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下的狐狸——常在心
常在心  发于:2011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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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台湾确实是个好地方。

虽然天气很热,但作为一个现代大都市,感觉是新潮和发达的。漂亮的美眉也多,大抵和这样的太阳一样火辣辣的,抛

来几个媚眼,让我这种对女色不过敏的中年男人也不禁挺直了胸膛。

刚走出闸口,一大片热浪齐涌上来。一直在荷兰的小街道生活,刚出机场快线就被迎面而来的黑色奔驰吓了一跳,连忙

往后一缩,看吧,身手其实还是够敏捷的。

“君哥!果然是你,等很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来来,行李让我提……”说话的人很客气,带着台音,留着络腮胡,

身形粗犷有力。

“你是……”

“唉,你看我这性子,居然忘记和君哥自我介绍了!”一拍后脑勺,大个子乐呵呵的说,“我叫武雄,君哥叫我阿雄就

好啦,对了,我是来接你的啦,来来,快上车,这里不能停太久哦……”

台湾人说话很客气,语调后面总要加上一些轻音节,我笑笑,坐上黑色奔驰的后坐。

刚下飞机确实有些累,毕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唉,人老了,就要认命。

车子在高楼大厦间行驶,遇上红绿灯停一停,又开始缓慢的移动。阿雄不好意思的说,“君哥,你看台湾就是这个样子

,经常堵车,你别介意。”

“不忙,不忙。”我礼貌的回答。我不急,反正都闲了这么多年,这点点堵车的时间又算什么。

车子往山上开,道路逐渐宽敞起来,两边都是万年松,高高耸立,带着肃穆的气氛。路边停满了黑色轿车,都是来奔丧

的,陆续听见嚎哭。想当初我一别就是十多年,现在再见,物是人非,风淡云轻。

郑智作为鹰山的老大,还是很值得手下尊敬。看场面就知道了,屋内跪满了人,为他哭泣的兄弟不计其数,有些甚至哭

得晕过去。看见站在庭中的我,噤声不语,之后便有人议论,那不是当年道上赫赫有名的将军?

我笑,我江君岂还有当年勇,不做卒仔就不错了。

因为我的原因,大家都不敢出声。我走近灵台叩头上香,身后有轻声的疑问,

“江君?”

我回头笑笑,“你好,美亚。”

宅子是日式的,优雅大方,绿色的景物很多,从玻璃窗外望出去,能看见外头闪动的台北夜色。

“很多年了吧?”

“是的,很多年了。”我优雅的喝了口咖啡,望着对面的妇人。美亚老了,轮廓还依稀带着当年清丽的影子。还记得当

年我们兄弟三人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惊为天人。

“你不会怪我吧?”她眉目打量着我。

“怎么会,你也是为了郑智好。很坦诚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当年我们说好了,谁娶了美亚,就做鹰山的老大。最后郑智摘得美人归,美人却对我说,兄弟们都敬佩你,但只要有你

在的一天,郑智就永远做不了大哥。

“你真是一点也不老,和十几年前一样好看呢。”美亚笑着看我。

我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不是说假的,还真是经常锻炼保持身材。

“哪里,你也和以前一样漂亮。”举杯,红酒轻晃,滑进喉咙。

这时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颀长身影。

“妈。”

只是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我的骨头忽然酥麻了一下。

美亚客气招呼的表情随即露出骄傲的神色,她站起来介绍道,“这是我儿子,郑海彬。”

哦,郑智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我点头示好,“你好我是江君,你爸爸的朋友。”他刚出生的时候皱得像只野猴子,我还抱过他呢。

“我知道,我爸生前经常提起你。”郑海彬伸出右手,手心白皙散发淡淡的红晕。

绅士一般的方式,我看着伸向自己面前的手骨感而修长,没有一般少年的秀气,看似单薄却充满了力量。

我伸手相握,回以微笑时愕然瞧见郑海彬的眼睛,深深的玩味,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像高傲的帝王愚弄贫民

般,让我顿感不适。

正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握得死紧。郑海彬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笑道,

“这么多年不见,如果江叔叔不介意的话就住在我家吧。”

“呵呵,不用了,我已经在酒店订好房间。”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错了,青年人怎么可能有那么犀利的眼神。

正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那边却先放开了,我尴尬的笑笑。

“妈,让江叔叔先吃饭吧,他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饿了。”郑海彬将温柔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好,我叫下面的人张罗。”美亚离开前凝睇了我一眼。

餐桌是长且窄的,宫廷款式那种。我和郑海彬对面而坐,对大家关心的,我过去十六年的生活简单回应两下,大多时候

安静吃饭。很难说习惯不习惯,毕竟离开这么多年了,一下子逼我回到从前,就像把鲁宾逊弄到大都市一样,还真是感

觉别扭。

“对不起,我掉叉子了。”郑海彬向在座示意,弯腰去捡掉在桌子底下的叉子。而我依然在全心全意对付我的菲力牛排

忽然,大腿内侧好像被谁摸了一把,我冷不丁打了个颤。

郑海彬坐好后一直盯着我微笑,眉目端雅,眼神邪魅。我混江湖二十年,从没看错过人。他拥有极出色的相貌,长的眼

,挺的鼻,下巴尤其好看,每当他笑的时候下巴便显得尖尖的,有一种妩媚的感觉。头发染成栗子色,在灯光发出淡淡

的暖色,柔和中带着不漏痕迹的强势。

被他盯得实在没有办法好好吃饭,我抬起眼睛狠狠的剐了他一下,没料到他居然笑了,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

放下餐巾,我不悦的说,“不好意思,我没什么胃口,先去休息了。”

大家只当我因为痛失挚友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加阻止。又怎么知道我是被对面的小子盯得吃不下饭!

按礼仪,今晚是要在大宅里睡一晚,待明日郑智的尸身火化后才能回酒店。

晚上的时候,下起大雨。台湾最不好的地方就是雨下得特别急特别大,让人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无法睡眠,坐起来想事情。

突然,门外好像传来敲门的声音。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待雨小了些,那声音更清楚,的确是有人敲门。

但这么晚了,会是谁?

02

我打开门,郑海彬穿着灰白间隔的睡衣,抱着抱枕站在那里。

小孩子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虽然一脸不耐烦,但我还是要保持适当的温柔,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江叔叔,我睡不着,我可以进来和你聊聊天吗?”眨巴眨巴的眼睛,陪衬窗外的倾盆大雨,让我有种他是头被抛弃的

小野狼的错觉。

身体不由的倾斜了一下角度,他抱着枕头咻的一声钻了进来。

“我很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了。”我整了整被子,钻进被窝里。

感觉背后床垫一沈,他掀开被子抱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亲密的说,“那我们一起睡吧。”

“一起睡?发情的话去找路边的野鸭,我是你能碰的吗!”一点分寸都没有,郑智不知道是怎么教出这孩子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像你这种自以为长得很帅就处处留情的小鬼我见多了!”我眯起眼睛不断地炮轰

,真是受不了他这副自以为和我很熟的样子。

也许我的语气过重了,郑海彬的眼神沈了沈,慢慢暗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降了好几个调,“对不起江叔叔,打搅到你

休息了。每次下雨打雷我都很怕,我以为今晚可以……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没想到这样做会令江叔叔不开心,我现

在立刻回去……”

啧,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嘛。

“你……咳咳,可以在这里睡,不过不要吵到我就可以了。”

“真的?”颓废的小狼又精神起来。

我还真是后悔,郑海彬果然就一直抱着我,不断的说着一些自以为很有趣的话。

我没回应,实在太倦睡过去,又被他唠唠叨叨的话吵醒,烦躁的回应了几句,又跌进浓浓的睡眠里。

只是第二天醒来,那只手还揽在我的腰上,像极了恩爱的情人。

一大早,吃过豆浆和油条,我们就赶去殡仪馆,接受外界对郑智的瞻仰,最后是送去火葬。

这么多年,郑智也没有改变多少,除了法令线深了些,基本跟以前一样。还记得当年我走的时候郑海彬都几岁了,还在

牙牙学语。郑智对我说,哥,我尊敬你,可是我爱美亚。

我笑笑,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有家庭的人,而我,除了是个同性恋,什么都不是。

其实我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不知如何和郑智开口说,我喜欢男人。我怕他看不起我。况且驰骋江湖这么多年,我也

累了。就算最后什么也分不到,只要给我一点钱,安安静静的生活,就可以了。

美亚哭得厉害,郑海彬穿着黑色西服,比昨晚说睡不着的样子成熟了不知多少,细看,真是有魅力的青年。

郑智火葬后,律师开始宣读他的遗嘱。

鹰山帮和郑智旗下资产,居然是我和郑海彬两人一人一半。

我大吃一惊,继而慢慢体会到郑智的用意。在荷兰这么多年,他经常打电话给我,我对他一直保持着既热情又生疏的距

离。因为我不想让他以为我还觊觎着鹰山的什么,虽然说,鹰山大部分都是我打拼下来的。

美亚似乎早知道了这个遗嘱,没什么反应。郑海彬一直用那亮晶晶的眼神望着我。如果郑智还在的话,我会对他说,关

于鹰山的一切,我通通都不要,以前不要,现在也不会要。

做老大是极困身的,搞不好还会拖垮身体,像郑智一样,死得早。但有多少男人可以抗拒功名利就的机会,很得不都一

步登天,做到一呼百应。

我看见荣庆,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很有老大的架势,以前,他是最讨厌这种正装的。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阔别十多年没见,就算不说话,也能明白对方心中想什么,这就是兄弟。当年我走后,他也离开

鹰山,自立帮派,现在道上还有谁不知道东升。

我们激动的抱紧,这么多年不见,荣庆依然俊帅,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多余的痕迹。我忽然感慨,荣庆身上的锐气在我

身上早已找不到了,现在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步入中年的普通男人,风花雪月刀光剑影是过往,名利对我而言,已经兴奋

不起来了。

“这么多年不见,陪我喝一杯如何?”

“当然。”我接受,虽然年纪渐大,但喝几杯的气魄还是有的。

我抱着荣庆宽阔的肩膀,透过层层的人看见郑海彬,他低头和律师交涉什么,像有心电感应,也抬头朝我这边看来,我

迅速低下头,揽着荣庆走出去。

我和荣庆喝得很晚,一杯杯黄酒下肚,以前的事情恍如成为我们下酒的小菜,日式包厢里荣庆喝过酒后,正色问我,“

关于鹰山的股权,你打算怎么样处理?”

“还能怎么样,以前不要的东西,现在也不会要。不过……要是东升需要我的话,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我一副吊儿

郎当的样子,相信假扮得天衣无缝。

“江君……”荣庆深深的望着我,“郑智他不止一次感到后悔,这是真的,相信我。”

“咳,还提这件事做什么,是我自己愿意放手的,他又没有逼我。”

“你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吧。”荣庆喝下一杯,淡淡的说。

“我以前认识的江君去哪里了?难道荷兰这么多年的生活真的把你养优了?你就装吧,逃避现实的笨蛋。”

被他这样一说,我也正经起来,“莫说我接受鹰山后要处理的烂摊子,你以为鹰山上上下下就能接受我这个易位的主?

你这么用心鼓励我,我若上位,东升日后若能和鹰山合作,相信带给你的得益应该也不会少吧?”

荣庆一呆,随后拍拍我的肩膀,“将军果然就是将军,我不过扯扯眉毛,你就看出我的目的了,哈哈……”

“是江君,不是将军。”我矫正。两只透明的被子相互碰撞在一起,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我觉得我有点醉了。

荣庆把我送回酒店,下车的时候腰背一弯,晕忽忽的酒意涌上来,几乎跌倒。

“需要我扶你上去吗?”

“不用,你见过要人扶的将军吗?”我挥起手臂吆喝起来。

“呵呵,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知道了。”我看着荣庆的车子消失在路尾的尽头,才慢吞吞的拉开脚步。

其实我喝得不少,幸好眼前的事物还没有模糊起来。经过楼下的餐厅看见一个貌似郑海彬的小子,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和

一群貌似黑社会的人争吵起来。

“小子,叫你女朋友喝完这杯我就放你们走!”

郑海彬低头笑了笑,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惹得对方激怒起来。

我看情况不对,急忙出身阻止,“各位大哥请听我说一句,大家出来玩最重要是开心,大人有大量何必和小朋友计较是

不是。这样吧,这杯酒我替他们喝,今晚这顿由我做主,你们尽兴,好不好……”

被我一说,情况乐观起来。黑社会最忌就是给脸不要脸,几位刀疤兄很爽快的敬了我一杯,我一口喝下,不知道是什么

酒,辣得够呛,眼前的事物终于模糊起来。

“江叔叔,我扶你。”郑海彬从身后搀扶住我,呼吸喷在我的后颈上。

“呵呵……”我开始傻笑,“小子,原来你有女朋友,这就好了,以后不要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知道吗?”

我守寡几年色欲攻心,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靠,就是你现在这种眼神,真他妈引人犯罪!我身上的欲望因子开始作祟,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取出房卡把门打开

刚进门,郑海彬就把我摔在床上,拍了拍我的脸,我隐约听见他说,“江叔叔,你乖乖在这里睡一下,我洗完澡就出来

陪你。”

“嗯,去吧去吧……”我挥挥手,抱着枕头彻底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晃醒,睁眼一看,不得了!郑海彬什么东西都没穿,径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精瘦修长的骨骼

看起来结实有力,还有未干的水珠沿着胸肌滑落下来,亮晶晶的隐没在他性感的胯骨间。

该死!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真想吃了这小子。

“江叔叔,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声音撩人又低沉。

我背对着他,看了看自己勃起的亢奋,狠了狠心说,“不行,今晚又没下雨,快给我滚出去!”

“可是,我好想和你睡。”郑海彬可怜兮兮的摇晃着我的肩。

“叫你滚你就滚,我……”话都没说完,就被柔软的双唇吻住,惊讶的张口,湿腻的舌头毫不费力的钻进来缠住我口腔

,霸道的夺去口腔里的氧气。

“唔唔……”舌头抵住上颌像响尾蛇的尾巴不停的摆动,连牙龈都被他一一舔过。而后嫌我嘴巴张得不够大,捏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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