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寂寞——乘加零
乘加零  发于:2011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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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简单来说,就是这次去嘉义的时候,跟一个前室友发生关系了。(我只有用手而已……这是关键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圈内人,我一开始想就是年轻气盛要发泄吧,也没有什么。也想过可能之后两个人会觉得尴尬或避不

见面什么的,结果他没有。刚才MSN上他主动敲我,之前当室友的时候就把全寝室的MSN都加上去,只是和他一直

没有特别去聊,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
感觉很害怕,也有些后悔。
我该怎么办?
这封……该说是求救信吧,很快就写好,不过简短两百字的内容,压在胸口,却感觉沉甸甸的、异常沉重。
我的头脑很乱,乱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写这封email。炫耀吗?我知道有些男孩子在跟人发生亲密

关系以后,会迫不及待地张大嘴巴,自以为豪迈地把「辉煌战绩」宣传到世界上每个角落。可我不认为自己是那种男孩

子,也不会希望自己是。
可无法否认地,我并非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发展。
也罢,就当是找个人确认一下吧。遭逢重大事件的时候,没几个人能够沉住气不找人商量的,不是吗?
收信的是一个很要好的女生朋友S,比我大两岁,大三的学生,学美术。我和她是在某个文学网站上认识的。我曾经在

那里上发表过一些东西,她也是,后来有了交流,两个人便渐渐熟稔起来。到现在,总觉得她比现实生活中的一般朋友

还要了解我。
关键在于,她知道我是「那种人」,而且不排斥。不晓得是不是学艺术的人都比较开放的缘故,后来和圈内有关的事,

我都只跟她说,她也颇能适时给些想法和意见。现实生活中忙着「演戏」都来不及了,更别提可以分享的对象了,而网

络提供一个安全的屏障,把现实和虚幻隔绝开来,我知道自己可以完全不受伤害,也就安心不少。
倾吐渐多以后,想不熟稔……反而是件困难事吧?
事情发生以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倾吐的对象,就是S。
可是……我又突然想到,再怎么亲密的朋友,恐怕也并非各个有义务听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吧?她会不会表面不

说,暗地里却怪我污了她的耳朵呢?
想说干脆放弃算了,就当作一辈子的秘密。至少,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这么容易被恶魔引诱的、意志不坚的人。
然而,内心隐约又有个小角落在呼喊着应该坦然。曾许给自己的「要真实做自己」的勇气都到哪儿去了呢?如果连自己

都无法诚实面对自己的话,不是很可悲吗?
思绪持续反复,手指也就在Outlook已完成的信件上「传送」和「取消」两个按钮之间不断犹疑。
该怎么办才好呢?
最多就是被当作道貌岸然骨子里其实包藏色心的双面人吧,也没有什么。咬了咬牙,我狠下心寄出这封email,仅可有

可无地在信尾又加上一句:
只是不知道能找谁说而已,如果觉得困扰,不回也没关系。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吧。
然后退出Outlook,关掉计算机,迅速躲到被窝里。什么事都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直接去睡觉是我常选择的应对方法

。相信睡醒之后,迎接我的又将是美好的一天。
很鸵鸟?是啊,我承认。所以尽管笑吧,我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1
七月一号要去嘉义,还记得吧?想说跟你一起坐火车下去,好吗?
接到阿鸿简讯是在六月三十日的晚上,我刚结束一个为期四天三夜的营队。营队名称是「体验冒险教育引导员训练」,

大概的宗旨是要带领中辍生去冒险,让他们从中建立认真、负责任等正确的价值观,以利其复归社会。至于冒险的内容

嘛……攀岩、溯溪、高空体验等等,很吓人,也累人,四天下来夏天毒辣的太阳让没有衣服遮蔽的地方全黑了一层。
不过确实很有心得。最大的收获是,我开始试着从不同的层面思考一些事情,虽然确切来说我不知道自己领悟并吸收多

少。
回程的路上,我盘算着回家以后先狠狠睡它个十二小时,再来又可以活力百倍面对接下来整个暑假。没想到就接到阿鸿

的简讯。
我着实吓了一跳。说实话,关于嘉义行一事,我是真的完完全全忘记了。
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同寝室包括我在内共六个大男孩就商量着要举办「寝游」,一起到哪里逛逛,为有缘同住留下一

个美好的回忆。六个人里面,我和阿鸿住台北,另外住嘉义的有两个,彰化一个,高雄一个。台北大都会除了逛街买东

西之外想来没什么美丽风景可供游览(有也是人工制造的居多),嘉义因此成了寝游首选。
只是,这寝游说很久了,却迟迟没有成行。六个人虽不算多,但要凑个完整的空闲假日不知怎地很不容易。约定好的时

间一延再延,好不容易确定下来了,我反而忘得一乾二净。
注意了一下简讯传来的时刻,六月二十八日上午,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一来,连续好几天的无声无息,不知道阿鸿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二来,七月一日,不就是明天吗?集合的地点没有意外

的话应该是嘉义火车站了,可集合时间我是半点也不晓得——天主保佑可别约在早上呀,否则我刚结束一个挺累人的营

队,都还没休息到呢,万一要我坐夜车……拿菜刀往我脖子上一抹,或许还轻松干脆些。
再说,这时候要订火车票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像毕业旅行那种坐游览车的不算的话,我从小到大没出过几次远门,坐

火车的次数十根手指头数得完,当然也就对火车订票的方法一窍不通。只知道,要订票的话,最好一个礼拜前就下手,

否则多半只有看着别人舒适坐着、自己却只能干点眼的份儿了……希望这不是真的。
等等……搞不好阿鸿已经帮我买好票了也说不定!
一线生机燃起,我赶紧拨了他的手机。
表明身分以后,意外地没有一顿臭骂。
「营队结束啦?」阿鸿问。
「咦?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刻意隐瞒,不过印象中也不曾大肆宣传。
「打电话到你家,你妈跟我说的。传简讯给你也是你妈的主意,她说你这个人出门以后就超难找的,很少开机,手机在

你身上跟装饰品没有两样,传简讯才有一丝丝联络上的可能。」
我只能傻笑。
懒得开机是众所周知的公开秘密。至于传来的简讯,因为很少开机的缘故,消息「过期」已不是新鲜事,就像这次,如

果我再晚个半天检视手机有无新简讯……
「你该不会到现在才看到我前天传的简讯吧?」阿鸿问得犀利。
我吞了口口水,开始打哈哈:「这个嘛……其实营队有禁止开机的规定,你知道的,如果活动进行到一半,突然铃声大

作,真的很扫兴……」
「真受不了你。算啦!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现在在哪里?」
「公车上,快到家了。」
「你回家以后再到MSN上敲我吧,小强整理了一张寝游的行程表,我传给你。」
「OK!」感觉到阿鸿就要说掰掰了,我赶紧接话,「那个,你火车票买好了吗?我是说……连同我的一起买。」
「怎么可能?当然是都还没买啊!想说两个人作伴车上比较不会无聊,可是一直连络不到你啊,怎么知道要买什么时候

的你才方便。」
「我的时间完全可以配合,不用管我啦!」想来这时候提出一堆有的没有的条件只是自讨没趣而已,「你要不要赶快看

看网络怎么买票啊?还满怕没有位置坐的……到嘉义最快好象也要三到四个小时……」
「订票?交给我?我根本没坐过几次火车,对台铁一整个不熟……」
这就是台北人的悲哀了。再怎么说坐车到台北打拚的人比较多,回南部的车票也就多是返家探亲的。某些台北人——像

是我——大概只对捷运比较熟络而已……捷运有开到嘉义吗?
好说歹说,阿鸿总算答应去台铁网站弄弄看两张到嘉义的车票。只是没几分钟,我就又接到他的电话。
「网络订票只到晚上九点,来不及了。」
时间,九点十分。
「可以骂脏话吗?」我苦笑。
「啊!我又看到一条规定……网络和语音订票需在乘车一天前完成付费及取票,看样子是早就来不及,只能在柜台买票

了。」
接着知道只要在中午前到达嘉义火车站就好,这让我的心情稍微好过一点。
「感觉很混乱呢!」阿鸿的结论。
「是啊!」我附和。
当时完全没有料想到,这样一团混乱,其实只是日后天翻地覆的一个小小开端而已。

暑假其实早就开始了。只是阴错阳差地两个行程紧紧卡在一起,感觉比没有放假还要忙。
那个冒险教育引导员的训练特别讲究自省和反思,结业式落幕后还交给参与的大伙儿一项家庭作业——用一篇六百字的

心得交换营队的照片光盘。本来六百字对我习惯「废话连篇」的写法来说,只是个小case而已。然而,当答应朋友要寄

个宅急便、连络高中同学会聚餐、整理两次出远门的衣服和装备……各种杂事纷纷接踵而至时,三头六臂恐怕也会不敷

使用。
「干嘛那么赶啊?在家里先休息个一、两天再去嘉义,不行吗?」妈经过房间时好奇地问我。
我只能回以微笑:「我们年轻人和你们的休息方式不一样啦!对我们来说,到处去玩去疯就是一种最好的『休息』……


这话是我从别人那儿偷来的。不同的是原出处浑身散发阳光热力,登山游泳旅游无一不行,而我是个每天不睡满八小时

就会虚脱失神的乖宝宝。天晓得他的真理套到在我身上,还适不适用?
只知道微笑多半很难自然——嘴角好象有些僵硬……
事情全部忙完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阿鸿说自己是夜猫子,我的各种杂事只要不是忙到天亮,就一定还可以在MSN上找到他。
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他还在线上,玩网络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哩!
鸿:总不能要我一直对着计算机屏幕干等吧?我常熬夜,可不代表我习惯发呆。
维:好啦好啦。废话少说,先决定明天要搭哪班车还有在哪里碰面。
这部份没遭遇什么困难,很快就决定好了,七点半,台北车站前。比较要碰运气的是火车票,中午前到达嘉义一定是有

办法的,有没有座位的问题而已。
鸿:其实也不用那么在意有没有座位吧?平常一直坐着,难得有机会站一下也不错。
我当然没有理会他的风凉话。本少爷的座右铭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距离寿终正寝进棺材前预估还

有好几十年时间等待实践,怎么可以现在就破功呢?
然后阿鸿传了一个名为「寝游行程」的档案给我。
三天两夜,没有意见。只是……
维:第一天晚上的「夜唱」是怎么回事?
鸿:深夜时段包厢费比较便宜嘛!而且听小强还有阿沛说那边几家KTV都有附吧台,台菜、咸粥、蛋糕、饮料、冰淇

淋……全部无限量供应,很不错啊!
维:跑那么远去嘉义,只为了唱歌和吃东西喔?
鸿:唱歌不稀奇,可是我们六个人聚在一起唱歌就是第一次啦!而且这是我们之前讨论时大家都举双手赞成的、最没有

争议的景点……
把KTV当作一个「景点」……也罢,既然是大家一致同意的,我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总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吧?
这让我想起不知道哪里看过一篇散文,文章里的主人翁是个体育白痴,尤其对篮球没有掌握,偏偏体育老师的学期测验

必有篮球这一项检定。终于他忍不可忍,向老师要求可否改以别种球类应试,却只遭到一双白眼:「篮球已经是最多人

喜欢又最简单好学的运动了,如果你连篮球都不喜欢,想必其它所谓『有兴趣』的运动也强不到哪里去……」
虽说拿我的经验与之相比未免太不厚道,熬夜看天亮早成为大学生必修的功课,只是我特别「不上道」而已,但想到即

将被逼着不能睡觉,而且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歌声会是黄莺出谷还是惨绝人寰……心情便怎么也美丽不起来。
鸿:是不是不想晚睡?
维:知我者莫若阿鸿也。
鸿:哎哟!你从来没有体会过夜生活的美妙,不觉得可惜吗?
维:谁说我没有过夜生活?夜生活=熬夜准备考试=很累。
鸿:那个才不算咧!啊,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第二天的最后一个行程「微笑火鸡肉饭」……
维:怎么了?
鸿:那家店很特别喔,是半夜两点半才开的。
我的天啊!
之后又胡乱扯了有的没有的,跟阿鸿说掰掰时,已近半夜一点。
虽然说早有心理准备,用MSN连络多半会顺便聊天然后不免会拖得很晚,但心里还是有种「我在慢性自杀」的感觉。
像我这种不抽烟不喝酒又不熬夜的乖宝宝,要是有一天莫名奇妙肝功能衰竭挂掉了,肯定就是被这些所谓的「朋友」害

的。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准备离线关掉计算机,冷不防地,MSN上又抛来一句话。
建:阿鸿联络上你没有?知道明天要寝游吗?
是住高雄那个。
维:原来每个人都在通缉我啊?
随后附上一个苦笑的表情符号。
建:所以是联络上罗?那就好,早点睡吧。很讶异这么晚了还能在线上看到你。
维:是啊,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破纪录了。
突然我想到阿宇。阿宇是我们寝室六个人里少最多根筋的一个,最近一次「战绩」是把寝室钥匙锁在寝室书桌抽屉里面

,事后免不了请大伙儿大吃一顿,作为补偿。未免更多惨事发生,我帮忙问了一句:
维:有提醒阿宇要寝游吗?
建:他知道啊!哪像你!
哇咧!早知道就不问了……
建:你要跟阿宇说几句话吗?他现在在我家。
维:喔,随便。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觉得被这么一问,不打个招呼好象很奇怪。没想到……
建:他忙着打电动,说要打招呼明天再打。
维:……
建:呵呵,早点睡吧。晚安。
道别过后,终于能躺在暌违四天的自己的舒适床铺。
累了。很快地,我沉沉睡去。

隔天我和阿鸿买到的火车票,只有台北到台中一段有座位,之后台中到嘉义一段,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只得或站着或倚

着,不自在,但也没有办法。
车停台中的时候,我行李收拾着就要站起。
阿鸿不明白地扯了扯我的袖子:「等真有人要坐这个位置,再让位也不迟啊!说不定……说不定会有人临时不撘车或错

过时间什么的,然后就会有多的空位……」
我摇头:「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机率小太了吧?」
如果是我,会希望买到坐票时,有一个干净的座位迎接我,而不是还得微笑着请人起身,当然也就不想造成别人的困扰

。再说,我怕尴尬,让人支使,哪怕只有一声「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都会让我不自在。
阿鸿笑我「想太多」,我不置可否。
于是我们暂时分道扬镳。我乖乖拿着行李,站到两车厢衔接处一个半大不小的空间。已经有一个人在那儿了,这让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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