而且不叫你小若叫什么,小非?或者小漪?”

我沉思了一会。“小泠。”

他郁闷地抠了抠脑袋:“为什么要叫你小泠?你不是叫漪非若么,又不叫漪非泠。”

我制止他继续叨叨下去,“我说叫小泠就叫小泠。大不了你不叫好了。我也不跟你玩。”说完就背过身。想着:这

小孩怎么这么烦人呢。

他走到我面前扯了扯我的袖子,笑得一脸讨好:“我叫你泠儿好不好。这样好听。”

 

无论我们怎样努力,纸鸢始终都没有放起来。最后累了,疲了。两个人一同坐在树下聊天。

春风拂岸,日渐偏西。我抓起樱花瓣悄悄撒在昊郴头上。捂嘴窃笑。

昊郴一偏头,花瓣随之落下,眼睛傻傻地看着我。我噗哧一笑,替他拿掉花瓣。“嗯,花花小公子。”

昊郴跟着笑了。捏了一片花瓣在手里,胸前的金龙锁晃晃耀眼。

“喂,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我撑着脸问昊郴。

昊郴半张着口,傻傻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

我冲他一笑,仰起下巴:“这个世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昊郴听言,突然变得很激动,扯住我的衣袖拼命摇晃:“真的真的?”

我挣脱他的手:“小心点,别把我衣服弄坏了。”上好的水纺纱,很贵的。

“那你知不知道幻境在哪里?”

我条件反射手指一晃,又收回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见神。”

手一挥。“你以为神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

昊郴越来越心焦,“我要见,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摊开手:“理由呢?”

昊郴语气低沉落寞:“宫里人都怕我,每个人表面上对我都必恭必敬的,但转个身就跑地无影无踪了。里面也没有

人陪我一起玩,有一天有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小侍从陪我玩了一下午,第二天被我父王知道后活活打死了。从此就

再也没人陪我一起玩了。”昊郴的眼睛里泪光盈盈流转,“因为他们都说,我是个不祥的孩子,一出生就把我母后

克死了。所以父王一点都不喜欢我,是因为没有别的儿子才不得已立我当太子的。”

“我每天都要做好多功课,读好多书。但无论我读的再怎么好。父王都没有给过笑脸,也从来没表扬过我。”

“今天我趁着他们酬神祭祀的空档偷跑出来了。”说完抹了把脸。急切地问道,“听说幻境就在附近,我想求她让

我母后复活。”

望着昊郴渴盼的双眸,我有些恻隐。

我无法直接告诉他: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从一出生旁人就教会我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一直都存在着因果平衡,阴阳极差。有新的人出生就会有旧的人死亡

。就算是神也不能打破这一规则。

垂头拨动着小树杈:“昊郴,你知道吗。只有当人认为另一个人死了的时候,他才是真的死了,只要你觉得他还活

着他就不会死,你母后也是一样。”

昊郴茫然地看着我:“那她在哪里?”

我笑着说:“她可能幻化成你身边的一棵树,一根草,或是天上的一颗星,总之会永远看着你守护你的。”

昊郴喃喃地说:“真的吗……”想了一会,昊郴露出释然的笑容:“泠儿,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想,她一

直都住在我心里。”

 

他伸出小拇指,说到:“泠儿,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一辈子不离不弃好不好?”

我点点头,与他拉勾约定:“好,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昊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点点星眸,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闪耀着动人的光辉。

 

陋居

 

陋居,我们暂时租住的木屋。因为简实无华被我取了这名。陋居位于北川后一座山腰上,是猎户打猎需住的小屋。

普通人下山要用半个时辰,清潋一瞬即可,我则因习得《翩光冥幻》第一层,需用时半刻。

逾陋居百米处是一宛清心湖泊,平日幽静无人,空气爽朗,是适合修炼的好位置。

 

湖泊总在日出之前氤氲起大片大片的雾气。太阳一露脸,从阴霾中透出金色的线源。遍身的明光驱逐了夜晚的寒潮

我每修炼完一层,皆需休息几日。在这几日中会全身乏力,步行曲折,内功回到初练之时,与普通人无异。

蹲在湖边思索着前几天的梦。

南昊郴,是与泠儿从小就认识的伙伴。昊郴初次见我,就脱口喊出她的名字。看来真是交情扉浅。那我现在变成了

男的,不知昊郴认出来没有。再者沂憬把昊郴监禁起来应该是怕他谋反,但为何不杀了他?

抚摩着《翩光冥幻》的书皮,练就一层居然会触发前世记忆,这本书颇为不可思议。是否我练完以后就可以获得一

份完整的记忆!

正好可以解除我许多的迷团,对证外界的传闻是否属实。

 

“小若……”我回过头,一个绿色的身影蹿到我面前。清潋浑身绿的发亮,配着一双荧荧的碧眼,就差没戴顶绿帽

子。

一走近,眼神就换成了鄙夷:“啧啧,我以为你在这努力练功呢,结果在这发呆。”

我站起身,拂了拂书面,卷起往腰间一插,“找我什么事?”

“最近山下又开了家新菜馆,咱们去尝尝。”清潋不由分说拉了我就走。

我挣脱他的手。皱眉问:“你哪来那么多银子?”我们天天衣食住都需要钱,清潋这种又懒又自命清高的人绝对不

可能去工作赚钱。钱是从哪来的。

莫不是……?!想到与他初遇的景象。点点头,有这种可能。

清潋潇洒地甩开袖子,“幻境在银号里有积蓄。”

我抬高眉,言下之意是神在银行里开了户头,供自己开销挥霍?

“以前每年各个国家都有向幻境进贡,乞求风调雨顺,人丁兴旺。所以收获颇丰。”清潋弹下我的额头,“放心吧

,钱多的你下下辈子都用不完。”

感慨万千,果然是财大气粗!

 

步跺青磕石板,遥看乡水人家。

又回到了北川小镇,嗅着浓浓的水气。沿路的商贩嘶声叫卖,往来的行人纷沓云来。

随清潋进入一家食肆。油漆红彤彤好似刚刷上去,果然是新开的。

店小二忙不迭替食客选菜,上菜,迎送来宾。

见我们来了,忙哈腰过来带路,领了一处好位置请我们上座。清潋点了几个招牌菜,要了一壶竹叶青。

酒香四溢,食味回转。

我和清潋动筷抢菜,吃了两腮帮子鼓得高高的,生怕一个动作慢了就失去先机。两人抢得不亦乐乎。菜汁漫天飞,

看着狼狈的对方,粗气混言脱口而出。

小二见我们吃完,战战兢兢地过来算帐,清潋甩出一锭银子,明晃晃耀灼了小二的眼。

一会掌柜就喜盈盈地出来了。

“今闻贵宾前来,真令我小店蓬毕生辉。”掌柜笑道。“本店今日刚开业,贵宾若愿意可在本店留字纪念,本店定

会裱而挂之,以视重视。”定是见清潋出手阔绰,料是大贵之人,认其字会为食肆招揽生意而设下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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