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 Ⅱ——如若是非
如若是非  发于:2011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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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人说话真够简短。我指了指自己,“小非。事从息元殿。”

“息元殿。沂憬身边的人?”他放下手中的笛子问我。

点头,“没错。”敢直呼沂憬其名,又被关在这里。身份真够扑朔迷离的。

“沂憬…”他缓缓道着这个名字,眼里有一道精光闪过。微闭了一下,恢复如常。转身问我:“他近来可好?”

我注意到,他的手在提到这个名字时明显攥紧了。伤魂

 

 

“百姓安康,国家太平,连年风调雨顺。再好不过。”我弯起嘴角,细细打量起他的表情。毫无变化,难道我猜错

了?

“国诞前来刺客行刺,好在他洪福齐天,已避过此劫。”还是没反应,这人被关时间长人关成痴呆了?

沉吟许久,他才开口:“听你的口气,似乎和他关系不一般。”

我咧开嘴笑得欢畅淋漓,“他是我老婆。”

“老婆?”他瞥我一眼,他扯出一个不带笑意的笑容:“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话锋一转,“你来这不怕他

知道了会生气?”

继续笑开怀:“我蠢到自己告诉他?”顿了一会,板面:“喂,你跟我老婆什么关系?”

“非你所想的关系。”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却不急着喝,看着杯中升腾的雾气,还有花朵慢慢散开,在杯子里

自由晃荡。

我才不信。“那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他注视了许久,却把杯子递给我。我微怔一下接过。

他缓缓开口:“你怎么不去问他?”

这人倒精明。嘴一勾:“问你不是一样么。”

昊郴深看我一眼,不再多言。给自己同样倒了一杯茶,摇晃着杯中的花影,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能告诉我?”我小心地试探。

“你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于今对我而言都没有差别。”意味深长地探我一眼。“宫里的事情往往很复杂,要

懂得明哲保身才能生存下去。”

我横他一眼,老兄你卖什么关子啊,太没劲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入口一嘴的花瓣,吐出。透着烛光看见杯中金黄色的小花绽放开来。品过以后有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什么花?”一个大男人喝花茶,总有些怪怪的。

“金莲花,晒干以后可以用来泡茶。”他回答道。

“你种这种花?”他一直没出去,除非自己种才会有。

“嗯,在屋后种了一些。”他倒了一杯给自己,不经意地问到:“你来宫里多久了?”

我掰指头算了算:“大概有一个多月了罢。”

“怎么进来的?”

“阴错阳差鬼使神差就进来了。”转念,“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继续喝茶:“好奇。”

眼神突然定格在我的嘴唇上,一把把我拉住,严肃地问:“你受伤了?”

有点惊异,“你怎么知道?”

“你唇色太白。伤很重?”出乎意料的关心,令我更加纳闷。

“还好,已经康复了。”这人是不是对我关心过度了?

他放开我,面色不再凝重。端看我良久,直到我浑身别扭,古怪地瞪他一眼。才重新拿起笛子,“可还想听?”

怔松。难得还有此雅兴。“好啊好啊。”

他将笛子放置唇边。这一曲与上一曲又不相同。给人感觉特别温暖,就似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的抚慰我。

催眠曲……催眠曲……闭上双眼,湛蓝的天空,我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我上身裸着趴在床上。背上冰凉凉的,好象被人抹了药。

支起身把衣服穿好。昊郴推门进来了。这才发现他长得很有男子气概,十分冷峻的轮廓。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

明的沧桑。

见我醒了也不多言,是把一个小药瓶递到我面前。

“拿去罢。这个可以去疤。”我接过礼貌性道谢。

他习惯性抿了下嘴唇。“醒了就快回去罢!天就快亮了。这里虽然偏僻,但万一被人发现仍旧于你不利。”

我与他道别,握着小药瓶朝外走。刚跨出门坎。就听到身后传来:“小非,离开这里。”

 

弄不清他最后一句话是个什么含义。只觉得头很沉很晕,脚步却很轻,连打了两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把衣服裹得

更紧。

雨停的清晨格外寒冷,落叶在风中萧瑟,薄雾凝结在树梢成冰。

我低着头,灯笼也不知道甩哪去了。正寻思着要不要回去找。

一回头,便僵住了。

 

碧水潺滦,清闲淡雅溅余纹。重殿高阁,琉璃金瓦镶灿灿。

青色皇纹裳袖袂翩跹。银色荷叶边织绣随风微漾。

青银叠起,双衣缠绕。众侍在旁边俯首以待。

雾朦胧,鸟朦胧。

银衣女子突然扑到对方怀中,紧紧环住。青衣男子很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在她额头轻盈一吻,接连耳畔细细私语

,随即松开。

银衣女子笑了,笑得很开怀。眼睛里翻动着晶莹的水花,幸福的露珠。

众侍跪送,异口同声:“躬送神上。”

青衣男子转身离去,他的长发吹起,如同一弯绚丽的彩虹。

我目送他的背影走远,目得女子如释重负的甜靥。

独自一人站了很久。直到四周都空却,无人残下。我才意会过来。

银乃怜,青亦憬。

巍峨耸立的怜倾宫,幸福拥抱的男女,众人欣慰的面孔。

再枉首,路已空。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刚才看错了?不是吧?现在半个人影都没有,刚才一定是幻视。

打了个哆嗦。这气候变得真够快的,忒冷了。

准备先回卧房换衣服再去息元殿伺候沂憬,走到拐角处,突然听到前面传来讥讽的声音:

“呵呵,小非这回要彻底失宠咯!看他以后还怎么耀武扬威。”

旁边一人附和到:“就是就是。神上和怜妃娘娘终于和好了。你看,小非刚搬离神上的寝宫,神上就招了怜妃侍寝

。这下他是彻底没戏了。”

“活该那贱畜。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难不成还妄想当神后了!”声音变得尖锐无比。

“我们就只管看凤大人接下来该如何收拾他。”

一阵哄笑,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尾音环绕棱柱,徐徐未泯。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硬是吭了两咳。

深呼吸一口气,一晚上没睡,人到底还是有些倦意。

回到卧房,平安正在里面收拾床塌,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小非,你回来了。”

我应了一声,趔趄地往床前走,这头怎么跟个千斤鼎一样,重死了。

他脸色突然变得慌乱失措,疾步走到我身旁。

“你脸怎么这么红。”拭了一下我的额头。“呀,好烫啊。你发烧了。”说完就扶着我象床边走去。

我东倒西歪地扭到床边,倒了下去。

头痛得剧烈。我皱着眉头看他:“烧了?真烧了?”平安担心地点点头,我安慰一笑,“昨晚淋了点小雨,不碍事

的。”

“难受你?*隼矗鹩渤抛拧!逼桨步辜钡厣粝煸诙稀?br/>“我没事,躺会就好。你不用担心。”

平安起身,“我去帮你找点药来。”转身,一晌,阵阵急匆匆的脚步。“药来了。”

我努力睁开眼,全是重影。哈,平安变千手观音了。

平安撑起我的头,把药丸塞进我嘴里。我傻吧唧嚼了两下,腥的我差点呕吐。他连忙又灌了一杯水进去。我抱着杯

子一阵狂饮。终于将嘴里的苦味冲淡。

再扶我躺下,“我还要去息元殿,你一个人在这里行么?”平安小声问。

我闭着眼点点头。“老子很坚强,抗得住。你放心去罢。”

睁眼就见那明晃晃的光,刹那仿佛骨牌上的红中,又红又白,炫目得生疼。

明明已是落日残阳,却依旧赤烈惨寰得令人心慌。

我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撑起身,周身无人。眼皮子半搭着睁不大,想必是肿了。头仍然是昏沉的,不过却比睡之

前要好上很多。

慢慢坐起身,随手套了件衣服,颤颤巍巍去拿搁在一旁的茶杯。只移了半步距离,‘桄榔’声响,茶杯落地,摔得

瓦片分离。

我又弯下腰去捡,尖利的陶瓷片刺破了我的手指,用力一挤,鲜红的血珠沁了出来,放进口里吮吸。一个重心不稳

,向后仰着倒下,手反射性地去支撑地面,先接触到满地的瓷瓦碎片。

再把手拿到眼前看,满手的伤痕,口子割得横七竖八,都冉冉渗出血来。

干脆站起身,不去理会满地的碎片。歪歪扭扭地往外走,像一个喝了酒的醉汉。

一推开门,一阵冷风呼啸地吹进来。虽然冷,却让人更加清醒。

我迎着风往出走,狂怒的风将我的衣摆翻卷着,时常遮挡住我的视线。

天色骤然变黑,偶尔显现霹雳的闪电,接着就是沉闷的雷声。

 

我倚着一个亭柱旁,眼睛望着眼前的小池,因天的昏暗,池水显得特别浑浊。池面布满了枯黄的落叶。

手比划着,一个在这,一个在那。

不远处一幢辉煌的宫殿,橘黄色的琉璃瓦在闪电的光芒中栩栩生辉。名曰怜倾。

我细细琢磨着眼前的事实。

无非是怜妃和沂憬和好了。沂憬再次幸临怜倾宫。帝王嘛,总是多变的,谁知道他今天喜欢谁明天喜欢谁。

今天清晨还颇为得意的跟人家说沂憬是我老婆,如今他出墙了。我却连见都不敢见他。

开头挺愤怒还得掩着,如今一点火气都没了。

一个神主,一个神主妃。就是睡死在一起也天经地义。

帝王嘛,本就多情,人家没事跟我玩两天我还就当真了,昏了头地往里面撞。还没大没小说了那么多失礼节的话。

别被他哪天记恨起来喀嚓了脖子。

 

时如梭,转眼深秋。

怜妃和沂憬和好以后,沂憬再没正眼瞧过我。我有时候挺纳闷,你说前一天还跟你同床共枕的人,怎么只一天就可

以变得形同陌路了呢。

想了好久,慨叹这境界我练不到。所以我生来就不是当帝王的料。

如今,沂憬每日不是往怜倾宫跑,就是召怜妃来息元殿。每次两人一相聚就把我们统统轰出去,之后情节不得而知

。不过妃子和神上关上了门能干啥。

我开始会觉得心抽抽的,后来觉得心空空的。再后来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地冻天寒,王都属南不偏南,深秋和冬天气温没啥差别。夜了,几个侍从喜欢聚在一起温上两壶小酒喝来暖暖身子

我因受过宠人缘差,平日挨着也没人理我。平安人缘不错,若要喝酒也总爱叫上我。

熏黑的火盆里噼啪响着木炭。

我拿火钳子拨了拨。平安递过来一小杯酒。舔了一口,烧牙的烈。“这是什么酒?”

平安摇摇头,指尖指了指,“那伙人说从外面托人买进来的,我们这没有,只说是好酒。”

我头有些晕,把酒杯搁一边,平安拎着个酒瓶子靠我酒杯旁。

旁边几人喝高了就开始狂侃。个个脸上红通通的,令我想起以前在家时伊红买的喜气中国娃。

聊来聊去无非都是些宫里杂事。

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没觉得太辣,往里一尽。灼热了一条肠子。顿时全身都暖和起来。

近来传沂憬要立怜妃为后。大家谈论的兴致愈发高昂。

又倒了一杯饮尽。神后位置久空未置,终于即将尘埃落定。

直到喝的月亮都偏了面,人才散了去。我抬头望天,似乎快降雨了。

一罐子烧肠酒下肚,人都觉得有点飘。

我推着平安先回房,一个人在外静候雨声。

 

雨淅淅沥沥下开了。

身边晃来橙黄黄的身影。“哟,这不是小非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花朝冲我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相,眼睛里却闪烁邪恶的光芒。

我都懒得搭理她。

“哟哟,架子挺大的。”花朝的兴致似乎更加高涨,凑近。“我最近听了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农夫。”花朝看我没

反驳,更加来劲,“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变成了大财主,香车美女金银珠宝享之不尽。就在他最开心幸福的时候

,梦却醒了。从此,那个农夫就郁郁寡欢,最后消沉而终。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可笑?”

我瞥了她一眼:“我也听说过一个故事,说得是一只狐狸,它看见一串葡萄色泽鲜艳就想去吃,结果够了半天也够

不着。然后来了一个人也看中了那串葡萄。狐狸就告诉他:‘不要吃,那一串葡萄是酸的。’”

花朝的脸瞬间变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歪笑:“只是个故事而已,凤大人何必多心。”

雨势转大,浩雨滂沱,水花四溅。豆大的雨点狠狠打在我身上,劈啪作响。

花朝的脸已经气得发白,一个转身散我一身水花。

我仍在雨中站立。

 

雨水顺着脸往脖子里流,滑过全身,全身湿透。

我抹了一把水,向息元殿走去。

路过沂憬寝宫门口,却僵僵顿住了脚步。殿内是一片黑暗,寂静。和外面的瓢泼大雨形成强烈反差。

三更天,夜过半。

我用手推开门,晃晃脑子,一定是喝多了。

亦步亦趋走向沂憬的卧榻,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掀开冰蓝色纱帐,沂憬侧卧抱着被子睡得十分安详。

他徒然皱了皱眉,呓语连连,脸色也偏白。这样一张脸,我天天都在看却又不敢看,伸出手想替他抚平。袖子上的

水珠无意间落在他脸上。

他筱然睁开眼,一手抓过来。我往后退了几步,避过。

沂憬醒了,看到我眼神僵住。我低下头不去看他,手指开始颤抖,现在这算什么?

“小非,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沂憬突然开口,我怔怔抬头。

他脸色更加苍白,眼光突然转严厉:“出去!”

我点点头,脚步却挪不开。那一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我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吞了口水,一步步往前迈。沂憬的脸色转为错愕。

走到他面前,解开湿透的外衣,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吻下去。

沂憬没有挣扎,没有推开我。

我将舌尖探进去,沂憬浑身一震。反手搂住我,将我扑在床上。

忘情拥吻,我挑开他的亵服,摸到他细滑的肌肤。

沂憬抓住我的手。乌黑的桃花眼中夹杂一丝挣扎,喘着粗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露齿一笑,对着他锁骨啃了一口:“沂憬,我们做好不好?”

 

窗外风雨肆虐,乌云翻滚;窗内流转烟波,春色无边。

我顺着沂憬的耳际开始吻,每个部位都细细啄到,沂憬闷哼一声,突然钣过我的脸。

嘴巴立即被堵住,我启唇,他在我嘴上用力吮吸,继而又转为深吻,直到吸干我肺里所有的空气,舌根酥麻,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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