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仇——和也
和也  发于:2011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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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的,毕竟我现在是男人的身体,这一认知似乎让我有点勇气来和他进行一次男人间真正的对话。

“你第一次多大?”我觉得我的脸要烧起来,还好那上面应该有足够的绑带。

“十四。”他侧过去了些,似乎这样才能让他进入暇思,月光下,我现在可以看清他的脸了,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巴,

那是完美的曲线,我觉得雕塑家都想找这样的模特儿。男人和女人真的这么不同吗?他们那么早就可以完成性行为?天

呀,我都在想些什么呀。

“你看我的样子可真象女人看我。”他略有些困惑,我的心跳却跳得更快。

现在我可是个男人,别让人笑话我是娘娘腔。

“你害羞了,你好象很容易害羞,小家伙。”他用力想抬起我低下的头,我也用力反抗了,将我的头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我是认真的,我可不想和他对视,另外如果我有男人的身体却被当成女人,那太怪了,他握着我下巴的方式让我不舒

服,而且让我的心跳得不合规律。

“你有过多少个?”我故作镇定地问。

他的手缩回去了,他稍微动了下肩,“很多个。”他故作意味深长地说,“多得你怎么也数不过来。而且,”他拖长了

音,“不管你怎么努力,也追不上我,别吃醋,小家伙。”

“不,我才不是吃醋。”我觉得我的咆哮根本没有被对方放在眼里,“另外,别在叫我小家伙。”

“你很想只小狗,太温顺了,不过我们一向都希望养小狼仔子。我希望你是后者。”他的语气突然尖硬起来,让我不太

舒服,我闭上了嘴,我不想说得太多,越是说多,越容易太快地暴露自己,而现在我对他还一无所知呢。

“该给你换药了。”他简短地说,一把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毯子,正如我想的,我的四肢被包得象木乃伊。他撕开我的

绑带,我把口咬得紧紧的,因为他的动作绝谈不上温柔。

“现在不是最难过的时候,等你长肉的时候,你全身发痒,会让你觉得生不如死,到时候,也许你还求我给你点这样痛

快的疼痛。”他一定受过很多次伤,才有这样真实的体验,我一点也不生气和怀恨,只是感激这个男人,他救了我。

“别那样看我!”他忽然生气起来,而且用力撕着一块绑带。我疼得快叫出来,全身绑得紧紧的,所有的肌肉都戒备森

严地等着下一次疼痛,不过我听话闭上了眼睛,这个喜怒哀乐都不可理喻的男人,我还是不要忤逆他。

“你叫什么名字?”果然,他的语气又变得轻松了。

“我?朋友都叫我大力。”感谢这名字,这名字很男性。

“达力?”他显然听错了,不过也许这个名字更适合我现在的身份,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你恨渡互的王吗?”

“什么?”我不太明白。

“不是他将你们判入无人沙漠区里等死吗?你的同伴都死了,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你不想为他们复仇吗?你不想念他

们吗?”他的声音很平淡,可是我又觉得应该不只是这些。

原来我到的地方叫渡互。

“我,我不太记得了。”我又一次决定以“我”的身份和面前的男人对话。“事实上,今天发生之前的事情,我都没有

印象了。”老天,这是多么蹩脚的理由。

“你在说谎!”他果然不信。

“我没有。”因为我要重新来活过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达力的过去,我勇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蓝色的眼睛冰冷,仿佛要看到我的内心,我接受他的窥视,我可以把我内心所有的都敞开给他看,只要他真的能看到

,并能理解。

最后是他先移开了目光,他将一些古怪的药水含在嘴里,再喷到我的身上,我很痛,象被盐水洒在伤口上,可我仍然没

叫,我的手指甲死死地掐进自己手心中的肉里,可他也没夸赞我,事实上,他默默无声地做着那些,无心与我交谈,似

乎之前他并没有和我说过话,又好象我只是他拿来实验的一个木头人。

“我叫瑞安!”在他临走前,他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合解的意思,是不是我真的被他信任了。

这是一个难眠的夜,而我确实是睡得太多了。

第三节

我慢慢好起来,瑞安没再来给我换过药。事实上从哪天开始,我没再见过他。他好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间帐篷里换上了别人和我同住,是个十五岁的小男孩名字叫打卜,我很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兄弟姐妹,看到年龄比自

己小的就忍不住有痛爱之心。他习惯睡在帐篷口。

他对我很算尽责,毕竟我这个整天躺着不能动的病人,不算是太有意思。他给我上完药,有时照顾我上一下WC就不见

踪影,除了他之外,我再见不到人,甚至也听不到人的声音,似乎那天晚上的狂欢只是一场梦境。沙漠里听不到什么鸟

叫,只有在夜间会听到风带着沙子打到帐篷上的声音。所以我努力克服一切的羞怯,比如我嘘嘘的时候那打在尿壶上的

声音,我想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注意到我听到那声音都开始发颤,我的那里还不大,可是有时它会硬起来,而且很是轻

易和莫明其妙,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陌生的男人的身体,让我发颤,我知道那是不是出于欲望。我只能慢慢习惯

打卜和我很少交谈,他只是偶尔会向我提起首领,只有这时,我才知道,这世上好象并不只是我们们俩,而我曾经听到

的声音也不是我的梦境。打卜认为我应该象他一样,也对那位首领言听计从,而对我表现不出对那位首领的崇拜深深沮

丧,也许还有点不满。我很抱歉,因为他是在这儿照顾我最多的人,我本应该满足他小小的愿望。

我终于也能站起来了,慢慢也能走动了。走动的圈子越来越大,慢慢也不在满足于帐篷,可是我又有些胆怯,这是我未

知的世界,我觉得我找到了习惯安身之所,就以为它是安全的,根本不敢涉足危险地带,可我又怎么知道什么是安全?

我还是不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没有镜子和水盆,这沙漠真的很缺水,打卜每次都只是拧一条干毛巾给我,那毛巾上还

总是有种奇怪的味道,但是药草还很管用,我居然没化脓。

有一天帐篷外忽然又热闹起来,各种各样我叫不出名字的乐器在弹奏。我想象中一定有不少人在跳舞,我还听到了有人

在唱歌,男人女人一唱一合的,伴随着很多人的笑声和叫声,似乎在鼓励什么。我觉得开心,又笑了。

“你能站起来了,原来你长得这个样子。”瑞安的出现和他消失一样,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他比我想象中瘦了些,原来

我有想他。

“你很喜欢笑?”他问。

“我只是因为听到外面,觉得大家很开心。”我警惕地说,慢慢向后靠去,我局促于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急于想拉开

距离。

“小狗仔好象长大了些。”他摸着下巴,那里似乎有几天没有刮的胡渣。“你看人的眼神还是没有变。”他走近来,似

乎对我怎么看他格外介意,我莫明其妙,我会怎么看他呢?我赶紧低下了头,眼睛看着地面。

“打卜呢?”还好他没再纠缠我。

我看着地面摇摇头。

“你,去给我打水来,我要洗澡。”他一甩手,他的黑袍甩了过来,我忽然发现我个子不大,那黑袍快要淹没我一样。

黑袍上还有不少沙,似乎在它甩过来的时候,都洒在我的头发和身上,他出去在沙漠中旅行了相当长时间呀。

“愣着干什么,快去!”那语气真的很象说,我养你这么久了,可不是养个废物,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我爸常说这

话,我鼻子有些酸,我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我很想家。

“你又怎么了?你是男人吗?”他皱着眉看着我,还有几分急躁。

“我,我这就去。”我赶紧冲出了帐篷,象只没头的苍蝇,不,应该更糟,屋外火把冲天,还有好几个帐篷,还有穿着

打扮奇怪的人,他们有人看了我一眼,可是就好象看到了一只小蚂蚁从帐篷里爬出来,丝毫不奇怪地继续他们的玩乐。

没有人理我,我咽咽口水,我也不知道问谁。我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打卜。于是我开始找他,

“喂,你好,我想知道你看见打卜了吗?”我的声音开始的时候象蚊子,终于我急得大叫出来。有人看着我,古怪地看

着我,然后用更巨大,象轰炮一样的声音喊着,“打卜!有人找!”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然后谢天谢地,打卜从人群中

钻了出来。“干吗?”他不大耐烦。

“瑞安说要洗澡,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好意思地解释,人群中发出一声倒抽的冷气。我站在那儿,完全不知道自己

做错了什么。打卜也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你跟我来。”好半天他才和我说。

“你居然敢叫首领的名字!?”他的语气绝对是责问不满的。

原来他就是首领,我怎么会没想到。

打卜对我更加不满了,在我和他一起将水抬进帐篷的时候。瑞安的脸色看起来颇为不耐,“我应该想得到,你这只瘦小

的小鸡是没办法把水给我抬起来的。”他在挖苦我,还好并不是没完没了,他的上身已经赤裸了,而现在正在脱他的裤

子,我赶紧把眼光掉开,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我其实很想知道他那儿是什么样,我不知道我不自然的样子有没有被他

发现。他已经躺进那个大盆里,并且发出了一声很舒服的叹息,我都有点快流口水,因为我也很久没有洗澡了,真不知

道我怎么忍受我自己的。

“你过来,帮我擦背。”我抬起脸,才意识到他在指我,我看了一眼打卜,他似乎更生气了。

我好一会才知道他的毛巾是哪一块,他坐起来,背对着我,沾了水的背,散发着热气一样。“好了,你是在给我挠痒痒

吗?打卜还是你来。”

打卜欢快地答应了一声,一把抢过我的毛巾,他擦背格外卖力,我看着他的动作却有些晕,伸手抓了一下周围的什么扶

手,我不知道我可以不可以坐下。我很想说,我还是很虚弱的。

“首领,要给你叫个女人来吗?”我想他是洗完了,要不打卜不会这么谄媚的说话。

“不了。”他一定泡着很舒服,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快睡着了。

我和打卜卖力地将木盆抬出去时,外面的人群都已散了,只留着些火把,照耀着夜空。因为没有人我才开始张望了一下

,不知道这里白天看起来的景色又会如何。“你在看什么?”打卜喝斥我,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他对我很有敌意。

他一直盯着我走进帐篷却没再跟进来,我想大概是因为没有首领的命令,但是他在帐篷外大叫“达力回来了。”里面瑞

安唔了一声,象是从睡梦中发出的。我硬着头皮进去,感觉打卜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瑞安睡着我的床,不,我忽然想到,也许这一直是他的床,而被我占用太久了。我站在那儿看着他,他呼吸均匀,姿态

放松,就连脸部也很安祥,如果我是学画的,我一定很想把这一幕画下来。我莫明其妙的想了很久,今天晚上除了风吹

来沙子的声音,我还能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呼吸。

第四节

我是被踢醒的。

本来我睡得很沉,虽然睡前我睡得不舒服,因为睡在地上,夜晚很冷,我找不到可以盖的,只能扯了瑞安的黑袍裹着。

“你好象睡得很舒服。”他真的踢我,用的还是皮靴,他没在当我是病人。我突然想念病了的日子,我开始发现我可能

不会再有那样的好日子了。皮靴上还有倒剌,我相信任何一匹马或者骆驼被他踢到后都会狂奔,可我不是。

他近乎是赤裸的,我突然发现我好象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他,这让我的眼神在他的脸上呆滞了大概有三十秒,然后我才

连忙骨碌一下爬起来,把黑袍递给了他,他白了我一眼没有接,我第一次发现男人也可以递别人白眼,有点觉得好笑。

他似乎准备说什么,忍了一会,自己去翻箱子,找了件衣服,那不是将全身都包裹着的黑袍,显然他并不需要出远门。

那是件轻薄的白亚麻一类的衣服,领口也开的很低,露出偏黑的胸膛,他的项链第一次露出来,却是一块白色的骨头。

“你很喜欢盯着男人看,还是只喜欢盯着我看?”他没有回过头,他在穿裤子,那也是件白色的亚麻的,阔脚的裤子,

不管怎么说,虽然他很黑,但我真想冲他吹口哨,我第一次觉得玉树临风原来真的可以形容象他这样野性的人。

“我,”我犹豫了一会,决定再次修正他的用词,“这不是盯,而是欣赏!”

哦?他没出声,是我帮他加的注释,因为他挑高了眉毛。“因为我觉得你美。”我声怕他觉得我是色狼,但其实不是那

种,而是这种,我也解释不清是哪种,我涨红了脸。“我觉得你值得人欣赏,因为你很有吸引力。”我认真地说。

“好了打住,你让我觉得恶心。”他极不自然地推开我,应该说是扒开我向外走去,我也沉默了,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有

一个男人身体的人的称赞?

“你怎么还没跟上来,你又在发什么呆?”

我惊讶地抬起头,我还以为我被抛弃了,没想到他还会理我,这让我格外感激。我赶紧跟了上去。有人说人分两种一种

象狗一种象猫,我大概就是属于象狗的那类,我认主人。

“你这样盯过女人看吗?”他走在我前面,他的步子很大,似乎很随意地问。我跟着有些费力。“嗯。”我小声回答了

一声。

他扭过头来深深看我一眼,“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其实我每次看到女人,都是觉得她们的衣服很好看,想着在我自己身上穿起来会如何,可那样的日子现在来看是离我多

么远呀。我含糊地又“嗯”了一声。瑞安却刨根问底,“嗯是哪种女人?”见我不回答,他又扭过头来,“你刚才好象

还很能说的,为什么现在不说了?”

“你看女人的时候也只是欣赏吗?”这个男人不依不饶,他擅自做了结论,“显然是因为你没怎么见过女人,你需要女

人让你恢复正常。”我的脸板起来,为他的无知。这与正常不正常无关,我将眼睛看向前方,并不低头,这是一种有自

我固执的想法而且不愿意妥协的表情,瑞安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停下脚步,将手环胸,准备再教训点我什么。不过还好

有人搭救了我。

“首领,你说的孩子是他吗?”那也是个高个子的男人,不过年龄很大,脸上挂满风霜。他同样赤着上身,身上流满汗

,肚子比较明显地鼓着,不过别的地方看着倒并不是太胖。

“你就是那个没有记忆的孩子?”我象被针剌了一下,他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同情,只有无情的审视,我才发现,瑞安

从来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而且也从来没有准备相信我的话,他将我的话告诉给他的同伴们,也影响着他们对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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