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州笑了笑,替素不相识的另外两人介绍彼此:「沈睿,这是我弟弟,霍清宇。清宇,这位是……」他犹豫了一下,
才又开口:「我的朋友,沈睿。」
沈睿微讶,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笑着朝霍清宇伸出手:「你好。」
霍清宇也伸出手,脸上露出笑容:「你好,沈先生,跟二哥一样叫我清宇就好。」
表面上他们都表现得相当礼貌,直到进入包厢后,霍清州临时接到一通公司同仁打来的紧急电话,微带歉意地到包厢外
头接电话后,他们两人的对话才正式开始。
沈睿望着落地窗外庭院里,霍清州沐浴在阳光下微微低头面无表情说话的模样,听见了霍清宇带着笑意的声音:「沈先
生是什么时候跟我二哥认识的?」
「几个月之前吧。」沈睿抿唇轻笑,「确切的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
「真是难得。」霍清宇叹了口气,「我二哥表面上看起来交游广阔,实际上真正的朋友却不多,一直保持来往的不过就
是那几个从小认识的朋友,其他大部分都只是逢场作戏的酒肉朋友。」
沈睿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啜了一口清水。
「不过,二哥这次好像是认真的。」霍清宇彷佛意有所指,「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霍清州既然这么说,那么我没道理不承认。」沈睿慢慢道。
霍清宇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不信,二哥从来不曾这么正式地介绍我认识他的朋友。」
沈睿安静地望着对方,这才发觉,霍清宇身上实在找不出与霍清州相似的地方,无论外貌抑或是审美品味,霍清州素来
优雅淡定,而霍清宇身上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狂气质。
「沈先生,你为什么不敢承认?」霍清宇挑眉,「或者,你真的只把我二哥当成朋友,心中另有所爱?」
沈睿但笑不答。
眼前的青年明显已经猜出他们的关系,然而在霍清州亲口承认之前,他什么也不会多说,这是对待情人应有的尊重。
见他不予回应,对面的青年摆出无趣的神色,等霍清州回到包厢内时才重新露出浅笑,与沈睿客套的交谈。一顿饭吃完
,初认识的两人也没能变得热络,而当霍清州去付帐时,霍清宇望着兄长的背影,轻声道:「听说您的夫人去年初逝世
了?」
沈睿神情一僵。霍清州不可能将他的私事告知别人,显然对方早已对他做过了调查,才能连这件事也知道。
「说起来真巧,我认识的某位小姐据说同您的夫人极为相似,那位小姐姓单。」霍清宇笑得清冷,「不晓得您认不认识
她?」
若不算上平静表象下的波涛暗涌,这一顿饭还是吃得很愉快的,至少表面上是宾主尽欢。霍清宇口才极好,说起自己在
国外的见闻更是侃侃而谈。沈睿却惦记着对方先前不怀好意的问话,无意间显得比平常沉默不少。
霍清宇既然提起了自己的亡妻以及单静芳,可想而知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单静芳虽只是自己的同事,平日却少不了接触,偶尔也会一起用餐,他对霍清州隐瞒着这件事,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不希
望对方误会;如今霍清宇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没有告诉霍清州?又或者,霍清州已经知道了,却假装什么都不知
道。
仔细一想,霍清州从来不曾对他要求过什么,也宽容地看待他仍爱着亡妻的事实,比起他从单静芳容貌间寻求恍惚回忆
的事实,霍清州必定是宁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委屈自己,也不会冒着为此争吵的风险向他挑明这件事。
单静芳一直都是霍清州心头的一根刺,沈睿很清楚,霍清州愿意容忍自己爱着韩新亭,却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一个只是与
韩新亭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无论霍清州知不知道自己与单静芳近似朋友的关系,他的隐瞒都委屈了霍清州。
沈睿不是那种能够毫无顾忌面对一切的男人,因此在单静芳的存在上,他选择了隐瞒;尽管霍清州早已见过单静芳,他
仍旧不打算让这两个人有过多的牵扯。
他不敢让霍清州知道他假日时偶尔会出门见单静芳,除了避免让对方胡思乱想的原因以外,另一个原因却是心虚。除了
霍清州以外没有人知道,他望着单静芳时心里永远只想着韩新亭,这种将对方视为替代品的行为实际上相当卑劣。
他不想让霍清州知道,自己是如此卑鄙的人。
「怎么了,是不是我弟弟说了什么?」
今日的沈睿相当沉默,霍清州不由得有些担忧。
「没事,我只是……有些分心。」沈睿笑了笑,「公司里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见对方不信,他自然地寻了个藉口。
两人下了车,霍清州一边把玩着车钥匙,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今天是假日,就别想公司的事了。」
「不然要想什么?」沈睿失笑,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想我。」霍清州淡淡地道,「只要想我就好。」
沈睿一怔,回头往霍清州望去,对方的脸有些红,神情却是淡然,显然正故作镇定。
霍清州很少说这些近乎肉麻的情话,就是说出口也显得有些僵硬,然而沈睿很清楚,霍清州说的是实话,对方是真的这
么希望。
他沉默了一会,伸手将霍清州拉进屋内,随手关上门,把对方带到客厅内。
「那么……要我想你什么?」他有些似笑非笑地道。
「什么都好。」霍清州低低地道,眼神中却流露一丝倔强。「现在,你只能想我。」
沈睿收起笑容,心头一阵悸动。他知道自己喜欢霍清州,而霍清州最吸引他的就是坚强的性格。对方平常不会说出这种
饱含占有欲的言词,也不要求他的专一,只是偶尔,两人独处的时候,霍清州会表达出真实的心情。
沈睿伸出手,轻轻拂了拂对方微热的脸颊,情不自禁地越靠越近。
霍清州闭上眼,两人的唇碰在一起,慢条斯理地磨蹭,沈睿的舌尖滑进他的口中,温柔地吸吮着纠缠着。
不知何时,对方的手臂已经环绕在自己腰上,沈睿品味着拥抱所带来的温暖与亲密,一不留神咬了下对方的舌尖,力道
不大,却使得霍清州在淡淡的疼痛中感到一阵难以遏止的酥麻与兴奋。
沈睿仍持续吻着对方,却发觉男人抱着自己的手臂施力渐大,越箍越紧,彼此的下半身靠在一起,连生理反应都清晰可
见,不由得一窘,抽离了自己的唇舌。
霍清州眼神迷蒙地望着他,像是没有察觉两人的下身靠在一起的姿态近似于厮磨。
「清州,我……」
不等他说出什么,霍清州的手却异常大胆地往下伸去,覆在他两腿之间,近似挑衅地碰触。
沈睿心口一热,只觉得原本半硬的下身越发硬胀,自己口干舌燥,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
秘密II 二(限)
意乱情迷之间,沈睿只听见霍清州沙哑的嗓音轻道:「帮帮我……」而后自己的手竟被拉到对方裤裆处,碰触到那坚硬
的部位。
霍清州的手早已在他的两腿间上下抚弄,尽管隔着两层布料,快感依旧清晰而难以忽视;沈睿低喘一声,下意识地也用
自己的手抚摸对方,那陌生的触感灼热的温度已经无法令他却步。
霍清州低低呻吟出声,沈睿把玩着手中物事,不时捏得重了一些,惹得男人发出声音,彼此更是欲火难耐,上半身紧紧
靠在一起,耳鬓厮磨,除了彼此以外再也想不到其他。
沈睿半闭着眼,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充斥于自己颊边,不禁微微侧过首,吻上男人同样灼热的薄唇,吮着滑软的舌尖细细
舔舐。
不知过了多久,亲吻仍然持续着,沈睿听见霍清州急喘一声,浑身颤抖,心知对方业已高潮,也没将手收回来,就如先
前一般隔着两层布料,安抚似地按压着那处。
等霍清州回过神来,呼吸回复平稳以后,才意识到沈睿尚未发泄出来,没犹豫多久,便半跪下身,伸手解开沈睿的裤头
,令那尚未得到纾解的物事展露出来。
沈睿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哑声道:「清州,不要──」
却是来不及了,霍清州赤红的面颊蹭了蹭勃起的肉刃,便张开嘴含住了前端。
沈睿轻哼一声,感觉到男人温软的口腔小心仔细地收拢取悦他的性器,异常灵巧的舌尖更是反覆舔吮着前端的敏感处;
事实上,光是见到霍清州卑屈柔顺地以这种饱含侮辱性的方式讨好他,他便觉得一阵气血上涌,情欲越发高昂。
相较于他沉溺于快感进退不得的矛盾心情,霍清州倒是从容,面上没有过多情绪,只是一双色泽乌黑形状英挺的长眉微
微蹙着,垂着的眼眸有些湿润,本该是男子气概十足的长相却因此而莫名其妙流露出一丝柔媚气息。
沈睿以前没有太过注意对方的长相,在这个时刻却意外地发现,霍清州其实长得很好看,眉目疏朗而鼻挺唇薄,理所当
然会是众多男女所追逐的对象;而这样的霍清州,却又只钟情于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为这个事实得到一种隐晦而难
以言说的愉悦。
「这样……喜欢吗……?」男人的声音含糊不清地问道。
沈睿望着对方吸吮自己的情景,实在难以如往日般镇定地回答问题;他们接吻过的次数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沈睿很
清楚,相较于英挺的外貌,霍清州的唇舌却是相当的柔软温热。
彼此唇齿相交的时候,他经常为了这个事实感到眩惑:对方明明是个年过而立的大男人,为何亲吻起来的感觉跟亲吻女
人时一样的令人愉快?单论接吻的话,一切的感觉似乎都与性别无关,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令沈睿更加迷惑。
而此时此刻,那与疏朗外貌极不相称却又矛盾地融合的湿软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下身,沈睿注意到男人脸上的潮红颜色
,不知为何心底悄悄生出一种无法压抑的窘迫感觉。
──这样下去真的好吗?真的可以吗?沈睿在心中质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无数次,却从未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知道
自己无论怎么想都对霍清州不公平;对方将自身拥有的一切虔诚地奉献与他,然而直到此时他还在犹豫。
不是不害怕,相反地,在沈睿无人可踏入的心底最深处的地方相当明白:他为此感到畏惧。
从前与韩新亭的关系及感情进展得自然而然名正言顺,他们本就是夫妻,不论相爱与否,他们在一起的合理性并不会因
此削减。对霍清州却不能如此而论;从根本上而言,霍清州就不是一个可以无所畏惧展现于世人面前的伴侣。
霍清州是个男人。是个无法为他诞育后嗣的男人。男人与男人在一起本就是违背伦常。
沈睿平日从不愿意多想这些令他寸步难行的事实,只有这种过份亲腻的时候,这些念头才会隐约浮上心头。
然而,今天却与往日不同。
虽说方式相异,他与霍清州毕竟是互相抚慰了彼此。
沈睿一边粗喘着,一边眼睁睁望着男人吞下自己的体液,浑身还残留着高潮后留下的热度,背脊却突然一阵发凉。
霍清州舔了舔唇,却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沈睿呆滞地望着男人的头顶缓缓移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霍清州正在吻他
的腹部,彷佛对待易碎品一般,动作轻而柔软。
沈睿有运动的习惯,偶尔也会上上健身房,腹部的线条相当精练,肌理虽不突出却结实,那柔软的吻慢慢缓缓印在小腹
及下腹,沈睿只觉得痒。他平常并不是一个怕痒的人,此时却觉得男人温吞的动作让他连心都开始微微颤抖。
「我喜欢你的腹部……线条……很好看……」霍清州边吻边喃喃道。
沈睿身躯绷紧,哑声道:「喜欢到想亲?」
霍清州似乎闷笑了一声,才又开口:「我一直都想亲你的身体,不遗漏任何一个部位,让它们都染上我的气息……」
乍听闻这样近乎调情但本质又绝非如此的言词,纵使是沈睿,也不禁脸上一烫,呼吸加快。
他一直都知道,霍清州想要完整地拥有他;尽管对方表现得从容大度,包容他的一切甚至是容忍他对另一个人的情爱,
可是,只要他对他那种压抑过的感情尚存,打从心里而生的占有欲就不会消失,纵使一时间能以理智加以克制,也不可
能永久如此。
「再来一次,好不好?」霍清州的嗓音有些哑,却又温柔。
沈睿并不意外对方提出这种要求,他们都是男人,自然也有贪恋情欲的时候,然而霍清州接下来的话却令他一怔。
「……去房间里好吗?」霍清州看似随意地问道,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他的腰侧。
沈睿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话看似简单,彷佛真的只是在问可否换地方,沈睿却敏锐地听出霍清州简单话语间后头要
暗示的东西。
如果只是要彼此抚慰,甚至亲吻,在哪里都可以;然而沈睿很清楚,霍清州虽是个在一派随意间自有其坚持的男人,但
对于彼此亲热的地点却不会有太多异议;换句话说,霍清州真正要问的并非要不要进房间这等琐事,却同时宽大地保留
了沈睿拒绝的权利。
两个男人做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无论是以口或者以手都还在沈睿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然而霍清州此时提出的却是远超
于此的另一种方式。
──该应允吗?该拒绝吗?或者应该装傻?沈睿犹豫不决间,霍清州却已经替他做了决定。男人张口含住他的性器,重
新逗弄起来。沈睿不禁轻哼一声,脸上一阵发热,却不知是羞是愧。
对方察觉了他的犹豫,因此体贴地以行动将方才的问句抛在脑后;他沉默的姿态已是无言的拒绝,却没有迎来本应出现
的责怪,霍清州一如以往的好脾气,多方迁就,明明被拒绝了面上也不曾有过一丝怒意。
必须是多么沉重的爱,才能让这个自尊不比常人低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处处谨慎应对,事事以他为准则。
沈睿不敢深想。
完事以后,沈睿迳自进了浴室,身上还残留着情欲的味道与热度,正常而言,此刻他应该与刚才一起沉溺于欲望的情人
抱在一起,或者亲吻彼此,等待高潮过后那种舒缓的馀韵过去;然而他没有。
他甚至不敢多看霍清州一眼,便直直走进浴室。除了没能全盘接受对方的愧疚以外,心中还隐隐升起一种莫名的心虚。
认识对方这些日子,沈睿多少知道,霍清州并非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只要愿意依然能同女性发生关系。而这也是他不敢
真正踏过那条禁忌之线的原因之一。
如果只是拥抱接吻,沈睿并不抗拒;相反地,在一开始与对方亲吻过后,他恍然发觉,与霍清州的那个吻同从前与其他
女人的吻并无不同,就算实际上是在吻男人,沈睿的心里也没有产生过抵触的情绪,虽然不免畏惧,但他不曾拒绝过对
方。
纵使是以手互相抚慰,沈睿也坦然地接受了。对他而言,这种情形其实并非前所未见;高中大学时期都住过宿舍,血气
方刚的少年多少有过那么一两次被欲望冲昏头的经验,迷乱中同另一个同性一起自慰,甚至彼此抚摸的事所在多有。
沈睿没有经历过这些,却能够理解。对男人而言,感情与欲望可以很自然地划分开来,他如此,霍清州也不会例外。
而霍清州所渴望的「那种事情」毕竟与单纯的情欲无关。一旦踏出第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馀地;也许霍清州本就是
双性恋,所以并不觉得如何,自可以在两种性别的交界线上徘徊,然而沈睿作不到。
他是那种一旦决定目的地就无法背道而驰的人。
数个月前发生过的那件事沈睿至今无法遗忘。他含住了同性的性器,过程隐忍,结束后却不能自抑地作呕。那是一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