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余波 下——吹不散眉弯
吹不散眉弯  发于:2011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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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脱;可是对上人之死,我这份负罪感却无法言说——因为我当年动过心,所以连对你都没办法说!我一直在逃避,

可是有些东西,逃也逃不开!”

顾峋风揽住他道:“傻孩子,你就是心太重——我是你什么人,还能跟死人吃醋不成?现在话说开了,就别再逃了!

”陈湘点了点头,道:“那这一回,还是七十鞭,成么?”

顾峋风叹了口气,道:“你也厌食了这么多天,这么病歪歪的,还非得打啊?”陈湘道:“皮外伤有玉肌凝雪膏,连

疤都留不下——打一顿说不定就把厌食症治好了!”

(二十)

顾峋风无奈,只好道:“好吧,可这新盖的屋子、家什也都是五哥给置办的,哪有藤鞭荆条啊?反正今儿该吐的也吐

了,你赶紧休息吧——你明天去义学拿一根藤条回来!”

话说开了陈湘精神好多了,又把范臻跟他说过的几个疑难病症琢磨一番,一夜安眠无话。翌日午饭之后,陈湘果然将

一支藤条藏在袖底拿了回来。

顾峋风却直忙到天黑透了才回来,两人吃过晚饭,陈湘将院门和房门都插上,取出藤条递给夫君。顾峋风还是舍不得

,犹疑道:“上回那荆条细,这边的藤条都比那个粗硬得多,你现在这身子骨哪受得了——再说也说不定能不能治厌

食症呢,”

陈湘看着他道:“你想不想给我治?”顾峋风自然不敢说不治。陈湘也不理他,向供在高处的佛经拜了几拜,自己解

开上衣,袒露出脊背在房中跪了下来。

顾峋风看着他瘦骨棱棱的脊梁,恨不能从后面都能看见肋骨,那藤条却哪里打得下去?迟疑片刻,沉声道:“你起来

,到墙边站着。”

陈湘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他一眼,顾峋风也不跟他商量了,脸一沉斥道:“听不懂我说话?”他这威严的样子倒把陈

湘吓唬住了,也不敢问他,真的低了头退到墙边。顾峋风道:“面壁,双手撑在墙上。”

陈湘想想他原比自己高半头,自己跪着想来他打着不顺手,便照他说的做了。顾峋风走到他身后,将手中藤条在空中

用力甩了两下,陈湘听得掠过的风声,身子一颤,闭上了眼睛。

顾峋风伸手将他腰带拉开,把外袍甩在一边;藤条在他背心一压,却一把将他裤子连亵裤都拉了下来。陈湘惊觉不对

,才“啊”了一声,就停“啪”一声脆响,臀峰上火辣辣一道锐痛直烧上来。

陈湘脸嫩,一向不喜欢这种带着羞辱意味的脱光了打屁股;顾峋风也不是不明白他心思,可他身上唯一还有点肉的地

方也就是两瓣臀峰,别的地方都是皮包着骨头,还真怕给他打坏了。

一开始顾峋风怕陈湘聒噪反对,所以下鞭极快。饶是他没敢使什么力气,那藤条锋锐,陈湘又几年没挨过打了,很快

便疼得面无人色——哪里还顾得上提出异议?十鞭过后看陈湘疼得哆嗦个不住,顾峋风便逐步放慢速度,让他慢慢消

化痛楚,也便及早告饶——实在是双臀上也就那么点地方,打多了也就该皮开肉绽了。

打到三十多鞭,陈湘疼得几乎站不住了,顾峋风心疼得一揪一揪的,只盼着他开口乞饶;可陈湘双手使劲摁着墙壁,

摁得手指骨节发白,却连一句呻吟也无。

顾峋风既疼且恨,看看他臀上红色鞭痕如丝网密布,甩手一鞭抽到他大腿根,陈湘终于忍不住“呃”了一声,可是额

头紧抵着墙,仍是死死撑着。顾峋风心说长痛不如短痛,狠狠几鞭都抽在他大腿上,陈湘终于熬不住,腿一软跪了下

来。

顾峋风看着他瘦瘦的肩头,清癯的脊背上一层薄汗,肌肤白得几乎透明,只恨不得立即搂在怀里好好抚慰一番。才要

弯腰扶他,却发现自己下体已支起了高高的帐篷!禁不住暗骂自己一句“禽兽”,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好让它下

去。

陈湘喘息一阵,后边疼得火辣辣一片,让人只想蜷曲着身子躲避——恍恍惚惚想起少年时在璐王府,也曾有一次这般

蜷着身子躲避那些疯狂咬噬肌肤的鞭子,而那执鞭的高大身影就立在背后——他总是误会自己,他总是一意孤行,他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陈湘禁不住心头委屈,一下子泪流满面,开口叫道:“王爷!你为什么不听我说?”

顾峋风正在人天交战,蓦然听道“王爷”两字,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登时欲火全消。他脑中“嗡嗡”乱响,只觉

一股酸涩从心底升起,陈湘后来说什么全没听清,只是呆愣愣站在当地,各种念头乱如野马。

陈湘喊了一句,发现鞭打止歇,执鞭者不言不语站在身后,只当他等自己跪直了身子好继续责罚。苦苦撑着墙抬起头

来,背上汗湿处凉嗖嗖的,和下半身火辣的痛楚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让陈湘从痛楚的海洋中挣扎出来,这才想起自己

正赤裸着身子,更以无比羞辱的姿势给人打屁股!

陈湘羞得满脸通红,回头看见夫君冷着脸站在身后,才想起是他在责打自己——可是打就打吧,你干吗这般羞辱我?

若连你也这般待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陈湘方才的伤心欲绝夹杂着刚涌出的羞恼失望,一头便向墙壁猛撞过去。

顾峋风听见“砰”的一声,低头看见陈湘头破血流,吓得手都软了,叫声“陈湘”,哆哆嗦嗦将他搂在怀里。看他双

眼紧闭已昏了过去,更是魂飞魄散,抱着他便冲出去,口中大叫道:“臻儿,臻儿,你快来看看。”

幸好房门院门都被陈湘关门落锁,顾峋风等拨开门叉打开房门已回过神来,这正月天气外面甚凉,陈湘还光着身子出

去非冻着不可。于是将他放在床上,拉开被子盖好,这才冲出去叫了范臻进来。

范臻从没见过顾峋风如此心急火燎,全无大侠风范,进门来才发现是自己师父满脸是血昏了过去——他越急越说不出

话,索性也就不问了,直接搭脉看诊,料理伤口。

第五部

(一)

好在陈湘衰弱之身没多大力气,虽然撞破了头,倒也无甚大碍;一时闭气昏厥,范臻几针下去也就缓缓吐出一丝长气

,呻吟了出来。

顾峋风拉着他另一只手,那脉象是血气虚心火盛,也就略略放心,取温水洗去他面上血迹。看他双目紧闭,眉头却蹙

得紧紧的,才想起他身后还有鞭伤——而自己方才为了让他顺气也便于诊治,就这么将他仰躺着放在床上,鞭伤压在

身下自然痛楚更甚。

范臻看看师父呼吸虽弱倒也平顺,却始终昏睡不醒,也禁不住眉头紧皱,金针再次刺向人中等几处要穴,激荡脑府好

刺激昏迷者醒来!可是师尊依旧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反应——范臻抬头看了顾峋风一眼,想问他是怎么撞得墙,如此

昏迷不醒,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疾?

顾峋风对上他疑问的眼神,也不待他开口,含糊道:“你也知道他这两个月有厌食症,吃不下东西身体太虚,一跤摔

倒跌破了头。让他先睡一夜——你也回去休息吧。”

范臻虽然口吃,人可不笨——近几年作陈湘的贴身助手,三位师尊非同寻常的关系早已心知肚明,也就不再多问。顾

峋风惦记着给陈湘料理身后鞭伤,当即送了他出去。

顾峋风关好院门房门,回来看着陈湘惨白的脸色,禁不住道:“你这是干什么?非要吓死我!”见他闭着眼默然不语

,也就坐到床边掀开被子,搬转他身子不再压着鞭伤,接着用玉肌凝雪膏处理后臀上伤痕。

顾峋风有个特殊癖好——每看见人两瓣臀峰上的鞭伤就兴致勃勃,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给陈湘处理完伤处,自己下体

也涨得生疼。可陈湘一直无声无息地任他摆弄,身子软得跟面条似的,顾峋风见他眼都不睁,料他今晚也没心情,便

不忍强他——自己去浴室动手解决。

顾峋风发泄完了出来,看着陈湘惨淡的容颜,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开了门到院子里,寒凉的空气让人一爽。细寻思

陈湘撞墙的原因,多半是怪自己擅自脱光了他打屁股,所以才恼羞成怒!可他为什么挨打疼极了要叫“王爷”啊?

是了,当年璐王爷也打过他——那是因为阴错阳差有泻药的御酒把朝廷钦差给放倒了,当时正是王爷最受朝廷猜忌的

时候,王爷怒责自己六十军棍,后来误以为是陈湘要害自己,亲手抽了他一顿鞭子——那一次就是鞭背!所以后来陈

湘犯了错就让自己鞭他后背,却总不愿意被打屁股——看来在他心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璐王爷了。

顾峋风心事重重过了一夜,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日早上起来看陈湘依旧睡着,便让人去义学知会梁成学一声,

说陈湘病了,这两天不能去代课,请他另行安排。

快到中午,陈湘还没起来,顾七却回来了,顾峋风不想让他知道这事,于是招呼他一起吃饭——顾七只当陈湘去义学

代课吃了饭才回来,听顾峋风顾左右而言他,也就没有多问。

两人说起杭州回春堂的事,跟陈顾二人猜得差不多——郑嵘一心钻研医术,人情世故上全不留意,人事财务上忽松忽

紧,凭自己喜好处置——却被小人投其所好,购药时以次充好,结果年底结算亏空了不少——郑嵘心高气傲,上一次

请辞就是为此!

好在郑嵘家境宽裕,自己张罗赔补了大半——可是没过一个月又和作副堂主的师弟争执了起来,其他两位师兄弟也对

他颇有微词!郑嵘不胜其烦,自觉已经为公家劳心劳力做的够多,可自己贴人又贴钱还不落好,实在觉得委屈,所以

干脆撂挑子不想干了!

顾七问清了前因后果,安抚住郑嵘,当即回来跟两位哥哥商量——打算换林清来作堂主,因为郑嵘只肯给他做副手,

旁的人全不在他眼里!而郑嵘医术远非其他几个师弟可及,杭州回春堂也不能没有他。

顾峋风苦笑一声,便将几个月前林清不肯离开如意岛的情形说给他听。顾七听得直皱眉,道:“清儿也真够没出息的

,既然喜欢人家,不想法子去追,难道等着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他这样子婆婆妈妈的,能让青罗瞧得上眼吗?明儿

我就去如意岛。”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外面有人敲门,夏廷敲门进来。看见二人对坐吃饭,闷声闷气地道:“我来瞧瞧我十四叔。”

顾七一惊,回头看着顾峋风道:“湘哥没去学里?”顾峋风道:“哦,他病了,就没去。在里头歇着呢。”顾七道:

“啊?湘哥病了你不早说?我进去瞧瞧去。”

三人一道进了陈湘卧房,陈湘依旧侧身朝里睡着。顾七见他头上包着白布,道:“湘哥的头怎么了?”顾峋风碍着夏

廷在,随口道:“昨晚不小心跌破了头。”顾七知陈湘素来稳重,又不是那毛躁飞扬的性子,怎会随便跌破头?料来

还有别情,看了夏廷一眼,也就不多问,只是唏嘘不已。

夏廷在义学里不见十四叔,中午吃饭时才问知他病了,匆匆吃了两口饭就赶了来——在外面问过范臻,知道十四叔跌

破了头越加担心——本来看见顾氏兄弟自顾自吃饭就颇为不满,听二人的口气,越觉顾峋风漠不关心,顾七惺惺作态

。听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就暗示他出去,心中越发有气,反而在床边坐下道:“你们有事就忙去吧,我来照顾我十四叔

。”

(二)

顾七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奔忙,上次回来去义学时匆匆见过他一面,知道是陈湘的侄儿,从火里救过他的命——可夏

廷对他颇有敌意,顾七又忙,两人根本没说上话。如今第一次近处相对,这少年从进门就虎着脸也不施礼,言行之间

更是一点规矩没有,禁不住大是皱眉。

顾峋风看他沉下脸来就要发作,赶紧拦在前头,放缓声音道:“小廷,你不是还要到学里教孩子们功课么?你十四叔

这儿有我照顾——义学里那么多孩子,你十四叔是极关心的,他已经不能去上课,你要再不去,成学那里只怕安排不

开。”

夏廷回头看着十四叔白皙愈恒的侧脸,只觉无险心疼眷恋,沉吟一阵道:“好吧,那我放了学再过来。”

顾七等他出去,皱眉道:“这小子真是湘哥的侄儿?海宁陈家诗礼传家,怎么还有这种人?对了,他姓夏不姓陈——

那他是湘哥哪门子侄儿啊?”

顾峋风道:“小廷的娘姓夏,他随母姓——他爹娘去世得早,他十四五岁就离开陈家漂泊江湖了。”顾七道:“叫夏

廷,想起来了——当初平灭宁王叛乱,他好像就在附逆名单里,本来论罪当死,湘哥还让我帮他脱罪来着。”

顾峋风“嗯”了一声,忽道:“陈湘怎么还睡不醒啊?就算疼得厉害熬到快天亮才睡着,这都午后了也该睡醒了——

陈湘平常也就四个时辰的觉!”坐到床边细细打量道:“不对,昨晚上熄灯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姿势,是我怕他后边压

着疼,让他这么侧着身睡得——老天!”

顾七听他说话越发疑窦丛生,要待细问,看他三指摁住陈湘手腕探脉,脸色越来越凝重,却开始摇晃陈湘肩膀,一边

唤道:“陈湘,陈湘你醒醒!陈湘,别睡了。”

顾七看他慌乱之极,劝道:“大哥,湘哥身子虚弱,你别这么用力摇晃!”顾峋风道:“他脉象虽弱却平稳,昨天范

臻针刺他不醒,我只当他不好意思,可他到现在还没动静——你看这胳膊还是昨晚上我给他放在这儿的,他一夜都没

动!陈湘,你快醒醒!”

顾七道:“湘哥到底怎么撞到头昏倒的?”顾峋风道:“别提了——璐王爷一死,他心里憋屈,你没看他瘦成这样—

—他是得了厌食症!后来我们商量着,他这是心里觉得对不住璐王爷闹得,让我打他一顿试试——结果打着打着他一

头碰在墙上了”

顾七从十天前回来见到陈湘之瘦就大吃一惊,倒是知道他伤心得胃口不好,最近一直吃不下饭,可是——“打一顿就

能治厌食症?”

顾峋风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陈湘心重,当年听说陈家养大他的七叔公去世,就是让我抽了他一顿鞭子,要不

然他心里老觉得愧得慌!也怪我,他让我鞭背——我看他瘦得皮包骨头,也就屁股上还有点肉,也没跟他商量就打了

他屁股——平常跟你打着玩打顺了手的——谁知道他脸皮子薄,就一头撞墙了呢。”

顾七听了这话心里好生不是滋味,道:“是啊,我贱命一条,怎么折腾都由得你——湘哥哥何等尊贵,岂容得你这样

羞辱?”

顾峋风心头烦乱之际,这话又不能跟旁人说,只有夫妻间不必忌讳,也就随口跟他说了,哪想到会惹起他的不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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