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追————舞枫秋恋
舞枫秋恋  发于:2009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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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追震惊的张大双眼,眼前的云轩邪美的让人窒息,剑挺的眉因剧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身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更使力往下一坐,让那原本已在体内的源头更深入进去。
两人同时倒吸口气,云轩疼的惨白了脸,趴倒在蓝追胸前。
「云轩,快起来,不要这样子!」这话说的咬牙切齿,那紧窒的通道暖暖的包围住他肿胀到极限的欲望,理智已经开始崩溃。
「我喜欢你。」方云轩忽然喃喃道「为什麽我会喜欢上你……」
像一记闷棒狠狠敲在心口,蓝追低吼「解开我的穴道!」
云轩犹豫著看了看他,还是给他解了穴。
恢复自由的人一个挺身,就著还在他体内的姿势把他压倒在地。抓住了双手,十指紧扣。唇摸索著探到那张磨人的小嘴,喃喃自语「是你招惹我的……你这个妖精……」
云轩低柔的呻吟,好似流光天音,那一刻天地万物再也入不了蓝追的眼,只剩眼前的人。
碧绿杨柳的草地上,池光潋滟大湖边,随风飘起的扬花柳絮,遮不住旖旎风情。


牙白的月光从窗口照在木床之上,两个赤裸裸的男子紧紧相隈。一夜的疯狂,疲惫的两人却毫无睡意。
蓝追不停的用面颊摩擦著云轩细腻的肩膀,止不住的温柔,落下无数轻吻。两人的关系演变至此,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一但暧昧的纸被桶破,汹涌的爱意便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不想再放他走,不想让他挣脱自己的怀抱,如果能就这麽相依隈著到老,即使舍弃所有荣华富贵,他也心甘情愿。
「会痒。」云轩低低笑了起来,转过身子与他对视。
蓝追情动,细细的轻吻著他精致的眉眼,无限爱恋的含住红唇。
云轩此时像只乖巧的小猫,柔顺的回应著他的吻。
「云轩,云轩……」蓝追低叹道「你爱方萌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定有的,爱,说不上。」
「那你爱我吗?」他满眼期待。
方云轩轻笑「我喜欢你。」
蓝追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欣喜的笑了起来,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我爱你……」
「傻瓜……」心底流过一股暖流,烫的眼眶都热了起来。
大傻瓜,亏你在江湖上晃荡了十几年,最後却还是逃不了情关。爱有什麽用?当你发现我的真面目後,你会毫不犹豫的逃离我。有些人有些事,早是上天注定好的,我们都是被命运操纵的人,无力回天。只是缘分太爱拿人开玩笑,我们的相遇注定是悲剧收场。只因道不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爱,事上最变幻莫测的字眼。
「云轩,不要成亲……」他还在喃喃自语「我们浪迹天涯,过一辈子。」
方云轩没有回答,倾身封住他的嘴,辗转缠绵。
此时爱著,那便爱吧。
一辈子,你可知道有多长。
你若此刻抬头望见那弯明月,便可知我心伤,不被上天眷顾的孩子,说承诺太过渺茫。


11
想要在一个月内熟练擒龙手简直是天方夜谈。但只要有人以内力相渡,也可以练至十之八九。方云轩知道蓝追不会拒绝自己,所以他上山来找他。
每个早上,第一道晨光从窗子射进来时,方云轩都会第一个醒来,然後调皮的捏住身边人的鼻子,用嘴堵上他的口。
用过早饭往往都已日正当中,木屋不远处有一片碎石岗,倒是个练武的好地方。
太阳下山後,两人便从碎石岗回到小木屋,蓝大公子卷起袖子洗菜做饭,方大少爷就托著下巴坐在门口跟他胡闹斗嘴。
门外清澈的湖水,便是他们饭後玩闹的地方。
赤裸在月光下的宁静湖泊,皎洁剔透。若遇夕阳斜下,便是漫天的流霞,熠熠生辉。
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眨眼之间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两人嘴上虽然从不再提那场即将到来的婚礼,
却各怀著心事,每每总在欢爱之时疯狂撕扯,誓要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那一夜的星空璀灿无比,明日必是晴空万里。
蓝追靠坐在床上闷闷不乐的看著正在收拾衣服的方云轩,久久之後终於忍不住开了口「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在这木屋中跟我过一辈子?」
方云轩愣了一秒,抬眼看了看他,又继续刚刚的动作。
「有没有?」蓝追弃而不舍「哪怕只有一闪而过也好。」
「有。」他答道,神情淡然「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我们生活在现实中,就要面对现实。」
「跟一个你不爱的女人结婚就叫面对现实?」蓝追急道,跳下床拉著他的手臂逼他看著自己「你会毁了三个人的幸福!」
方云轩淡淡一笑,调侃道「若你不嫌委屈,我们仍可见面,切磋武艺。」
蓝追咬牙切齿「就是说我要跟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方云轩一反手,把他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不,只怕过了明日,你会对我逼之惟恐不及。」
「那为何还要来招惹我?」蓝追撑起上半身,看著埋头在自己胸前的人。
「我说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抬起头,满目哀怨,好似当初主动勾引的那个不是他。
蓝追一个翻身把他压到身下,细细亲吻他精致的眉目,哑著嗓子喃喃低叹「你就这麽狠的心,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悬崖?」悬崖绝壁
云轩勾住他的脖子,回应著他的吻「若是地狱,我便早已在下面等著你。」


九月初十,豔阳天。
方家堡从一大清早就热闹非凡,登门祝贺的客人络绎不绝,给足了方唤天面子。
准新郎方云轩一到早便出现在堡中,被师弟们二话没说就按在椅子上清理起门面来。
眼见吉时逼近,却还不见主婚人出现,方唤天急了起来「云轩,蓝公子怎麽没跟你一同回来?」
方云轩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蓝公子今早起来觉得身体不适,来不了了。」
方唤天一愣,虽有不悦却也不便多说什麽「唉……只能在客人中再找位主婚人了。」
方云轩任师弟们把他从椅子上拉起,往身上套红色的新郎衣服。垂下的眼睛直直盯著地板,面无表情。
今早他一醒来,便捏著蓝追的鼻子喂他吃下一颗药丸。这一觉足够他睡到方家堡横尸遍野,鸡犬不留。
说好了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却毕竟……没有见他失望惊怒的勇气。
另一箱的方萌,穿著大红的礼服,端坐在镜子前面。镜中之人面若芙蓉,唇边带笑,满脸幸福模样。
一旁的喜娘见了她娇媚的眼神,忍不住戏谑「你这大师兄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娶了个这麽漂亮的新娘子,做鬼也风流哦!」
方萌娇嗔微颦大瞪她一眼「胡说什麽呢!」
「可不是嘛,见你其他那些师兄师弟们,一个个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不要别人对我流口水。」方萌喜枚枚的道「只要师兄一个人对我好就够了。」
回想起十五年前,父亲第一次带著那个浑身肮脏却掩盖不住一身傲骨的男孩回家时,自己便被那双骄傲却温柔的眼睛所吸引。从此以後,身边多了一个保护自己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他的陪伴。
十五年啊。方萌温柔的笑了起来,双手情不自禁的扶摸著自己的小腹,脸上的幸福美的醉人。她花了十五年的时间陪著他长大,看著他日渐出类拔萃,光芒四射。努力的充实自己,跟著他的脚步,从一个朦懂无知的少女,变为人母。
方唤天哄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萌儿,吉时已到,快出来拜堂吧!」
屋里几个女眷嘻嘻哈哈的笑闹起来,七手八脚的扯过红霞披在方萌头上,遮住一脸娇媚。
前厅里张灯结彩,正中央贴著大红双喜,两支雕龙刻凤的红烛,喜气洋洋。
方云轩平静的望著被喜娘搀扶著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方萌,一身的喜红色,紧绞著衣畔的双手透露出她的紧张。看不见她的脸,却可想象的到她此时必定是满心喜悦的做自己的新娘。三拜之後,这个陪伴了自己十五年的女孩便成为他的发妻。
可,命运早在十五年前就埋下定数,她注定成为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一拜天地!」这话本来应该由蓝追的口中喊出,现在换成了昆仑派掌门。
「二拜高堂!」方云轩转过身,望著满面欢笑的方唤天,面无表情的曲下了膝。
「夫妻交拜!」红帕之下的容颜,低笑出了声。
晚宴开始,方萌被送入了洞房,云轩端著酒杯,像个寻常的新郎一样挨桌敬酒。
酒过三巡,众人醉意朦胧,独见方云轩面不改色,稳稳的端起了酒杯,举向方唤天「云轩……敬师父!」
方唤天哈哈大笑,豪迈的一口饮下「好徒儿,不,好女婿!」
方云轩微微一笑,摊开手掌任酒杯直直落地,四分五裂。
原本喧闹的大厅因这不大不小的声响安静了下来,纷纷转身望了过来。
赫然间十几道黑影翻身而入,包围了正厅。
「何方妖孽?!竟敢来此捣乱!」人群之中有人喊了出声,却顿时腹痛如绞,一口血从大张的嘴里喷了出来。
不只有他,席内所有的客人都腹痛难忍,抱著肚子呻吟起来。
宫曲臣踢门而入,唇边带著味讥讽的笑容,高傲的扫视众人。一人尾随他走入厅中,一身洁白不染尘烟,清丽脱俗。与那股幽雅格格不入的,却是那条缠绕在手臂上的漆黑幼蛇,尖利骇人的毒牙深陷入皮肉之中,紫黑色的血管绷的呼之欲出,却不见一滴血迹。
方唤天满额大汗,青筋浮现的捂著肚子。突然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缓缓的转过了头,看向身旁一派平静的方云轩,倏地瞪大了眼。
他正一脸笑意的望著自己。


12
方唤天挣扎著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每动一下都有如千万只蚂蚁在血管中啃咬一般刺痛。
云轩气定神闲的站起身来「各位不必多做无谓的挣扎,刚刚你们喝的酒中参了西域蛊毒。不用紧张,这毒死不了人,只不过会顺著血管流入体内的每一条血脉,只有蛊师念咒时,才会剧痛难当。」
众人倒吸口气「方云轩,你这是什麽意思?!」
「你身为方家堡的大弟子,竟然与魔教勾结!畜牲!」
宫曲臣气急败坏的上前抽了那人一巴掌「呸!再从你的脏嘴里说出一个脏字,我就把你的脏舌头拽下来喂狗!」
方云轩不以为然的看了那人一眼,朗声道「勾结谈不上,在座各位都欲除之後快的灵隐教教主,便是在下了。」
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大夥面面相觑。方唤天面无血色的看著这个刚与自己女儿拜堂成亲的男子,不能接受事实「为……为什麽?!」
云轩低下头,讥笑著看著他额上不断涌出的汗滴「师父,不,爹……您在害怕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让你做个明白鬼,为什麽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小绵羊,会反咬自己一口。」
他直起身,缓缓走到少林方丈面前问道「前辈在江湖上行走了数十年,不知可曾听说过青原任家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厅内众人骚动,方唤天仿佛料到了什麽事,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德远方丈处变不惊,缓缓睁开眼睛,只有鼻头上的虚汗泄露了异状「自然听说过。任泉风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在江湖中难寻对手,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二十三年前,任盟主娶了西域圣女穆红玲,从此便退出武林,回到青原做起了生意。」
「听起来日子似乎过的不错,後来呢?」方云轩把玩著手中的瓷杯,语气平静无波。
「後来……」德远方丈闭了闭眼,陷入回忆之中「不过几年的光景,任家庄便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山庄被烧成废墟,庄内上百余人……无一生还。」
「不,有两个人活了下来。」方云轩接话道。他回过头看著脸色铁青的方唤天,忽然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在他耳边开口说道「方叔叔,你可还记得遥儿吗?总是喜欢在你脖子上撒尿的任逍遥啊!」
方唤天猛的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像看到鬼一样的望著眼前挺拔的男子。
云轩转过身,看向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剧痛而不住颤抖的峨眉远虚师太「还有你,齐姑姑。」
「你……你是逍遥?!」远虚惊叫「不可能,不可能!那场火把一切都烧成灰了,不可能还有人活著!绝对不可能!」
「你也可以把我当做鬼。」他笑的很恶劣「来向你索命的鬼!」
众人议论纷纷,江湖上新人备出,那场陈年往事在江湖中已经鲜少有人提到。
「你当真是任大侠的後代?」德远方丈惊讶的问,随即又怒道「任大侠一生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你却跟遁入邪道,如何对得起你爹?!」
「正邪?那只不过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口中说出的大道理罢了。这两者之间本就只有一线之隔,而大部分人表露在别人眼前的,往往只是他虚假的正义一面。」方云轩伶俐的目光扫视著方唤天与远虚,冷冷笑道「如果一生的正义只换来最後被曾和他称兄道弟的人害死的下场,想必我那冤死的爹娘,一定很後悔没有加入魔教。」
方唤天忽然悲痛的喊了出来「云……任逍遥,你要报仇冲我来便是,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娶我女儿?」
「因为我想来想去,觉得一刀宰了你实在太便宜你了。任家庄一百三十几口人命,你以为我会让你死的这麽痛快?」话音方落,已觉气愤难耐,长臂左右一伸抓住方唤天与远虚的衣领,把二人双双摔倒在地。
方唤天难受其辱,欲挺身还击,却不料连站都还没站起来,体内各处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不只有他,厅内所有喝过酒的人都无一例外。一时之间哀声四起,更有些功力浅薄者已七孔流血。
夏初九盘腿坐在角落里,双目紧闭,口中喃喃低念著咒词。手臂上的幼蛇随之起舞,被利牙咬过的血管已绷起的仿佛马上要爆裂开来。
宫曲臣脸上始终带著笑意,师父曾经说过,若是回西双版纳,以初九的资质,他有资格成为西域地位最高的神坛祭司。
他们俩人本就是来帮逍遥报仇的,三人早约定过,今日了解恩怨後,便回到西双版纳,从此再不踏入中原。为了这个信念,他竭尽全力的为逍遥做任何事,只为这连梦中都在期盼的一天。
方云轩一挥手,夏初九便停止了念咒。黑蛇停止吸食血管中的血液,温驯的盘绕在手臂上。
「二十多年前,青原五侠的名号可谓在江湖中无人不晓。我爹任泉风、擒龙手方唤天、水莲仙子齐远蓉、武当弟子杜园、齐远镖局少主张木淮。这五人在神相面前结拜,一起行走江湖。但是方唤天一直为我爹的名声在他之上耿耿於怀,在我爹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後,他更是不服气,经常在杜圆与张木淮面前口出怨言。後来我爹娶了一直被中原人视为邪门歪道的西域圣女穆红玲,便退出了武林,盘下了青原一座牧场,从此不问江湖事。
爹一直知道方唤天对自己有很多怨言,可是他从来不以为意,待他仍如亲弟。牧场的生意越来越好,方唤天眼看著义兄从曾经名噪武林的大侠转变为家财万贯的商人,再看看一无所有的自己,积压已久的嫉妒之心再也隐藏不了。他说服了嗜赌如命的张木淮,又找来心仪我爹却被他拒绝而怀恨在心的齐远蓉,杜园一直苦苦追求齐远蓉不果,却在她的利用下也成了帮凶。」
众人禀息听著云轩清雅的嗓音娓娓道来,厅里只剩下沈重的呼吸。
方云轩对那两人笑道「小侄当年不过四岁,对真相当然不太清楚。这些只不过是从前爹娘闲聊时讲过的话,我拼凑出来的答案而已。方叔叔、齐阿姨,逍遥说的可都对吗?」
方唤天与远虚神色呆泄,抖著唇无从反驳。
「十月初五,我的生日,任家庄百十余口的忌日。」方云轩轻言浅笑,眼中却浮现出杀意「庄里上下除了我爹娘以外,只有把我带大的奶娘会一点武功。那晚娘把我托付给奶娘後,便冲入火海。奶娘怕那些魔鬼不肯放过我,把自己刚从农场接过来的亲生儿子留在了爹娘房中,充当我被烧死。她抱著我走了整整两个月,夜了就露宿林间,饿了便吃树皮野果,渴了就喝青湖雨水。我师父通天子一直深爱著我的母亲,我哀求他留著那四个畜牲的命,传授我武功,因为我要亲手替我爹娘报仇。於是他放弃了魔教,带著我回了西双版纳。我固执的想让方唤天尝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所以我在三年後回到了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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