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凰刚想说人和人不一样，但见潋喝得那么起劲，也就不扫他兴致了，低头继续酌他的。

那里大摆酒席，这里蒋鸿鸣正没完没了的差使人，谁不从就打谁，一连打死三个后，没什么人再敢不从了。

一小坛米酒没几口就下去了，潋觉得这坛没有前两坛的甜味，倒有些泛着苦涩，他觉得不爽，对下面吩咐道：“米酒太

小家碧玉，给我上烈的！”

随即，下面的人拎上来一坛四川特产的泸州特曲，潋接过手，掀去塞子又是一阵海饮，下面的人开始起哄。

潋不胜酒力，刚放下坛，就觉得有些晕。

这白酒可不比米酒，劲大得很，哪儿有人这么灌白酒的？酒量再好也不能这么喝。

见将军又是一坛下去，下面的人又拿了一坛上来，潋不管什么醉不醉，就想狂喝一通，让自己好好爽爽。他不由分说，

又开始灌了。

梦凰看得不免有些担心，潋那么单薄的身体，受得了这烈酒吗？

果然不出所料，喝到一半，潋身子一晃，酒坛脱手掉了下来，敲碎在地上，他低头去找，不料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幸

好被梦凰一把扶住，他摇摇头道：“耶~？酒坛……呢？”潋说话的语气拖拖拉拉，肯定是醉了。

下面人又是一阵起哄：“将军不行！这么点就醉了。”

梦凰无奈地摇摇头，他早就预料到会如此。

天璇见自己的好弟弟醉了，便对梦凰说：“我把他先送回去，你们慢慢喝，都少喝点。”

梦凰点点头，三分醉的天璇就架着十二分醉的潋离开了。

回了营帐，天璇把潋先安置在椅子上，点了油灯，见潋坐都坐不稳，又把潋扔上了床。正弯腰解掉他沾满酒液的外衣时

，却被潋揪住了领口，他刚要把他的手扯开，潋一阵用力，天璇失去平衡趴在了潋的身上，潋好像嫌重，在天璇的背上

一阵乱抓。

他要发酒疯？我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不料潋想出了解决身上重物的方法，他一个翻身，把天璇压在了身下。一阵阵草药的清香从鼻子里钻入，直到心里。他

趴在天璇的胸口使劲地吸着，似乎还觉得不够，把身子挪向前，像是在寻找。

他要做什么？

潋用嘴唇轻轻触碰天璇的嘴唇，似乎在确定什么，点了几下，他确定了，一口吻了下去，天璇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

。

因为酒精而有些不受控制的舌粗鲁地打开天璇的唇，放肆地在口腔里到处乱蹿，又吸出天璇的舌放在口中轻轻地吮，好

像在品尝佳肴一样。

放开不到一秒，他突然又恋恋不舍地吻了回去，天璇什么也反映不过来，任由其吻，来来回回好几次，他才想起来潋在

对他做什么，他别开头，“你……放开我……”

潋又掰回他的头，再次深深吻下去。“我爱你……”他早就想这么说了，他爱他。

潋含着天璇的舌头口齿不清，却让天璇再次陷入了空白……

他爱我……他爱我？

潋疯狂地吻着天璇，天璇用尽力量去推，却发现看起来瘦弱的潋，已经因为几个月来的药膳和锻炼强壮了许多，即使还

是很瘦，但毕竟是练武之人，并不是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以推开的。潋一手抓起天璇的双手按在床头，另

一手则在胡乱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纠缠之下，天璇的外衣不知何时已经被扯掉，潋又抽开了天璇中衣的活结，中衣散开，他低头舔着天璇的乳头，两边都

不放过，空闲的手玩弄起另一边。所有动作轻车熟路，因为有个人曾经太多次对他做过同样的事……

天璇摇晃着头，祈求身上的人可以放过自己，但他渐渐觉得，有东西顶着他的小腹，同样的身体构造，他知道那是什么

……

潋放开玩弄天璇的手，解掉了自己的衣物，顶着天璇小腹的东西在油灯昏黄的光下看得并不模糊。他拉下天璇的裤子，

把他翻了过来，背对自己。

天璇一阵恐惧，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一挺想要逃脱，却被潋再次扑下，他大半个身体都悬在床外，潋重重的一扑，两

人掉到了地上。他抠着地面，一寸一寸地向前挪着，想要从潋的束缚下逃开，但身上的人怎么也不肯放手，他拖着他爬

出没几步，突然头上的玉发饰被潋一把抓住，他仿佛被捏住了要害，仰着头一动也不敢动，随即，就感觉后庭传来尖锐

的刺痛，让他仰着头大叫，瞬间，他死死抠住地面的指甲折断了，血从左手无名指指尖流出。

他不知所措。突然间，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他错了，他错得离谱！他究竟在做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气气梦凰吗

？还是气气自己？他给了潋太多的关心，太多的爱，主动让潋依赖他，主动引火烧身……

隔岸观火，那样的火光很美，若以为那只是美丽的光华而接近，火不会拒绝……就像是飞蛾扑火，在火焰烧着翅膀的瞬

间，蛾才会意识到痛，想要再回头，但已经来不及了，能用来飞离危险的翅膀已经被烧毁了……

十指应该连心，可这时，他没有感觉到手指的疼痛，只感觉到被进入的地方锥心刺骨地痛着，渐渐的，痛好像又开始平

息下去了，直到有些麻木……

潋拔出一些，又深深地挺了进去，彻底把麻木又换成了疼痛，他没有再给天璇喘息的机会，不断地来回抽插，天璇痛苦

地叫着，渴求这场酷刑早点结束。

梦凰左等右等，不见天璇回来，怕他们两个会不会喝高了迷路，掉进附近的羌河里去？

实在放心不下，便起身到营帐里去看看。

还未接近，梦凰就听见了从小听到大的嗓音在痛苦地呻吟着，他心里一紧，快步上前，当走到帐外时，他听见了另一个

熟悉的声音在喘息……

他站在外面，顿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耳畔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只留下阵阵风声。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身体突然失去重心，他后退一步，他摇着头，无法接受……

梦凰全身颤抖，手不知不觉地紧紧握成拳，他猛然转身，朝附近的羌河冲去，他需要冷静！

五、

帐内，天璇被压在潋的身下，他被潋翻过身来，仰面躺在地面上，身上满是红色斑痕，腿大大地打开着，私穴附近到处

是混着血液的白浊，他紧闭双眼，不去看污糟的自己和身上的人，等待下一轮折磨。

羌河畔，梦凰跪在水边，弯腰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夜晚冰凉的水顿时削减了不少混乱。

他们两个……怎么会……

是天璇，一定是他！他放弃我，去追贺兰潋，何况他长得那么好看，一定是这样的……

潋曾经受过那样的伤害，最抵抗不了的就是疼爱！天璇近来那么疼爱他，什么手足之情？什么兄弟之爱？全是借口！

天璇，你以后还要怎么对得起他？！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

不，不对，天璇的叫声分明是十分痛苦的，绝对不是主动……的，难道是潋……？

或者他们两个都是自愿的？

想着想着，却越来越混乱。

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他思索着原因，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是一张精致完美的脸庞，不阴柔，不阳刚，一双有些失神的眼睛动人心弦。

梦凰猛然间发现，真正让他混乱的，不是从小相处到大的天璇，而是那另一人。

突然，他的胸口一阵发痛，他捂住心口，过了会，他淡淡地笑了。

我还是瞒不过自己啊，自欺欺人已经到极限了，是该承认的时候了……

喜欢就是喜欢，无论把这种感情当做别的什么，都无法改变这感情的性质。

承认归承认，我承认了，我还可以不表露。秦梦凰，你不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吗？什么样的感情你没隐藏过？这次

也不会例外！

秦梦凰，看来你还是有理智的啊……

他起身，离开了羌河畔。

寅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一条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潋的营帐里走出来，身影的步态极不稳定，双腿好像没有力气

一样，步履蹒跚，随时就会跌倒。

身影就这样进了附近另一座空的营帐。

他点亮油灯，昏暗的光线照出了他的样子──衣冠不整，头发散乱，一双从来都透着机敏的大眼睛此时却有些慌乱。

他把桌上的那盆水端到了榻边，有些犹豫地脱去了不成样的衣服，洗干净了双腿之间的血迹和白浊。他拿出一瓶药，咬

开瓶塞，用手指蘸了许多，畏畏缩缩地把手指伸向受伤的地方，他别开头，一咬牙，把自己的手指没了进去，撑开伤口

的瞬间让他的眉头紧紧地绞在一起，但很快的，冰凉的药膏立即舒缓了窄道内灼热的疼痛，他抽出手指，缓缓展开眉头

，长舒一口气……

他躺了一会，药物的麻醉作用开始显露，伤口渐渐不那么痛了，他起身去换上干净的衣物，在碰到布料的瞬间，左手无

名指传来一阵刺痛，立即有红色在白色的衣物上晕染开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无名指的指甲折断了，半片指甲悬在指端

，只有一丝肉连着，他毫不犹豫地拿出刀，将其削下，再上药包扎。整个过程快速娴熟，丝毫没有刚才的犹豫，仿佛感

觉不到十指连心之痛。

和之前相比，这连心，又能连到哪里去？

他继续回到榻上，彻底放松身体，努力保持平静，思考发生在之前几个时辰里的荒唐的事。

他喝太多了才会这样的吧，他明天还会记得吗？最好不要记得……

这事千万不能让其它人知道，尤其是梦凰……

第二日，潋缓缓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还盖着被子，身体似乎也被擦洗干净了，房间里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若不是下半身有些酸累，

根本感觉不到昨夜的疯狂。

他会心一笑。

只有他会帮我收拾，看来，他并不恨我，不，不仅不恨，说不定还……

潋想得挺美，却不知道，天璇是因为怕他还记得才忍痛帮他收拾的。

练兵场一头是没完没了的杂事，另一头则轻松得多。

几百匹良驹一字排开，这些都是昨日与敕勒一战的战利品。

昨日酒席由于三位主将的早早离去，所以很快便结束了，今日兵士们的精神也还可以，惟独那三位主要人物面色都不太

好。

潋和梦凰倒还好些，潋看起来有些劳累，但气色却很好，梦凰的脸色比铁还黑，但身体看起来没事，人们猜想，他们两

个只是喝多了吧？

但军师天璇却严重得多，走路都不太稳，还需要人搀扶才可以走，不仅如此，他好像还有些发烧。对此，他的解释是昨

天夜里从榻上摔下来扭了脚，自己喝了酒睡得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一夜又着凉了。

若不是今日选坐骑，他原本打算告假不来的，如果潋记得昨夜的事情，他就会没法面对，幸好的是，潋好像彻底不记得

昨夜的疯狂，两人见到时他什么表现也没有，还是很主动地和自己打招呼，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潋那边似乎不用担心了，倒是梦凰，见了自己竟然转身就走，打招呼也不回头，现在又黑着一张脸，看都不朝自己看一

眼。

天璇心中一阵发紧，差点挂不住证明自己没事的笑容。

难道他知道了？不，不能确定，或许他只是心情不好……对，他就是心情不好才这样的吧……

天璇不敢朝坏的地方想，再想下去，他的笑真的要挂不住了。

渐渐的，天真的笑容里，掺进了自讽。

笑了那么多年了，这点又算什么？只是……潋无心的错误罢了。何况怪不得别人，是我主动疼爱他的，是我主动把火往

身上点的。天璇啊天璇，你这是自作自受！这就是你欺骗人家感情的报应！你要对他的感情负责任！

责任……如果他真的爱我……

潋看了一圈，挑了一匹全黑的马，是这些马中最好的一匹，黑毛油光闪亮，双耳竖立，身体修长壮实，看起来仿佛有用

不完的精力，潋跨上马，一蹬马腹，黑马立即跑动起来，极听潋的话。

梦凰也找到了符合标准的好马，一匹全白色的，这马性子极烈，所有马中属其最不安分，自从来了这里就没消停过，不

知踢了多少人。梦凰上马，这马更是前抬后蹬，要把背上的人甩下去但。梦凰甩着马鞭，重重一鞭抽下，似乎根本不心

疼，那马也通人性，像是感觉到了背上的人铁了心要驾驭自己，而且自己是斗不过背上之人的，也就停止了挣扎，乖乖

从了梦凰。

见两人一前一后驾着快马绝尘试跑去了，天璇慢吞吞地选好了马，那匹马通体棕红，性格温和，不介意天璇的逗弄。天

璇在别人的搀扶下上马，刚把腿跨开一些，受伤的地方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一咬牙，硬是忍住了，跨开腿的痛苦让他一

阵脱力，跌坐在马鞍上。坐稳后，他不敢再动下半身，只能甩甩马缰，轻喝一声“驾！”

马跑动时的颠簸更是让天璇生不如死，头脑因为发烧而浑浊一片，由于剧烈的疼痛和发烧，没多远，他便昏了过去，从

马上跌落下来……

当他再睁开眼，已是在帐内，他看见了面色黑如铁的梦凰站在床边。

他坐起身来，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凰……”他努力想扬起嘴角，却发现，他无力再保持任何一种笑容了。

梦凰冷声道：“你身下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质问，他显然已经知道了。

他无语狡辩，见梦凰已经知道了，只能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梦凰抓住天璇的双肩，语气激动：“你先回答我！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呢？“是……”天璇垂下眼，不敢去看好友愤怒的目光。

梦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竟然是真的？这竟然是真的？！

他渐渐扣紧双手，几乎要将天璇的肩膀捏碎。但天璇一个疼字也没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没有资格要求梦凰放手

，没有资格喊疼，也没有资格皱眉反感，更没有资格再面对他从小就最喜欢的梦凰，他必须承担打破三人间关系的责任

。

许久，梦凰放开了双手，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你有什么都朝我来啊！为什么你还要……”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希望我告诉你真相吗？” 天璇还是没有抬眼看梦凰，他没有胆量，也没有资格。

“当然！”梦凰极度愤怒与激动，声音几乎变调。

“不是我，是他。”真相，就是这简单的五个字，天璇没有要推卸责任的意思，仅是陈述了这个事实，陈述之后，他还

是会承担这份责任。

梦凰已经猜到如此了，胸口空荡荡的，似乎被挖去了什么，他起身抱住天璇，想要填补胸口深渊般的空虚，但这个缺口

，并不是现在怀中那人可以填补的，许久，“这不能怪你……不能……”他仿佛要说服自己一样喃呢着。

第一次被梦凰抱住的天璇心中一阵季动，他是离他这么的近！可以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胸口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