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 Ⅱ——如若是非
如若是非  发于:2011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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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东西都是歪歪扭扭的,再这样下去迟早活活饿死!

当日我怎么就那么傻没发现点端倪,活活被花朝那个贱女人给害了。沂憬也……想到这个名字胃就开始灼烧,嘴里

开始涌现腥红的血味。

 

不知平静了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一连串的闷哼!

一个包裹在油纸里喷香温热的鸡腿扔到我脚边。我扑过去捡过来,拿到嘴边就开始撕咬。

还没嚼烂就往肚里吞,然后“哇”的一声全吐出来。无力地往地上倒,清潋一把将我扶住,汩汩热气渡入体内,全

身温热。

我抬头看着他,努力扯出个笑脸:“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清潋的表情恨铁不成钢。“你偷个幻镯偷牢里来了?害险些死过去?怎么有你这么笨的贼。”

我挣扎了两下抓住清潋的手,有气无力道:“清潋,你快去救南院里那个人,他有危险!”

清潋反手撑住我:“你顾顾自己罢!南昊郴他早就被救走了。就你一傻人还在这牢里关着。”

我怔住。他已经被救走了?这么快。最后才想起来问:“昊郴他姓‘南’?”

这个姓,委实……有点怪。

清潋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又缩回去吹吹干净,像是手指沾了多脏的灰似的。“你连这都不没想起来还急着去救

他。南洄太子不姓‘南’姓什么?”

听言我宛如被雷击中。昊郴是南洄国太子,那岚汐是谁?!

顿时觉得脑子全乱了,抱着头往下滑。清潋拉住我的胳膊,“行了,现在跟我走。”

我挣脱他的手,继续捂着头。脑子里仿佛有什么要迸发出来,头痛欲裂!

过了好久,才稍微好一点,发现旁边没声音了。抬起头来看清潋,却见他的脸全黑透了。他一手扯住我的耳朵。我

还来不及呼痛。

他开始大叫:“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看看自己被那个沂憬害成什么样子了,还赖这不走。上辈子因他自刎,难道这

辈子还想重蹈覆辙么!”

从来没见过清潋如此生气。我呆呆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他一巴掌打掉我的手,愤恨地说:“不要再闹了,非若。你准备被他当成傻子耍多久!”

我依然痴呆回不过神。

清潋叹了一口气,双手捏住我的胳膊,“你是幻境祭司知不知道,你是唯一的守护圣女记不记得。”

我缓缓转过头:“我是男的。”

清潋吸了一口气,“你转世了。”

“幻境神子,天地间最高贵的种族。你是祭司,你的责任是守护幻境,不是在这被一个男人耍的团团转。醒醒好不

好?”

我垂眼,“你说得不对,我什么力量都没有。”

“你有。否则你怎么会发现我。”

我反驳道:“是你发现的我。”

“那为何初次见面的晚上你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追我?”清潋问到。

“那是因为…”说不出来了。我不可能因为清潋是贼就出去追他。在估计不到后果的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作出这种

危险的事情。当时根本是一种潜意识在引导我追出去。

原来我不仅继承了这个身,还继承了他的力量。

清潋拍拍我的肩:“跟我走罢!我们一起出去想办法恢复幻境。”

能离开这里固然很好,突然反应过来:“但幻镯还在他们手上!”

清潋顿住,紧接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喷笑出声:“你不会也想那些愚人一样认为幻境是靠那个镯子守

护着的罢?!”

我傻眼了。

清潋得意地对我挑起单凤眼,眨了眨:“障眼法罢了。”

北川

 

睁开眼。帷帐、板床、八仙桌。腐朽的木头发出阵阵阴潮的气味。

撩开袖子,伤都结壳了,但是却留下了淡粉色的迹迹疤痕。

摸了摸,其实男人身上多几个疤更显男子气概。

 

刚才在梦里突然想起以前的生活。以前那种单纯简单的生活,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换了位置,孤单只身,窝在一个小破茅屋里睡着闷头大觉。

昨日还是灰墙铁索,牢狱之灾;今天已经鸟飞云散,自由之光。

终于出来了,反而失去欣喜之情。昨日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我的确是逃过一死,只是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逃得如此

狼狈。

被人踩碎了逃走,果然是一种悲哀。

下床,把自己收拾干净。准备去隔壁找清潋。

用双手扯着自己的两颊,撑出一个奇大无比的笑脸。

没办法,天生乐天惯了。永远都觉得前面是希望。不开心的过去就好,疤痕可以用衣服遮住的。

把世界想美好一点,人也会变得开心一些。

说我没心没肺也好,大大咧咧也罢。笑对人生总不是件错事。

 

昨个夜里赶了一晚的路,清潋夹带着我是“嗖嗖”地往前飞。那速度简直可以媲美F1赛车车速。我也正纳闷这脸皮

没遮没掩的,怎么愣就没变形呢。

目前我们已经远离了王都,到了一个临海多湖的小镇。

小镇叫作北川,不大,人很朴实。昨天半夜客栈已经关门了,一户农户见我们来到,出来热情款待。烧了热水,备

了饭菜。清潋呼啦呼啦吃个闷香,我在一旁不好意思咧嘴呵呵笑。

吃完清潋伸了个懒腰就径自回房了,硬是没理主人一下。我在旁边恁尴尬,还好这户人家表示理解。笑了笑,也请

我早点进屋休息。

 

越想越觉得清潋这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把掀开布帘。跨到床前,推醒正在睡觉的清潋。这厮睡相也忒不雅了

,跟一正在登山的毛猴似的。

清潋皱了皱眉头,嘴巴嚼了几下,微微睁开双眼,一见是我,转个身继续睡去。

我“啪啪”给了他背两下:“起来。都下午了,还睡。”

看来这两下挺重,清潋‘蹭’地坐起了身,嘴里嘟囔道:“我说你这娘儿们怎么就……”后面的词还没说出口,全

卡喉咙里了。

我挑了跳眉:“你刚才说我是什么?”

清潋嘿嘿一笑,用手揉揉乱发:“睡晕了,忘记你已经变性了。”

“……”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跟我刚去动了变性手术似的。

我动动嘴唇,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不是说今天要找幻境那个什么位高权重的长老么?还不赶紧动身。”

“是玉泉长老。”清潋挪都没挪一下,清俊的容颜冲我一笑:“能找到他的地方可是晚上才会开门的。”

我听得有些不对劲,有些眉目,却不太相信,开口询问:“那地方是…”

“呵呵,你也猜到了对不对?”清潋打了个响指,“如你所见…正是青楼。”

“……”我彻底郁闷了。这哪门子长老啊,老不正经罢?!还不忘补给清潋一拳。“丫的,你又对我用窥心术。”

 

昨天在牢里与清潋聊了甚多。咳,真不愿意回忆起那地方。蛇虫鼠蚁到处爬,虽然我不怕,但也够令人恶心的。

我是幻境守护祭司没错。清潋就更拽了,他居然是幻境统领。我瞅了他半晌,深表疑惑。首领不该都是那样那样的

么,他怎么是这样这样的?但他既然这么说,我也只好听信其言。

幻境是由守护祭司和幻领共同统治。

一听这词,我就想到了泰山北斗。

但瞄瞄他再看看自己,没半点王者的威严。而且这幻境也灭了,那我们岂不是亡国之君?

 

守护祭司负责幻境安危,幻境统领统治幻境中人。说白了,我是个空架子,有名无实。他才是有权有势的正主。

幻境的圣物不是什么镯子,而是一盏其大无比的莲花灯烛。被供奉于神殿之内。

灯烛在,幻境在;灯烛灭,幻境亡。

每一任的幻境祭司都是穷尽毕生力量来看护幻烛。而我这个身体的主人上辈子自刎翘了,蜡烛没人看,灭了。幻境

也就此完蛋。

我死之后上一任的幻境统领倾尽所有的力量想护住幻烛,无料还是失败。最后力量用尽,人也消失于尘砂之间。其

他人统统沉睡,生死不明。刚好那时候清潋躲在外面游玩,就此躲过一劫。

在陈述过程中,清潋不住地瞪我。反正不痛不痒,全被我无视过去。上辈子自杀的又不是我,我没什么好惭愧的。

你把眼睛瞪穿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至于幻烛是怎么被传为幻镯的。听到解释我就更加郁闷。

原来幻境是没有火的。所有人都依水而生。幻烛之所以能燃烧,是因为灯芯是神留下的一滴心血。所以说守护幻烛

,不如说是守护灯芯。芯火也是冰凉的,蓝色的火根,七彩的火焰。

所以在幻境,幻烛不叫幻烛,而叫做幻浊。浊与镯同音。

在我前世周游世间时手里常戴着一个散发出异样光彩的镯子,偶尔还显现神力。久而久之,大家就以为幻境的守护

圣物是“幻镯”了。

目前,我们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将幻浊重新点燃。上辈子犯的错由这辈子完成,这破事又赖我身上了。可惜清潋这小

子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点燃幻浊。所以我们只好寻找同避过灾难存活于世上的玉泉长老来解答疑问。

只是这玉泉长老逍遥散漫,四处飘忽不定。天大地大,我们又到何处去寻?

而清潋只能在方圆十里之内感觉到同伴的气息,追着追着,我们就来到了北川小镇。

 

数着仄仄的青石板阶梯,远处是灯火阑珊的世界。在清冷的夜色里,我出来之后头一次觉得心安,心情如同空中的

月华一般,柔和而宁静。

“小若。”清潋叫我。

“嗯?”我那么帅的名字被他一喊就显得格外别扭。明明是“非弱”的嘛。都快喊成弱智了。清潋这厮跟我一样的

拗脾气,不想跟他在这种问题上纠缠太久,以免误了正事。

“你年纪尚轻,容易冲动,这青楼妓院毕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有什么的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呀。”清潋居然会好心

提醒我,天快下红雨了?

我点点头应承了。这荒凉小镇的,能有什么美女值得我冲动?!

 

踏进妓院大门,一股浓郁的低劣脂粉味迎面袭来,把我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顿时迎了过来,又是扇风又是甩手帕的,典型的迎客幕宾。

清潋熟捻地左拥右抱,把一票女子全引到他那边去了,留我一人傻呼呼地站门口发呆。再过一会,清潋左边一口酒

右边一块肉的,手伸人家肚兜里去硬被人家拍了出来。

这孩子怎么急色成这样?跟八辈子没沾过女人一样。不过,这种难得的现场…真是令我激情澎湃啊!突然间有点想

念以前在家被我藏在鞋盒子里的小A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疾步走过去,凑在清潋耳前:“哥们,也分我两个。”话一说完就搂了双美女入怀。

不料被清潋一把抢过去,低头,手臂间空了。清潋冲我勾勾眼,厚油的嘴唇抹在一美女项间。凑脸过来道,“不是

提醒过你要把持住么?不要这样,我们还要办正事的。”

我眯起眼哼了两声。指指他身旁的众女:“你这也叫办正事?”

清潋推开我的手,又将刚才碰触过我的地方弹了弹。悄声说:“别急,我这叫战术!”说完散出鼓鼓一袋银两。

鸨母见来了财神,连忙又招了几名女子过来,其中不乏婀娜多姿波涛汹涌的。

我顿时眼前一亮,这一轮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了。

只见那群女子甩都没甩一眼,全都朝清潋扑过去。

我不解回头。看见清潋挑眉冲我阴笑,手中亮出一把银票当扇子扇,懒洋洋地开口:“凡是把本大爷伺候舒服者。

”摸了一把身边女子的脸蛋。“统统重赏。”

那群女子全都眼睛放光,端酒奉肉又摸又拍伺侯地好不殷勤。

……

身后落叶飘飘,我又是形影单只。

咬咬牙,难道这也是战术?!

 

碎星如画,漫布夜空。一点一滴的细碎横跨月河,凝着钻石光彩。

枯等了一个时辰,捧脸瞧着清潋被一群女子包围着劝酒,喝的满面红光。

妓院里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都不像缘意中人。

我撇了眼喝高的清潋。他还真狠心把我一个人扔这了。

呲牙愤怨:玩多了小心得爱滋。

 

二楼有一处是回廊,刚来时这里倚了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摆弄手帕招揽客人,这会因为生意不错,回廊反倒空了。

顶多有些跑腿的小二来回穿行送些东西进房间。

我一手撑在木雕栏杆上,一手用指甲刮着栏杆已经斑驳的红漆。弄进指缝里就挑出然后弹出去,最后刮烦了。就用

指头在上面无节奏地敲击着。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扭头,是一名穿着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面润颜温,声音溢出如同淅淅洛水。

“公子为何在此处孤人伫立,难道这满园的春色皆不入公子的眼?”

我昂头侧思,这人……总觉得在哪见过。

摆摆手:“与朋友一同前来,不喜欢罢了。”

他含笑点点头,注视我良久,眼里包含切意,缓缓开口:“公子有心事?”

我有心事与你何干?努努嘴:“人生在世,哪能没点烦恼。”

此人微微一笑,扶在我身旁的栏杆上,抬头望着闪烁星空:“若公子能这么想,那真是堪称豁达。于己于人都不枉

为一件好事。”

这人说话倒挺有意思的。只是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

不多时,他又转过身来对我:“鄙人自觉与公子有缘,有一件东西珍藏良久,想赠与公子。”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

个圆桶牛皮纸包。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又与他初次见面。他为何想赠我东西?而且这东西是好是坏,到底

还是得提防着点。

他已经将纸包轻放进我手里。“公子放心,我乃无心之人,对你绝无恶意。这样东西,公子日后必然会用到。”

我欲开口,他又颔首道:“相逢自是有缘,我们有缘再见。”

一道白雾从空中升起,将此人笼罩,景象疑幻疑真。他的笑容慢慢淡去,整个人变得透明,我伸手再去抓,却已消

失无踪。

揉了揉眼睛,再看看手上的纸包,确定刚才不是在发梦。是真的有人来过。

扯开包裹在牛皮纸上的绳子,撕开一瞧,一本蓝皮铅书,隐隐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上面龙飞凤舞竖写了四个字:翩

光冥幻

翻开第一页:翩然落舞潇如风,光轮环裕染苍穹,冥言思幽人兼爱,幻域长圣启恢。

再翻第二页,空空如也。那人逗我玩的么?!

揣进兜里,下楼,找清潋。等了一晚上也没点踪迹,累了,准备打道回府。

 

喧哗熙攘,杯光酒影。轻纱曼妙暗香浮动。酒香肆溢,丝竹琴弦娓娓动人道出无限笙歌。

月华倾泄照尽红绸暖,离人泪。

我拍了拍搂着青楼女子哼着小调的清潋。他半睁着迷蒙的双眼,含糊问道:“诶!新来的么,长挺漂亮的,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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